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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传-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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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平仄俱是整齐,哪里不仔细了?驸马才学高深,你来看看獾郎哪里作的不好叫子瞻指摘。”
李二接过那诗笺,看了半晌也看不出王安石哪里作的不仔细,李二对于诗词的造诣和三人中的任何一个相比,都是拍马难及,也不敢乱说。不过前两句的文字书写的极其方正公整,骨架铮铮,却少了修饰和润色;而苏轼所书写的文字却润燥得体血肉丰满。看来王安石的字体真的不如苏轼,却也反应了二人迥异的性格。
“浅见以为王大人的前句很是得体,看不出有甚不仔细之处,司马大人尚且不知,我自然是更加的不知,王大人地诗句哪里不仔细。还请苏学士赐教。”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李二知道在这些文学大家面前不能不懂装懂的滥竽充数,实心请教苏轼。
苏轼笑眯眯的看着李二,问道:”李大才子名动天下,若是看出了这诗的短处就不要再藏拙了。”
“李二我可不敢当名动天下这说,在座的俱是文坛大家。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我是小巫见大巫,怎敢布鼓于雷门,卖文于孔府?还请苏学士教我。”
屋内的都是大宋最负盛名地才子,齐齐的来请教自家。尤其是李二亲口说出一个“教”字,苏轼小小的得意一把,捻了这大胡子说道:“王兄传世诗词众多,每年都有千言新作,想是作诗太多。WAP。1 6 K。cN如今却胡乱道来,江郎才尽了吧?”
王安石笑问:“何以见得我是胡乱道来,子瞻倒是说说看?”
苏轼本就是疏狂的性子。一屁股坐在书桌上:“王兄当知年四季,风各有名:春为和风,夏为薰风,秋为金风,冬为朔风。和、薰、金、朔四样风头配着四时。这诗首句说西风,西方属金,金风乃秋令也,那金风一起。诸叶飘黄,群芳零落,意境真是大赞。次句吹落黄花满地金,却是有些不妥的。王兄所言黄花即是菊花吧?此花开于深时,其性属火。有道是火克金,这敢与秋霜鏖战之花最能耐久。随你老来焦干枯烂,并不落瓣,又怎会为西风吹落?”
以李二地观点看来,诗词不过是抒发胸怀寄托思想的载体,大可不必如此吹毛求疵的挑剔。然司马光听罢却是大赞:“子瞻说的好,那菊花死便死了,却不会凋落的,想来獾郎这吹落黄花满地金是兴之所发,不能自已,顺手写了出来地,真真的是不仔细了。”古人对于诗词极其严谨,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王安石素以严谨著称,却被苏轼在这方面挑出了毛病,应该是很没有面子地。
王安石却是哈哈一笑:“诚如司马二郎所言,我是疏忽了,信手作来,聊以自娱而已,哈哈。”
王安石既没有仓皇的掩饰自己诗词的缺陷,也没有矫情的说什么“多谢指正”的废话,直接承认自己的错误,果然是大家风范。
李二也是笑言:“王大人端的是好风骨,想来王大人便是如那菊花一般的人物,与秋霜鏖战和西风交兵,我是佩服地紧了。
司马光嗔怪李二:“李大才子这不是指了和尚骂秃贼么!还好驸马你是当面说我,要是背后这般的编排于我可就算不得君子了。”
李二一愣,自己怎么就骂过司马光了?旋即明白过来,不由的哑然而笑:“司马大人说的好,不说的话我便真地要做一回小人的。”
原来世人皆知司马光和王安石二人地争斗,一个力主变法,一个倾力反对。若是把王安石比成了笑霜傲风的菊花,那司马光不就成了令人厌恶的“秋霜”“西风”了么。
王安石看气氛逐渐的活跃,老朋友一般的拍了司马光一掌:“你个不知轻重的司马二郎,和我说笑也就罢了,竟然打起李公子的哈哈来了。”
司马光亦是一掌拍还:“不是我不知轻重,是你王獾郎不晓缓急,李公子又是熟人,说笑几句算的甚么大事了?”
