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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泪-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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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尔也觉得有理,而且他想起刚才所看到的水桶,里面那些好像是血。如果不是伤员们那些被切割下来要处理的残肢,那么又会是谁的手呢?他觉得,有必要再进去看看。敏娜吃惊地看着他,有点张口结舌地问:
“您、您还要……进去?我想,不如这样吧,我来找人处理吧,现在您不应该这么劳神。”
还没等他说话,敏娜就像一阵风似地跑下楼去叫帮手了。伊格尔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看看那个房间,走了进去。之前是因为突然,所以他被吓了一跳,不过这次他可是有了准备,所以臭味再浓烈、场面再可怕,他也不会觉得心惊胆战了。揭开那个水桶,他凝视着那只断手,发现它手腕纤细而且指甲像是经过修剪,像是年轻女人的手。他端详得越久,就越觉得这是女人的手腕。如果说这是真的,那么这只手就肯定不是受伤军人的残肢了——因为伤员全是男人,而男人的手是不可能这么纤细的。手腕有开始腐烂的迹象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气味才传到了外头,引来了发现者。
伊格尔观察够了,一步步挪到外头去。他心想,在这么狭小的地方,真不明白那对男女还怎么会觉得约会有趣!这里十分黑暗,只要人一站在门前,里面的东西几乎难以辨清模样。伊格尔忽然抬头向门外看看,又看看那只在黑暗中的手腕。他皱了皱眉头,嘴里嘀咕了一句话。他一边想着,一边走到门边。当他回过头时,忽然发现一旁挂着抹布的架子上,仿佛有点不对劲。再看清楚些,那儿有一根长长的、灰白色的丝线,粘在了架子下方。伊格尔缓缓地把那根线拉出来,它很长,起码超过三十厘米。当伊格尔把它拿在手中的时候,才发现这并不是一根线,而更像是人的头发。
“什么啊……这个是……”
他还没来得及多作设想,就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伊格尔赶紧把自己刚才的发现掖在口袋里,之后转身看着一口气跑上来的敏娜和其他两个护士。见伊格尔还没走,敏娜也没多说什么,她只是指指里头,然后两个护士就进去查看了。没多久,她们也出来了,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其中一个护士把房门掩上,而另一个则对伊格尔说:
“少尉,请您对这件事保密好吗?我们现在要马上处理这儿,但不想在你们当中引起骚动。”
“当然,我可以保证。”
伊格尔没有心情再到外头散步,而是离开了那里。他知道,没过多久,那里的一切都会被护士们清理干净,再次回复成一个僻静的角落。可是那个腐烂的手腕,仍然在他的脑海里徘徊。
病房里似乎没人察觉到外面发生的那一切,他们照旧开着彼此的玩笑,在一起玩牌。伊格尔回到自己的病床上,他拿出口袋里的那根灰白色的细线,仔细观察着。这是人的头发吧,不管怎么看都很像,而且照这种长度来看,是个女人的吗……伊格尔想起那个曾经见过几次的现已失踪的护士的模样,那个女人是棕色头发的。伊格尔看着它,隐约有种在哪里看到过的感觉。灰白的……灰白的……跟那天晚上,屏风后面的一样……
他浑身一抖,差点把那根像是头发的东西也抖落下来。伊格尔不愿再多作假设,他把那根头发扔到窗外,静下心来跟其他人聊天说笑。当天晚上,他没有看到敏娜,所以也没法打听此事。不过第二天,对方就出现在病房之外,手里拿着托盘。伊格尔匆匆走出去,叫住对方。敏娜一见是他,似乎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两人走到走廊一侧,敏娜先开口说:
“您是想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对吧?”
