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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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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缓缓问:“张姨与陆使君琴瑟借否?”
陆夫人张文纨低声答道:“俏。”
陈操之冷静问:“房事一月几度?”
陆夫人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却还是答道:“三、四度吧。”
陈操之心道:“有三、四度,少了点吧。”问:“陆使君饮食如何?”
陆夫人终于缓了一口气,答道:“陆郎疏企。食量尚可。”
疏食,即素食也,陈操之墨眉一桃。问:“陆使君疏食几年了?”
陆夫人道:“自我嫁入陆府,陆郎便一直疏食。听说是葳蕤生母病逝后。陆郎伤心欲绝,从此不食荤腥,今已十五载矣。”
陈操之点点头。说道:“张姨。此事你不用着急,急也无益,我有一方,张姨回去要每日敦促陆使君服用,此是食疗法,并集药剂一一陆夫人奇道:“陆郎服用。不是我?”
陈操之道:“张姨也要调养身体,最重要的是放宽心,努力加餐饭。身心愉悦,多与陆使君琴瑟俏好一一我写方吧。”
陈操之提笔写下:“羊腰子一对、肉技蓉、熟地、狗杞子、巴戟天各半钱,将羊腰子洗净,切丁,与肉技蓉、狗杞子、巴戟天同时入锅,加水适量炖半个。
时辰至腰子熟烂即可。吃肉,饮汤。每日次。”
陆夫人看着陈操之写的方子。又羞又喜地问:“就是这些吗?”
陈操之点头道:“就是这些。张姨且先试试,总是有益无害的,就说是葛稚川先生秘方,一定要说服陆使君每日服用。”
陆夫人仔细将方子折好放入怀里。莞尔一笑,说道:“操之,这世间事还有你不懂的吗?”
陈操之微现赧然道:“张姨。我所知的都是书卷上的事,见识其实很浅薄,所谓纸上谈兵者是也。”
陆夫人微笑道:“操之太谦了”
大殿突然昏暗下来,顾愤之在东壁唤道:“子重,子重,还在否?”
陈操之应道:“在这里。”
顾怕之道:“乌云蔽天。都看不清壁画了。”
陈操之道:“那先歇歇。先陪张姨闲话一回,待雨过云散后再画不迟。”
顾怕之奇问:“那个张坎?”
陆夫人张文纨心情甚佳,笑道:“顾虎头,你要迎娶我家彤云小却不知我是谁吗?”
顾忧之“啊”的一声,心想:“陆夫人怎么还没走啊。”过来再次向张文纨见礼。
陆葳蕤知道陈郎君与她继母事情说完了,见继母神情欢娱,显然陈郎君有治不育的法子。陆葳蕤也甚是欢喜。
张文纨与顾怕之闲话一会,主要是问顾怕之与张彤云的婚事。说道:“陆、顾两家三十年不相来往。我都不便参加彤云的婚社,这可真是无奈。
三十、观雨
板栗从侧门进来问:“夫人。暴雨将至,我们要赶回去吗陆夫人张文纨道:“糊涂,自然要等风雨过了再回去。”
“是是。”板栗退出大殿。
狂风掠过大殿的重檐歇山顶。发出“呜呜”的呼啸,还有碎瓦落地的脆响。
昙壹和尚道:“好大的风!各位善信”卜僧少陪了,要去各处殿堂看看,莫要被大风掀了瓦片而漏雨。”说罢,匆匆去了。
乌云越压越低,大殿内昏瞑如暮,佛前的灯火就荧荧明亮起来,陈操之看着那一排七盏长命莲花灯。不由得想起故乡明圣湖畔的灵隐寺,灵隐寺里有母亲十四只前为他许下的长命灯。就是因为那盏灯,两个悬隔千年的灵魂融合成了现在的陈操之,今已四载矣一一陈操之走到佛前,跪在蒲团上默祷。
陆葳蕤朝继母看了看。也走过去跪在陈操之身边,合什祈祷。
顾忧之和陆夫人坐在西壁松木小案边叙话。陆夫人说些从侄女张彤云幼年趣事,顾怕之听得津津有味。顾怕之七岁随父顾悦之去张府拜访。曾经见过张彤云,张彤云与他同龄,冰清玉映的一个小女孩,小小小年纪就已能书善画,那时张彤云画的比顾忧之好,顾怕之很不服气,顾悦之本来是想让儿子拜张墨为师学习书画的。不知何故,顾愤之偏偏不肯,其后师从卫协,这些年来顾怕之一直想着与张彤云再比试画呢顾怕之间:“张姨,张彤云容貌没变吧,我还记得她的模样,睫毛很长。
陆夫人笑道:“你是十年前见过她,怎么可能容貌不变呢!”
