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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五义-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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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再说出此计来他方没有什么说的也就乐从了。”智爷听了满心欢喜即吩咐伴当将裴福叫来。
不多时见裴福来到虽则六旬年纪却是精神百倍。先见了智爷后又见了大官人又见二官人。智爷叫伴当在下首预备个座儿务必叫他座了。裴福谢坐便问“呼唤老奴有何见谕?”智爷说起马强作恶多端欺压良善如何霸占田地如何抢掠妇女。裴福听了气得他擦拳摩掌。智爷又说出倪太守私访遭害欧阳春因搭救太守如今被马强京控打了挂误官司不定性命如何。裴福听至此便按捺不住立起身来对丁氏弟兄道“二位官人终朝行侠尚义难道侠义竟是嘴里空说的么?似这样的恶贼何不早早除却?”二爷道“老人家不要着急。如今智大爷定了一计要烦老人家上东京走一遭不知可肯去否?”裴福道“老奴也是闲在这里何况为救忠臣义士老奴更当效劳了。”智爷道“必须要扮作个逃荒的样子咱二人权作父子还得要个小女孩儿咱们父子祖孙三辈儿逃荒。你道如何?”裴福道“此计虽好只是大爷受屈老奴不敢当。”智爷道“这有什么呢逢场作戏罢咧!”
裴福道“这个小女儿却也现成就是老奴的孙女儿名叫英姐今年九岁极其伶俐。久已磨着老奴要上东京逛去莫若就带了他去。”智爷道“很好就是如此罢。”
商议已定定日起身。丁大爷已按着单子预备停当俱各放在船上。待客厅备了饯行酒席连裴福、英姐不分主仆同桌而食。吃毕智爷起身丁氏弟兄送出庄外瞧着上了船方同艾虎回来。
智爷不辞劳苦由松江奔至镇江再往江宁到了安徽过了长江至河南境界。弃舟登岸找了个幽僻去处换了行头。英姐伶俐非常一教便会坐在席篓之中。那边篓内装着行李卧具挨着把的横小筐内装着家伙额外又将铁锅扣在席篓旁边用绳子拴好。裴福跨绊推车智爷背绳拉纤一路行来。到了热闹丛中镇店集场便将小车儿放下智爷赶着人要钱口内还说“老的老小的小年景儿不济实在的没有营生你老帮帮啵。”裴福却在车子旁边一蹲也说道“众位爷们可怜啵。俺们不是久惯要钱的那不是行好呢!”英姐在车上也不闲着故意揉着眼儿道“怪饿的俺两天没吃饭啦。”口里虽然说着他却偷着眼儿瞧热闹儿。真正三个人装了个活脱儿。
在路也不敢耽搁。一日到了东京。白昼间仍然乞讨到了日落西山便有地面上官人对裴福道“老头子你这车子这里搁不住呀趁早儿推开。”裴福道“请问太爷俺往哪里推呀?”官人道“我管你呢。你爱往哪里推就往哪里推。”
旁边一人道“何苦呀那不是行好呢!叫他推到黄亭上去罢那里也僻静也不碍事。”便对裴福道“老头子你瞧那不是鼓楼么过了鼓楼有个琉璃瓦的黄亭子那里去好。”裴福谢了。智爷此时还赶着要钱裴福叫道“俺的儿呀你不用跑了咱走罢。”智爷止步问道“爹爹啊咱往哪去?”裴福道“没有听见那位太爷说呀咱上黄亭子那行行儿去。”