这正是伊格尔的来意。敏娜倒没有多吊对方的胃口,她看看左右无人,凑近对方,轻声说:
“请您一个人知道就好了。根据我们后来检查,那个,应该是金莉的手。只是,其它部分还没找到。”
“这么说,她已经……”
敏娜凝重地点点头。“很有可能是死了。因为从那个手腕的腐烂程度和桶里的血液凝固程度来看,它们被丢弃在那里,已经超过两天了。也就是说,在金莉失踪的那天晚上,她应该是……”
被杀了!伊格尔明白到这个事件背后的含义,心里一阵发怵。而且听对方说,其它部分还没找到,那么就意味着,那个护士的身体可能仍旧散落在这附近。敏娜没有再透露更多的消息,她在走的时候说:
“请您忘了它吧,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伊格尔站在走廊上呆了一会儿,缓缓往回走。他何尝不想忘记那可怕的画面,可是这并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就像在战场上,他不可能对眼前的厮杀马上忘个干干净净。在看似平静的战地医院里,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阴影。伊格尔从来不曾像现在那样,真切地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在他心里,再次冒出那个念头来:
“在那天晚上,我所见到的,并不是梦……”
第五章 死神(1)
7月中旬,禁卫军第一医护营与它所管理的战地医院,要开始进行迁移了。
在名单公布的时候,伊格尔果然如愿地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即将登上往雅罗斯拉夫尔的列车名单上,而有不少重伤员则要回到大后方继续进行治疗,京特就是其中之一。听到这个消息后,京特向伊格尔表示祝贺,而后者也祝愿对方可以早日好起来。
那个时候,前线的信使刚刚来过,将寄给伤员们的信转交过来。伊格尔也收到了来信,是家里寄来的。在拿到信时,他才发现除了母亲写给自己的信外,还有大妹妹凡妮莎给自己的信,而另一封是未婚妻奥婕莉公主的来信——看到信封上的笔迹时,伊格尔下意识地扬起眉毛。这时,他听到京特对他说:
“我亲爱的伊克,能够再移一移您的双手,为我看看这封信里写什么吗?我可不想被听女人们来为我絮絮叨叨地念信。”
伊格尔会意地一笑,说了句“这是我的荣幸”。然后便拿起寄给京特的信,看看信封,告诉对方,这是他的队友埃利克给写的,信不算短,而且开关写了不少关于空军大队里的事情。当京特听到前线的战报时,头稍稍从枕头上抬起,仔细地听着伊格尔的声音:
“……在两天前,我们又出击了。不过这次是把伊万们赶回他们老家去。伙计,老实说,没了你,我能作战也觉得没劲!要知道,你身为我们大队击落敌机最多的人,可是我们日夜挑战的目标啊!对了,格特那个家伙,他的纪录已经超过二十架了。这小子,虽说是咱们中队里最晚打下敌机的人,不过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看呐,咱们迟早都得被他超过去了。现在只有你是我们唯一能跟他并肩的人,所以啊,赶快给我早点回来,让格特那小子有人竞争一下,不然的话他万一也失去动力了,那么我们大队的未来可就真是一片黯淡了。不过你放心,虽说你暂时休息,我们也没敢放松,大家的击落纪录也有所提升。最近我在为乌尔里希护航。那个家伙真是个令人有想把刀子捅进他肚子里冲动的人!唉,我现在总算明白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会用那种眼光瞪着他了,说实话,如果杀人不犯罪,我还真想试试用这家伙来开刀——怎么?被吓到了?开——玩——笑!要是因为那种人就得犯罪,可就得不偿失了。”