“变得什么样子了?”顾怕之间,痴态显露。
陆夫人笑了笑,遥指跪在佛前的结葳蕤:“与葳蕤一般美丽。”
顾忧之朝陆葳看了看,跪在那里的背影也很美,顾忧之笑得更欢了。
陆夫人看着顾怕之,心想:“顾虎头与蕤儿年龄相当,若不是因为顾、陆两家的旧怨,顾虎头极有可能娶的是蕤儿,而且会早早定亲。现在只能说是蕤儿与操之有缘、顾虎头与彤云有缘一一”
顾愤之对张彤云的事问个不休。陆夫人笑道:“顾虎头,你们顾家人不是说绝不与陆家人说话的吗?”
顾忧之道:“张姨姓张,不是陆家人。”
这话陆夫人不大爱听,说道:“我既嫁给陆氏,便是陆氏的人。”
顾忧之挠头道:“晚辈对陆氏无任何恶感,只因父辈叮嘱莫与陆氏人交往。”
陆夫人道:“这陈年旧怨若是能解岂不是好?等下问问操之,可有让顾、陆二氏和解的办法?”
顾怕之道:“和解自是美事,我与子重是好友,子重成了陆府女婿,难道我也要与子重绝交不成!”
“陆府女婿!”陆夫人失笑,又叹道:“操之要娶我家葳蕤,可不比你娶彤云,我很担心呢。”
陆夫人与顾怕之在这边说话时。佛前的陈操之与陆葳蕤也在轻声细语。
陈操之道:母亲叮嘱我,四月初八佛诞日要去灵隐寺进香布施。为长命灯添加香油,今年远在千里外。是不能遵母亲所嘱了。”
陆葳蕤道:“丁氏嫂子一定记的这事。她会代你去灵隐寺进奔的。”
正这时,听得殿顶“吼”的一声响。密集的雨点下来了,陈操之起身道:“葳蕤,我们去后殿看雨。”
陆葳蕤眼睛一亮,应声:“好。”碎步跑到继母张文纨面前,说道:“娘亲,我去后殿看雨。”
陆夫人“嗯”了一声,说道:“莫要淋到雨。”
陆葳蕤应了一声,跟着陈操之去了。
顾愤之起身道:“我也去看雨。”也向后殿走去。
陆夫人笑着摇头,心道:“顾虎头还真是痴。”取出怀里陈操之写的那张食疗方,看着看着,脸色发红。
瓦官寺大雄宝殿四周建有围廊。殿后一片空地,对过去便是药师殿,白雨点泼洒在方砖地上。水雾浮起,风吹过来,带着细小的雨沫。
陈操之和陆葳蕤并肩立在后殿围廊上。看天上涌动的灰黑色的云层、看密集的雨点万箭接射而下,地面上积水处处,水面上雨花盛开,水泡浮动,即生即灭一一很幽美的画面:佛寺、大雨、璧人一般的少年情侣在檐下携手相望““好雨!”
顾怕之走过来赞道:“雨景最是难画,细摹不得,表意难成。”
陆葳蕤有些羞涩。想挣开手,陈操之没放。陆葳蕤也就安安静静让陈操之握着。
陈操之道:“也不难画。可以画一个一身湿透的人,就知道天正下大雨。”
‘凶”
:示然,一身湿透也许是不慎落水所致。”
陈操之笑道:“可以再画一个人,撑伞。”
顾愤之也笑道:“撑伞之人可恶。忍看他人淋雨乎?”
陆葳蕤“唔”的一声轻笑。
顾恰之看着陈操之与陆葳蕤手牵着手,他没想到要回避,只觉得羡慕。说道:“子重,方才张姨对我说顾、陆二氏应冰释前嫌,问你可有什么办法?”
