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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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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宋末帝退位,琉球楚风登基,宋、汉并未交兵,两朝也非禅让,故伪汉方面并不承认继承的宋统,历来对亡宋并无什么……”呼图帖木儿的眼睛越来越亮,“对了,赵孟!”
如今伪汉反贼,让那**岁的亡宋小皇帝去读书,真真好笑,和我大元派亡宋恭帝往乌斯藏学佛,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试想那伪汉,并无什么深仁厚泽,以海外番客身份,摇身一变自谓中原正统,且宋虽为元所亡,那最后一个皇帝却是在汉的逼迫下退位,试想亡宋残留的皇族、忠于宋的士子,会认同伪汉吗?
赵孟以近枝皇族身份北逃,伪汉生怕大元朝廷利用他煽动忠于宋的势力,这才忙不迭的在报纸上诋毁亡宋啊!
“大汗圣明!”呼图帖木儿单膝跪地,诚恳的道:“那赵孟,可用!”
“起来起来,你我名为君臣,分属谙达(蒙语,义兄弟),别动不动就行礼,见外嘛!”忽必烈笑眯眯的,双手扶起呼图。
参知政事的心头,一阵暖流涌动,当年大汗不是和左丞相董文炳结为兄弟,一生以董大兄相称呼吗?原来我也有身荷重任、幸沐圣恩的一天!
君臣二人又开怀谈论半晌,直到大汗谈兴渐低,再也没有提到左丞相的事情,呼图才告辞而去。
“快,去请太师伊彻查拉、御史大夫伊氏帖木儿、中书右丞托克托……”刚刚回到府中,满面春风的呼图帖木儿,就让仆人去请这些知交好友到府中一叙。
御花园,看着大门——那是呼图帖木儿离去的方向,大元皇帝忽必烈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恐怖的扭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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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章 潜伏
都城中,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洒遍了整个世界,大元,家中烧着红红的炭火,而穷苦的百姓们,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城东,一处不大不小的二进宅院,身穿汉国呢绒大衣,外面套着鸭绒服的管道升,正在埋怨丈夫:“夫君啊,为什么不好好呆在大汉,跑北地来受这个活罪!又冷,又提心吊胆防着人,还背着个汉奸的骂名,何苦来哉!”
说罢,她紧了紧领口,尽量让北风不灌进衣襟。习惯了江南的三春杨柳,习惯了琉球没有冰雪的冬天,若不是随身带来了大汉新出产的鸭绒服,真要活活冻成冰棍了。
赵孟怜爱的看着娇艳如花的妻子,她才十八岁呵,就冒着风险,和自己来到寒风凛冽、政坛更加风云变化的北元,实在不容易啊!替她捋了捋被北风吹得散乱的发丝,“娘子,这次可是苦了你喽……”
管道升嘟着嘴,能挂上个油瓶子。
她是个善良的江南小女子,十几年来,每天都是和姐妹们吟吟诗词,竹绣花、画画工笔花鸟,两年前嫁给赵孟,满以为一辈子相夫教子就过去了,哪知道要卷进汉元相争的巨大漩涡?在她单纯而善良的心目中,大都城就是虎狼穴,唯恐避之而不及,怎么会巴巴的赶着送上门呢!
赵孟苦笑着摇摇头,现在的这副担子,对这个娇媚的小妻子而言,实在过于沉重了些,可不带她来,行吗?连家人都不带,如何取信忽必烈?蒙元并不是傻瓜!
他扶着妻子柔弱的肩膀,眼睛盯着她地脸庞:“五年,最多五年,我地任务就完成了,到那时候,我陪你回江南!莺飞草长、春江水暖的江南!”
家乡,江南!回到如梦似幻的江南,是这个烟雨般的小女人,朝思暮想的渴求,而五年时间,对一个十八岁、有挚爱夫君陪伴的女人来说,实在算不得很长。
“真的?”管道升睁大了眼睛,忽而展颜一笑,在夫君的脸颊轻轻一吻:“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你可不能骗我!”