二人看似老友一般的打闹,实则是在互相指责对方政治观点上的缺陷。李二和苏轼都是聪明心巧之人,自然从他们的话语里听出了弦外之音。为了防止二人把朝堂上的争斗就地展开,苏轼急忙扯住司马光,李二亦是拉了王安石。
从中可以看出苏轼是偏向于司马光,而李二是赞成王安石的。
其实三人也算是知交,因为王安石力行新法之后,和苏轼司马光才开始交恶。王安石被朝廷罢黜相位之后,曾有一段时间萎靡不振意兴阑珊,于是寄情于山水之间。
苏轼司马光二人都是感觉王安石的新法也就随着他相位的失去而远去了,不可能还有崛起的机会,也想着重修旧好,刚巧王安石游览到了京东西路,而苏轼又在密州为官,这才邀了司马光前往。于是就有了阳谷松鹤楼的聚会。
偏偏李二出现在了松鹤楼,有意无意的挑动了王安石心底的拼搏精神,这才有了今日的王安石,才有了蒸蒸日上地新气象。
眼看着新法不仅没有废除,反而越来越旺,而王安石亦有再次登上相位的苗头,守旧派当然着急。
李二看那床下有个泥封的坛子。为了岔开话题随口说道:“原来王大人是藏了绝世佳酿的,想来是要到四下无人之时独饮,后院繁华似锦不若把这美酒取了出来我等共享之,饮酒赏花岂不快哉。”
王安石听罢哈哈大笑:“我岂是那将佳酿藏起独乐之人,家中也有些粗酒。便于你们取将出来吃了吧。”
司马光看王安石转了话题,顺着李二的目光见到那泥封的坛子,弯腰抱将起来:“好你个王獾郎,还说不曾藏私,这不是佳酿是甚么?难道是水不成?”
苏轼却正色道:“司马大人说的不差。这便真真地是水的。”
“子瞻也和獾郎一发的蒙我,哪有把水泥封的,我才是不会相信哩。”
要说那精致的泥封坛子装地是水。李二也不会相信,不过素知王安石这人不喜好说笑,将信将疑的说道:“这装的是水?应该是绝世的美酒才对吧?”
“是水是酒一品便知,刚好子瞻带来了蜀中特产的风腊鹿肉,便取来佐酒,咱们到后院地聚菜亭饮酒赏花。”
王家的前院不大,后院却很是宽敞,院门是两扇新钉的竹扉。苍翠碧绿,极为惹眼。启扉数步,有一小亭,那小亭在王安石地菜地中央,想来便是王安石所说的聚菜亭了。
菜地里还有几畦不曾收获。周遭便是些木香、紫棉、蔷薇、金菊等花卉,更有几株将败的牡丹。红白金黄相杂,馥郁之气袭人衣帽。
司马光笑道:“獾郎说是甚么聚菜亭,我看这菜蔬已没有多少,却是个百花朝会之所,叫“聚香亭”还更贴切一些,獾郎却不想担那附庸风雅的名声,故意取个聚菜亭的恶俗之名,真真的是糟践了这绝好的地界王安石笑道:“非是我故取恶俗之名,实在是为了收拾菜蔬之便,这亭子平日里就是放些青菜木锄之物,时下没有菜蔬罢了。你们来到自然是要赏花的,或要饮酒或要赋诗,俱在这亭中作乐,便依了你司马二郎,叫做聚香亭吧。”
“两位大人莫管是聚香还是聚菜,先开了那坛子,看看坛中到底是水亦或是酒,若是美酒,咱们就当即饮了。”李二说道。
说话间,王夫人吴氏引了个丫鬟将菜肴整治妥当,大盘地白切风腊鹿肉摆在当中,果然是肉质红亮,散发出烟香之味,不愧是蜀中特产。
王夫人小声的对王安石说道:“老爷,孩儿回来了,说要支取几个钱去使使……”
“他取钱做甚?”