再往下念,就是其他一些问候的话,里面还夹杂着其他队友的问候和近况。看样子,是由于最近出击任务太过频繁,所以京特的队友们都无法赶来这儿看望他。京特听完这封信的内容,喃喃自语地说:
“啧啧,没想到会这么快呀……格特这家伙……看样子,我以后还得追赶他们了……”
伊格尔把信收好,放在枕头旁边。他热心地问:
“要我写封回信吗?这样的话你的朋友就知道你要转移到其它医院去了。”
“我想他们会知道的,”京特感激地朝他一笑,“因为之前医院通知他们把我在大队里的一些物件送过来,他们都已经知道我的情况了。而且现在我要回去后方,他们还得留在前线,怎么见得着。等以后再说吧。”
又跟京特聊了几句后,伊格尔才走回自己的床铺上,把揣在怀中的信拿出来看。妈妈的信还是跟以往一样,把最近在奥登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他,同时也没忘把家人的近况说一遍。至于凡妮莎的信,伊格尔打开信纸之后,才发现里面原来是一幅画,背面有字。这张画有许多颜色,非常鲜艳,画的是一个穿着军服的人在太阳花朵里的模样。只不过,这画有的地方十分稚嫩而且可笑,有的则画得较为有笔法可言,整体看上去反而不轮不类,既天真稚气又有模仿成人笔法的不成熟。伊格尔一看就知道纸中央那个手长脚短、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的人是自己,他干脆翻过画纸,先看后面的文字。这段应该是大妹妹凡妮莎写的,在所有弟弟妹妹们就数她的字最漂亮:
“哥哥,我本来就想着要给你画一幅画像。记得吗,在去年的时候你就答应过要做我的模特,不过一直没机会。没想到我还没动笔呢,威廉他们知道了,也嚷嚷着要一起作画送给你。太过分了!他们只让我画你的头发、耳朵,还有那些花。画里的那个人,太阳是苏茜画的(好丑啊),你的眼睛是科萝琳和科迪莉亚的杰作,躯干是莉莲涂的颜色——我明明记得你的制服是黑颜色的,可她偏说是绿颜色的。那对脚嘛,就是威廉那家伙干的好事。于是就成了这个样子。我们不敢让妈妈看见,要是被泽娜知道了,也会说我们的,没准还会去告诉安娜莉,那可不妙。所以哥哥,收到我的信后,你千万别告诉她们,行吗?我们每天都在看着日历,算着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家里没有你,好没意思!哥哥,你要过多久才能回来?妈妈也一样想你,虽然她很少跟我们说这些。爸爸也有好长时间没回来了,上个月科萝琳科迪莉亚生日,我们才见到他,他送了一对非常漂亮而且一模一样的娃娃给她们,首相先生也送给她们两支用金子打造的长笛,可漂亮啦。好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要睡了。
吻你的
凡妮。”
看着那幅弟妹们同心创作的“杰作”,伊格尔忍不住发笑。对于这样的礼物,他虽然没有料到,不过也乐于收下——画得好不好是一回事,但毕竟是他们的一番心意嘛。不过他的未婚妻为什么会写信给他,伊格尔就有点奇怪了。因为对于他而言,哪怕一直没有收到对方的来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奥婕莉一直不喜欢写信,她认为那样太浪费时间;不过伊格尔自从来到前线后也没有写信给对方,只是在给母亲的回信里要她转达对公主的问候。难怪现在年轻人一边拆信,一边在心里纳闷。看到信的时候,他更有种奇怪的感觉,因为信不仅不短,甚至有挺长的篇幅。伊格尔迟疑地打开信纸,心里却在想:这封信,会是别人替公主代笔的吗?
