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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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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容城,是某孟浪了。”高礼苦笑着对丁一说道。
看着这人身为都督同知,又是副总兵官,但倒是爽快,丁一也没有对他拿什么架子,直接把特种作战要注意的一些事,简略跟他说了:“最好就是咱们达成作战目的,比如烧了他马棚,杀了对方军兵,烧了他粮草,又或擒了他的将领,然后咱们平安无事地撤退,教他们依旧去混乱,不然的话,这千把人,还有大半是刚披战袍的,别说后面赶来的这数千骑,就卷入营啸里,怕也是死伤惨重!”
高礼听着略一思索便恍然大悟,他也是打老了仗的人,一点即通的。
抬头看着丁一往德胜门方向而去,高礼想了想,却就赶了上去,压低声音对丁一说道:“如晋,蒙你将此等兵家节略传授于某,某无以为报,倒有一事相告,以宽尔心。这德胜门城墙的守卫,你却也不必看得太紧要。”
这就很是使人有些愕然了,不紧要?让瓦剌人爬上来还得了?
“京师连原有守师、新募之兵,统共已有二十二万,如晋看这九门城墙。有几多人?”高礼低声说道,“大司马本就不打算死守,城上守军不过示敌以弱,真正得力战士,早已埋伏城外。”
听着这绝对算是机密的话,丁一停下了步子,郑重向高礼作揖道:“原来如此,若不得都督解惑,学生心中始终纠结难明!”高礼连忙教丁一啉声,再三叮嘱他此事不可对他人道。丁一应了,“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子。”
离开彰义门的丁一,笑得很是开怀,使得跟着他的萧逸颇有些不知所以。
景帝一朝的首辅叫什么丁一先前真的不知道的。但京师保卫战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连京师保卫战大致走向都不知道,还叫什么古代战例爱好者?丁某人非但知道于谦藏兵于城外。而且还知道早就布置好了对于瓦剌军队的伏击圈。
否则的话。丁一那一夜,不会带着弟子去救那些明军俘虏出来。
在出城之前丁一至少已发现了几个藏兵之处,一旦真的被大队瓦剌鞑子跟上,丁一绝对会都他们引到伏击圈里去的。当然,双乎日这种变态神箭手就真真切切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的变数了。
不过,高礼的相告。却就是丁一没有预料的收获,不在于高礼来告诉他这件本来丁一就是心中有数的事情,而是在于高礼愿意冒险来把这件事告诉丁一。这是一种态度,一种把丁一当成自己人的态度。
东西。总是要送给识货的人才会物有所值。
如果丁一把特种作战要注意的事项,去告诉李贤或是商辂,也许会换来一些赞叹,但就绝对没有现在这样,一下子大幅度地拉近彼此距离的效果。丁一觉得这很好,他在大明朝里,渐渐地不再孤单。
认真的说,要比干掉几个瓦剌鞑子或是景帝给他升个什么官,更让他开怀。
时间,特别是战场之上的时间过得特别快。
许多人感觉刚刚睡下,但已然天亮。
十三日,也先大军压了上来,陈兵于西直门外。
于谦此时倒是体现了他的风骨,率大军阵列于城外,关闭九门,一副破釜沉舟的作派,不单是表明了抵抗到底的决心,也完全断绝了那些新募士兵的侥幸心思。瓦剌人根本就没有想到,大明还有这等兵力,这实在太过出于他们的意料了。
“如晋,你不必陪老夫出城。”于谦有点感慨地对身边的丁一说道,因为丁一并不知道有伏兵的计划,“守好城池,若有万一,死战到底!”于谦无论怎么说,这气节还是有的,不是那种明末藉口“水太冷”,不肯自杀的东林党可以相提并论。
丁一看着也有点感动,兵部尚书亲临阵前,这是正二品啊,位极人臣就是说的这种!虽说搞到国防部长要提着突击步枪来做战,本身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但国防部长有几个敢提着突击步枪去作战?做官做到这级别,身娇肉贵不是说笑的,要有死志,敢赴死的当真不多。丁一便轻笑起来,却对他说道:“丈夫一诺千金重,先生有事,弟子安能不服其劳?”
