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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岳-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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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铣用手指点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想了片刻随口吟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你总听说过吧。”
“啊!李清照!”岳震惊叫着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耳朵里如飞驶而过的机车轰鸣着。他仿佛重回在这个年代醒来的那一刻,失去了所有对外界的感知。李清照,名贯千古的传奇人物,竟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这个消息太过震撼,猛然间让他有些发懵。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岳震脑海里闪过这些千古绝句,李清照,宋代伟大的词人、画家,在璀璨的五千年文化长河中里程碑似的人物。
“唉!”他懊恼的拍着额头暗骂自己真够迟钝,往往事到临头才想起记忆里的种种。张飞卿常常提及的‘德父兄’,应该就是李清照的丈夫赵明诚了,南渡后受到朝廷的排挤迫害郁郁而终,这一点历史上记得明明白白。张老伯一直苦苦寻找的人,就是这位奇女子。
要是以后世的眼光来看,李清照在文坛的地位以及影响,比起军事领域的父亲,完全可以说不相上下。
想到老爹岳震慢慢的冷静下来,苦笑着坐下心道,谁让我是岳飞的儿子哩,异世遇到李清照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那天我还要和宋高宗赵构见见呢。
大家看着反常的岳震都有些傻眼了,宗铣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易安大家的另一个名字好像是叫李清照。心中纳闷道,小岳还真是个怪胎,世人传颂的大才女李易安他不知道是谁,但却一口叫出这个不为人知的名字。怪哉,怪哉···
兄弟们正愣神的功夫,岳震一拍大腿站起来就往外跑,嘴里喊道:“你们再住几天吧,我还有事先走啦。”
声音未落人早就没了影,丢下宗铣和晏彪众兄弟面面相觑。
一路疾走的岳震距离‘佛缘阁’越近,心情就越紧张,手心里竟然攥出了汗水,这不由让他想起第一次去见导师的情形。
那也是一个深秋,他踏着满地的黄叶找到了导师的寓所。当导师打开房门的那一刹他知道自己来对了,所有的紧张焦虑和期盼都找到了答案。以严谨严格而著名的导师也鬼使神差般的收下了他这个弟子。后来每当他问及从不带男学生的导师,导师总是温婉而智慧的笑答:缘份。
没错,这一段短暂的师生缘份,是他残存的记忆里最美好的一祯。追寻着导师的足迹徜徉在艺术圣殿,就是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完成的梦想。
私底下他也曾把导师与那些名垂青史的才子佳人作过比较,还曾经无数次骄傲的认为,如果导师能够回到古代,肯定也是家喻户晓的一代才女。
直到‘佛缘阁’招牌在望,岳震才收拾情怀停下急促的脚步,在店门外定定神后迈步走了进去。
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张飞卿笑呵呵的告诉他:“易安大嫂不会这么早来,要来也是在午饭以后。不过昨日临走前,大嫂答应将德父的珍藏放在咱们店里寄售,还应诺以后有闲暇就到店里来,帮着估评收售的金石字画。”
看到岳震茫然若失心不在焉的样子,心情大好的张老伯不禁调笑起来。
“人家易安大嫂可说啦,一定要见见你这位人中龙凤。看来赵姑娘在她面前为说的好话,至少也有几大箩筐喽。震少现在是不是尝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哈哈哈···”
岳震只是觉着一阵索然提不起精神,推说自己累了便恹恹的往后院走去,立刻惹得张、禄二老挤眉弄眼,怪笑不止。