不过接下来所看到的打消了他的疑虑,因为那确实是公主的来信。平常只会对跳舞宴会感兴趣的奥婕莉,这次不知为什么,居然肯坐下来花时间给自己远在前线的未婚夫写信。伊格尔倒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只觉得有点奇怪。
“既然写了,就不能不看呐……”
心里这样嘀咕着,伊格尔留神看着信的内容。让他觉得麻烦的还因为,之后就得给对方写回信,可是写什么好呢?伊格尔写给家人的信时可以有许多充实的内容和问候,但对于自己的未婚妻,却完全想不出要写什么。
第五章 死神(2)
在信中,奥婕莉先是解释自己之前为什么不给对方写信,是由于她要经常照顾刚生产完的姐姐,忙着安抚父母,所以抽不出时间来写信(完全了解,伊格尔不甚在意地点着头)。她问未婚夫在前线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又询问前线的生活如何(还能如何,除了行军就是杀人,伊格尔按着额头,又想起那些战斗的场面)。言语中,可以看出奥婕莉似乎还以为自己的未婚夫是不必到前线杀敌的,因此总是问他路德尼亚风光如何、那儿的人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有趣的特产,她对那些特别感兴趣(伊格尔对这部分内容以一目十行的态度去对待的)。然后她又提到,最近由于她姐姐的不幸,再加上前线的战事,所以舞会举行的次数被大大地减少,让人好生无趣(伊格尔看到这儿,才更加确信这封信是由未婚妻所写的,因为这符合她的为人)。下面又说,她姐姐的孩子没了,父母非常担忧,不想让大女儿知道丈夫在前线阵亡的消息,以免她更加难过。大家都过的不怎么好,所以这段日子特别无聊(难不成这就是她写信给我的原因?伊格尔不禁这样猜测)。后头又提到,她与自己的未来婆婆见面时,经常聊起她们共同关心的那个人,她觉得应该写点什么给对方,所以就动笔了。
看完信后,伊格尔拈着那张薄薄的信纸,心想,多半是母亲的缘故,奥婕莉才会给自己写信。看她在信中虽然没有直说,不过似乎对伊格尔的母亲颇有些畏惧之感。也许正是由于玛戈特·瓦莱里安的提醒(或是督促?),才让爱玩乐的公主不得不提起笔,给远在路德尼亚的伊格尔写信。
母亲的信里没有提到这这些事,不过伊格尔想,以母亲的为人,就算真的有过这样的举动,只要她不愿让外人知道,那么谁都不可能探知她的秘密。伊格尔瞄了一眼未婚妻的来信,不管是母亲还是妹妹的来信,都提到首相——其中前者的信中说得更多——然而在奥婕莉的信里,她对那个掌管着奥登尼亚的男人只字不提。伊格尔也不清楚,那个一向爱跳舞游玩的未婚妻,是有心的呢还是无意为之的呢。
不管怎样,到回信的时候,可有得烦了。伊格尔一想到要应付未婚妻的来信,简直觉得比上战场还要难受。他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些什么,也没什么跟她可说的。
到了晚上,护士们将重伤员送走。京特被抬上担架,他要跟那些伤员一起,被转移到后方去治疗。临走时,他跟伊格尔道别,说:
“咱们雷帝城见!”
伊格尔欣然应诺,因为他知道,这是对方对自身伤病的挑战,也是为重返战场作出的承诺。他走下病床,在走廊上注视着京特和那些伤员们的离去。战争上的分别总是令人难受,尤其是,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面。
“您回房去吧,会着凉的。”
爱丽泽看到伊格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连忙劝他回去。伊格尔又看了一会儿,直至人都离开了,这才挪动着脚步,走回病房。走了不少伤员,这儿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虽然之前一直觉得战地医院太吵,不过现在一安静下来,反而让人觉得不习惯。伊格尔没有跟其他人一起玩牌,而是回床上休息了。
睡了不知多久,伊格尔醒了。他觉得冷,伸手一摸,才发现原本盖在身上的毛毯被甩在一边。他不记得自己有踢被子的习惯,不过此时也只能先把毯子拉上来。当他抬起上身的时候,忽然看到对面的窗户上有人影晃过。那儿是走廊,晚上为了照顾伤员们入睡所以没有开灯,但伊格尔看见了,他看到那一头灰白色长长的头发,在那儿掠过。
伊格尔那点睡意全消失了,他睁大眼睛,仔细地盯着窗户。那儿像往常一样,没有一点动静。伊格尔没有多想,他下了床,穿上医院发的拖鞋,往门外走去。在走廊上,只有他孤独的影子倒映在过道里,四周还是那样寂静。他往左右看了看,毅然朝楼梯那个方向走去。下了楼梯,他连一个护士或医生的身影也没看见。现在多半很晚了,也许已经是凌晨了,所以大家全都去休息了。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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