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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传-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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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定之的现身表明事情已经到了摊牌的时候,李二已经预料到那船上是埋伏下了杀招地,甚至猜想到那下手之人就文定之的搭档武洪。
毕竟李二不是什么武功高手。也不必下毒那么繁琐,直接上来一刀就是。
在应承下文定之的同时,李二手中还是悄悄捏了个白底蓝花地细瓷瓶子,只不过瓶子里装的并不是什么天雷地火之物,而是毒中丈夫老梁的悲酥清风!此物本是李二准备在抢粮时候万一出现意外时候用的。一见到文定之。李二就明白这就是最后关头,准备以悲酥清风制住船上所有人,然后搬走粮食凿破船只。叫大船和船上的人全都葬身鱼腹。可是李二没有想到延安郡王竟然给自己和灾民提供了一条意想不到的出路,只要稍微改变……
所以李二没有发动悲酥清风,而是做出别无选择的模样应承下来。
就如同延安郡王对于那些承诺的态度一样,李二根本就不会相信这样地人所允诺的事情,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你以我为棋子,为什么我就不能把你作为棋子?延安郡王处心积虑的拉拢,无非是要自己为他效力罢了。若是在这个关键时候李二还是不肯,那就只有杀之。
李二仔细的分析延安郡王的种种。不得不佩服这个少年心机之深沉,更不得不佩服他性情之坚韧,不过心中总是感觉这事情好似在什么地方存在解释不通地地方,却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也许审问审问那个无孔不入会找到些答案。
或许是因为天气逐渐的转暖,或许是因为得到粮食地缘故。灾民们的情形普遍好转,听人说这几日死的人也是少了的。
泗州是灾区唯一可以算得上是有生存希望的地方。虽然是有一定的粮秣做保证,也只是能够确保灾民不被生生的饿死而已,并不能达到正常地域的那种水平,即便是如此,仍然有外地的灾民络绎不绝的来往泗州。几十万的人群出现死亡是很正常的,这些灾民大多都经历过那种随时都可能死亡的场面,也见到了太多倒下就再也站不起的情形,对于死亡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再加上诸如严寒、疾病、体力不支等等诸多原因,每日都有许多条人命逝去,实在叫李二不敢面对。
其实这样的死亡数字已经是最低了,灾民完全能够接受这样的伤亡,毕竟许多的事情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比如泗州严重的缺乏被服衣物,极端的缺医少药等等。和那种集体朝不保夕的日子比起来,这已经可以算是“正常”的死亡率了。
经过蕊蝶召唤粮船的事件,再经过众人无风三尺浪有风浪滔天的传播发酵,灾民对于蕊蝶的膜拜已经到了一种疯狂的地步,蕊蝶在灾民之中的地位本来就比李二要高,经过这一次之后,白莲圣母在灾民心中的威望和影响李二已经是望尘莫及,所以人们对于李二是冷淡了许多。
“恩人,是恩人的呐!”一正在火堆旁的妇人颠了小脚跑过,却是那个孔家的女子。
直到现在李二也不直到这个妇人到底叫做甚么名字,只是知道人们称呼她为孔家女子,只是知道她有一个痴呆的傻儿子还险些进到灾民的肚子,更知道这个妇人也是食过人肉的……
“有甚事情的么?”
“没……没有,”孔家女子有些惶恐的搓着手:“奴……奴就是想叫恩人知道我儿会说话了的,真地是会说话哩。”
好似在证明自己的话语一般,孔家女子半拉半抱的把她那痴呆的傻孩子拽了过来,好似在炫耀甚么金贵的东西:“快说恩人。快说,给恩人听听!”
她的孩子已经不小,却是站也站不稳,被旁人称为傻子。作为母亲的孔家女子绝对不能接受儿子傻这个事实,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地功夫下了多大心思,竟然能够教会儿子说话,可见其对儿子的疼爱。
应怜天下父母之心!