赵孟在妻子地眼睛里看到了浓浓地爱意。那一瞬间。似乎充塞天地地冰雪。都融化作了潺潺春水。
门房地高叫。打断了夫妻间地柔情蜜意。怯薛亲卫带来了大元皇帝宣召地圣旨。
等了五天。忽必烈终于传召了!赵孟兴奋之余。看着妻子担忧地面容。压制住自己地感动。淡淡地道:“娘子。为夫去了。”
“我等你回来。”
赵孟第二次踏进了隆福宫光天殿。上一次。他被愤怒和仇恨蒙住了眼睛。以故宋皇族地身份。接受大元皇帝地托付。到琉球向那个篡夺大宋皇位地楚风宣示天朝威严;现在。他地心中。只有民族、国家和天下苍生。
“赴琉球宣抚副使赵孟。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提着衣襟下摆。小步快跑之后双膝跪地。赵孟完美地完成了山呼舞蹈地全套动作。这是他学习了二十年地礼仪地一部分。早已深入了血脉。上次行这个礼节地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大元握乾符而起朔土。天下一统。亡国之人向真命天子行礼。是理所当然地事情。可是为什么时隔一年。现在却觉得这个礼节是那么地别扭。那么地难堪。让人打心眼里不舒服呢?
赵孟心头苦笑,大约是在琉球呆久了,一年多没给人下跪,两只膝盖也跟着变得硬了吧?
“赵夫子起来罢!”忽必烈咧开大嘴,尽量让自己显得谦和:“你替朕往琉球一趟,辛苦了!”
赵夫子,忽必烈身为蒙古皇帝,总是称呼汉人臣子为秀才、夫子,听起来似乎非常亲切,然而骨子里,却带着征服者对被征服者的蔑视。
第四等南人赵孟回来,第二等、被视为蒙古统治者盟友的色目人马可波罗,却留在了反贼一边,这让参知政事阿合马、中书左丞桑哥等色目系的官员,脸上都带着讪讪的笑。他们不恨马可波罗,因为色目人从来都是向金钱,而不是某位皇帝、大汗或者王爷效忠;他们只恨赵孟,这个汉人,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的呆在反贼手里,偏生要辛辛苦苦的回到大元,岂不是让大汗瞧不起咱们色目人了?
阿合马惴惴不安的等着大汗问出那句话,那句让朝堂上所有色目臣子颜面无光的话:“正使马可罗何在?”
但忽必烈没有问,因为奴才的反叛,有损主人的威严,这样的事情,越少提到越好,最好就是根本当作没有发生。
“赵夫子辛苦了,在琉球一年多,实在不容易啊!朕想听听你在反贼手里的经历,听听反贼的情形。”
赵孟满脸悲愤的答道:“那伪汉反贼,侮辱斯文、悖逆孔孟,让贩夫走卒和我读书人并列,更有那假科举,居然许挑担卖浆之流,和我等儒门子弟同室考试……”
呼~朝堂上汉人臣子们齐声嘘气,所谓大元朝九儒十丐,那是戏台上唱着打趣的,不开科举,贫寒士子出仕无门,倒是真的,但儒门大家,如方回、叶李、赵复、元好问之流,都被大元延请,授予高官厚禄,江南的“儒户”,还有免差役、免税赋的优待。
这伪汉竟然把儒士和贩夫走卒同列,岂但斯文扫地,简直连孔孟圣道都不要了嘛!
叶李、赵复等人,纷纷出列,把各种各样可怕的侮辱之词,向楚风和他的政策、他的国家倾泻,一时间楚风成了众人口中的十恶不赦之徒。
阿合马刚刚逃过了一场尴尬,立马生出了奸计,想给赵孟下个套子:“微臣听说大汉海船往来海上,沿海闽广又为反贼所有,各地设警察巡查奸细,我大元派去的探子常常深入五六十里就被捉住。则赵大人究竟如何逃脱,如何北归呢?”
所有的人,都被他引起了注意,对啊,伪汉反贼的控制如此严厉,听说那什么警察,都派驻到每一个乡镇了——这可是大元、亡宋、大理、西夏都没有过的制度,从来朝廷只到县一级嘛!赵孟一个文弱书生,又带着老婆,怎么能从容不迫的逃到北方呢?
只怕有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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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章 大都风云
必烈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赵孟绝对不是奸细,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近乎传奇的逃逸过程。
赵孟毕恭毕敬的朝上禀道:“原因很简单,但需要陛下恕臣无罪,臣方敢出言。”
忽必烈大手一挥,大方的道:“朕饶恕你无罪!”
