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尽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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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什么不舒服，今后要注意什么，以及问清楚人家现用什么药物治疗，以免和赠药加起来有副作用；对第一次发现高血压者还再三交代他们不要忘记去医院检查等等，对于这些内容，他们的工作日程要求里可是全然没有的。天遥表现得如此专业，又有崔红在一旁宣传她是学临床的研究生，所以他们这一小组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更有些老人家真个儿把她当成专家问东问西，不过天遥对这种感觉可是特别受用，就连中午忙得吃不上饭也是一种快乐。到下午一点多钟时，天遥已经测量了一百五十多个人的血压，虽然热情依旧，但两只耳朵已经开始发出疼痛的抗议信号。

“我现在真不忍心虐待这对无辜的耳朵了。”天遥皱皱眉头，忍着疼痛又把听诊器戴上，一时间也终于明白敬业有多难。

“要么下个我来试试，那天集合时我也练了一下。”崔姐说。

“好啊，谢谢崔姐。”

“没什么，我看你太辛苦了。”

“是啊，我们如此努力地工作。说好有水提供的，也没见到。”天遥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是啊，待会他过来时，你问一下他，我和他同班，不好说。”崔红口里的“他”指的正是这次活动的领导同学。

“好的。”天遥答应到。

“你这是怎么测的，一看就不会！”这时测血压的一位老者冲着崔红不客气地吼到。

“就是这样测啊。”崔红很无奈又有些尴尬地回答，尽量表现的不心虚。虽然手上的动作依旧很生硬。

“120，85，大爷。”崔红放下听诊器说。

“这不可能，我的血压从来没这么低过，肯定不对！”那位老者还真赖着不走了。

“好，我再给你测一次。”崔红又重新把血压计给那位老伯束上，可在往里充气时，却同时听到跑气的声音，崔红更是紧张了，又赶紧往里打气，但还是不行。

“这血压计坏了。”崔红焦急地说道。

“什么坏了，明明就是不会用。”老人家的脾气相当不好。

“崔姐，我看看。”天遥接过血压计，非常麻利地给老者把血压测了出来，“139，88，大爷，这血压计有时实在不好使。”

“现在也不对，我的低压从来没这么低过。”

无奈天遥又测了一遍，还是这个数值。“大爷请你相信，我们不会弄错的。”

“你们到底懂不懂测血压。”老人家质问道。

“大爷，我这位同学是临床的研究生，就是学习这些的，怎么会不对？”崔红现在当真生气了。

天遥微笑着附和道，“是啊，大爷，你要不信，我拿学生证给你看看。”天遥说着，心里自我安慰到，我也没骗他，虽然没带学生证，不过倒是带借书证了，他如不信拿那个给他看，有我的照片也有学校的印章，总能说得过去吧。

“那倒不用，不过你不会为了维护你的同学而说假话吧？”老人家又望了望天遥。

“我们没必要骗你啊，我们推销的可是降压药，再说我同学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天遥接着说道，最后一句还略带了些夸张的色彩。

老人家这时又唠叨了几句，可后面排队等测血压的人都在催他，他也只能不甘心地离开了。只是边走还边回头瞪了瞪天遥她们，口里仍念念有词。

这一天是够忙的，组织者口里的供水承诺果真成了空话。其实最烦心的还是工作当中，有一些年轻人故意过来叫她们量血压，却不时地在一边开玩笑。奇怪的是，那个时候，天遥就一改往日微笑，装出严肃的样子倒是唬得他们没敢逗留太久，测了血压就走了；另有一些人测了血压不做记录，这样根据工作规定就是无效的，天遥他们就会少一部分工资；还有几位不客气的朋友一下就拿走三盒药，同样也会影响到天遥他们最后的工资情况。

“已经快六点半了。”崔红疲惫地说了一句。

又过去了半个钟头，天遥她们俩终于收到通知，可以下班了。

在路上天遥想起了一件事，“崔姐，你有一次测血压时，把开关拧反了，所以跑气，下次注意些就可以了。”

