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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红年代-第5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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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听席上空荡荡的,只有前排坐了零星几个人,受害人的家属,江北法制报的一个记者,还有徐纪元和他手下两个特工,以及司法局、法院的工作人员。
审判准时开始,例行程序结束后,检方发言,出示了各种证据,这案子的证据都是省厅提供的,检察院人员只是照本宣科而已,长达万字的起诉书用铁一般的事实证明陈汝宁确系刘子光杀害。
审判长是江北中院政治水平最高的一位法官,转业军人出身,在党校上法律培训课的时候成绩相当突出,院里棘手的案子都让他出头。
通常来说,中国属于大陆法系,但从技术层面上来说,中国法院审判制度和英美法系、大陆法系都不一样,是一种独特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审判制度,庭审只是走个过场,审理结果早就由组织决定好了,控辩双方陈词之后,法官照着打印好的判决书念一遍就行。
检方陈词完毕,审判长示意辩护律师发言。
今天侯振业穿的很正规,西装领带金丝眼镜,他站起来清清喉咙,说:“检方证据确凿,事实清楚,犯罪嫌疑人刘子光行凶杀人,手段极其残忍,影响特别恶劣,后果非常严重,但是被告有一定的悔过表现,我希望法院从轻处理。”
法庭内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侯振业,见过操蛋的,没见过这么操蛋的,辩护词居然比检方起诉书用词还狠,极其特别非常,虽然后面例行公事的加了个从轻处理,听起来就好像再说,别让丫死的太利索,多折磨他一会。
审判长说:“被告,你对检方的陈词有没有异议?”
刘子光扫视一下法庭内众人,应被害者家属要求,今天是不公开审判,其实发言没什么意义,但他还是开始说话。
“陈汝宁不是我杀的,我相信在座的诸位都很清楚这个事实,不可否认,你们制作的证据近乎完美,对我相当不利,但黑的永远不会变成白的,审判长,我的话说完了,请继续这场闹剧吧。”
审判长拿起法槌敲了敲,很威严的说道:“现在休庭,十分钟后宣判。”
休庭了,刘子光被带进法庭边的羁押室,虽然知道面临的很可能是死刑,他还是镇定自若,谈笑风生,还向法警要了一支烟抽。
法警怜悯的看着刘子光,昨天的节目全法院的人都看了,每个人都知道杀死陈汝宁的真凶是穆连恒,眼前这个等待宣判的犯人只是替罪羊而已,但他们无能为力,他们只是在执行命令。
休息室内,陈玄武一脸愤愤的问母亲:“妈,穆连恒死的太简单的,太便宜他了!应该让我把他大卸八块才行。”
麦抗美说:“总之抓到了真凶,也可以告慰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了,待会儿宣判后面对记者提问,你不要乱说话。”
陈玄武说:“妈,我懂。”
法庭外,焦急万分的胡蓉想在宣判前把证据呈给律师,可是法院严禁入内她也无能为力,一个工作人员耐不住她的纠缠,终于答应安排法官见她,胡蓉被带进一间办公室,一个姓甄的女法官接待了她,敷衍几句后收下了装有视频证据的优盘就打发胡蓉出去了。
胡蓉刚出屋门,这位女法官就把优盘丢进了垃圾篓。
重新开庭,审判长宣读判决,冗长的案情介绍后,最关键的部分终于来了。
“根据被告人刘子光犯罪的事实、Xing质、情节和随社会的危害程度,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三百一十六条、第六十九条,第五十七条第一款,判决如下:
被告人刘子光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犯逃脱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决定执行死刑。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直接向江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五份。”
听完判决,刘子光仰天长笑。
审判长猛击法槌,两个法警异常紧张,徐纪元也站了起来,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四周,虽然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但也不可不防刘子光及其同伙的突然发难。
好在刘子光笑完并没有什么动作,安安静静的被法警带走了。
审判就此结束,早已预备好的官方媒体记者采访了受害者家属,麦抗美表示,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杀人凶手终于得到正义的惩罚,感谢江北警方,感谢江北中院。
有记者问:“请问您对判决结果是否满意。”
“非常满意!”陈玄武斩钉截铁的代替母亲答道。
……
江北市某著名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张律师在会客室接待了李纨一行,听清楚对方来意后,张律师眉毛一展,道:“视频资料我看一下可以么?”
卫子芊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向张律师播放了穆连恒在访谈现场的一番话,看完之后,张律师推了推眼镜说:“这个人现在什么地方?”