陈操之便问:“长康,顾氏族中谁还对这四十年前的旧怨念念不顾愤之道:“倒没特别的怨气,只是数十年来不与陆氏往来成习惯了。”
陈操之又问陆葳蕤,陆葳蕤也如顾忧之这般说。
陈操之心想:“陆氏与顾氏乃江东顶级门阀,何以二姓交恶多年却无人调解?顾、陆二姓失和恐怕也是朝廷和南渡士族所乐见的,不然的话。江东士族团结一致,势力更增,这对价居江左的北地士族不利。
这东晋朝廷真是危机四伏,北有秦、燕虎视眈晓,江左本地也是矛盾重重。世家门阀相互倾轧、南人北人相互仇视。更有底层遭受盘录的民众。若非生活困苦,天师道的孙泰、孙恩又何以能一呼百应!”
陈操之间:“长康可会诵那首鼎鼎有名的《为彦先公增妇诗》?”
彦先公就是顾慢之的从伯祖顾荣顾彦先。当年与陆机、陆云兄弟并称江东三俊,在洛阳时顾彦先与陆氏兄弟交情极好,顾彦先思念妻子。陆氏兄弟都曾代笔为顾彦先写相思诗,可称是莫逆之交一顾忧之悠然道:“士衡公绝妙好诗,我岂能不会诵!”当即用他的晋陵方言顾生咏吟诵当年陆机为其从伯祖顾荣拟的思妇诗:
“东南有思妇,长叹充幽阖。
借问叹何为,佳人渺天末。
游宦久不归,山川修且阔。
形影参商乖,音息旷不达。
离合非有常,譬彼弦与管。
愿保金石躯,慰妾长饥渴。”
顾愤之吟罢,又再三道:“好诗!好诗!士衡公代思妇作诗,体察入微”宛然思妇口吻,诚然妙哉!”
陈操之道:“士衡公还有章草《平复帖》,长康可曾临摹过?”
顾愤之道:“未曾临摹,但熟知此帖,我从伯祖彦先公有宿疾,士衡公在《平复帖》里对我从伯祖的疾病深表忧虑,友情可谓真架 ”
陈操之道:“顾、陆二氏要和解,就在这思妇诗和《平复帖》上。
长康可画一幅《江东三俊图》,画卷大幅留白,我以《平复帖》式章章书写画跋,述当年顾、陆世交之谊。由张安道先生转呈陆使君,陆使君感长康厚意,定会说服大陆尚书与顾氏和解。
顾忧之驸掌道:“妙哉!此雅事也,料吾父吾叔也不会怪我擅作主张一一只是我不知士衡公、士龙公相貌,凭空造像,定然失真。”
陆葳蕤道:“我府上藏有两位叔伯祖的画像,明日便借与顾郎君借鉴。”
顾愤之喜道:“甚好,我单日在家画《江东三俊图》,双日来此画佛像。”说罢。兴冲冲回大殿向陆夫人张文纨禀报此事。
瓢泼大雨过去后,云层升高稀薄,天色明亮起来,小雨却是淅沥不断。风还是很劲急,吹得雨幕飘拂,微冷。
陈操之道:“葳蕤,回大殿去吧。”
陆葳蕤“嗯”了一声,忽问:“陈郎君以前可曾见过那谢氏娘子?”
陈操之脚步一滞,反问:“妾蕤为什么这么问?”
陆葳蕤道:“我觉得她很眼熟,以前一定在哪里见过,只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陈操之眉头微皱,谢道据女扮男装。这是谢道辆的**,他似乎不该对他人说起,只是这个他人乃是陆葳蕤。他该怎么回答?说见过,谢道稻便是那个祝英台,这似乎不妥;说没见过,那就是欺骗陆葳蕤,更不妥一“陈郎君,蹙眉何为?”陆葳蕤关切地问。
陈操之展颜一笑,说道:“很熟悉的人有时会觉得很陌生。而有些第一次相见的人却又觉得似曾相识,对吧?”
陆葳蕤点头称是,陈操之突然执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说道:“葳蕤,等我娶你?”