“谢谢你啊。”崔红很是感动。

“没有了，崔姐对我那么好，还给我买西瓜吃，有个姐姐真是很幸福。”天遥确实很喜欢这位稳重成熟的大姐，“不知今天我们可以拿到多少工资？”

“我数了一下，共记录了259人，有效的记录起码有220个。”

“那我们每人岂不可以拿到100多元。”天遥幸福地跳了起来。

“不一定，还要问一下那个领导同学才行，不过他很精明，你待会问清楚些。”崔红说。

没一会他们就和领导同学的那组集合了。

“我们一共记录了259条，有效的也有220多条，请问我们是不是可以拿到220元。”天遥乐呵呵地问那位领导同学。

“你们的效率还真高，我们忙了一天总共才123条。不过他们公司说按照发出的药结合记录给钱。”领导一本正经地回答。

“可那天开会时明明说是根据有效记录计算工资啊？”天遥解释到。

“我可能当时没说太清楚，但公司确实是这样规定的。”领导认真地回答到。

但天遥却心里非常地不服，“照如此的说法，下次我们把药发出去后就可以立即散人了，别人再过来询问，我们只说这是公司的规定，不管我们的事，你说，好不好，公司是不是就是希望他的员工们都是这种积极的态度。即便我们只是兼职人员，我相信也有义务维护公司的形象，也是有权利提出自己的意见吧。”

“可这是公司的规定，我也不能改变啊。”

天遥听了这话，本来还只是想提提意见而已，这时却有些上火了，“我也不是怪你给我们讲得不清楚。但这种管理方法本身就有个很大的漏洞，要么他给我们多少药就给我们几张记录，也省得我们做无用功。我们如此敬业努力的工作换来的竟只是‘多余’的责任感。下次我们倒可以记录达到要求之后，把药随便发几个，剩下的自己带走，岂不更轻便。其次若本着这种态度工作，这次公司所高呼的社区调查研究也只是一种可笑的造假行为，一种纯粹的商业手段而已。但对于药品公司，没有真正的科学作后盾，不知其公司是否能获得长期的发展。”

“你是不是学法律专业的。”那个男生好奇地问她，“只不过我不是上级领导，不然肯定接受你的意见。”

“我也不是为难你，只是这是我们付出劳动换来的，我们为什么不能争取自己的权利呢？”天遥接着说道，“我们辛苦地维护公司的形象，耐心地帮助社区的老年人解答问题，甚至有人问缺钙、风湿之类的问题，我们也做了详细的解答。”

就在这时，领导急忙抢先说到，“公司只是让你们推销药和测血压，其他的问题是会影响我们的工作。也不是公司应对你负责的吧。”

天遥立刻意思到自己让他抓住了把柄立即改口到：“我也只是说偶尔会碰到一两个这样的问题，但是出于同情心我们也会回答一二的。”其实这一天中碰到的这样的问题可真不少。

“我们这样回答一两个，不是能更好的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在搞促销活动。”天遥又说道，“我们做了这么大量的详细记录，却毫无收获，希望你能给我们转达一下。”

“好，只不过我恐怕也见不到上级的领导，可以的话我会转达的。”

天遥听领导同学这么说就知道是没戏了，也明白眼前的这位“领导”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自己算是又白费唇舌。真想自己能到那些真正的领导们面前奋斗抗争一下。不过，今天的工作经历确实是现在大学生打工的真实情况，经常是被优越的条件吸引，工作之后那些工作单位他们总会找到一大堆的理由收缩那些优越的条件。并且现在越来越多的公司愿意招大学生们做兼职，因为大学生单纯，又好组织管理，而且气质和工作能力都很强。最重要的是大学生劳动力价格低廉，又缺乏保护自己的意识和必要的社会经验。但或许经过这些之后才可以使现在人们所说的温室里的花朵更能茁壮地成长起来。