智爷听了将纤绳背在肩头拉着往北而来。走不多时到了鼓楼果见那边有个黄亭子便将车子放下。将英姐抱下来也教他跑跑活动活动。此时天已昏黑又将被褥拿下来就在黄亭子台阶上铺下。英姐困了叫他先睡。智爷与裴福哪里睡得着一个是心中有事一个有了年纪。到了夜静更深裴福悄悄问道“大爷今巳来至此地可有什么主意?”智爷道“今日且过一夜明日看个机会晚间俺就探听一番。”
正说着只听那边当当当锣声响亮原来是巡更的二人。智爷与裴福便不言语。只听巡更的道“那边是什么?哪里来的小车子?”又听有人说道“你忘了这就是昨日那个逃荒的。
地面上张头儿叫他们在这里。”说着话打着锣往那边去了。
智爷见他们去了又在席篓里面揭开底屉拿出些细软饮食与裴福二人吃了方和衣而卧。
到了次日红日尚未东升见一群人肩头担着铁锨、锄头又有抬着大筐、绳杠说说笑笑顺着黄亭子而来。他便迎了上去道“行个好罢太爷们舍个钱罢。”其中就有人发话道“大清早起也不睁开眼瞧瞧我们是有钱的吗?我们还不知和谁要钱呢。”又有人说“这样一个小伙子什么干不得却手背朝下和人要钱也是个没出息的。”又听有人说道“倒不是没出息儿只因他叫老的老小的小累赘了。你瞧他这个身量儿管保有一膀子好活。等我和他商量商量。”你道这个说话的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二回 感恩情许婚方老丈
且说蒋平等来至平县,县官立刻审问武平安。武平安说他姐姐因私放了三公子后,竟自自缢身死。众人听了,已觉可惜。
忽又听说他外甥邓九如也死了,更觉诧异。县官问道:“邓九如多大了?”武平安说:“今年才交七岁。”县官说:“他小小年纪,如何也死了呢?”武平安道:“只因埋了他母亲之后,他苦苦的和小人要他妈。小人一时性起,就将他踢了一顿脚,他就死在山洼子里咧。”赵虎听至此,登时怒气填胸,站将起来,就把武平安尽力踢了几脚,踢得他满地打滚。还是蒋、张二人劝住。又问了问刘豸、刘獬,也就招认因贫起见,就帮着武平安每夜行劫度日。俱供是实,一齐寄监。县官又向蒋平等商议了一番,惟有赶急访查三公子下落要紧。
你道这三公子逃脱何方去了?他却奔至一家,正是学究方善,乃是一个饱学的寒儒。家中并无多少房屋,只是上房三间,却是方先生同女儿玉芝小姐居住。外有厢房三间做书房。那包世荣投到他家,就在这屋内居住。只因他年幼书生,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这样辛苦,又如此惊吓,一时之间就染起病来。多亏了方先生精心调理,方觉好些。
一日,方善上街给公于打药,在路上了一只金镯,看了看,拿至银铺内去瞧成色;恰被宋升看见,讹诈窝家,扭至县内,已成讼案。即有人送了信来。玉芝小姐一听她爹爹遭了官司,哪里还有主意咧,便哭哭啼啼。家中又无别人,幸喜有个老街坊,是个婆子,姓宁,为人正直爽快,爱说爱笑,人人皆称她为宁妈妈。这妈妈听见此事,有些不平,连忙来到方家。
见玉芝已哭成泪人相似,宁妈妈好生不忍。玉芝一见如亲人一般,就央求她到监中看视。那妈妈满口应承,即到了平县。
谁知那些衙役快头俱与他熟识,众人一见,彼此顽顽笑笑,嗷嗷呕呕,便领她到监中看视。见了方先生,又向众人说些浮情照应的话,并问官府审得如何。方先生说:“自从到时,刚要过堂,不想为什么包相爷的侄儿一事,故此未审。此时县官竟为此事为难,无暇及此。”方善又问了问女儿玉芝,就从袖中取出一封字柬,递与宁妈妈道:“我有一事相求。只因我家外厢房中住着个荣相公,名唤世宝。我见他相貌非凡,品行出众,而且又是读书之人,堪与我女儿配偶。求妈妈玉成其事。”
