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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贩子在唐朝-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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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书坊老板自然也没吃亏,这些书被他们转手以更高的价格卖了出去,依然没能满足需求。这部分书籍,因为数量极少,又有多方面的价值,后来成为了收藏界的最爱。界内均以“红印花”称之,被后世藏者视为极品。
书也印好了,年关已近,郑家三老并崔三醉也要分别返回家中。
经会之后,除了孔颖达次日便启程回返、郑家除三老外的诸人也在三日后离开之外,其他几位都暂时留驻几日,主要就是要整理点校经辩录。
再过几日,辽西段荣暄和青州黄升完成自己的经义点校后,也先后告辞。但郑家三老和崔三醉却是一直留了下来,日日相聚饮酒辩经,颇有些乐不思蜀。
那崔三醉本是言道不复言辩,但私下切磋,也不为破例。三老中的老三郑诚,在坛辩中面对崔三醉,几无还手之力,心中大是不服。此时得了方便,一有空闲,就要与那崔三醉辩上一番。
崔三醉对此正中下怀,自是来者不拒。二人若说经义功底,也是伯仲之间。但要说辩论水平,那可就几乎是天上地下了。因此最初之时,郑诚处于绝对的下风,屡战屡败。
但那郑诚却是愈挫愈勇,屡败屡战。过不多久,也渐渐地摸着了门道,一点点有了些起色。这一下更是兴趣大增,不管是吃饭走路还是出行闲坐,只要是和人说话,人家说什么,他就反驳什么,无时无刻,都准备和人辩上一番。
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郑诚这一认真,辩论水平自是突飞猛进。慢慢地便和崔三醉能相持颇久,偶尔也能胜上一两场。待得这几天,已经是互有胜负,虽然还略处下风,但再坚持下去,平分秋色甚至后来居上,也不再是遥不可及了。
崔三醉也不由大为警醒。他以善辩成名,颇以此为傲。虽然推许卢鸿,其实也存了让年轻人一头的意思。但要让这郑家老三压自己一头,那是绝不能输这口气的。因此也是厉兵秣马,暗自鼓劲。
此时将近年关,郑家及崔家都派了人来,要接三老及崔三醉回家过年。故时风俗,无论有什么大事,这过年总得回家团圆才是。就算是崔三醉这等古怪之人,这个事上也是不会违背的。只是他与郑诚正斗到了劲头儿上,这般忽然撇下,实在是不愿。郑诚也是一般心思,也是大大的不舍。就算是另外二老,也觉得这一段过得实在是充实有趣,此时别离,亦觉郁郁。
卢鸿与四老感情颇深,也是不舍四人,又动了点心眼,与四老说道:“晚辈也实在是舍不得,只是团圆节日,家人翘首,不好相留。若是爷爷们有心,年后卢家准备操办一所书院,书院中除了教授学生日常学业,也要时常邀请名流,讲经辩法。若爷爷们愿意,不如便由卢家专程特邀四位为特邀教授,专辟客座,便可日日相对,观摹交流,岂非乐事。”
崔三醉听了哈哈大笑,痛饮了一口酒说:“你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多歪心眼儿。表面说得冠冕堂皇,什么教授什么交流,其实还不是想借了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名头给你这书院扯扯大旗。不过我出来这些日子过得确实不错,再回博陵那小屋子里干坐,估计也是没甚趣味。我也不当什么客座,只要给我弄个地方,我就全搬了来,也没啥大不了。就是怕有的人不敢再战,空费了你这小子的鬼点子。”
郑家三老听了也不由笑了。郑知郑行连连点头,郑诚却是不肯服输地辩道:“非也非也,你这话却是大谬。我们三老自然是名声在外,但你这老家伙除了有几分骂人的恶名,还有什么名头,扯什么大旗?只怕那书院要真请了你当博士讲学,学生们倒都要吓跑了。空自相许,不知其非。唉,我都不惜得说你。”说罢连连摇头。
崔三醉却不理会,又喝了口酒说:“还不惜得说我,拾人牙唾,有何味道?过完年我在这等你,你们老哥仨就组团忽悠我来吧!”
