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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横山庄-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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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连横山庄,梅花树下,月前清冷。
一个紫衣男子坐在石凳上,慢慢将面前的酒杯斟满,一口喝了下去,脸上冰冷的表情慢慢透出一丝恍惚。
连横山庄的梅园一贯是冷清寂静的,不过却因为那人来了之后,少庄主经常会过来煮茶温酒,言笑晏晏,总觉得平常十分寂寞的地方变得格外热闹,尤其是那人在梅花树下嫣然一笑的眉眼——
或是因为醉意已深,连横庄主神情恍惚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暖意,驱逐了往日冰冷的表情,虽然浅淡,却不容忽视。
也正因为那时候的热闹,今日的冷清更加静默得叫人难以忍受。
“凶星临世,能够知阴阳,割昏晓,然则命府主煞,终不得亲近,轻则鳏寡孤独,重则大乱天下遗世独恨,批命:覆世凶煞。”
这是父亲为自己所得的批命,果然一出生便是生母出大血而死,出生之时侍候在旁的下人、稳婆在一天之内先后因为各种意外死于非命,生父又因为先帝一怒,差点被斩首。为此他自小便被寄养在山中古刹,幼年几乎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中长大,到了成人之年,就被先帝执吉派上战场,几经波折,屡屡死中求生,凭着显赫的军功,终于回到了自己家中,却不想……
连横庄主慢慢握紧了手里的珠串,仰头看着天上那一轮孤月,喃喃自语道:“……任凭天意……任凭天命……”眼角微微眯起,脸上却不知是悲是喜的表情。
第二天一起来,彦卿就在身上找了一些值钱的东西打算送给那老人充作资费,却不想被拒绝了。老人只是有些唠叨地说:“这屋子本就只是我一个人住,空着浪费,难得你能来陪我说说话业是好的……”
然而彦卿注意到老人的屋子是建在这个村子最外沿的角落,并且这个并不好客的地方似乎也不太喜欢联络彼此的感情,这老人平日的寂寞也是可想而知。
于是也不多做勉强,彦卿便帮着一大清早起来的老人挑水做些农活。
此处地处山脚之下,原本连横山周围就是阴湿多雨的气候,在这个季节里山泉水、小溪一类的水源地还是十分好找的,不过一方面是避免出村子一方面也是山路不好走,彦卿还是按照老人的指引去了村子正中的水井那里取水。
这时候在井边打水的并不多,彦卿看着面前的几个汉子从井里把水桶摇上来的样子不知怎么地,心里却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然而也不等他多想,就轮到自己,也照着之前所看到的那模样上下摇着那手柄,居然提上来了一个空桶。
“水不是这么打的。”旁边一个中年的农家汉子走上前来,向彦卿示范了一下,“下去的时候你得要先掀一下绳子让桶沉到水面下去。”
彦卿按照他说的那样很快就打好了水,提着手里不到膝盖高的木桶费力地往回走,看着井边那个指导自己怎么打水的汉子,却有一种分外异样的感觉。
然而那庄家汉子打完水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彦卿双手提着木桶才走了没几步路,脸上已经是气喘吁吁的表情,便挑起自己的两桶水,走到他面前:“要去哪儿,我帮你提过去。”也不等彦卿答应,就用空出的一只手单拎过他手里的那个不满的水桶往前走了。
彦卿愣愣看着这个担着三个水桶依旧跨步如飞的庄家汉子,连忙跟了上去,指明了那老人居住的屋子。
彦卿和庄家汉子回到屋里的时候那老人恰不在,想或是出去了,彦卿开始也不知要将这桶里的水怎么办,却见那庄家汉子自动自发地把他那个不到膝盖高的木桶带到屋子旁的小厨房里,推开了一个盖子,将大半桶水倒了进去,然后合上,木桶就放在旁边。
“谢谢你。”彦卿对着这汉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道谢。
“没事。”那汉子看了彦卿一眼,然后跳起自己搁在门口的两个水桶走了。
彦卿只觉得心里一跳,不知怎么地,那庄家汉子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却无端叫他想起那闯入连横山庄的黑衣男子。
“看来还是要趁早离开这里才能够安心……”
彦卿等了那老人许久却不见他会来,原本就已经一日夜没有进食的他耐不住饥饿,又想起他曾经说过屋里还有些冷饭,便翻找了一下,在屋内找到了一个被花布盖上的饭碗,里面盛了满满一碗米饭,似乎因为放得有些久了,面上的饭粒都已经干硬了。
彦卿摸摸难受的肚子,就着一旁的竹木筷子拨开最上面的那一层米饭,将下面的部分几乎都吞吃了下去,一大碗没油没盐的冷白饭,却比以往吃过任何东西都显得更加美好。
吃过之后,彦卿又等了许久,直到下午日头正盛的时候,那老人还没有回来,便有些等不下去了。这毕竟还是在连横山庄的势力范围下,那些他一心想要早早离开这里,就没再等着,取出之前被老人推辞的财物,放在瓷碗里用花布盖上,就转身走了出去。
此刻他还不知道,之前那个帮他提水到家的庄家汉子在他身后十几步远的地方,翩若惊鸿地身形就隐藏在他身边。
彦卿一处了村子就朝着连横山相反的方向走,却不知怎么,走了许久都还是在一片树林子里。然而他清楚地记得一年前来的时候连横山外是有一条十分阔达的官道的,眼下恐怕是自己又走错了方向。