陆葳蕤双颊晕红,应道:“一直等着呢。”满心甜蜜,也就忘了问谢道猛的事,随陈操之回到大殿上,脚步轻盈。
三十一、菊花台
骤雨初歇,陆夫人张文纨带着陆葳蕤离开瓦官寺回城,羊腰子,肉苁蓉也一并按陈操之所书的食疗方购置齐备,当晚便炖了请陆纳食用。陆纳食素十五载,闻到这羊羹药膳就*呕吐,陆夫人张文纨含泪请求夫君努力食用,说这是葛仙翁秘方。无论如何都要尝试一下,要坚持服用半年——
陆纳也知妻子内心的忧愁,不过他认为不能生育是因为妻子身体娇弱,现在却让他食用这药膳,真是岂有此理,只是不忍拂妻子之意,勉强把一瓯羊羹药膳都吃了,食之过饱,便来书房写字散心,张文纨自然相陪,却见女儿陆葳蕤带着几个婢女忙忙碌碌在翻找书画,问找什么?答曰再找两位叔伯祖的画像。
陆纳奇怪的问:“蕤儿又不善人物画,找那画像作甚?”
张文纨代陆葳蕤答道:“据说那两幅画像是曹不兴所绘,我也早想瞻仰呢。”
曹不兴是东吴时的著名画师。以善于画龙和人物肖像,后人将其与顾恺之、张僧繇、陆探之并称六朝四大家,南朝谢赫在其《古画品录》里写道:“江左画人曹不兴。运五千尺绢画一像,心敏手疾,须臾立成,头面手足,胸臆肩背,无遗失尺度。此所难也,为不兴能。”
陆纳道:“是曹不兴晚年所绘。时士衡公、士龙公当弱冠之年,已然才名远播。不过那两幅画像都不在这里,收藏在二兄府上。”即命人去大陆尚书府取得画来,竟是素绢大轴,画上陆机、陆云俊逸非凡,头面、手足、肩背皆不失尺度,与真人一般大小,这样的人物画像实在罕见。
陆葳蕤说要取画去仔细赏鉴,陆纳也不以为意,只叮嘱要小心爱护,莫要污损了画卷。
次日一早,板栗奉命将这两副素绢大轴画像送至顾府,正遇陈操之架牛车出门,陈操之让板栗将画卷交给顾恺之,他现在要去为郗将军、高侍中送行,随郗超一道南行的还有临贺县公桓济与新安郡主司马道福这对新婚夫妇。
建康文臣武吏自会稽王司马昱以下百余人齐聚新亭,为郗超,高崧和桓济夫妇送行,新亭在建康城南十五里,,西邻大江,地势险要,风景壮丽,是送别、饯行、宴集之所。顾恺之所绘的《新亭对泣图》既是此处。
送行者太多,郗超、桓济应接不暇,陈操之便没法去凑热闹,闲闲的立在一边,忽听身后有人唤道:“陈公子——”
陈操之转头看来,见是护军将军江思玄,当即感谢其厚赠,建康居不易,地价是他处的十倍,而且是有价无市——
江思玄摆手笑道:“四十亩的换的奇书一卷,是江某占了便宜啊,这几日我细读此书,颇多感悟,可惜京中无名手相印证,想与陈公子手谈一局,却又得知陈公子为瓦官寺画佛像!今日相逢,岂肯轻易放过,陈公子就在那半山亭中与我手谈一局如何?”
陈操之朝郗超那边一望,江思玄便道:(手机16 kXS。)“送别在于会心,岂必摩肩接踵于前、折柳洒泪方可乎?”
晋人洒脱,不拘于世俗常礼,陈操之乃笑问:“江护军备有棋具否?”
江思玄道:“牛车中常备。”便命家仆捧着棋枰和棋闼上半山亭。
新亭一面临江,三面环山,南山平豁,道路往来皆由此。半山亭不高,距山下不过数十丈,有一广大数亩的平台,地占形胜,可纵览山川之美,因新亭多菊,此台最宜赏菊。故名菊花台,秋冬之际,半山亭四周菊花开遍,浮金跃玉,花色极美,便有爱菊好酒之人终日在此流连。
江思玄与陈操之在半山亭上坐定,纹枰对弈,约下二十余着,上来一白袍男子,踞坐一侧,默默观棋。
陈操之一看,却是王献之。微一点头,不做寒暄语,继续下棋。
山下的郗超、桓济、高崧与诸人一一道别后,将*起行,郗超问左右见到陈操之未?便有人遥指半山亭,说陈操之与江思玄在亭上对弈。边上观棋的乃是王献之,又说江思玄以秦淮河畔四十亩地换陈操之一卷棋谱——
郗超大笑,对会稽王司马昱道:“陈子重可谓生财有道。”
司马昱亦笑,却问:“郗将军,那陈操之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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