第四卷 范阳经会 第二十四章 神秘的红丝石
更新时间:2008…10…26 11:39:09 本章字数:2273
看就要过年了,三老及崔三醉都已离去,印书坊也暂鸿也放松几天,写写福字,又推出了写春联的新热点。
这春联的点子,说来也有意思,居然是卢鸿上次写的那对联惹出来的。他上次写的“自古幽燕无双地,天下范阳第一州”的对联,很是得了众人的夸奖。范阳郡守颇为看重此联,居然便使人求了这一联去,招了能工巧匠,在郡衙外立了两都石柱,将之刻在石柱之上。
这一做法颇为新鲜,很快便有大户人家群起仿效。卢家作为范阳首姓,又是始创之门,更不能落于人后。卢祖安便要卢鸿如法炮制,也立起一对石柱来。卢鸿眼睛一转,说道那石柱虽然气派,却总是落了人后。不如便在过年时,在门两侧桃符下各贴一条大红联,便叫作春联。不只是喜庆,而且年年可出新意,更有意趣。
结果这春联便如同福字一般成了范阳新的流行做法,各家纷纷贴上了春联。那红纸虽然只能从奚家文房作坊购入,字则是八仙过海,各显身手。虽然卢公子亲笔所书对联,还是最得人看重,但是确实求之不易。因此只要门外有春联贴上,词意喜庆,应个景也就是了。
过年自然还是老章程,忙忙碌碌直到过了十五,卢鸿才有时间喘口气。这天正寻思着印书坊是不是也该有点新动作时,奚老大却上门来找卢鸿了。
奚老大家在易州。因此过年时也就回家过年。才过了十五,就又忙着赶回了范阳。见了卢鸿,先说过拜年地话,这才告诉卢鸿一个喜讯,原来外出寻找洮石和红丝石的两路人马,在年前都已经满载而归了。
“啊?”卢鸿一听就站了起来。详作生气地说:“好啊,早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成心瘾着我不是?”
奚老连忙笑嘻嘻地解释:“怎么会呵。只是小水他们回来时,都已经到了年根,那时公子也正忙着写春联呢,哪有空理会这些。当时在下已经回了易州,他们也就都忙着回易州过年,这才没有及时禀告公子你啊。这不年一过完。我们就紧着回来给你送好石头来了么。”说完,招呼门外的小水进来,把几块打磨好的砚板摆在案上,请卢鸿看。
案上几块砚石,打磨得很是规整。颜色或绿或红,纹理各异。卢鸿先不管那洮砚,伸手将其中一块红丝石拿了起来,对着光线各角度照着看看,又以手轻抚砚面,仔细端详。
这红丝砚。比起端、、洮来,更有一分神秘色彩。
红丝砚产于青州西部的黑山,石质赤黄,有红纹如刷丝,萦绕石面,故称为红丝。红丝石采自唐代。至宋时名动天下,时人有称其为天下诸砚之首的,公认为天下四大名砚之一。只是与其他三种名砚不同,红丝石存量极少,宋代后期便开采殆尽,竟成绝响。因此自宋以后,世人所称四大名砚中,便再无红丝之名。而以澄泥砚补入。
此后红丝砚虽然偶有面世,但少为人知。卢鸿前世记忆中,红丝石又有新坑发现,他自己也收有多块红丝砚。只是后世地红丝砚。虽然纹理依然炫烂,但以为砚材,发墨较之端却相差甚远。因此世人多有争议,历史上的唐宋红丝砚究竟是如何模样,后世之红丝,是否就是唐宋之红丝,成了一直无法揭开的谜团。
卢鸿手中这方红丝砚板,乃是紫红地黄刷丝纹,其中纹理如云带卷舒,变幻无穷。卢鸿轻轻以手相荡,只觉得质润理滑,却又如膏凝涩,与前世记忆中红丝那坚滑光洁的感觉截然不同。
卢鸿不由心下大喜,看来这唐时红丝,果然与后世所采红丝有异。他也顾不上和奚老大等说话,自顾自取过一锭墨来,以小勺取了几滴水在这红丝砚面上,试磨起来。
前人记载中,称红丝砚“渍水有液出,手试如膏;常有膏润浮泛,墨色相凝如漆”。今日亲手相试,果然手行砚上,墨石相亲,下墨既利,发墨更是如油如漆。这才连连称赞红丝砚不愧名砚之称。又恨佳石不传,后世之人猜疑菲薄,竟至名石千载未得正名,沉沦起伏,令人感慨叹惜。
想到这里,卢鸿对身边的奚老大说:“老奚,却是要感谢你为我集齐名石,广收砚材。我有意将天下砚材并制砚之法,以及各种砚式,编成一书,名字就叫作《砚谱》。令天下名砚,有所流传,不知你觉得可行么?”
