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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争之世-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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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分裂可以给他带来地发展机遇已经足够了,何况……请托于他的是南子,他不想占南子地便宜,要占……也不占这种便宜。
  这次,赴秦的使节是文种,一个口才了得的使者是事情成功的关键,郁平然和范蠡还没回来,能让庆忌放心地代表自己同其他诸侯打交道的外交人才,便非文种莫属了。文种走后,庆忌对朝中人事也做了些调整,少正卯在入宫与庆忌几番叙谈,阐述了他的政治见解之后,吴王闻之大悦,正式拜少正卯为大司寇。赤忠被免去上卿职位,做为补偿,加封为上将军,成为吴国第三位上将
  赤忠素喜带兵,而且庆忌肯放手让他带兵,分明已经消除了当初因为他的动摇而对他的猜忌,赤忠只有欢喜,并无丝毫不悦。吴国大司空还是烛庸,但是烛庸自知已被排挤出权力中心,干脆自我流放,赖在越国当太上皇,不时敲敲越王允常的竹杠,再享受一下越国美人的滋味,逍遥自在,也不回国。庆忌乐得他不在身边碍眼,另行委派了介卿,代烛庸掌理这吴国的工部。
  鲁国随嫁陪奴少正卯官拜大司寇,任家堡一个世袭匠师受封为大夫。这两件事把吴王好才之名推到了最高峰,各国自恃有才而不得重用、或取仕无路的人蜂拥向吴,多如过江之鲫。庆忌手下人才济济,文武如云,个个都是得力的人手,政令实施丝毫不打折扣,这个春天成了吴国的春天,吴国开始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的景象……
  逼阳城,展跖的军队刚刚安顿下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巡视了全营,展跖回到大帐,与诸将计议下一步行动的方向,手下诸将没有一个能纵览全局的真正将领,大家七嘴八舌地出了一阵主意,却大多是逃往这个山那个湖,哪儿偏僻往哪儿去。看他们的打算,倒是热衷于继续从事打家劫舍这份职业。天色已晚,展跖被他们吵的心烦。只得暂且停了议论,各自回帐休息。
  仲梁怀同其他诸将一起出了中军大帐,走着走着见无人注意,便拐向公山不狃地营帐。公山不狃前脚刚进房门,仲梁怀后脚便到了。
  “不狃,展跖大势已去,我们得及早抽身。吴王庆忌的条件,你考虑的怎样了?”
  得到吴王庆忌回信后,公山不狃犹豫不决,一直未做明确回复。此后,展跖出兵攻虚丘。与阳虎一场苦战,因鲁军不断增兵,眼看将要形成合围之势,被迫退兵转攻祝丘,在那里又碰上了东夷女王嬴蝉儿和吴国大将梁虎子地联军,这一番败得更惨,只得收拾残兵逃往常邑。
  常邑在今微山湖畔,那里有山有水。林深草密,展跖在那里有些根基,本想回到老巢养养元气,不想坐镇彭城的赤忠刚刚受封为上将军,志得意满。意气风发。正想怎样打个漂亮仗在庆忌面前表功,展跖逃往微山湖正合他的心意。
  以彭城之险。下则控淮泗,上则攻鲁齐。东则俯视东夷,是个极重要的战略之地。微山湖与彭城极近,庆忌与宋国已经达成密议,少了后顾之忧,赤忠只留三分之一的人马守城,亲率大军赶往常邑,堵在展跖大军的前面,迎头痛击。展跖大军士气低迷,更兼长途跋涉,转战各方,以致军卒疲弱,哪是这支虎狼之兵的对手,一番大战之后,只得退守逼阳城。
  如今常邑去路已断,往北是阳虎地大军,往东是梁虎子、嬴蝉儿的人马,往南可是离吴国越来越近,活动区域越来越小,这种情形看在已生异心的公山不狃、仲梁怀眼中,叛离之心更重。
  “不狃,吴王庆忌新近拜少正卯为大司寇,任家一个匠师为大夫,求贤若渴,不拘一格,我想,他招揽我们的心意应该是真的。我们若想投靠庆忌,必得立一份大功才行,这是最后地机会了,若待穷途末路,那时我们想投庆忌,怕是他也不收了。”
  公山不狃脸色阴霾,沉吟半晌,方缓缓说道:“仲兄,我明白,如今只有这一条路让我们走了,你尽快同吴国信使联系一下,就说……我们准备依吴王的要求行事。”
  仲梁怀方才催促的急,现在听公山不狃答应了,却不由脸色一紧。相对于公山不狃来说,仲梁怀是理论派,公山不狃却是行动派,真的到了关键时刻,他反不及一向少言寡语的公山不狃沉得住气,拿得定主意。
  他急忙问道:“不狃,若要依了吴国条件,第一件事,就得除去展跖,这支军队方能任由我们摆布。可展跖又岂是好相与的,你可有了万全之策?”