宁婆道:“先生现遇此事,何必忙在此一时呢?:”方善道:“妈妈不知。我家中并无多余的房屋,而且又无仆妇丫环,使怨女旷夫未免有瓜田李下之嫌疑。莫若把此事说定了,他与我有翁婿之谊,玉芝与他有夫妻之分,他也可以照料我家中,别人也就无的说了。我的主意已定,只求妈妈将此封字柬与相公看了。倘若不允,就将我一番苦心向他说明,他再无不应之理。全仗妈妈玉成。”宁妈妈道:“先生只管放心。谅我这张口说了,此事必应。”方善又嘱托家中照料,宁婆一一应允,急忙回来。先见了玉芝,先告诉他先生在监无事,又悄悄告诉他许婚之意:“现有书信在此,说这荣相公人品学问俱是好的,也活该是千里婚姻一线牵。”那玉芝小组见有父命,也就不言语了。
婆婆问道:“这荣相公在书房里么?”玉芝无奈答道:“现在书房。因染病才好,尚未痊愈。”妈妈说:“待我看看去。”
来到厢房门口,故意高声问道:“荣相公在屋里么?”只听里面应道:“小生在此。不知外面何人?请进屋内来坐。”妈妈来至屋内一看,见相公伏枕而卧,虽是病容,果然清秀,便道:“老身姓宁,乃是方先生的近邻。因玉芝小姐求老身往监中探望他父亲,方先生却托我带了一个字柬给相公看看。”说罢,从袖中取出递过。三公子拆开看毕,说道:“这如何使得。我受方恩公莫大之恩,尚未答报,如何赶他遇事,却又定他的女儿?这事难以从命。况且又无父母之命,如何敢做。”宁婆道:“相公这话就说差了。此事原非相公本心,却是出于方先生之意。再者他因家下无人,男女不便,有瓜李之嫌,是以托老身多多致意。相公既说受他莫大之恩,何妨应允了此事,再商量着救方先生呢。”三公子一想:“难得方老先生这番好心,而且又名分攸关,倒是应了的是。”宁婆见三公子沉吟,知他有些允意,又道:“相公不必游疑。这玉芝小姐谅相公也未见过,真是生得端庄美貌,赛画似的,而且贤德过人,又兼诗词歌赋,无不通晓,皆是跟他父亲学的,至于女工针黹,更是精巧非常。相公若是允了,真是天配良缘咧。”三公子道:“多承妈妈劳心,小生应下就是了。”宁婆道:“相公既然应允,大小有点聘定,老身明日也好回复先生去。”三公子道:“聘礼尽有,只是遇难奔逃,不曾带在身边。这便怎么处?”宁婆婆道:“相公不必为难。只要相公拿定主意,不可食言就是了。”三公子道:“丈夫一言既出,如白染皂。何况受方夫子莫大之恩呢。”
宁婆道:“相公实在说的不错。俗语说的好:‘知恩不报恩,枉为世上人。’再者女婿有半子之情,想个什么法子救救方先生才好呢?”三公子说:“若要救方夫子,极其容易。只是小生病体甫愈,不能到县。若要寄一封书信,又怕无人敢递去。事在两难。”宁妈妈说:“相公若肯寄信,待老身与你送去如何?就是怕你的信不中用。”三公子说:“妈妈只管放心。你要敢送这书信,到了县内,叫他开中门,要见县官,面为投递。他若不开中门,县管不见,千万不可将此书信落于别人之手。
妈妈你可敢去么?”宁妈妈说:“这有什么呢?只要相公的书信灵应,我可怕怎的?待我取笔砚来,相公就写起来。”说着话,便向那边桌上拿了笔砚,又在那书夹里取了个封套笺纸,递与三公子。三公子拈笔在手,只觉得手颤,再也写不下去。
宁妈妈说:“相公家日喝冷酒吗?”三公子说:“妈妈有所不知。我病了二天,水米不曾进,心内空虚,如何提得起笔来?