奚老大一听大喜。他也是爱砚之人,每惊于卢鸿于砚道的见识,若卢鸿真写了此书出来,定然是精彩之极了。连忙点头说:“公子愿意写《砚谱》出来,天下爱砚之人也要共庆其事了。奚某愿一力相助,反正咱们印书又有现成的书坊了。公子前时说印书能挣钱,在下还不太相信。现在只这一套书印完我就明白,再寻多远的石头也不怕没钱了。”
卢鸿听了点点头说:“如此说来甚好。年后这一段我若能抽出时间地话,就抓点空闲的时节,写写这书。这一段年也快过完了,咱们的书坊是不是也该开工做点事了?”
奚老大听了说:“倒是有个好消息,忘了一并告诉公子了。前两天才得一个消息,说是公子所说那石油,据称在延州那边就有,土人管它叫作‘石液’,据说当地人常有用来点灯的。我已经托人去大量采购,估计再过个把月,就能见到实物了。”
奚老大顿了顿,又说:“只是南下制纸的消息,却是还没见个回音。我已经告诉了南下的四小子,试制成功,直接便把成纸发过来,估计问题不大。”
卢鸿听了嘿嘿笑着说:“放心吧,我的秘方哪会有问题的?到时候,这元书纸肯定是成船成船地拉过来。只要天下人还要看书,你这元书纸就必然大卖。你就等着数钱吧。”奚老大听了,也不由眼放金光,无比灿烂。
第四卷 范阳经会 第二十五章 太极书院
更新时间:2008…10…26 11:39:10 本章字数:2229
是现在卢鸿还没有时间去一心一意地写书,就连砚台玩。因为年后马上就要操办一件大事,就是卢家的书院要准备筹建了。
在唐初时,成熟的书院体制还没有出现过。卢鸿要建的书院,是这世上第一个分专业的综合性学校。
按照卢鸿的提议,书院共设经学、算学、文学、兵学四大类课程,其下又细分为数种细科。如经学不只是各类儒家经典,也包括了先秦诸子中的几位名家;文学除了文章诗词外,还将史学一并纳入;兵学一类,则是讲述《孙子兵法》、《司马法》等军事著作的。唐初时扩张意识存在于各个阶层的头脑之中,就算是文人也多以投兵报国、建功立业为荣,因此这兵学估计也会受到广泛的欢迎。而算学则是在卢鸿力倡下建立起来的,除了最基本的数学之外,还有简单的物理及化学知识。只是这些知识统统被卢鸿冠之以“格物”的美称,并将之与儒家“格物致知”的大道理联系起来,成了探寻世界、明了本源的最基础知识。
目前学院最大的问题就是师资力量不足。以前卢家族学中就只是卢宽一人,还是以蒙学为主。一旦启蒙之后,学生平日多是自修,每月内定期由族内学者及长老等为众人讲经。现下要改变这等松散的组织形式,师资力量是必须要充实的。为此卢家除了本族几位经学有成地长老出任讲学外。还专门派人前往阳郑家,按照当时卢鸿与郑聿横的约定,请郑家派出几名经学学者,充作书院讲学。当然顺便也带去了诚聘三老为书院客座教授的聘书,请三老方便时,前来范阳讲学。同样的一批人马。也出发前往博陵,邀请崔三醉。
当然三老及崔三醉等就是骗了来,也只能是当宝贝供着,给个客座的名字,偶尔出场做个讲座什么的。总不能让几个老爷子给你当老师天天去上课。但书院要地,也就是这个招牌,至于他们自己愿意怎么个讲法,全看他们心情而定了。
而书院中的学生。除了卢家子弟之外,每年还要固定招收一部分外来入学的学子。这个提议得到了卢祖安等的大力支持。唐时官府有意打破世家的垄断地位,开科举招收平民子弟,以充实官员数量。如果卢家的书院中,也招收外来学生,吸纳平民中优秀子弟入学,则这部分招来的优秀人才通过科举入仕后,必然视卢家为其根底,壮大卢家的影响和力量。
