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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独归斜阳远-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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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翘楚——可刚才的瞬间,自己竟莫名的被激怒了。他本可以不介意的……不是么?



廊檐下静静站了一个人,阿思钵脚步一停,借着灯笼的光线看着那人青白的脸色,忽然微笑道:“你回来了?身体好了么?”



是杜言。



他行了一礼,道:“都好了。”



阿思钵微笑道:“也好,正好替我办一件事。”



“请大人吩咐。”



书房内,宋宇已经候了多时,看见阿思钵进来,忙站起来道:“大人。”



阿思钵见他正一个人对着棋盘沉吟,不由笑道:“宋先生也爱下棋?”



“略通。”他看看阿思钵,“大人会么?”



阿思钵在案边坐下,随意道:“这是越人的玩意儿。”



宋宇知道真烈人并不着迷于这些风雅物事,也一笑了之,伸手将棋局一拂,道:“大人找我何事?”



“无事。随意聊聊。不知宋先生可知前方刚刚打了一仗。我军被烧了二十多条战船,伤亡约在百人。”



“略有耳闻。”



“先生怎么看?”



“伤亡事小。几乎可以不计。”宋宇沉吟道,“只是这士气,此消彼长,于我军不利。不过……”



阿思钵似乎也在等待他这个“不过”,明亮秀长的眼睛浅浅含了笑意,道:“先生指什么?”



宋宇指尖拈了一枚棋子,缓缓扣着:“大人初到汴梁路,之前金更鲁将军留下了不少亲信心腹,诸般行事,只怕有些困难。这个机会,可省了大人许多力气。”



“此次战败,是将领鲁莽激进之恶果。且擅自挑衅越朝,明知对方开始反击却又不懂避让。大人,你若愿意,在向朝廷的上表中多添上几笔……”他沉吟了片刻,却只笑了笑,不再言语了。



阿思钵不置可否,嘴角轻轻一勾,道:“这法子不是不好,只是麻烦了一些。”



那粒黑子啪的一声扣在了棋盘上,宋宇有些吃惊:“大人觉得这法子麻烦?那么原本……您来此处,做了什么打算?”



阿思钵并没有开口,修长的手指在烛光下泛着浅红色,接着轻轻比了个手势。



烛光被掌风带到,半明半暗之间,宋宇看见阿思钵眼中一闪即逝的那道寒芒,竟有些惊心之感:“大人原本打算的是……”



阿思钵一笑,复又恢复了温和:“金更鲁既然有胆量派人来杀我,我岂能不小小的回赠一下?青冥军都带来了,这份大礼却不能送出,真是可惜了。”



宋宇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半晌,苦笑道:“大人果决。”



“你心里恐怕不是这么想吧?现在想想,老天既然给了这么一个机会,不用倒也可惜了。若是将那些人一个个暗中解决,军中引起恐慌,倒也麻烦得紧。”阿思钵了然的看他一眼,轻笑说,“宋先生,烦你给我拟份折子出来。也不用快马加鞭送去上京了,陛下马上就要来汴梁,当面呈给他就行。”



宋宇道:“是。”



“另外还有一事想听听先生意见。”



“先生可知这段日子有许多越朝遗民偷偷南归?这次战事便是因此而起。”



宋宇轻轻点头:“知道。”



“杀一儆百这法子可还有用?”阿思钵脸色略带寒色,平静问道。



“大人,只怕此法并不恰当。”宋宇想了想,又抬起头,镇定的阿思钵对视,“大人整顿军中秩序,使出严酷手段不足为奇。只是治民,却不可如此行事。汴梁路在真烈国地位特殊,大多是越朝遗民。长官遇到与真烈本族相关的事务,往往畏缩恐惧。是以马贼横行,却无人敢真正的管上一管,逼得遗民偷渡南迁。若是再以严酷手段镇压,只怕民怨沸腾。所谓官逼民反,到时与对岸内外呼应……大是不妥。”



阿思钵细微不可觉的点了点头,续道:“那依先生之见?”