  公山不狃咬着牙根冷冷一笑:“仲兄,天下哪有什么万全之策。不管做什么,总要冒些险的。”
  仲梁怀咽了口唾沫,道:“可展跖乃天下大盗,一身本领非同等闲,他的人马败而不散,全赖展跖一身维系。此人智计武功都非等闲之辈,这支大军又在他地掌握之中,要如何除掉他,总得有个可靠的计划呀。”
  公山不狃嘿嘿一笑,眼中厉光隐泛:“这事还要甚么计划?窜掇展跖随意去取哪一座城,乱军混战之中,一枝冷箭,就足以取他性命了。”
  仲梁怀一呆,讷讷道:“这……可行么?就……就这么简单?”
  公山不狃眼皮一抹,淡淡地道:“提兵十万而天下莫当者谁?齐桓公姜小白是也,天下霸主,不过是饿死宫中。展跖一个大盗,死就死了,还要甚么特别的死法?”
  “我只是觉得……应该慎重行事,万一事有不逮……”
  “没有万一,要么展跖死,用他项上人头,换来你我的生路和富贵。如果展跖不死,嘿!我们早死一天晚死一天,又有甚么区别呢?”
  展跖大军夜攻向城,试图打开一条通道杀回苍山。向城如今已被梁虎子的人马接管,双方激战半夜。展跖不能寸进,不禁焦躁不安起来,他像困虎一般在帐中急走。忽尔驻足,向古君海恶狠狠地骂道:“真是一群废物,攻打一个仅仅两千人驻守地向城都打不下来。”
  满身浴血地古君海讷讷地道:“大哥,非是兄弟们不肯用命,实在是向城守军太过厉害,如今夜色昏沉看不太清,不过小弟感觉。城中似乎不只两千军兵,否则在兄弟们这样的攻打下,没有道理守得固若磐石,毫无溃败迹象。”
  仲梁怀和公山不狃不着痕迹地互相打个眼色,侍立一旁一言不发。
  “纯属遁词!”展跖戟指骂道:“某地斥侯早已打探地清清楚楚。东夷诸部生了异心,梁虎子地大军都在於余丘附近拱卫嬴蝉儿,震慑东夷诸部,他怎么会安排重兵驻守于此?”
  “大哥,不若……不若……待天明看得清楚,探清城中情形如何再定行止,如何?”
  “放屁!我们好不容易摆脱赤忠的大军,待得天明。他的人马就要追杀上来了,那时再攻向城岂不更是困难?”
  展跖看看古君海一身浴血的模样,怒气稍敛:“罢了,某要亲自阵前督战,今夜誓要拿下向城。打开返回苍山的通道。”
  “大哥且慢!”公山不狃高叫一声。抢步上前,激动地道:“大哥。挥军返回苍山,是小弟的建议。如今去路受阻。就由小弟来担负主攻吧。”
  展跖见公山不狃主动请战,颇觉有些意外。公山不狃实是一员虎将,在他麾下众将中,善战者虽多,但有勇有谋地仅公山不狃一人而已,但公山不狃不是他的亲信部下,对他自己的势力把持的极紧,从不容展跖插手,每逢战事,为了保持自己实力,公山不狃也常怀私心,有鉴于此,每逢关键之战,展跖也不敢用他的兵,生怕误了大事,只以自己嫡系人马出战。
  如今见公山不狃主动请缨,展跖颇觉欣慰。谁无私心?当此紧要关头,他能以大局为重,那就够了。
  展跖重重一拍公山不狃肩膀,豪气干云地道:“好,你我兄弟并肩作战,誓要拿下向城,打开回苍山地道路。”
  他回首对古君海道:“把你的人马撤回来,由你坐镇中军,某要与不狃兄弟亲临城下,并肩作战!”