必须要进些饮食方可写;不然我实实写不来的。”宁婆道:“既如此,我做一碗汤来,喝了再写如何?”公子道:“多谢妈妈。”
宁婆离了书房,来至玉芝小姐屋内,将话一一说了。”只是公子手颤,不能写字,须进些羹汤喝了好写。”玉芝听了此话,暗道:“要开中门见官府,亲手接信,必有来历。”忙与宁妈商议。又无荤腥,只得做碗素面汤,滴上点香油儿。宁妈端至书房,向公子道:“汤来了。”公子挣扎起来,已觉香味扑鼻,连忙喝了两口说:“很好!”及至将汤喝完,两鬓额角已见汗,登时神清气爽,略略歇息,提笔一挥而就。宁妈妈见三公子写信不加思索,迅速之极,满心欢喜,说道:“相公写完了,念与我听。”三公子说:“是念不得的。恐被人窃听了去,走漏风声,那还了得。”
宁妈妈是个精明老练之人,不戴头巾的男子,惟恐书中有了舛错,自己到了县内是要吃眼前亏的。她便搭讪着,袖了书信,悄悄地拿到玉芝屋内,叫小姐看了。小姐一看,不由暗暗欢喜,深服爹爹眼力不差。便把不是荣相公,却是包公子,他将名字颠倒瞒人耳目,以防被人陷害的话说了。”如今他这书上写着,奉相爷谕进京,不想行至松林,遭遇凶事,险些被害等情。妈妈只管前去投递,是不妨事的。这书上还要县官的轿子接他呢。”
婆子听了,乐得两手拍不到一块,急急来至书房,先见了三公子请罪道:“婆子实在不知是贵公子,多有简慢,望乞公子爷恕罪。”三公子说:“妈妈悄言,千万不要声张。”宁婆道:“公于爷放心。这院子内一个外人没有,再也没人听见?求公子将书信封妥,待婆子好去投递。”三公子这里封信,宁妈妈便出去了。不多时,只见她打扮得齐整,虽无绫罗缎匹,却也干净朴素。三公子将书信递与她。她仿佛奉圣旨的一般,打开衫子,揣在贴身胸前主腰子里。临行,又向公子福了一福,方才出门,竟奔平县而来。
刚进衙门,只见从班房里出来了一人,见宁婆道:“呀!老宁,你这个样怎么来了?别是又要找个主儿罢?”宁婆道:“你不要胡说。我问你,今儿个谁的班?”那人道:“今个是魏头儿。”一边说着,叫道:“魏头儿,有人找你!’这个可是熟人。”早见魏头儿出来。宁婆道:“原来是老舅该班吗,辛苦咧。没有什么说的,好兄弟,姐姐劳动劳动你。”魏头儿说:“又是什么事?昨日进监探老方,许了我们一个酒儿,还没给我喝呢。今日又怎么来了?”宁婆道:“口子大小总要缝,事情也要办。姐姐今儿来,特为此一封书信。可是要觌面见你们官府的。”魏头儿听了道:“嗳呀!你越闹越大咧。衙门里递书信,或者使得。我们官府也是你轻易见得的?你别给我闹乱儿了,这可比不得昨日是私情儿。”宁婆道:“傻兄弟,姐姐是做什么的?当见的我才见呢,横竖不能叫你受热。”魏头儿道:“你只管这么说,我总有点不放心。倘或闹出乱子,那可不是玩的。”旁边有一人说:“老魏呀,你特胆小咧。她既这么说,想来有拿手,是当见的。你只管回去。老宁不是外人,回来可得喝你个酒几。”宁婆道:“有咧,姐姐请你二人。”
说话间,魏头儿已回禀了出来道:“走吧,官府叫你呢。”
宁婆道:“老舅,你还得辛苦辛苦。这封信,本人交与我时,叫我告诉衙内,不开中门不许投递。”魏老儿听了,将头一摇,手一摆,说:“你这可胡闹!为你这封信要开中门,你这不是搅吗?”宁妈说:“你既不开,我就回去。”说罢,转身就走。
魏头儿忙拦住道:“你别走吓。如今已回明了,你若走了,官府岂不怪我。这是什么差事呢?你真这么着,我了不了啊!”宁婆见他着急,不由笑道:“好兄弟,你不要着急。你只管回去,就说我说的,此事要紧,不是寻常书信,必须开中门方肯投递。
管保官府见了此书,不但不怪,巧咧,咱们姐们还有点彩头儿呢。”孙书吏在旁听宁婆之话有因,又知道她素日为人再不干荒唐事,就明白书信必有来历,是不能不依着她,便道:“魏头儿,再与她回禀一声,就说她是这么说的。”魏头儿无奈,复又进去,到了当堂。
此时,蒋、张、赵三位爷连包旺四个人,正与县官要主意呢。忽听差役回禀,有一婆子投书,依县官是免见。还是蒋爷机变,就怕是三公子的密信,便在旁说:“容她相见何妨。”
去了半晌,差役回禀,又说:“那婆子要叫开中门,方投此信。
她说事有要紧。”县官闻听此言,不觉沉吟,料想必有关系,吩咐道:“就与她开中门,看她是何等书信。”差役应声,开放中门,出来对宁婆道:“全是你缠不清,差一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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