宋宇微笑:“我这法子,却有些冒险了。”



“哦?”



“不若睁只眼,闭只眼,让那些遗民渡河而去。”宋宇不慌不忙道,“一来,若是南北真有战火开启,这些遗民心中还有越朝,留在此处,是后患;二来,大量的流民迁移后如何处置,这其中有些人必然会成为流寇……只怕对于越朝朝廷来说,也是件头痛之事。”



阿思钵不语,半阖了眼睛,嘴角挂了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若我没记错,宋先生祖上也是越朝人?”他睁开眼睛,琥珀眸色中淡光闪过,半是探究半是玩笑,“先生劝我这么做,倒不避嫌?”



宋宇表情甚是平静:“宋宇据实而言。其中利弊,大人心中定然有个衡量。”



阿思钵一笑,却继续道:“先生不曾生出回归故土的想法?”



“也曾有过。不过良禽择木而栖,此时南归,未必遇上明主,不若留下。”他虽其貌不扬,但说这句话时,双眸中也熠熠的透出光彩来。



“很好。”阿思钵笑道,“劳烦先生了。”



宋宇走后,一室寂静,天边明月甚是皎亮。



从临安回来,转眼也是月余了。阿思钵静静坐在椅上,忽然想起自己吩咐杜言做的事,若是一切顺利,若是那丫头没那么笨,那么,用不了几日,她大概就能得偿心愿了吧?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微微仰头,站在窗边,似是在仰承着月色淡华,嘴角的笑意冰凉。



“若是不这么做,以后的事,岂非太没有趣味了么?”



来的人是是静云,谢绿筱有些吃惊,连忙将门打开:“你怎么来了?”



“奴婢刚从汴梁赶来。”静云笑了笑,“姑娘身体好了么?”



谢绿筱那一日昏昏沉沉间被塞上马车,便再也没见到过她,此刻一见,很是亲切,忙道:“好了。你怎么也来了?”



“大人遣人接我来的。”静云略有些羞涩,微红了脸道,“大概是怕别的人服侍姑娘不周。”



“他怎的这么不放心我?”谢绿筱气闷,“定要时时把我带在身边才放心么?我要是功夫有那么好,早就走了,还留在这里受气?”



静云忙道:“姑娘,大人不曾让我监视你……”



“我不是说你。”谢绿筱轻叹一声,心下越发焦躁,这里的府邸比汴梁那处小,可是侍卫却多得多,只怕更不容易逃跑。



“今日过来,路上萧瑟了不少。”静云便替谢绿筱布菜,一边随意的说些话和她聊天,“我听说,颍州府不少人都在往南边跑呢。”



“偷渡回南边哪有这么容易?”谢绿筱喝了口粥,摇头道,“被抓住可是了不得的事。”



“奴婢也不清楚。但是最近真的走了许多人。”



“静云,你是越人么?”



静云煞白了脸,似是想起了什么,连连摇头道:“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谢绿筱略带同情的看她一眼,“那你父母呢?”



“静云是大人救下的,这些都忘了。”静云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带了恳求之意,“姑娘别问了。”



谢绿筱愣了愣,放下筷箸,却是一口也吃不下了。她走至榻边坐下,低低的叹了口气。



静云有些无错,劝她吃不好,就这么把午膳撤下也不好,只能站在一边。



“我老父亲还留在越朝……我离开已经快两个月了,不知他老人家急成了什么样?”她怔怔的望着窗外,先是随口抱怨,说到后来,想起了父亲兄长,眼眶却真的微红起来。



“姑娘……”



“不吃了,你拿下去吧。”她侧了侧身子,心情很是低沉,“我睡一会儿就好。”



静云让人收拾了饭菜,走到她身边道:“不如静云出门给你买些开胃小食吧?姑娘想吃些什么?”