“今天我们这位小妹妹可辛苦了，真是很负责，还有一位叔叔很喜欢她，要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她呢。”崔姐在路上边走边说。

“是吗？”领导今天实在是被天遥的言行吓到了，“刚开始还觉得你应该是位家中的小公主，没想到这么能吃苦。”

“眼睛看到的往往是错觉啊。”天遥说。心里却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一张娃娃脸，加上大胆直言的举止，给他人的感觉，她完全是个无忧无虑蜜缸里泡大的小公主，最后总结起来便是社会生活经验缺如、感情幼稚、想法天真。这难道就是她所期待的吗？

好不容易回到寝室了，竟还有些新任务，要把英语老师的作业传达给同学们。所以天遥又精神抖擞地窜了窜隔壁的几个邻居。她倒是个幽默的开心果，到哪里都能把人逗倒一片。

晚上的时间总是很短暂的，寝室的姑娘们都已经爬到床上。天遥也基本完成了一天的任务了。“同志们，都要就寝了，我关灯了。”

“好的。”小霞回答了一声。

“亲爱的，先等等，是不是觉得今天我的脸上多了些苍伤和岁月雕琢的痕迹。”天遥突发奇想地问大家。

“高中还没毕业的孩子，提什么岁月。”文文接道。

“悲哀啊，悲哀！下一步改走成熟稳重路线。”天遥说。

“没说你像个初中生已经是顾及到你幼稚的心灵了。”小霞说。

大伙儿，又在床上说话闹了一阵子，寝室里才逐渐没了声音。

睡熟了，天遥迷迷糊糊地似乎看到前方有条宽宽的公路。

第六章　承诺

更新时间2008…11…8　0：45：07　　字数：4550

这是开在山林之间的一条公路，两边都是高耸的大山。现在的这一段路径好像是活生生地把一块巨石从中间切开了，光滑而笔直的石壁上不见有一丝植物的痕迹。此刻已是深夜，路上显得更加空旷和寂静，连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瑞雪跟在睿儿的后面一路小跑，双手臂越来越沉。可是李爱琴才四半岁的娃娃，已经累了一夜，这会儿实在走不动了，瑞雪只能抱起她硬撑着继续赶路，毕竟现在她是这里唯一的大人和长辈。

“睿儿，你走慢些，男孩子要有些绅士风度，对吧，小琴？”瑞雪笑着问小琴。

小琴虽然不太懂什么是绅士风度，但还是乖乖地点点头。经过一夜紧张的逃亡，这个小姑娘倒是没有一点惧怕。一路的劳累，除了现在跑不动了，这个可爱的孩子仍格外有精神，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依旧忽闪忽闪的。

睿儿走在前面没回头，更没减慢速度。到了下一个交叉路口时停住脚步。

“哥哥为什么不叫妈妈妈妈呢？”小琴的眼睛闪着光芒，宛如夜空中最明亮美丽的星星。

瑞雪抱着小琴没多大会也跑到了路口，站在睿儿的身边，笑笑对小琴说，“哥哥现在是大孩子了，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叫妈妈。”

小琴懵懂地又点点头，然后便既胆怯又好奇地望向睿儿。

“那么睿儿，你该叫妈妈什么好呢？”瑞雪故意逗着睿儿，可那孩子压根没理她，不过她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古怪的态度。没办法，她想了想又问道，“叫我姐姐好了，这总该可以吧，我可是相当吃亏呀。”

她刚说完，睿儿也没做什么反应。不一会，终于有辆出租车停到他们面前。睿儿这次竟然意外地帮瑞雪开了车门，示意让她们先进去，“小雪姐，我过去坐前排。”