听着这话于谦便激动起来,一把扯着丁某的手臂,放声道:“好!诸君,丁如晋便是于某亲传弟子!”闻者无不震动。这可不是秋闱或会试,主考官取了学生之后认的座师,也不是说出于尊敬,长者又看这后辈顺眼,许他唤的一声“先生”。
亲传弟子,一旦丁一有什么事,于某人是会被牵连的啊,甚至会被指为幕后黑手也没什么出奇。
宦海之上,各种派别关脉是错综复杂,高官都知道,丁家兄妹都是惹祸精,别提他们立多大功劳——他们立多大功劳,就能惹出多大麻烦!于谦这么一句,今后可就要一个劲地去帮丁一兜屎兜尿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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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矢交坠兮士争先(一)
“学生未备束修,不知道鞑子头颅,可否替代?”丁一笑着向于谦问道。
阵列于前本就易使人血性彰然,何况于谦被丁一的话撩拔得豪情顿生,当下抚掌道:“可!为何不可?”
丁一在马上冲于谦一揖:“先生稍待。”
“着甲!”杜子腾在丁一身后高声喝道,八名弟子翻身下马,萧逸带着的二十个被丁一解救的俘虏,便将自己马上两口皮箱打开,丁一和八名弟子便站在那里,由他们把战甲披挂上身。身旁那些将官看着,无不愕然。
因为丁一他们披的是西式板甲,打老了仗的将领哪里看不出?相比于中式的甲胄,这一体化的甲胄不单防砍,也防刺。事实上,全身披挂的札甲、鳞甲都比板甲更重,防护性也要弱上许多。文艺复兴初期的火枪,都没法打穿板甲。
除非遇上连枷、狼牙棒之类的重武器,否则基本是很难破防。
用螺栓、皮带将甲胄固定之后,又再披上红色战袍罩在外面,连接马首也上了甲。
当看着丁一他们披挂整齐,虽然需要他人协助才能上马,但看他们在马上举手投足仍旧灵活自如,有将领不禁低声道:“和大汉将军一样的货色?丁容城不至如斯啊!”朝堂上仪仗队作用的大汉将军,他们的铠甲是极为漂亮的,但都是薄薄的一层铁皮,根本就没有防御作用。这位将领的意思,是丁一看着不象那么无知的人。
“皆百炼钢,学生家中尚有银三两五钱,若无功不得赏,只要遣仆卖宅了。”丁一笑着对那位将领这么说道,意思就是全副身家就是九身甲胄了。那将领听着愣住了。若是如此,倒也就情理之中。
无他,就是千锤百炼,用百炼钢来做甲胄了。没有人这么干过,不过按着想当然的思路,如此在保持抗打击性的同时,重量自然就降下来,只是丁一左小臂上那个筝盾,大抵就能打出两把上好雁翎刀了。
当然丁一这是在为自己的盔甲作广告,这些甲胄是迁去容城的作坊。按他给出的图纸,以李匠头的媳妇为首的妇女研发小组,安装了水力锻锤之后,生产出来的第一批产品,不过如果把水力系统的设计成本、实验成本、基础建设成本都算在一起。这九幅甲,不说价值连城。至少每幅也要五千两银子以上了。
只有水力锻造。才能将甲胄的重量减到这个程度并且保持防护性。
而且还有一点最为重要的事,那些将领都是不知道的:那便是丁一的弟子们,本来就是大力士的出身,又是每天五餐肉管饱的,运动量管够的角色。这甲胄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太大的负荷。
不论是人是甲。说白了,都用钱堆出来的产物。
要不然柳依依教人上京来卖八牛弩的银子赚来屯着么?