“嗯……你出门……”谢绿筱忽然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左颊那小小梨涡上,“随便吧,橄榄什么的都行。”



“那奴婢马上就去。”



“哎,等等——”谢绿筱喊住她,“我和你一起去。”



“那……恐怕不成。大人吩咐了,姑娘身子没好,不能出门的。”



谢绿筱灿然一笑:“我不出去,我在院子里走走。”



谢绿筱数日没有出门,浑然不知天气有什么变化,走到外边才发现不知不觉已是初春了。这颍州府近淮水,空气颇为湿润,加上这府上庭院玲珑,廊檐巧致,让她想起了自己家中……她随着静云往外走,心下愈发的难受起来。



静云从偏门出,给侍卫看了看什么物事,便出去了。谢绿筱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屋的时候,她有意绕了一圈。其实这府中的侍卫虽多,但此刻倒是没见多少,大约是午间换班的时候——谢绿筱心中估算着时间,便在廊靠上坐了一会儿,直到看见有侍卫从不远处走来,方才起身离开。



她三绕两绕的,进了后边花园。地方不大,却开了一个小小的镜湖,庭中一个小小凉亭,让谢绿筱想起家中的碧澄亭。踏过长廊的时候,脚下碧波泛着粼粼金光,小湖两边的树木谢绿筱并不识得,此刻亦泛出了嫩芽,鲜嫩嫩的甚是惹人爱怜,空气中飘散着清香的味道,痒痒的在鼻尖逗弄。



在亭中石凳上坐下没多久,忽然看见小湖对岸两个人影慢慢走来。



其中一个她不熟,但是因为一路同行至颍州,那人坐在前一辆马车上,她见过几面。大约是这府中的谋士,看起来……五官温和,倒像是越人。



至于另一人,目光遥遥投来,不知是不是落在了自己身上。想起昨晚之事,谢绿筱凭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背过身,目光投向远远天际,心中祈祷这两人快点离开。



阿思钵和宋宇走至桥廊一侧,望着亭中单薄身影,笑道:“如此,就按照先生说的办。”



宋宇看了看不远处的女子,笑笑便离开了。



他有意放慢了脚步,走向亭中。



谢绿筱一双耳朵竖起,脚步声虽轻,可到底是往自己这边而来。她转身,目光中不掩警惕,冷冷的看着来人。



阿思钵今日轻袍缓带,神情很是舒缓。其实他这样打扮,挽起头发,而非扎成长辫,这般风仪,极像临安城中的清贵公子。



只是那双眼睛不像——细看他的眼眸,幽深锋锐,会叫人想起一种野兽般的孤厉。



她不想与他多言,便欲从他身侧走开。



“良辰美景,你却愿意去屋里闷着么?”他慢悠悠的开口,在椅上坐下,“真叫人费解。”



谢绿筱走出半步,还是没忍住,便口出讥讽:“良辰美景,美不过御道,美不过梁园。大人口中美好的事物,才真正的有些叫人费解。”



他未再言语,清亮的目光投向湖边青葱绿意,忽然道:“那时你说,春夏之际,是西湖边东西马塍最美的时候?”



谢绿筱一愕,她对他提起过东西马塍?



可是此刻他这般说来,她不得不另作他想。也曾有异族听闻西湖“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之美名而欲南侵的——这人,只怕也存了这样的念想。



“再美也是我越国的,与你这异族人何干?”谢绿筱看了看他俊美的侧颜,心下忿忿。



阿思钵呼吸平缓,良久才微笑,淡淡道:“每次你对我说出这些话,我便忍不住想——若是别人敢在我面前说出这样肆无忌惮的话,只怕死百次都不够。”



“杀了我也好,一了百了。总胜过无故被人拘在这里。”谢绿筱转开眼神,坦然道,“说起来,阿思钵大人,我们患难与共。那时我虽没本事救你,可也尽心尽力的帮你。如今我伤势已好,你可以放我了么?”