那孩子双腿勉强站立。嘴角还带了几颗米粒子,见到李二也不惧怕,只是嘿嘿的傻笑却讲不出话来。孔家女子很是爱怜的把他嘴角的米粒以手指塞进儿子嘴里,那孩子竟然含了手指使劲地吮吸。
李二分明见到孔家女子手上尚在流脓的冻疮,整个手背都是那种冻伤之后的乌黑颜色。不禁对她心生敬意。
或许李二是对母爱的崇敬吧。
无论孔家女子如何的温言相哄,那孩子只是个笑,一字也说不出来:“这孩子是真地会说话哩,昨日里还说过,方才……就是方才还说的哩!”
“好的。真是个好孩儿,”李二伸手摸摸孩子那有些风裂地脸蛋儿:“想是今日不愿意说话吧,等你甚的时候愿意说了我再来听。好么?”
那孩子还是一个劲的傻笑,鼻涕拉的老长,孔家女子急急的帮儿子擦拭……
也许这个孩子会拖累他的母亲一生,更不可能给母亲什么回报,但是母亲依旧无怨无悔的照料喜爱,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
这便是母爱!
万物生灵普天之下唯一能够用伟大来形容地就是母爱了!
“恩…………银”李二转身欲去,忽然听得身后话语之声,只是含糊不清仿佛嘴里含了什么东西的那种腔调。
“恩人。恩人,我儿真的说话了……”孔家女子兴奋的甚么似的,狂喜地拉住李二衣袖:“恩人呢听到了么?恩人听到了么?”
“听到了,听的才是个清楚!”
孔家女子欢喜地眼中都是泪水,忍不住的掩面而泣。那孩子笑的更加欢畅,十分得意的模样。
李二想不到这孩子学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恩人”二字。心中震撼可想而知。
给与这个女人的些许恩情李二真的是没有放在心上,更不敢把这种怜悯和伟大的母爱相提并论!李二蹲下身子,拉扯了那孩子温暖的小手,指着喜极而泣的孔家女子教这孩子应当说出而没有说出的第一句话:“母亲,母…………亲…………”
那孩子还不能理解这两个字深邃的含义,依旧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
孔家女子登时就明白了李二的深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期盼的等待着孩儿说出母亲二字。
想那恩人二字是孔家女子费尽心血用尽了心思才教授得孩子学会,一时之间,这痴呆的孩子如何能够再学到新的话语?
“母…………亲…………”李二很有耐心的拉长语调,那孩子依旧是一副懵懂的模样。
“妈…………妈…………”李二再教。
一瞬间那孩子仿佛明白了什么,极其顺畅自然的跟了李二说出:“妈…………马…………”
孔家女子如遭电闪雷轰,旋即愣住,良久才明白过来,一把将痴呆的孩儿拢在怀中,上下左右的胡乱抚摸,说不完的慈爱道不尽的温柔,那种惊喜仿佛就是获得新生一般。
那孩子终于吐出人言并非是李二有什么神通手段能够化腐朽为神奇,而是人类的一种本能,是与生俱来的东西,乃是血脉相连心灵相同的维系,不为外物所改变,即便是出生不久还不能言语的婴孩,依旧能够发出这个最简单的音节。
这个伟大的音节才是孩子应该第一次表达的情感,何况孔家女子经年的照料孩子,那孩子自然早就明白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只是一直不能说出罢了。
孔家女子已经欢喜的天昏地暗,李二心头何尝不是感慨万千?