然而此刻他的脚下已经磨得发疼,头上太阳又晒得厉害,便再也忍不住找了一棵十分茂盛的大树靠着,坐在草丛边歇息下来。
然而还不等他喘过气来,就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黑衣男子站在对面的树枝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彦卿见此心知不好,刚转身跑开两步,就觉得耳边冷风一拂,被人揪住衣襟提起来,双足离地,跃上了半空。
“放,放开我……”彦卿挣扎道。
然而那黑色锦衣的男子显然没有考虑他意见的想法,只是略有些不愉快地看了彦卿一眼,暗自嘀咕道:“真是麻烦……别乱动,这里掉下去凭你的身子骨一摔就是个死,我不过是带你去见个人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黄衣女子
连横山下的村子里,收留彦卿的小屋内,那老者刚刚回到屋里,掀开那一块花布,看着碗里的一块银钱,取出来放在眼前看着,那模样却是与夜晚招待彦卿的时候像是完全两个人一般,只是莫测的表情看着手中之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子——”两个黑色锦衣的男人突然从窗外翻进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那人来了。”
老者脸上的神情一闪而逝,健步走到门口,手才刚刚伸出去,那薄薄的木门就“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一身紫衣的男人慢慢走了进来,毫无表情的脸上一片冰封,正如在此之前所有人眼中的连横庄主一样,心性凉薄得仿若不在人间。
两个黑衣人立刻拔剑挡在老者面前,当这人出现的时候,想必这个地方就已经被曝露,面对这如同非人般的杀器,他们只能选择挡在自己主子的身前。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这里。”老者看着面前的连横庄主,脱口而出的却是黄衣女子清越的嗓音。
然而女子的声音一出,连横庄主脸上的表情就变了,显示出一种类似于厌恶夹杂着怜悯的神色,而这样的外露的情绪显然不是连横庄主所习惯的,很快恢复了平常冷漠的样子,道:“你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然而易容成老者的黄衣女子让两旁的黑衣护卫收起兵器,却是勾起嘴角:“我只是希望你能来帮我。”
连横庄主看着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知道这不可能。”
他没有想到事隔这么多年以后,两个人首次见面讨论的会是这个。
“你轻易夺走了我的爱人和儿子,难道我索要一些报酬都不可以?”女子仿若怨嗔地说道。
“明明是你害死了他——”连横庄主说着,脸上又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一再提起那个人,女子便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了,厌厌地坐到一旁的,就着冷掉的茶水喝了一口,却不知道是不是味道太苦,眉眼都皱了起来。
“……你想要我做些什么?”
女子十分意外连横庄主突然软化的态度,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然而语气里却透出几分探究的味道:“是为了那个彦家的人?”
连横庄主没有说话。
女子陡然笑了起来,像是从未有过的天真年少:“哈哈……我原本还在奇怪你怎么没有直接杀了他……你这人的心思还是像从前一样好猜。”
“闭嘴——”连横庄主冷着脸斥责道。
女子一下子止住了笑声,沉下脸,道:“那些盘亘在京城的新老世家一直都碍手碍脚得很,凭你手里的那些力量很容易就能……”
“不行。”连横庄主一口拒绝。
“……那让我看一眼我的儿子……”女子的嗓音一转,变得哀戚起来。
连横庄主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不行。”
“季渊你不要太过分!将我母子二人分开十七年六个月一十五天,这年年月月日日思念我儿的心思,你将我折磨得可还不够——”
“主子——”一直侍候在旁的黑色锦衣侍卫扶住眼看就要软倒下去的女子。
连横庄主看着几乎跪坐在自己脚边,装扮成老人的女子哭泣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分外复杂,然而还是保持了沉默的姿态。
“……便是看在……看在你我当初的情分上……”女子泪眼朦胧的说道。
“当初你我夫妻情断斩得决绝,今时今日又何必再提起?我只能说,静儿如今一切安好,季家血脉,也只剩他这一个,将来……”下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女子却是明白了连横庄主的意思,站起身,将脸上的泪痕擦了干净,像是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狡诈多端的模样,只是红红的眼角还残留着一点对麟儿的思念。
“……那你便承诺,静儿继承季家之后,你再不得阻我母子相见——”
对此,连横庄主默默点了点头。
“好,那我便告诉你,那彦卿公子……”
皇室血脉,沿袭的一贯是建国之初最大的功臣和如今境内家世权力最大的季、郑、孙三大姓氏,时至上代已亡故的谥号隆武皇帝,传承的正是孙家男儿与与郑氏女儿的帝后宝座。