谁知他刚刚和衣躺到床上就听到前面小伙计喊“东家有客。”岳震一激灵猛的蹦起来急匆匆的跑出来。前脚刚跨出房门,一想不对马上又折回去,对着铜镜认认真真的整理了一遍,这才快步走进店面。
嗨,原来是宗铣、晏彪两兄弟一起追了过来。
知道他俩来一定有要紧的事,他只好振奋起失落的精神把哥俩让进了后院卧房。
宗铣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小岳,我们还是想按原计划今天就走,这件事越早办妥越好,也省得夜长梦多。”
岳震不由皱眉说:“不好吧,彪子去鄂州我倒没什么担心的,只是宗哥你这一阵子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看到宗铣还要争辩,他摆摆手接着说:“虽说咱们信得过土尊者一言九鼎,可‘金龙秘谍’摸到了你的行踪,不得不防啊。”
晏彪也点头道:“不错,宗哥你就听震少的安排暂时留在临安吧,鄂州那边我和阿大他们去就行,等风波略微平息,宗哥再直接回河北与我们回合。”
想到晏彪此行只是安顿晏家军旧部过河,宗铣也不好再执拗,就点头答应了。
“好,就这么定了,让咱们饱餐一顿给彪子兄弟饯行。”岳震见宗铣能从善如流,也就放下了心事拉起两位兄弟出了店铺。
三人重返‘闽浙居’唤上吴阿大兄弟,就在客栈的饭厅里吃喝起来。
一帮子少年远行在即,而且还有一份沉甸甸的担子落在肩上,自然是满心的憧憬和渴望还有些紧张。宗铣见他们心思根本就不在饭桌上忍不住笑道。
“我说,弟兄们将来都是咱们的骨干,怎么这样沉不住气?要是把心事全挂在脸上还怎么行走江湖?你们学学人家小岳,就是天塌下来也是那付笑咪咪的笑面虎模样,任谁见到都不免心生亲近之情。”
众兄弟知道宗大哥决不会放过调笑震少的机会,也就跟着起哄一阵嘻嘻哈哈。
其实岳震从心眼里喜欢这种感觉,和兄弟们在一起谈笑无忌,能让他忘却所有的愁情烦事,真正的享受到这份难得的青春飞扬的滋味。
“唉,宗哥不说我倒忘记了。”晏彪开口道:“趁着震少也在这里,咱们是不是该商量商量这帮会的名字。”
包括宗铣在内大伙一起挠头,最后把眼光都投向了岳震,方小七满脸堆笑的提议说:“这事震少最拿手啦,谁不知道咱震少文武全才。说书的先生有一句口头禅叫什么来着,对对,文能安邦定国,武可封疆裂土。哥哥们,这说的就是咱震少吧?”
岳震哑然失笑,用手指点着小七笑骂:“你小子拍马屁的功夫见长啊。”嘴里和大伙说笑着,他也在心里打起了草稿。
帮会的字号必须响亮才行,还不能叫的过于嚣张引起江湖同道的反感,例如什么,黑龙会、飞虎帮等等,显得盛气凌人并不可取。
想着想着,岳震脑海里闪过那句诗词‘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这是眼前时局最真实的写照,战火纷飞的岁月里,有什么比家人平安的消息更珍贵呢?能为黄河两岸失散的亲人传递书信,不但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举,还能带来丰厚的收益,最主要的就是能让自己设想的情报网络更加通畅。
满桌子人眼巴巴的看着岳震,他却在那一个人美滋滋的傻笑,最后还是感觉到了宗铣冷飕飕的目光,惊觉这位老兄有随时暴走的迹象,岳震忙笑嘻嘻的说。
“这里人多眼杂咱们回屋说,回屋说。”
匆忙吃完,呼啦啦一票兄弟又涌回了卧室,各自安坐后依旧虎视眈眈的盯着岳震,他则笑容不改的说出了自己的腹案。
“烽火堂!”
晏彪重复的低语,这时屋里顿时一片安静。
十个年轻人都在嘴里默念着这三个字,表情各不相同,但眼睛里都闪着同样的光芒。哪个人年少时没有自己的梦想?谁人甘愿碌碌一生,籍籍无名?。烽火堂,这个响亮的名字,为这群少年的梦想装上了翅膀,在这里蹒跚起飞,飞向那片属于他们自己的天空!。
“好!有气势!就是它了。”宗铣拍案而起道出了众兄弟的心声。“小岳你这一石三鸟的妙计,哥哥我佩服的无话可说。”
宗铣的表态仿佛是揭开了沸腾的锅盖,小兄弟们马上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话多的人立刻滔滔不绝的阐述着自己的畅想,不善表达者则不停的点着头,满脸的兴奋和激动。
晏彪想起了更最重要的事,挥手大声道:“兄弟们先静一静,我有几句话说。”
“弟兄们,宗哥,俗话说的好: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依我看来这‘烽火堂’的堂主还得震少来扛,无论武功还是计谋震少都是咱们的领头人,大家说对不对?”
