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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穿越]风槿如画-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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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槿一口气将酸梅汤喝完,用衣袖随便地擦了擦嘴道:“那倒是和现在一样啊。”
君赢皱了皱眉头:“太凉,喝慢点。”
訾槿放下手中茶盅:“昨个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备下了吗?”
君赢笑了笑:“备是备下了,可今日天气太热,你”
訾槿看了看被数盏宫灯照的通明的园子,说道:“不怕不怕,这周围有那么多冰呢,我这会早不热了。你可是有口福了,我很少给人煮东西吃的。”
君赢对身后的人摆了摆手:“去拿吧。”
侧目间訾槿的眸光滑过宫灯下的河池内盛开的荷花,凝视了一会笑道:“今年的荷花开得真好。”
君赢抬眸望向河池,低低地应了一声:“过些时候,有了莲子,我让人给你送去。”
两人望着河池良久,訾槿转过脸来,想了一会方才开口道:“宫内可有关人的密室或是密牢一类的地方?”
君赢愣了一下:“建这宫殿的时候曾建过几条通往宫外的秘道,有重要的囚犯自是要关押在天牢里,密室和密牢这种东西确实用不着。”
“噢。”訾槿略有失望地应了一声,若无其事地再次看向荷塘。
君赢看着訾槿的侧脸,想了一会,低声道:“我早该想到了,若非凛儿用了些个见不得人的法子,你又怎肯随他回来。”
訾槿微微地垂下眼眸,似是无聊地揪着地上的青草,不再接话。
君赢看着瞬时沉寂下的訾槿,顿了一会,艰难地开口:“其实即便是他用了再卑劣的法子,我也很难真的去怪他,毕竟毕竟我也想,也想你回到这来。虽是自私,可如果我能如訾吟风那般就算只是,只是死在你的身边我也我也是愿意的你”
“说什么呢!”訾槿故作凶狠地瞪了君赢一眼,站起身来走到宫人摆好的案子边,恨恨地道,“若再让我听到这些丧气话,我便不做东西给你吃了。”
君赢也一起站起来,看着案子上的三只上了调料的鸡和几张荷叶,还有和好的泥巴,蹙眉道:“这是要做什么?”
訾槿拉开袖子,一边干活一边说道:“我做叫化鸡给你吃啊,保准你吃完流口水。”
君赢笑了笑站到一旁,默默地凝视着訾槿忙碌的身影,偶尔抬手给她擦拭着脸上的汗珠,很快訾槿那一身崭新的衣袍便布满了泥点。待到弄好后,訾槿将那三个大泥块,放到了宫人早已经挖好的坑中,不断催促着宫人添火。
君赢笑道:“好了,火就让他们看着吧,你去把衣袍换下吧。”
訾槿皱了皱眉:“不换了不换了,这袍子穿起来很麻烦,脱脱穿穿的又要出汗了,再说这鸡一会就该好了。”
君赢执起訾槿的手,牵她走到树下,用丝帕轻轻地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珠:“怎么如此的不耐热呢?”
訾槿看了看自己被君赢拉住的手,抬眸凝视着君赢温和的笑脸,怔站在原处。
君赢似乎察觉出自己的不妥,忙放开了訾槿的手,收回那拭汗的手,慌忙解释道:“我见你热,所以并非是有意的你别恼”
訾槿望着君赢不安的脸,深吸了口气,好一会方才开口:“君赢你怪不怪怪不怪她,若非是她你本不会是这样,你不该被困在这,你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宫闱你该。”
“你不是我,又怎知道我想什么?”君赢顿了下来,凝视着訾槿的双眸,低低地说道,“若没有她,我活不到今时今日。我不但从未怪过她,反而很感激她,感激她当初给了我生的机会,让我留在她的身边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便是从未做过一件让她难过的事可我却,却未将她保护好”
君赢直直地凝视訾槿的双眸,良久良久,低低地问道:“你说,假若真有来生的话,她她可还会要我?”