  仲梁怀迟疑上前道:“展大哥,我……要不要一同出战?”
  展跖瞧见他那畏缩模样,心中不禁一阵厌恶,脸上却故作热情地道:“不必了,有某和不狃兄弟足矣,你与君海守在中
  “是是,”仲梁怀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连忙应声退下,展跖强忍心中鄙视,与公山不狃并肩行出帐去。帐外鸣金,灯号闪动,攻城部队潮水般退下,公山不狃的人马开始集结……
  “咳……,古兄,你说咱们能打下向城吗?”
  待帐中清静之后,仲梁怀凑近了古君海问道。
  古君海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愤愤不平地道:“城中绝对不只两千人马,虽说夜色深沉看不清楚,可是打了这么久的仗,我感觉得出来。不过,有大哥和公山不狃两员虎将出马,我想一定打得下来。”
  “唉,就算打下来又如何呢?到了苍山,还是腹背受敌的局面。”
  古君海横了他一眼,哼道:“本来有彭城在,咱们还不会这么被动,谁让你把彭城丢了的?不被动又怎么办?”
  仲梁怀辩解道:“吴军的厉害你也见识到了,不是我不想守,实在是守不住啊。我就不明白,展老大为什么一定要在鲁国和东夷之间游荡,以致腹背受敌呢?”
  “你有什么高见?”
  “高见不敢当,依我说,咱们应该只在一面发展,要么鲁国,要么东夷,那样咱们所受地攻击要小的多。”
  “扯淡”,古君海不屑地道:“大哥是鲁国公室之后,祖上与当今鲁君的祖先同为鲁国之主,懂么?大哥志在鲁国,他是要铲平三桓,夺鲁君之位,重建至高无尚的君权,让鲁国成为天下霸主……。大哥壮志雄心,说给你听,你也未必明白。”
  “我说古兄,这些事情说说容易,做来何其艰难?尤其是齐国退兵之后,咱们的处境日益艰难。如今展老大反心已露,在鲁国是没有立足之地了,无论是鲁君还是三桓,必欲除之而后快。而东夷呢,如今动荡不安,虽说吴国插手其中,可是他们被东夷诸部搞得焦头烂额,我们如果改到东夷发展,相信会大有作为。”
  古君海瞪眼道:“到东夷去做什么?”
  仲梁怀嘿嘿笑道:“东夷地域广阔,而无大国,只有一些部落散居,以咱们地力量,虽不是诸部联合地对手,但是任何一个部落单打独斗,可都不是咱们的对手。何必一定要夺鲁君之位呢?如果咱们在东夷打下一片疆土,建国称王,有何不好?”
  古君海大为意动,但思忖片刻,却摇头道:“我看大哥,绝不仅仅是为了建立自己地霸业。他以公子之尊,世家之后,却抛却荣华富贵,甘冒大盗之名,就是想独僻蹊径,重新打造一个鲁国江山,你这样的主意,他不会同意地。”
  仲梁怀望向帐门外远处,那里是厮杀声不断的战场,夜色中漆黑如墨,只隐现点点火光,仲梁怀用眼角觑着他的神色,捻着胡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地道:“是啊,展老大是不会同意的。可是按照展老大的路继续走下去,我这心里,却是一点亮儿也看不到啊。”
  古君海眉毛耸了耸,有心责斥他,可是思及如今处境,一句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远处先是一静,然后呐喊声又起,比方才的声音不知大了多少,古君海精神一振,脱口道:“莫非向城已经攻破?”
  仲梁怀的神色也不由紧张起来,两个人拥到帐口,眺首向远处看着,片刻功夫,一人浑身浴血,手执断剑,踉踉跄跄奔至帐前,嘶声大呼道:“大……大事不好,展大哥中箭身亡!”