瑞雪见到这情景整个人都傻了，愣了半天，“还是我坐前面，不然还会晕车的。”说完才抱着小琴坐进车里，心里面却美滋滋的。

没过一个小时他们就到达了城市的中心，这是座主要靠周边的农业生产发展起来的小城市，淳朴而又典雅。因为这个小城所处的位置刚好是这片内陆大州的绿色地带，农作物生产相当丰盛，特别是有两种独特的水果产品，在全世界范围内极其畅销，成为这里非常重要的经济来源。靠着这些优越而天然的条件，千百年来形成了一个古朴而富裕的城市。不过小城市所处的这个州整体上都是以奴隶和佃农为劳动力。凡是城市里居住的都是有钱人、地主、贵族和官员，亦是这里土地的所有者。所以像这样的小城市中心虽不大，建筑上却是相当的奢华。但城市中心只是这些贵族们的天下，只有城市以外的小村落才是大量农民和更多奴隶们的居住地。

瑞雪三个人在一间大饭店度过了这一夜。

“我们可以走了。”睿儿看了看时间，刚好是中午一点钟。

“可是李钢还没过来。”瑞雪急忙说。

“他说了，到这个点他还没过来，就叫我们先出发。”睿儿现在的表情超出了一个九岁孩童的样子。

听了睿儿的话，小琴一下子哭了起来，“我要爸爸！”

“不行，我们再等等。”瑞雪很坚定地回答，然后抱起小琴哄了起来，“小琴，不哭，我们一起等你爸爸。”

睿儿从餐桌旁站了起来，什么也没再说便走开了。

“你去哪？”瑞雪很担心地问。

“回房间休息。”

“小琴乖，不哭，待会爸爸就回来了。”瑞雪哄着小琴，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让她很担心。

小琴哭了一会竟睡着了，于是她抱着小姑娘回到卧室轻轻地把她卧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走到睿儿的房间，看见睿儿正躺在沙发上无聊地按着电视遥控器。

“睿儿，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像个母亲，希望你能够多给我些时间。”瑞雪见睿儿没有回答，接着说道，“是不是很想你的亲妈妈。”

“不是。”睿儿难得回答她一次，但每一次的答案总是令她诧异和震惊。

“皇宫那个能飞起的花园是你设计建设的，听说现在还没有一个科学家能够弄清楚它们悬浮的原理，你真了不起。而且你父亲说，你是因为思念母亲才想出来的。你真是个优秀孝顺的孩子。”瑞雪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心里越发地充满了怜爱之情。真觉得他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多好，她将会多么的骄傲和自豪。但她现在也很满足了，至少她现在是他最近的亲人。

“那些话，你也相信。”睿儿依旧按着遥控器，“我出生后没多久，妈妈就去世了，我从来没见过，怎么会有那么深的感情。只是爸爸故意编的故事。”

瑞雪惊呆了，这对父子实在是让人弄不明白，“难倒，那建筑不是你设计的？”

“那花园，只是为了好玩而已。”睿儿嘴角歪了歪，似乎在嘲笑瑞雪的无知。“就那个小玩具便把那伙科学家们吓坏了，没劲！所以再有什么其他的玩具设计也没再拿给他们看过，省得他们大惊小怪的。”

“上天哪！现在最大惊小怪的可是你的小雪妈妈了。”瑞雪把睿儿的脸夹在双手中间。

“你干什么？”睿儿这次算是被她吓到了，长久以来，可没人有胆子这么“虐待”他。

“你别这么神经，好不好！”睿儿把瑞雪的手一把推开。

“没什么，只是看看你是不是这个星球上的物种。”瑞雪又用手抚摩着睿儿的头发，亲切又无辜地说道。

就在这时电视里的节目忽然全部停了，从里面播出了一条惊人的噩耗。瑞雪一颗心一下变得冰冷——老国王去世了。她的脑海里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湿了她的脸颊。又不知呆了多久，才忽然想起了睿儿。她尝试过失去至亲的痛苦，所以她很理解这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孩子现在的心情。虽然她也为失去老国王这样的亲人非常伤心，但她经历的失去多了，所以此刻她能很理智地想到睿儿。

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