这就不得不重复一句,柳依依赚的银子,就是被丁某人一再地这么挥霍掉。
“旗!”丁一沉声喝道。
极生硬的汉话响起:“吉达在。旗就在!”却是从瓦剌一路跟着丁一回大明的吉达,他披着皮甲,手持那杆从土木堡就峙立着、如今又多了八个明黄御字的破旧战旗,就跟随于丁一身后。
丁一环顾了一眼,指着萧逸道:“护旗。”
后者大喜,他本就郁闷没法上阵,只能带着奴役来做一些后勤工作,当下披了皮甲擎着长枪便上了马,护在吉达身边。
“凡狄夷敢称兵仗者,杀!”丁一勒马提枪高喝,战马前蹄离地乱踢,雪花飘舞如刀,削不去男儿英气;朔风烈烈若冰,冻不住玄黄血性!
“杀!”身后十骑齐声和应。
丁一策马向前,以他为锋矢,左右各有四骑,吉达与萧逸护在战旗跟在丁一身后。
马渐渐地快了起来,九根长枪笔直指向那前方的瓦剌人,看着这九个身披板甲的怪物,和那杆阿傍罗刹的标志性旗帖,面对着丁一的那个瓦剌部落,便有些慌了神,前锋线上一时就起了骚乱。
丁一冷笑道:“杀!”拍下面甲,开始催发马速。
他并没有选择九十度直切而入,而是向着军阵成三十度左右冲锋而去。
若是对阵明军,丁一绝对不敢全身披甲,那根本就是找死了,但瓦剌人不是明军。
他们更习惯以部落为单位来做战。
当第二波箭雨“叮叮当当”敲落在丁一九人身上,全然不能带来半来战果——至少于瓦剌人看来,就是这样。
他们就乱了。
游牧民族的军队就是这样,打疯了以一当十,一旦怂了,什么事也可以发生。
丁一感觉到长枪微微一颤便松开了手,拔出了长刀,他清楚自己不是岳武穆也不是高宠,枪挑小霸王或是铁滑车的事,自己是干不出来的。命中,松手,惯性仍然会让长枪洞穿敌人的身躯。
有三四把刀砍向丁一,但很快他们发现这完全就是徒劳无功的事,不过一切已经太晚,丁一横在两侧的大马士革弯刀和百炼秋水雁翎刀,已将这三四个瓦剌鞑子,拦腰斩过,红得发紫的鲜血喷溅在大明红色的战袍上,其艳如火。
萧逸在马上已经有些麻木了,他手上的长枪根本就没有递出去的机会,外围这九个钢铁包裹的骑士,承受着所有的攻击,并且不断把攻击者斩翻,不时喷溅过来有内脏、肠子和鲜血,把他也染成血色。
十一骑所过之处,空中的雪花皆红。
他们如一把烧得炽热的刀,切过油脂,很快就穿透瓦剌人的军阵。
而那些瓦剌人的慌乱,以及丁一这支队伍规模袖珍,他们竟然实现了圆弧轨迹的冲锋。
如果是明军的话,除非土木堡那种极端的情况,否则略有点名气的明军将领,也不会容许丁一他们这么冲阵,三十度?那么侧面步兵的如林长枪,早早就把这十一骑捅翻在地,然后围着这伙爬不起来的铁乌龟乱殴了。
瓦剌人自恃骑术要远胜明军,而对于丁一的恐惧又让指挥者一时失控。
丁一提着滴血的刀,呼令吉达和萧逸越过他们先走,因为他们两人并没有这样的全身板甲。丁某人不单胜在甲坚刀利,更胜在心理。几乎吉达和萧逸刚刚驰出,一大片箭雨就以达到遮日的规模呼啸而来。
包括丁一在内,九人都于箭雨之中,不住地从面甲缝隙喷出血来。
虽然那些箭枝无法穿透他们身上的板甲,但冲击力却是依旧存在,至少有上万根箭覆盖着这片区域,就是百箭一中,虽然是步弓百余步之外借着风力、毫无准头覆盖性抛射的轻箭,但每人也要挨上十箭,十箭,不是一个数目字,在战场上,三刀不如一箭,中了三刀往往还能活,一箭,穿透性使得内脏破碎出血,一箭命中,大多数中箭者就毙命了。
十箭,是十条命。
所以看着他们虽然呕血奔回,但那些箭矢都被身上板甲弹开,方才问起丁一板甲的将领不禁道:“倾家荡产也得搞上一身丁容城的甲!”周围将佐无不点头称是,这不是钱可以衡量的,这是命。
“于公……”石亨开口冲于谦请示。