“孩儿说要与几个文友诗会,想做一回东……”
“莫于他取钱,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还不知道什么叫做诗词,偏偏故作风雅的学人家去弄诗会,还不是叫了粉头去吃花酒的么,不必理会他。”
王夫人低低地应承了便下去。
司马光正色道:“人说獾郎严谨治家,果然名不虚传呐,我不及你!然你的诗词还是不够严谨,生生地叫子瞻指摘,哈哈。”
王安石刚要说话,苏轼却霍的起身,对王安石深施一礼:“王兄大才,果然是严谨的很,我才是真正的差了的!”*本章骨架为史实而已,经过不小的改动戏说罢了。
(如果章节有错误,请向我们报告)
第110章 武将呢
         看苏轼如此郑重的行礼,李二与司马光俱是不解,王安石却是微微一笑:“子瞻端的是好细致,竟然也看出来了。”
“獾郎与苏胡子打的甚么哑谜?到底在说甚?”司马光箸夹了腊肉,却不入口,询问二人。
苏轼手指亭东:“老二郎见不到的么?看那菊花……”
东侧半畦的金菊开的已败,枝头全无一朵,花瓣掉落满地,直如地面铺金一般。
司马光惊道:“原来这菊花真的便是落瓣的,前番獾郎的《咏菊》也不曾差过。我府上的菊花开的正艳,你这菊花已败,却是为何?”
王安石微微一笑:“这菊花与别个不同,是子瞻当年为黄州团练之时送与我的,此种菊花为黄州特有之物,确实是落瓣之菊,子瞻在黄州时日不少,怎就不知?”
苏轼脸色微微一红:“王师兄教训的是,轼在黄州也曾吟风赏花,实实的不曾留意,真个是孟浪了,诗词之严,造句之谨,轼不及兄呐!”
王安石道:“诗词歌赋风花雪月,终究是把玩之物,不必太过上心。纵是寻章摘句白首穷经,作得锦绣文章又有何用?于社稷何益?于黎民何益?当年诗仙之文哪一句不是气势磅礴?对于江山社稷却无大用,对于黎民百姓更无益处。若天下才子能尽将胸中才气用于国计民生,岂不比吟风弄花的无病呻吟要强上百千倍?”
一般情况下,凡是王安石赞成的司马光都是反对,凡是王安石反对的,其必然是力挺。唯独对于王“为国出力”的观点司马光是大加赞赏:“獾郎每多谬论,也就这话说到老夫的心坎里了,当浮一大白。”
李二自然知道王安石这话里话外的是在说自己,希望自己能够为朝廷出力。
王安石不顾万千人反对力行变法之事。是为国家是为黎民;司马光千般阻挠,不惜变好友为仇敌,亦是为国家为黎民。和这些胸怀山川的大人物比起来,李二地心境实在是不如,经王安石这么一说,李二亦是惭愧的紧。
“两位大人教训的是,李二愿为朝廷贡献绵薄。”李二对二人施礼。虽然这次来汴梁的最终目的是私人原因,终究也是为朝廷出力,尤其是二人的气度胸怀实在叫人佩服。1 6 K小说网。电脑站www.16k.cn李二更加的倾向于王安石,司马光也是知道地,却不以为意。因为司马光心里清楚李二此次来汴梁绝对不可能参与到变法之中。
“李公子有此等心思便是好的,年青一辈想的多是功名利禄,难得公子还是挂怀社稷黎民,来,来。来,我等畅饮。”
司马光拍开那泥封的坛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珠:“王獾郎。你搞的这是甚名堂?这坛子里竟然真地是水,坛底还有沙子哩,速速把美酒取将出来……”
“我说是水,你个司马二郎只是不肯信,如今相信了吧。”王安石取笑着命人取来酒浆于众人。
李二奇怪的问道:“大人为何将水封存在之坛子里?有甚么讲究不成?”
“獾郎聪明绝顶,自有他的讲究。”司马光迳自斟一盏酒满饮而下。
王安石将那坛中水倒出,置于红泥小炉上煮了:“二郎说的不错,这水便是治我那绝顶之症的。老夫幼年灯窗苦读。不仅视力模糊,且染成一症,顶梁头发不住地脱落,这几年尤甚……”
李二早就看出王安石脱发,脑袋已经呈现“地方包围中央”的趋势。想来是用脑过度所至,聪明的脑袋从来都是不长草地。
“太医院说是痰火之症。药石难以除根,需用阳羡茶方可根治。刚好春里荆溪进贡阳羡新茶,老夫就从圣上那里讨要了些来,饮用几月却不见效果。太医院说这茶要用瞿塘中峡水烹服才有药效。那瞿塘远在川蜀,往来不便,只得作罢。前番子瞻回蜀省亲(历史上是奔丧),便托他捎带些瞿塘中峡之水来作药引。”
苏轼轻轻一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待炉上水二沸之时,王安石取了阳羡茶便烹煮,却见那水中气泡连结,茶叶翻腾,王安石也是饮茶的高手,问苏轼道:“子瞻这水可是取自瞿塘中峡?我看怎么不象是中峡之水?”