訾槿感觉自己的眼睛,痒痒的胀胀的,她连忙转过身去不着痕迹地擦拭着眼中的泪水,抬眸望着远处的荷花,深吸了一口气。
见訾槿转身不语,君赢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我知道,知道了今生我已是幸运了如何还能奢求来世是我糊涂了,你莫要在意
訾槿快速地闪转过身来,走到君赢的身边,满脸笑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异样轻松地说道:“想什么呢?她又不傻,你那么好,她怎会不要你?估计啊要是真有来生啊,你们若真的遇见了,她一定和以前一样再不舍得放你走了。所以你可是要小心了,若有真到了来生就乞求老天一定别让自己遇上她,否则那对你来说哎又是苦难的开始了。”
君赢一点点地,一点点地垂下眼眸,低低地笑出了声。良久,他再次抬眸望着跑到锅灶前的訾槿,一双漆黑的眼眸水光粼粼,生机一片,那水漾的眸子仿如揉进了三月的春水一般,温柔得让人心碎。
那么,那么就这么说好了我等着,等着你许给我的来生
一旁的宫人连忙将泥疙瘩敲好,将里面的鸡,分成了几段,放到了盘子里,端到了树下的小桌上。
訾槿捏了一块,送到了君赢的嘴边:“好烫!好烫!快尝尝!”
君赢微愣了一下,淡笑了一下,随即张开了嘴,将訾槿手中的肉吃了进去。
訾槿急急地问道:“好吃吗?好吃吗?”
君赢轻轻地嚼着口中的肉,缓缓地垂下了眼眸:“嗯。”
訾槿略有失望地说道:“嗯?反应这么一般?当初我做给君凛的时候,他可是说好吃得不得了呢我还以为你也会爱吃呢,他们说你平日都不大吃东西了,原来你也不喜欢吃这个啊。那明天我给你做点别的好不好?你爱吃什么?我明天还做给你吃啊。”
君赢并未抬眸,又捏起了一大块鸡肉,继续地吃了起来。
訾槿看着君赢的动作,微微一笑:“呵呵,我就知道嘛,怎么会不喜欢吃呢?快吃快吃今个把这只鸡吃完。”
君赢一口口地吃着那鸡,不说话也不喝水。待一只鸡下了大半,訾槿终于看出了异常,连忙将那剩下的鸡肉,抢了过去:“不爱吃就不要吃了,做什么这样地逼自己?”
君赢抬眸,笑了笑:“很好吃,没有不喜欢。”
“喜欢吃,哪有你这个吃法?”訾槿将盘中的鸡递给了身旁的宫人,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君赢,这才发现他的额头已有了细细的汗水,“呃?可是累了?”
君赢缓缓地坐下身去,靠在躺椅上,眉宇间遮掩不住的疲倦:“是有点倦了。”
訾槿走到君赢身边看了看他苍白异常的脸色,又抬眸看了看高挂的明月:“都这么晚了,我该回了。”
君赢却伸手抓住了訾槿的手,牢牢地握住:“别走再陪我说说话。”声音中说不出的疲惫。
訾槿蹲下身去,用衣袖擦了擦君赢额头上虚汗:“都怪我,忘了你身子不好了,折腾了这一晚上。你今个太累了,明天吧,明天我来早点好不好?”
君赢的手却没有松开,他侧目看着訾槿的笑脸,灯光下那漆黑的眸光说不出的柔和。
訾槿将宫人递上的丝被搭在君赢的身上,整理好,轻轻拍了拍君赢,笑道:“那我等你睡着再走。”
君赢看着訾槿笑了笑,轻点了点头。
“你明日想吃点什么?”