第267章 驱虎
       第267章驱虎
古君海一听脸色大变。抬腿踢开那报信的大汉。拔腿便往外跑。仲梁怀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随即换上一副悲痛之色紧随其后。撤回营帐正在休息的莫风、刘煜、叶羽。曾卞等诸将此时也呼天抢地的奔了出来。
侍卫们举着火把向阵前抢出一段。便向前方一伙人正急急奔来。一见他们。那群人立即止住步子。内中一人悲呼道:“古二哥。众位兄弟。展大哥他……他……”
众人定睛看去。却是公山不狃背着展跖在他的亲兵护卫下撤下阵来。
“大哥怎样了?”古君海一个剑步抢上前去。一双大手扼住公山不狃的肩头。厉声喝道。
公山不狃满脸是泪。泣不成声地道:“大哥他……他不慎中了冷箭。只怕……只怕是凶多吉少。”
罢单膝着地。把展跖的身体从背上放下来。
众人就着火把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展跖二目圆睁。目眦欲裂。一枝羽箭自他后颈射入。从咽下透出。箭尖上血迹殷殷。那是只有凶没有吉了。不由得呆若木鸡。四下里喊杀声震天。这群人却是静的有些恐怖。
过了半晌。古君海怀抱展跖渐冷的尸身。突然向公山不狃大声咆哮道:“大哥怎么会中箭?大哥怎么会后颈中箭?公山不狃悲痛地道:“城头守军箭矢充足。所用楚弩既狠且远。夜色之中不能视物。实是防不胜防。大哥见城池一时难以攻下。回首命我调兵自侧翼佯攻。分敌之兵。谁料……谁料便在此时。一枝冷箭射来。正中大哥后颈……”
叶羽怵然道:“大哥一死。军心必乱。待赤忠追兵一到。大事休矣。我们当速速撤兵。先逃离此地再说。”
“不可如此!”仲梁怀抢上一步大喝。
仲梁怀本不擅战。又兼失了彭城。这些悍匪实实有些看不起他。曾卞斜眼睨他。冷冷地道:“怎么。大哥不在了。便由你姓仲的当家作主了不成?”
“曾兄弟这是什么话?”
仲梁怀一脸正气。大声疾呼道:“展大哥身死的消息尚未传开。城中守军更是不知。是以我军尚能稳住阵脚。若仓促逃走。消息必然泄露。到那时。城中守军必出城攻击。我三军将士又各怀异心。黑暗之中一旦大乱。三军如何整顿?到那时一发而不可收拾。大家只好散伙仍去打家劫舍罢了。”
叶羽、曾卞之流都是只会喊打喊杀的悍匪。兵书战策从不曾习过。听他唠叨半天。不耐地一翻白眼道:“难不成我们还要硬着头皮继续攻城?”
仲梁怀道:“退是要退的。却不能如此慌张。我们应该稳住阵脚。摆出休兵扎营。夜间休息地假像。同时各营将领要将大哥阵亡的消息秘而不宣。然后各部兵马依次而退。趁夜离开此地。寻个地方扎下营来。再为大哥操办丧事。徐图后计。古二哥。你看是不是这个理儿。如今展大哥已经去了。你就是咱们大家的主心骨了。如此紧要时刻。你得站出来说句话啊。”
公山不狃也急急地道:“是啊。古二哥。展大哥已去。这副担子除了你再无旁人能挑起得起。为了咱们上万兄弟地性命前程。二哥责无旁贷。应该站出来主持大局了。”
古君海没想到第一个拥戴自己地反而是仲梁怀和公山不狃。眼见二人一脸惶急赤诚之色。些许疑心顿时烟消云散。
他俯首匆匆一想。觉得二人所虑有理。展跖这支队伍都是三山五岳的好汉聚集而成。各有山头。各有统领。如果仓促把展跖战死的消息在全军传开。必然有人趁夜遁走。重新啸聚山林去了。三军不战便要溃不成军。一但城中守军也看出蹊跷。出兵出城作战。众家兄弟今夜就得交待在此地。
一念至此。古君海急急颔首道:“公山兄、仲兄所言有理。刘煜。你和公山兄仍有阵前佯攻邀战。公山兄……”
公山不狃双拳一抱。豹眼环睁。大声道:“二哥放心。大敌当前。你我兄弟当同舟共济、共赴此难。公山不狃来断后好了。请二哥坐镇中军。主持大局。”
“好!”
古君海答应一声。公山不狃便转身大踏步返回阵前去了。刘煜见状。忙自回本部点齐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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