他只是微笑着沉默,既不说放,也不说不放。



谢绿筱心底慢慢变凉,咬了咬唇。



“你住在这里,是嫌我对你不好么?”



奇谢绿筱看着他的薄唇,摇头道:“你对我虽不算好,可也说不上坏。”



书阿思钵目光中噙了笑意,那眼神似乎是在说: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不知你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可是袁兄,我是越人,如今身在故土,为敌所囚,心下滋味之难受,恐怕你无法体会到。”谢绿筱顿了顿,盈盈眼波望向端坐不动的男子,“你又何必在我面前粉饰太平,做出这种种姿态?”



阿思钵眉梢微挑,忍不住微笑:“粉饰太平?你一个小丫头,我何须对你粉饰什么?”



“既然如此,要么杀,要么放,胜过我一头雾水被困在这里。”



阿思钵笑意不掩,一双凤眸望进她目光深处,却缓缓道:“若是这两者我都不要,我只要你这人呢?”



谢绿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涨红了脸,提了裙子便转身疾步离开。



她的身后,阿思钵看着她仓惶的背影,心中愉悦,竟轻笑出声。



谢绿筱回到房中,想起他刚才的话语,脸颊烧得发烫——又想起昨晚轻薄的举动,背脊上出了一层汗。恰好有人敲门,惊得她浑身一抖。



“姑娘是我,我买了些吃的回来,你看看,可有喜欢的么?”



静云走进来,一样样的将小碟呈上来:“这是杏脯,这是橄榄……”



谢绿筱不忍拂她好意,拈了一片杏脯,含在舌尖,慢慢的说:“我在家的时候,也爱吃这个。临安的狄家干果店最是有名不过……”说到这里,神情微微一黯。



静云不敢接话,只说:“姑娘要是喜欢,我明日再去买一些。”



第二日,尚未到午膳时间,谢绿筱便嚷着有些饿了。静云连忙吩咐布菜,谢绿筱吃完,笑嘻嘻的说:“静云,你再去给我买些昨日的橄榄吧,挺好吃的。”



静云答应了一声,正要出门,忽然后颈被人拿硬物砸了一下,她一阵晕眩,张口便要喊叫——又是一下击打,身子便软软倒下去了。



谢绿筱心有余悸的去探她鼻息,生怕自己适才下手太重。她……大概是无事的吧?谢绿筱心底有些愧疚,在她胸前轻轻一探,摸出一块小小的令牌来。上边的真烈字她看不懂,但是昨天静云用的,就是这一块。



还有……盘缠……谢绿筱目光在屋子了转了一会儿,最后没办法,摘了静云头上的一支镶玉银簪子和她耳上一对珍珠耳环,再加上自己身上的首饰,大概也够了。她在房间内又坐了一会儿,等到侍卫换班的时刻,推开门,若无其事的往偏门走去。



门口果然有人站着,谢绿筱咬牙,大不了就是被识破抓回去,尽量镇定的将那木牌递给了门卫。



意想不到的顺利,侍卫只看了一眼,便放她离开了。



谢绿筱独自一人站在颍州的街巷中,忽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就这么简单?自己出来了?



她回身看了看那宅子,心头一阵轻松,又辨了辨方向,加快了脚步往南门行去。



阿思钵看了看床上还在昏睡的侍女,脸色如常。



“大人……那位姑娘已出了颍州城,如今正赶去花靥镇途中。”



阿思钵沉吟了一会儿:“她是走去花靥镇?”



那人一愣,答道:“雇了辆马车。”



“唔。”他拿了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道,“告诉杜言,她若能渡河是最好。若是不能……就还是把她捉回来吧。”



那人才出门,静云却醒了。她后脑一阵疼痛,头脑也有些不清醒,隔了片刻,看见主人一双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衣饰,忽然明白了过来。



她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阿思钵瞧了她一眼,站起来,声音悠悠的在离开前传来:“起来吧。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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