除却宗铣,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道:“没错,震少做这个堂主当之无愧!”
第五十二节
岳震一脸平静的环视着众兄弟,等他们渐渐安静下来,把目光停在了低头沉思的宗铣身上,说道:“宗哥还是你来说吧。”
冲着宗铣比比大拇指,岳震清清嗓子道:“彪子刚刚说得好,人没了脑袋必定动弹不得。咱们‘烽火堂’好比一条巨龙,怎么能身子在河北,龙头在河南呢?一旦遇到急待解决的事情,难道你们还要跑过河南来找我商议不成?”
两人一左一右走到晏彪的身旁,同时抓起了他的臂膀。
“不用想了,今后‘烽火堂’的龙头就是晏彪,你们的彪子大哥!”岳震目光坚定,说的掷地有声。
宗铣受他的感染,不禁有些激动,轻轻的摇着晏彪的手臂道:“拿出你们晏家儿郎的豪气来,晏家军垮在哪里,就还要在哪里站起来!让河北的义军们看看,孝广大叔的后人也能重举大旗,带领‘烽火堂’闯出一片新天地!”
听到‘晏孝广’这个即熟悉亲切却已经很遥远的名字,父亲的名字!晏彪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垂下了头颅。
重新抬起头时,他的眼睛里只有刚毅和决然,父辈的姓氏仿佛一条犀利的鞭子,狠狠的抽打在晏彪的背上,让他不敢将脊梁矮下半分。
“震少你放心,‘烽火堂’打不出一片天地,彪子决不回来见你!”
岳震握住晏彪微颤的手摇头笑道:“哪用得着这么惨烈?‘烽火堂’是咱们大家的,我在河南一定全力以赴的支持你们。彪子,第一步就是要把晏家的余部安置好,虽然琐碎一些,这可是你们的根基啊。我曾答应岳家军要兵不血刃拿下襄阳,一切就从那里开始。”
“对头,这些人就是‘烽火堂’的班底。”宗铣点头说:“彪子你放手去干,过几天我就赶奔襄阳接应你们。”
‘啪、啪、啪’三只少年人的手紧紧搭在一起,三种坚定的力量拧成了一股。
谁会想到几年后名动黄河两岸的‘烽火堂’,是在一间客栈卧室里建立起雏形的。谁也无法预料在场的十几位少年,将来会有一番怎样的作为。
临安城北天宋水门码头,吴阿大带着弟兄几个都已登船,岸边上只留下了晏彪和送行的岳震、宗铣。
想起兄弟此一别,以后的日子将离多聚少,岳震还是黯然伤怀。“彪子,前途诸般艰难险阻,千万保重啊。”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想来想去还是这几句老生常谈。可能是宗铣见惯了太多的悲欢离合,至少表面上要比岳震洒脱许多,略微交待了一些江湖上的忌讳便闭上了嘴巴,悄然站在旁边。
听到船老大催促的声音,晏彪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两位兄长多多保重,小弟去了,待岳家军光复襄阳之时,小弟一定在城头给震少接风!”
两人并肩望着渐渐远去的航船,宗铣幽幽叹道:“为了我们的理想而把他们引上这条江湖路,是不是有些自私呢?”