君赢看了一眼远处还剩下的两只鸡:“做了那么多,够明日吃的了。天太热,莫要折腾了。”
訾槿笑着:“那两只鸡可不是给你吃的,那是我答应给陆嬷嬷带回去的,说说你想吃什么,我也想学着煮饭啊。”
君赢的笑容越发的柔和:“别学那些,会弄伤手的。”
訾槿急声道:“怎么会啊,你没听过吗?想抓住未来夫君的心就必须先抓住他的胃,所以我很想学煮饭的,你还说要吃什么呢。”
君赢低低地笑出声来,缓缓地闭上双眸:“随意吧,你做什么我便吃什么。”
“那我们明天吃点清淡的好不好?莲子瘦肉羹也很好吃啊,不过我没做过,不知道做得好不好。这样吧,明天我就试试,若是不好吃,你可不许说我,不行一会我回去问问陆嬷嬷,她该是会吧,不过她以前是宫女应该也没煮过饭,她给我梳头的时候,那双手比我的手还细。想来陆嬷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啊,话又说回来了,不是美人也进不了宫啊。”訾槿见一直无人回应,侧过来看向君赢,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爱恨不留 情深难候 神之遗族 三世姻怨 满川风雨看潮生(五)
满川风雨看潮生(五)訾槿轻轻地抽回手,小心地整理着君赢身上的丝被,又看了看高挂的明月,声音极低地对身后的宫人说道:“一会再叫他进去吧,这会外面不是很凉,让他多睡会。”訾槿看了看远处围了一圈的冰盆,低声对身后的宫人说道:“留下两个,剩下的都撤了吧。”
宫人低应了一声,便开始去挪那些冰盆。
訾槿看了一眼安睡的君赢,方才朝宫门走去,刚走两步便发现有人一直紧跟着自己,回身道:“跟着我做什么?”
那提着宫灯拎着食盒的小太监对訾槿笑了笑:“姑娘不是说要带走吗?奴才给姑娘送回去。”
訾槿伸手欲接过食盒,小太监却死抓着不放。
訾槿有点不耐的说道:“你去看着太上皇便好,我自己拿回去吧。”
小太监苦着脸,看着訾槿:“你看夜都这么深了,奴才要是不送姑娘回去,太上皇醒来定会责怪奴才的,姑娘就不要为难奴才了。”
訾槿看了看天色想了一下,便不再争辩。
借着明亮的月光,訾槿漫不经心地游走在宫墙下。
这宫墙下的风都透着一股闷热,不似在胭脂谷的时候,一阵风吹起来的时候,竹子会沙沙地响,那风是畅意的凉爽。竹屋里不用冰块也要比这大殿上阴凉得多,屋子的四周已让自己用药材熏得一点蚊虫也没有,那地方干净异常,仿佛诺大的竹林只剩下自己和小白。
小白的身上总是冰凉冰凉的,抱着的时候有一种溢人心脾的舒服可明是那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单纯洁净的人,却总是贪那男女之欢。
但他那耍赖的模样却又让人怎么也气不起来。那时明明是自己占尽了优势,现在想来好似次次都扭不过他,事事都依顺着他,该是因为每每被吃得死死的,自己才会被师父恼了那么多回。
师父师父你到底被关在哪了?这皇宫都被逛了好几遍了,为何怎么找也找不到你呢?不知道君凛有没有再伤你。想来他也不会,他只是想困住自己,该是不会再折磨师父吧,只是那被铁链锁住的琵琶骨该有多疼啊
小白知不知道,自己没回胭脂谷呢?若知道了,他会担心吗?他对鱼落该是和当初对自己那般的好吧,他的责任心那样的重,又怎会委曲了自己结发的妻子呢?
小白小白怎么老是忘不了你呢?怎么还是想起你呢?
不知走了多久,訾槿身后的小太监突然上前两步,单手挡住了訾槿的去路。
訾槿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四周,眸中闪过一丝懊恼,怎么就走到了这偏僻的地方来了若真是硬来,此时的自己怕不是他的对手。
那小太监注视着訾槿良久,吹灭了手中的宫灯,放下了食盒,慢慢地跪了下来。
訾槿惊异地看着眼前的人,硬声道:“你有何事?”
那小太监对着訾槿重重地叩了一个头:“求姑娘救救我家主子吧!”
“你家主子?”