中国古时,对师徒地关系是极为看重的。父子之间。因看法不同或其他原因反目的不在少数。但以学生的身份,若是不敬师长甚至背叛的,肯定会受到世人唾弃。因此,但凡是从卢家书院中走出来的学生,虽然不是卢族中人,但他身上事实上已经打上了卢家的烙印。终其一世都会紧紧地绑在卢家的船上。
也因为这一点,卢鸿特地淡化了书院的卢家背景。除了广邀其他世家的经学名宿为讲学外,他还力拒以卢家地名字来命名书院。在他看来,这种看似为卢家挣来名望的做法只是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却很容易给书院带来过重的世家背景,引起官方的另眼看待。卢家要得到书院带来的利益,需要地是从实质上取得控制权,而不是一个好听的声望。在名义上。应该努力地给书院带上一层学术的、公众的、超然的色彩。
最后书院以“太极书院”为名,卢祖安本人兼任书院山长。自此以后,每一任的卢家族长,都会自然兼任学院山长。并且紧紧地将学院控制在自己手中。
去阳请讲学的人马很快回来的,令人啼笑皆非地是,众讲学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才能赶来,但某位客座教授已经随着邀请的人马一同杀回来了。
这位急性子的客座教授当然就是三老中地老三郑诚。
郑诚在范阳迷恋上辩论之后,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在离开范阳回阳后,少了崔三醉这个陪练,郑诚感觉简直就象少了一半的一般,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头来。为了改变这样的状况,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就找身边人的来随便辩一辩,也算是解解辩瘾,当是聊胜于无罢了。
他觉得是随便辩辩,身边的人一下子全都叫苦不迭。那些晚辈哪敢和这位老祖宗辩论?何况郑诚本来经义精熟,这回又同崔三醉经过了一段对练,在辩论氛围里经过实战、镀了真金,那辩术早就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现在学成回国这么一试,海归的威力果然不是盖的。说出这话来听得众人如坠五云雾里,分不清东西南北。你要他吃饭,他也要与你讲一讲肉割得正与不正的辩证关系;你要他喝水,他也要与你辩一辩水处下流几近道的原理。总之搞得人饭也不能正常吃了,水也没法好好喝了,生活中到处充满了原理和天机。在郑诚留学取经得来的辩论理论的参与指导下,把本来平平稳稳的阳郑家折腾得鸡飞狗跳,另众人齐齐佩服范阳卢家的经义水平,真想不出来那是何等的厉害。连郑诚老爷子这么样的经学泰斗,去留学了一圈,回来都不会好好说话、正经办事了。
但是这国际先进经验虽然说来好听,辩来厉害,但日子总不能这般来过。郑家也是传承多代的世家,治家理业,自有经验,要真听凭郑诚老爷子说得天花乱坠这般辩论下去,还要以之指导实践,那还不乱了。就是郑知郑行,也是不胜其烦。正好见了范阳卢家发来的请贴聘书等,这一下子众人大喜,连忙将这先行北上的重任,交给了郑诚。若是府上决议他事,总要开几次会,搞几次公决公议,推来拖去,纠缠好些时候才成。唯独此次,长老议事会可谓雷厉风行,按照郑知郑行二老打破常规、特事特办,简化步骤、提高效率的指示,连夜召开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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