默默的移动脚步,离去……
孔家女子教授孩子学习的第一句话是“恩人”而不是“母亲”,带给李二心头极大的震动。
这个孔家的女子为了求的活命的机会,曾经把别人的孩子吃下肚子,在李二看来,就完全就是野兽的行径,是为人性所不允许的。然而孔家女子在不经意间所展露出来的母性光辉也是同样的伟大崇高,甚至能够抵消许多人性的缺陷。
就如同每一个人都有他阴暗的一面那般,其实每一个人同样也是具有他闪光的那一方面的,关键是要看他所展露出来的是什么,表现出阴暗的不一定就是阴暗,展现的光芒万丈的或许同样是表里不一。
每一个人都不是单纯的只有高尚或者只有低贱,都是具有复杂的双面性甚至是多面性,只要引导得法,不难叫世间有许多的光明。
也许灾民并不是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个个都是庸庸碌碌的不顾别人死活,也许他们并不是懦弱的只顾眼前的的片刻安宁。在这些命兼济如蚁灾民的身上,其实也具备了许多身份高贵之人所不具备的高尚之处。
李二对灾民失望的情绪被孔家女子抵消了许多,已经以一种公允客观的态度审视灾民,同样也是审视自己。
“驸马兄弟,那个无孔不入如何处置?要不要使些手段出来?我可是逼供的行家呐!”
说话的自然是刘十三。
李二早就有了计较,呵呵笑道:“还不宜和他撕破了脸皮,我是要好生的和他说道说道,看看这个无孔不入是不是真的能够无孔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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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不相信?有办法
         “驸马爷爷安坐,”无孔不入擎起大陶壶斟满了茶水,顺手推在李二面前,这才给自己满上:“如今泗州艰难,也没有好的茶水,爷爷将就用些的吧。”
果然是是非同一般的人物,不愧是个精明干练的细作,真是具有坐间谍的潜质,在逃遁无果的情况下明明知道对方要追问,甚至已经被刘十三严密看护居然还能够镇定从容,真的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看他的意思,根本就没有把李二放在眼中,好似是自己家里一样的随意,甚至把李二当作了登门之客,自己是那殷勤好客人的主人。
李二知道这个无孔不入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肯定是受过所谓的特种训练。对于这种人,还是用最直接最简单的法子来对付才好。
李二也不似刘十三那般摆出穷凶极恶的嘴脸来唬人,同样是以对待多年老友的态度,轻轻抿一口茶水:“咱也不必兜圈子的,还是有话直说的好,你究竟是什么来头?可否告知一二?”
“咄,老老实实的说了,要不然……嘿嘿……”刘十三在一旁厉声吆喝为李二助威,故意的摆弄着手上五花八门的刑具:“要不然有你吃不完的皮肉之苦!”
那无孔不入对刘十三虚张声势的咋呼一点也不在放在心上,看也不看刘十三一眼,甚至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是笑了对李二说话:“驸马爷爷怎还不信赖我哩?我可曾坑害过爷爷?”
“坑害?不曾有过,之所以能够顺利的抢粮,你应当是居首功的。”
李二说的不错,若不是此人的情报,根本就不可能抢到粮秣。
“着呀,既是小人对爷爷没有恶意,爷爷终究是多心了的。”
“嘿嘿。有没有恶意现如今还不好妄下断语,是不是在准备坑我害我也只有你自己心中有数。或许是我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你还不好下手,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是不是要坑害可就是说不准的……”李二把玩着手上粗糙地杯子,语气足够的轻缓:“就算我们是友非敌,我还是想知道你的来路。不然总是有些个不放心的。干系到身家性命和万千人的福祉,总不好把赌注押在一个来路不明者的身上,我终究还是要谨慎些的,你说是也不是?”
“爷爷说地也是在理,换做是我也不敢轻易相信来路不明之人。何况驸马爷爷的处境已极是凶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自然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嘿嘿,算你这厮识相。”刘十三又是咋咋呼呼的一声吆喝,活似大老爷审案时候站立两呼喊堂威的衙役。HTtp://WWw。16K。Cn李二微微一笑:“左右也是帮我不小地忙处。不敢请教高姓大名?”
“小人本是个无足轻重的,实在算不上什么人物,就算是说出来想必驸马爷爷也是不会知晓。还是不说了吧,爷爷唤我时候就以无孔不入相称便是。”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实在没有什么重要之处,即便是这厮很随意的杜撰个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名字出来,也没有人知道真假,索性由他。
“无孔不入,着实是个好名头,无孔不入虽是好的。奈何还是要记地滴水不漏才好,落下了破绽怎能不叫人疑心?”