孙氏有好男,名曰执吉,郑氏有好女,名曰梦鱼,孙执吉于弱冠之年娶豆蔻年华好女郑梦鱼,二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鹣鲽情深,在大婚五年之后,便得长女红豆,此后经年,不曾闻帝后二人有隙,两宫之外,妃嫔媵嫱,无不掩泣而幽怨。
然而执吉八年秋,塞外蛮夷入侵,焚烧边境十一城,残虐妇孺一十万,流血漂橹,哀鸿遍野顿时举国哗然,书生废纸,武士折戟,禁城之内,不堪帝王一怒。
第二日凌晨,百官应诏入殿,帝执吉于昭昭众目,用宝刀划伤龙体,溶血入墨,就着九龙御案,涕泪血书,声讨蛮贼,决定御驾亲征,大殿之内,百官哭拜,悲谢帝恩,誓要天下与执吉同心。
百官同心同德,然后聚天下之富,倾全国之力,筹备齐粮草兵马,银钱如流水,金玉如瓦砾,整个帝国几十年以来的积蓄,为这一场战役做下了最全面的准备,直至先帝孙执吉披上大红战袍,在城门之下帅百万雄师,辞别繁华的京城,一步一步走向战场,唯独不曾回头看一眼皇后郑梦鱼站在城门楼上迎风咽泪的身影。
边境苦寒,战况已经是连连告败,在执吉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又接连失去了五座城池,将军一怒,白发征夫,以至于当执吉到达边境之地的时候看到满目疮痍的城池和残弱病老的士兵,满面的震惊与悲痛,三军将士都看在眼里而无法说出。
帝执吉身先士卒,初战就斩下蛮夷酋长的首级,顿时鼓舞了万千士气,使得三军击退敌寇七百余里,长驱直入蛮夷腹地,燕然勒石记功,一战声震天下。
然而唯一的遗憾却是执吉帝在战场上被流矢击伤,星夜送回京城,太医院救治整整七个日夜,执吉醒来,却留下了病根,伤及子嗣……自此,帝后二人只得公主红豆一人而已。
按照祖礼,执吉应当从另外两家中寻找适龄幼儿培养为储君,然而季、郑、孙三大姓氏家长讨论纷争了月余无果,国是不定,内政不稳,人心惶惶。
直到完全病愈的执吉帝突然发榜昭告天下,公主红豆取名为孙正华,号裕荣,封国之皇女。
此后,皇女孙正华抛下妇德女工,由国内名师大儒教授文武之道,治国之策,于是,内政初定。
作者有话要说:
☆、假若生活欺骗了你
彦卿一直以为身穿黑色锦衣的鸿是赵志远派到连横山庄内的人,因而当他发现自己站在连横山不远处的一座别苑里,面前站的人正是赵志远本人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太意外,只是一脸平静地站在黑衣鸿的身后。与此相反,从内堂出来的赵志远倒是被他们二人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看着黑色锦衣的鸿更加是满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皇……”
鸿知道这人大约要说什么,连忙打断了赵志远下面的话语:“主子的意思。”
赵志远一眼就认出了那件带暗纹绣花的黑色锦衣,然而一时惊吓却没能够明白鸿所说的意思,只是脸色苍白地看着他接不出下面的话来。
鸿见状走上前,也顾不得赵志远后退半步的模样,凑到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叫人只能看到赵志远原本心神不定的苍白脸色一下红了起来,再想说些什么,却见黑色锦衣的鸿退后半步,告一声“小人先退下了。”便一转眼不见了踪影。
鸿一走,赵志远便转头看着彦卿。
此刻彦卿的模样与从前可以说是判若两人,赵志远看着他也不知心里是怎么样的心思,面色复杂地说了一句:“你还是落到了我手里。”
彦卿看着面前这人,从最初的京城书苑到西北大牢到连横山庄再到如今,总是盯着自己不放,或许世上真是有宿敌这样一说。想到彦家如今的惨状,纵使心中有万般的怨愤与仇恨,却最终是化作沉默低头隐忍了下来。
赵志远看着彦卿不说话的模样,便突然觉得心底有些发痒,就算眼前这个人面黄肌瘦看起来狼狈犹如灾民,多年的怨愤和宿敌感早就让他心里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执着,再加上之前那么多次差点得手到嘴边了还要吐出去的经历,他想,自己这简直就是入了魔怔。
转而用手指捏住彦卿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如果是从前,彦卿或许会反手给他一个巴掌,或许会以头抢地血溅内堂之上,再不济也是要狠狠拍开他这轻佻羞耻的动作。
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只是抬起头,默默地看着他,平静的眼中就像藏了一汪深沉的湖水,不兴起一丝波澜。
这样的彦卿是赵志远从未见到过的,就好像是一个刚刚得到自己所期待玩具的男孩无意间打开了一扇隐藏的大门,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于是他伸出手指轻轻抚弄了一下这人的唇瓣,纤薄细腻的触感果然同想象中那么美好。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
彦卿转过头,有些错愕地看着这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
“章钰?”
“谁让你跑出来了。”赵志远看着章钰一脸厌烦的样子,“这是我赵家的别苑,我做什么事情还要你来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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