赵孟似乎犹豫了一下,阿合马咬牙切齿的想:哼,说不出来了吧?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随便你编什么故事,我都要给你戳穿!
却听得赵孟朗声道:“南方人心尚思亡宋,臣以亡宋近枝皇族身份,得到了一些心怀故国的汉人帮助!至于具体人员嘛,此刻人员众多,臣闻臣不密则失其身,君不密则失其国,待臣将经过细细的写了禀报圣上。”
阿合马大怒,上前一步出列叫道:“赵孟,你欺我等愚笨么?一个名字也无,就算说了名字,朝廷和琉球相隔万里,如何证实?还不是由着你胡说八道!”
“阿合马,你太过分了!”平时低眉顺眼的留梦炎,忽然就成了怒目金刚,强撑起老迈衰弱的身体,指着阿合马的鼻尖道:“赵大人一心忠于大元,苍天可表、日月可鉴,一片赤诚被你苛责刁难,真真没有天良了么?”
你、你,阿合马没料到留梦炎突然发难,一时语塞,而这老匹夫更是蹬鼻子上脸,破口大骂道:“汝等色目小臣,只只到敛聚财富,与国何益?须是赵大人这般赤胆忠心的儒门臣子,才是我大元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
赵孟诧异的看了看留梦炎,这老匹夫怎么一门心思替自己说话呢?记得上次到大都,他来拜访,因为他是故宋贰臣,卑鄙无耻的名声传遍天下,自己非但没有见他,还写了首诗讽刺一番,何以今天像是吃错了药,这么起劲的为自己辩护?
殊不知,留梦炎身为故宋贰臣,被天下人骂得狗血淋头,连两浙老乡都说:“两浙有留梦炎,是两浙之耻”,他毕竟是个读过圣贤书的士人,身上的压力自然很大,他可不希望若干年后,和当年的秦桧秦丞相一样被套上“谬丑”地谥号。
幸好。而今故宋皇族赵孟都从琉球跑回来。效忠大元皇帝。那么故宋地贰臣又有什么可怕地呢?留梦炎帮赵孟。实际上就是要向天下人表白:大元乃天下正朔。我是弃暗投明。看。连故宋皇族。都作了大元皇帝地臣子。何况我呢?
叶李、赵复、焦养直等汉臣。哪个不是朝争地能手?待留梦炎开口。他们就全明白了。立马站出来。为赵孟辩护—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此次朝争是留丞相顶在前面对抗阿合马。随声附和并无风险;若赵孟成功留在朝中。那么将来就是他替这班儿降臣。顶在了天下人地口舌之前;最后。赵孟文采风流。年方弱冠而诗文书画为一代宗匠。趁机和他拉拉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阿参政所言谬矣!”大儒赵复神色平和。像是在课堂上讲学一般。字字句句却是诛心之论:“我中华儒学世代传承。所谓忠孝仁义。忠字当头。故饱学君子读圣贤书。无不忠于圣上、忠于大元。只有那海外番客。不通礼义、不读诗书。唯利是图、见利忘义。但凡有些个子金银财帛。就把圣上地深仁厚泽抛到了脑后。全然不成个大臣体统!”
呼图帖木儿听到这里。哧地一声笑了起来。什么唯利是图、见利忘义。什么见了金银财帛就忘了君臣道义。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么?色目臣子贪财。阿合马为首。分明字字句句戳着他地软肋。
若是以前。呼图还会帮着色目大臣争一争。只昨天刚从大汗口中探明了。并无升留梦炎为左丞相地打算。大元左相十有**是要给自己地。那么。站在未来左相地位置上。阿合马这位参知政事一手把持财权。又安排色目亲信入中书省、御史台。未免权势太大了些。
太师伊彻查拉、御史大夫伊氏帖木儿、中书左丞托克托等一干蒙古大臣。昨晚刚在呼图府上欢宴。得到了这位好朋友极有可能出任左丞相地好消息。和色目、汉人臣子相处这么些年。蒙古人也学会了含沙射影、党同伐异地朝争手段。众人听得呼图发笑。立刻跟着出言讥刺。
伊彻查拉揪着一大把雪白的胡子,呵呵大笑:“赵秀才说地是呵,那马可罗,往日里在朝廷中千好万好,只不想刚到琉球就降了南蛮子!原来这些色目人,眼睛里都只认得金子银子!”