“嘿嘿,”那无孔不入笑了笑,眉宇之间依稀有些僵硬,反问李二:“不知道小人哪里落下破绽叫爷爷如此见疑?”
这无孔不入两次直指军粮的详细信息。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需知那军粮的动向乃是朝廷里地大事,要是真的能够把大宋朝廷的动向知道的如此详细。实在是恐怖。若非事前就能够得知,根本就不可能也不会知道的如此详细。李二原本怀疑这无孔不入的西夏一品堂中的人物,在李二看来,也只有西夏那么完善周密的情报系统才能够做到如此真正地无孔不入。
自从见到那文定之之后,李二才明白,原来延安郡王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依次看来,延安郡王也绝非善类,至少也是有莫大野心甚至一直在暗中布置的。
以现在的情形看来无孔不入的表现应该也是延安郡王的部曲,既然如此,他定然知晓自己逃不过文定之地算计而加入延安郡王的阵营,如果是这样,他就会算准自己将和他是坐在同一条船上地。
可是在灾民对抗官军情形不利时候,这厮竟然是想脱身的。
他的意图脱身,或许还可以用谍报人员特有的谨慎来解释,也可以拿出这样那样的理由来说明。但是文定之在船上的一番谈话无意中暴露了无孔不入的身份。
延安郡王虽然是极有心机,却是根基浅薄,要不是因为此点,也不必冒如此大的风险把自己强行拉拢过来。
无论李二还是文定之,都明白里尔是个极其重要的因素,甚至有可能在关键时候影响到朝廷,但是在这个时候拉拢李二这个反叛,万一出了意外,那就是毁灭性的灾难,在重大的政治问题上尤其是延安郡王这般的野心之人,实在不应该如此反常,因为把李二拉在自己的阵营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的,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的结局。
延安郡王不惜冒险的拉拢李二加入,那就说明他自知自己力量薄弱到了极点,在政治斗争中是个必然失败的结局,迫不得已才走这一步险棋。
确实是这么回子事情,延安郡王虽然聪明深沉,奈何他终究是太年轻了,年轻的有些过分,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发展和丰满自己的羽翼,或许他早就意识到了政治斗争的紧迫性,所以在一直的拉拢李二,或许他早就明白时间不在自己一方,所以才铤而走险……
很明显事实就是这样,很明显无孔不入也知道延安郡王在拉拢李二。现在看来。无孔不入总是有意无意的表现出自己是郡王方面的人物,或许他早就知道李二会加入延安郡王一方。
尽管无孔不入一直是这么表现的,但是正是因为他那准确地不像话的情报使得李二明白了许多。
若他真的是延安郡王一方的人物,那就说明延安郡王已经掌握了相当庞大的情报系统,甚至把触角伸展到了大宋朝廷的核心,如果是这样,延安郡王则是有了相当的实力。有这种实力地话,绝对不会走拉拢反叛的险棋。
但是事实是那文定之的安排每一步都是很无孔不入的情报相配合的,或者是无孔不入在配合文定之,无论怎么解释,两者之间都有千丝万缕地联系。
无孔不入听闻李二之语。再也不是笑容可掬的从容模样,满腹心事的沉默不语,终于低头道:“看来外面的传闻并不符实,爷爷也不是那种胸无城府之人。”“费话莫讲,你这厮究竟是甚的来路。赶紧地好生说个明白,不然……嘿嘿……”历史上阴阴的狞笑:“叫你知道吃吃金橘子。”
李二最是清楚刘十三对于刑讯手段那种变态的嗜好,越是名字好听地刑罚越是残酷无比。看刘十三卖弄一般的摆弄了手上一个小小铁箍,还真是不知道所谓的金橘子究竟是怎么个手段。
无孔不入微微抬眼看了刘十三手上的铁箍一眼,很是鄙夷的说道:“听闻这位刘公公是个刑讯的大家,我看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金橘子所用之箍乃是以熟铜打造,最是讲究个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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