他是老行伍了,当然看得出丁一九骑虽然箭矢不能伤,但在那些的箭雨之下余生,必定绝对是有所损伤的,何况人是大力士能扛得住甲,可马呢?马明显就冲不起来了。其实,如果不是丁一他们上身伏在马背,破阵之后筝盾就用卡笋扣在马鞍后的扣环上,充当一个简易的马铠,在那箭雨里,恐怕一匹马也活不了。
饶是如此,也有三匹马在箭雨之中受伤,虽没有倒下,但也明显地跑不动了。
这个时候如果不去救丁一,被那后面上万人的瓦剌大军赶上来的话,那丁一他们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再等等。”于谦毫无表情地说道。
石亨不禁苦笑说:“于公,您的亲传弟子可不多。”于谦为人刚直,又在物质层面无所求,除了当主考取中的生员之外,真能被他看上眼允许叫上他一句先生的都不多,亲传弟子那真是少之又少了。
“便是于冕换做如晋,也得再等等。”于谦仍旧的脸无表情。
石亨听着知道不能再劝了。
于谦就一个儿子。
换成他儿子也不会让伏兵去救,别说丁如晋了。
虽说慈不掌兵,但此时发动也能用吃下瓦剌大半前锋,那近千瓦剌鞑子必难逃得了的,何必送上丁如晋的性命?石亨心中只觉这位恩主,着实是有些寡薄了,只不过此时于谦对他有提拔之恩,朝廷任免官员大多出自于谦之手而不是首辅,虽说看丁如晋顺眼也颇为欣赏,但毕竟火没烧到自己头上,石亨不想也不敢再说下去,以免和于谦起了冲突而生隙。
丁一全然不知道明军阵中发生的事实,他所有的念头就是跑,快跑!
方才回头张望了一眼,身后约莫有三千多骑催命鬼一样吊着,更甚的是后面烟尘尖卷,怕是还有更多瓦剌骑兵一并要杀,硬要把自己这个所谓的阿傍罗刹斩于马下。
他是重甲骑兵,后面是轻骑,这么跑下去,在完全穿过伏击圈之前被赶上是必然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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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矢交坠兮士争先(二)
别以为把敌人引到伏击圈,大明的箭矢、火铳就装有自动敌我识别系统,只朝敌人招呼,自己人便毫发无伤。那可全是无差别的覆盖式打击,特别是对战例很熟的丁一知道这回伏击用的是火铳,天知道这板甲能不能达到西方文艺复兴前期,能抵挡火枪子弹的板甲水准?
丁一伸手探入鞍前的皮囊,竭力喊道:“雷!”
“雷!”八个弟子齐声呼应,丁一才发觉有三匹马已坠在后面,这时也顾不上许多,戴着铁手套的手,多少有些呆滞地在皮囊里摸索出一条绳头,按碎了导火索上的封蜡,那封蜡里面有一滴水,水里有一小颗白磷,蜡一揉破,那点白磷就被按在导火索的绳头上。
九人此时的动作都谈不上如何洒脱,绝无方才在箭雨中那般悲壮,拼命地往外扯着长长的导火索,最后连那手榴弹也扯出皮囊就随手往后撇了出去。不是投、甩、扔,是撇。生死面前,只有傻瓜才去装逼。
后面又是一连串弓弦声响,合在一起如裂锦撕帛,丁一知道,第二波箭雨来了,他连忙伏下身体高呼道:“准备弃马!”其实就算草原上的汉子,披着这么一身重甲,也没法在尽力奔驰的马上,玩出什么花活来。
只不过是让杜子腾他们有点心理准备,一旦战马中箭死去,至少能踢开马蹬,在摔出的时间,能舒展、收缩躯体,以免落地之际被摔伤或是被压马下——事实上也是尽人事吧,后面数千铁骑,只要落了马,就等着被踩成钢铁夹肉三明治吧。
“雷!”在箭雨落下之前,丁一再一次高呼。
这是第二枚也是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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