“马可罗这样的色目人,既没有咱们蒙古人地英雄豪气,又不像汉人读过圣贤书,做出这等无耻的行径,也算不得什么!”托克托嘴里说的是马可波罗,眼睛却笑眯眯的看着阿合马。
伊彻查拉、托克托的话,还算给阿合马留了大臣体面,接下来的人,就更加不堪了。蒙古臣子不比得汉人态度谦恭,那些武将出身地,自恃有功,兼之本来性格粗鲁,明的暗地七嘴八舌对着阿合马狂喷唾沫。
可怜色目臣子为大汗执掌财政大权,几时受过这般狂风暴雨?阿合马的脸色发青,身子微微颤抖,大声叫道:“那马可罗是大汗地宠臣,并不是我引荐入朝的。何况他信地耶稣基督,我信的真主,在欧洲和中东,我们的民族还互为仇敌!他背叛大汗,与我何干?!”
阿合马刚刚说完,留梦炎就微笑着低下了头,悄悄退回了汉臣的班列,因为他知道,这一仗已经胜利了。
果然,御座上的大汗,鼻子微微抽搐,脸色变成了可怕的青白色,忽必烈甚至觉得瘸了的左腿,也开始隐隐作痛。
“阿合马,够了!”大汗的怒喝,像滚雷在朝堂上扫过,阿合马浑身打了个寒颤,他已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大汗自始至终,对马可波罗绝口不提,因为奴仆敢于背叛主人,无异于对英明神武的主人的侮
自己,竟然说马可波罗是得到大汗宠幸的臣子,这明大汗的尊严。
所以他赶紧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连连叩头:“伟大地汗,您最忠心的仆人,决没有污蔑您的意思,刚才是一时失言,我向安拉起誓,对,我向至高无上的安拉起誓……”
大汗的脸色,并没有缓和的迹象,阿合马的心头,就如同压了块千钧巨石般沉甸甸的,脸色由青色变做了灰败,眼睛里全是恐惧和慌乱,因为他深知以自己地身份地位,如果失去了大汗的信任,下场恐怕不会比一条没用地野狗好多少。
家财万贯、颐指气使,整个大元朝一二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财政大臣、平章政事,就像条狗一样匍匐在忽必烈脚下,为自己的命运苦苦哀鸣,蒙古、汉人臣子暗暗发笑,而色目系的臣子则人人自危,哪怕平素和阿合马最为交好、蒙受他提拔之恩的人,也只能惴惴不安地躲在一边,暗中盘算是顺着形势明哲保身,还是干脆撕破脸皮,对阿合马倒打一?
只因为高高在上的忽必烈一个人地怒火,大元朝的朝局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这时候大汗宣布调查阿合马的罪行,蒙、汉,乃至大部分色目臣子都会毫不犹豫的跳出来,把种种或虚或实的罪名,栽到阿合马地头上,他会在一分钟之内,从大汗称赞的“宰相之才”,变成祸国殃民地十恶不赦之人。
伴君如伴虎,朝争风云变幻,一着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在满朝臣子看来,阿合马的处境实在咎由自取,蒙汉色目群臣地反应,也是应有之义。
惟有赵孟,身处朝堂之上、漩涡的中心,看着这一幕活剧,却有恍若隔世地感觉。和北元敌对的琉球大汉皇宫,常常也会爆发激烈的冲突,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利益纠葛,但在那里,人们摆事实讲道理,决不是党同伐异的为反对而反对;君王毫不掩饰自己的错误,并且勇于承认和纠正错误;大臣的一时口误决不会被当作犯错的把柄,哪怕是政府的一名科员、街头的贩夫走卒,也可以在报纸上公开的和君王辩论,双方不是以地位的高低,而是以是否合乎百姓利益、是否合乎圣王之道,作为判断正确与否的依据……
看似严肃的朝堂,在元朝君臣的表演下,成为了滑稽剧场,在赵孟眼中,忽必烈和那些来自天竺的,挥舞长鞭的马戏团驯兽师,别无二致,而满朝臣子,无非是用尽各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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