小太监抬起眼眸,已是满面的泪痕:“三殿下在辰国时便已受了重伤,被送回来后就被关进了废院,身上的伤一直都没好,陛下却不肯叫御医去看看,姑娘求你救救我家主子吧,你不知道那废院的日子有多难熬,那些个奴才见主子破落了,便狗眼看人低。主子又是伤又是病,日日都吃不饱姑娘!姑娘!他们说你以前把主子当成亲弟弟一般,同主子一起长大,如今主子已成了这样,姑娘不能见死不救啊。”
訾槿眸中闪过一丝担忧:“我也有求过情,可君凛他”
小太监摇头连连:“不会!不会!陛下当初本打算放过主子的,可是主子咬死了也不向陛下低头认错,陛下恼怒之下才将主子关进了废院。主子与姑娘一起长大,那时又对主子呵护有嘉,主子定会听姑娘的。姑娘只要想办法让主子给陛下认个错,奴才想陛下也绝不会再与主子计较的。”
訾槿叹息了一声:“我根本就见不到君赤,怎么劝他?我也想去看他,可那废院时时有人把守,戒备不是一般的森严。”
小太监望着訾槿半晌,咬着牙说道:“姑娘若信得过奴才,奴才可带姑娘进去。”
“你?”
“求姑娘!求姑娘!救救主子吧!救救主子把!”小太监跪在原地,猛地磕起头来,那头打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訾槿心有不忍,连忙将那小太监扶了起来,侧目想了一下:“带路吧。”
小太监破泣为笑,用衣袖随便地擦了擦额头上鲜血,拎起放在地上食盒,无比恭敬地给訾槿引着路。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不知转了几个弯,两人绕到了一个矮墙的旁边。
那小太监让訾槿蹬着自己翻了过去,他自己也伶俐地爬了进去,然后绕了几步,走到了一大草丛边,手脚利落地拔开了那堆杂草。杂草后面是一个半人高的裂口,訾槿斜着身子正好能过,小太监将先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费力地擦了进来。
这个小屋子应该是个废弃的柴房,小太监熟门熟路地打开了柴房的门,指指了小小院落侧对面的屋子:“主子就住在那屋子,奴才去门边守着去。”
訾槿拎着食盒,一步步地朝小房子走去,窗口处的小煤油灯发出极微弱的光,一个人影在摇摆的灯光下晃动着。
訾槿怔然地望着灯下的人,瘦了,以前那圆圆的娃娃脸如今被岁月削成了菱形,只是那尖尖的下巴却保留住了。那双眼显得更大了,却磨尽了往日的神采,内敛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房内的人,终于感受到了异常,抬眸朝窗外望去,也怔在原地。他瞬间站起身来,疾步走出房门,怔怔地望着仍站在远处的人,喉头滑动,良久,低低地唤了一声:“槿”
“君赤”四目相对,泪水瞬时涌上了双眸。
君赤猛地奔到訾槿身边,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活着好活着就好”
靠在君赤异样消瘦的胸口,訾槿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悲伤,那时那时他也是这般消瘦,这般地让人扔在冷宫。如今过了这些年了,兜兜转转却仍是呆在这,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君赤怎能这样?他怎能如此对你?”
紧紧地拥住怀中的人良久,君赤缓缓地放开了怀中的人,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放才牵着她的手朝屋内引去,说道:“不是他是我自己要住进来的。”
訾槿目光复杂地望着屋内的摆设,残破不堪的小床,褪去漆色的椅子和桌子,桌上还摆着吃剩的饭。那米饭微微发黄,想来该是剩下的锅底,碗里甚至连个青菜都没有。
訾槿努力地睁大双眸,不让眼中的泪水流出来。她垂下眼眸,却看到自己手中的食盒,连忙将食盒放到桌上,勉强笑道:“我给你带了吃的,这可是我自己做的,泥巴都没打开居然还热着呢。”
找了半天,訾槿也没找到能敲开泥巴的工具,不好意思地看了君赤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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