“我也不知道···”岳震清楚他是一个情感很内敛的人,也只有他们两兄弟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宗铣才会偶尔袒露出忧柔的一面。“我只希望他们完完整整的去,完完整整的回来,照顾他们的重担就交给你了。”
宗铣闻听一阵默然,艰涩的苦笑说:“呵呵··江湖险恶刀口上舔血,倘若需要保护的人,还是远离江湖的好一些。”
岳震微微一愣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赫然挠头道:“宗哥说的对,江湖自有江湖的生存法则,其实小弟也有心到你们说的江湖上历练一番。”
“得了吧你,嘿嘿···”宗铣失笑道:“你老爹能让你去做个江湖浪子?不把你绑回家才怪呢。说真的我一直想问你,依你小岳的武艺和头脑到了鹏举叔的身旁,岳家军必定如虎添翼,你老爹会看不出来?以后还会放纵你这般逍遥自在?”
岳震轻皱眉头,随即淡然笑道:“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到时候再说吧,要是父亲非让我投身军旅,我也只好听命依从。”
嘴上这么说着心却想到,我要趁这几年的时间把老爹拉出凶险的政治漩涡,那有闲功夫给皇帝卖命打江山。
想到这个艰巨的重任,岳震真的有些犯愁了。从眼前的种种迹象看来,父亲和岳家军的命运正沿着历史的轨迹一点点前进着,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发生任何改变。他也明白改变这种现状需要一个契机,可是这个毫无头绪的契机究竟在那里呢?。
宗铣觉察到他眉宇间的隐忧,见他无意说出来,暗想这是他们父子间的家事,外人根本无从插手。
“小岳你说的不错,干嘛为茫茫未知的事情费脑筋,走!喝两杯去,就当提前为哥哥我送行。”不想喝酒的岳震拗不过他,被拉进了码头旁的小酒馆里。
三杯两盏过后,哥俩的话不由得多了起来,聊的最细致的还是‘烽火堂’今后的前景,尤其是如何在临安建立一个情报中枢,两人一致认为这是个大难题。商量来商量去暂时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岳震摇头轻叹:“为今之计也只有把‘佛缘阁’的铺子当作一个落脚点,中转各种消息的事也就先交给我吧。”
宗铣点头听着,忍不住有些担心的插言道:“小岳你已经进入了‘招讨府’的视线,以后的言行举止就很难隐密,还是尽快找别人作这些事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嘛,我会小心在意的。至于‘招讨府’,宗哥你了解多少呢?”
宗铣想了想苦笑说:“据说宋室是为了克制‘金龙秘谍’而成立了‘招讨府’,说到内情嘛,恐怕我知道的未必有你的多。还有人传言‘招讨府’已经存在很久了,朝廷各路暗访官吏政绩的探子也是出自那里。”
岳震心里‘咯噔’一下,父亲的身边会不会有‘招讨府’的密探呢?。
※※※
就在他们议论‘招讨府’的时候,总管大人,也就是福亲王赵榛踏进了妙明寺。
静真奇怪清晨刚刚分手,这才吃罢午饭师兄就找上门来,而且还是阴沉着脸坐在那发愣,完全没有了早间的兴奋和激动。也不知他为什么事烦恼,只好为师兄斟了一杯茶水,陪着他静静的想心事。
以静真的性格根本忍不了多久,果然不大一会就开口问起来。“师兄你不是进宫了吗?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你这般苦闷。”
“唉!”福王爷未语先叹,答非所问的说到:“柔福到那里去了?”
“呵呵··小妮子惦记着心上人,放下饭碗就拉着李易安到岳公子的铺子里去了。”
听到岳震的名字,赵榛紧缩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从未见过冷静沉稳的师兄这个样子,静真有些明白他的烦心事,大概是有关柔福和岳震。
“方才下朝后我被九哥训了一顿。”赵榛讪讪的讲到:“还是九哥想到比较深远,在柔福的事情上,咱们都有些天真草率啦。”
静真没有答腔全神贯注的听着。
“原本我的想法是将柔福许给岳震,但前提是他必须答应将来的孩子要姓赵。这样既可缓解皇上和岳侯的关系,也给柔福找了个好的归宿,对远在北方的五哥又有个交待,岂不是皆大欢喜的好事?那知九哥连声痛骂我糊涂,他的一番话语惊的我也出了一身冷汗。”
“哦?!”静真不解道:“师兄你已经想的够周全啦。”
赵榛苦笑说:“还周全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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