苏轼道:“实不相瞒,那瞿塘峡一带两崖对峙,中贯一江,真个是水如瀑布,舟似箭发,我睡了一夜,那船儿已过瞿塘峡。本欲回舟取水,奈何江流湍急,逆水行舟实在艰难,况且那舟子说三峡相连并无阻隔,上中下峡之水,是一般模样,不分好歹,这才在下峡取的水。王兄怎就看的出不是中峡之水?”
“我虽不曾到过三峡,却知峡水之性,《水经补注》云:上峡水性急,下峡缓,惟中峡缓急相半。太医院官乃是明医,知老夫乃中脘变症,故用中峡水引药。此水烹阳羡茶,上峡色浓,下峡色淡,中峡浓淡之间。你看这茶色半晌不见,自然是出自下峡。”
“实不知有如此讲究,”苏轼起身谢罪。
“子瞻为人旷达,又是急赶路程,难免疏略,算不得什么。”司马光笑眯眯说道:“今日早朝圣上曾言要调用些官员的,子瞻大有可能是要升迁的。”
王安石微微点头,表示司马光所言是实。
苏轼大喜:“想来是司马……二位出力,不知这遭能否留在汴梁为官?是何职司?”
既然司马光和王安石都如此表示,那肯定是要升官的。
“圣上还不曾发明诏,应该是这两天的事情了吧。”
司马光笑道:“獾郎迂腐,明诏不就是走走过场地么,且说与子瞻又有何妨?这回是徐州太守之职!”
徐州为大宋重镇,虽然都是太守,徐州太守和密州太守却是有极大的区别的,也算是官升一级。
李二趁机问道:“那圣上宣我来汴梁,有何任用?可是要协助王……两位大人?”
王安石和司马光对视一眼俱不答话,半晌司马光说道:“李公子明日里就要觐见的,到时自知。”
二人不说,李二也不好追问,四人说了几回风月趣事,吃了几盏酒水,已是天色昏黄,众人告辞。
次日。
李二绝早起来,径直往黄门。
大宋的达官们一个个顶冠束带,盛仪容乘五马,威风地紧,只有李二徒步而来很是寒酸。驸马都尉虽说是皇亲,却是外戚,又是从六品的微末官职,所以那些大老爷们自顾自地扎堆儿说话,便是过来和李二客套的也没有几个。
足足的等到了巳时光景,李二才被招到御书房见驾。
这个时候,早朝已毕,看样子应该是和皇帝之间的私人会晤。报门之后进到书房,神宗皇帝的书房可是热闹的紧,挤了十几名紫袍玉带的官员,想来俱是大宋的核心人物,除了王安石司马光等少数几个还可以叫出名字之外,李二基本全不相识。
神宗皇帝清瘦了许多,猪腰子脸越发显得长了,几乎和马脸没有分别,正仔细的聆听大臣的发言。
“我军在永乐一城共有军马约六万之数,西夏军号称三十万围城,夏州我军尚有十一万,粮秣器械消耗严重,未能破城;银州方面战损最为严重,可战之卒不足三万,然银州西夏军马尚有九万以上,又是占据地利人和,陛下当放弃进攻银州,全力固守永乐……”谢景温的意见是固守防线。
“臣附议!”王安石出来支持谢景温,毕竟谢景温是王派的重要人物,又刚刚和王安石结成了儿女亲家。
“吕爱卿,你为何主张退却?”神宗问右下手的那老臣。
“以臣浅见,永乐城新筑,又深入敌军腹地,补给线绵长,极易受到西夏攻击。袭击破坏粮道是夏军惯用伎俩,一旦失守,十数万士卒皆陷万劫不复之地。自当退守东线,以待时机……”
“吕晦所言为老成持国之见,圣上万不可冒险,臣附议。”司马光也出来支持自己的先锋。当初吕晦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新法之人,又是守旧派的急先锋,司马光自然是要鼎立支持。
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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