“死了,据说是心脏病突发,今早死在省城。”胡蓉说。
张律师沉吟片刻,似乎很为难,“这段录像我听说过,但是想看的时候网上已经找不到了,老实说,仅凭这段录像不足以证明什么,如果是在古代的话,碰上清官还能翻案,但在现在的法律体系下,这个根本不能当作证据。”
“罪犯亲口承认的也不行么?”胡蓉问道。
“不行。”张律师摇摇头,“公安机关向来轻口供,重证据,即使是嫌疑人亲口承认也无济于事的,要不然大家都去顶缸了,法院就失去作用了。”
李纨问道:“现在死刑判决书已经下了,我觉得这个视频很可以作为翻案的证据,公安机关可以补充侦查嘛,您觉得二审胜诉的可能Xing大不大?”
张律师有些踌躇,起身道:“李总,借一步说话。”
来到内室,张律师恳切的说道:“李总,不是我不帮你,我们事务所已经接到司法局的口头通知了,不许接这个案子,我劝您也不用去省里,去北京找别的律师了,据我分析,这个案子没这么简单,是标准的政策案件,上面内定好了的,就算证据再多也是没用的。”
李纨有些激动:“难道他们就这样枪毙一个无辜的人!”
张律师叹口气道:“法律大不过领导的意志,我们做律师的都知道,大案讲政治,中案讲影响,小案才**律,法律还要服从内部规定,内部规定服从领导指示,这案子来头很大,我不敢接,也不能接,对不起了。”
李纨从内室出来,脚步似有千斤重,卫子芊和胡蓉看到她的样子就全明白了。
“找媒体,把事情掀出去。”胡蓉狠狠地说。
很快就联系到了几个记者朋友,约他们来到一家茶社,放了穆连恒的视频,大家都很震撼,但为首一个年纪大的记者说:“胡警官,不是我们不愿意帮忙,这事儿上面已经下文了,统一采用宣传部门的通稿,谁敢乱发,总编下岗,记者开除,我们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大家都沉默了。
……
看守所,刘子光被带进一间宽大的办公室,茶几上摆着色彩鲜艳的水果,两盒中华烟拆开了包装,茶杯里泡的是君山毛尖,香气四溢。
“谭主任,又见面了。”刘子光笑道,丝毫没有死刑犯的觉悟。
谭志海也笑笑:“小刘你好,让你受委屈了。”
刘子光说:“没事没事,习惯了。”
谭志海说:“其实我也是刚知道,陈汝宁不是你杀的,真凶隐藏的实在是很深啊。”
“哦,是谁干的,难道是他那个助理?”
“还是你猜得准,就是穆连恒,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眼神,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仇恨,对了谭主任,我想你不是来释放我的吧?”
谭志海爽朗的大笑:“你很聪明,小刘,我一直为你惋惜,如果你采取合作态度的话,我们之间不会闹得这么僵,现在虽然知道你不是真凶,但是案子也判了,报道也出去了,你总不能让法院的同志难做人吧,我们要顾全大局嘛,再说了,你虽然能洗清这个罪名,但你真的有那么清白么?”
刘子光一怔:“怎么讲?”
谭志海打开了一个小本子,说道:“三年前西山发生一桩车祸,死者叫魏银龙,车毁人亡,同时期金碧辉煌有个叫姚老二的人失踪,尸体至今没发现,还有金碧辉煌的老板阎金龙,莫名其妙的从楼上掉下去摔死,你敢说这些人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三卷 12…82 他同意了
刘子光哈哈大笑:“谭主任,其实你说了这么多,还不是证明能把我钉死么,我信,咱们就不用搞这么复杂了,你给我安了一个死刑的罪名,不就是下套么,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多好,别整这些没意思的,你要是能确定我的罪名,还用的着伪造我杀陈汝宁的证据?”
谭志海居高临下的笑笑:“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愉快,刘子光,我很佩服你的镇定,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自信从哪里来,现在你已经被江北中院判处死刑,如果你不提出上诉的话,最高法核准后就会执行死刑,至于是注射还是枪决,我就不清楚了,当然,假如你上诉的话,翻盘的机会是很低的。”
刘子光依然微笑,“然后呢?”
“你不希望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吧,我很难想象你那患白血病的父亲看到报纸上你的判决书时的表情,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几个朋友想送你父亲去外国治病,被我们劝阻下来。”
刘子光眉毛一扬:“我当然不希望,因为我根本就是无辜的,谭主任,你到底想说什么?要不要我配合你一下,说请你给我指条明路,你让我签一个协议把西萨达摩亚伍德铁矿献给政府,可以豁免死刑,然后我感恩涕零一番,你们的大戏基本就这些桥段吧?”
被揭穿了老底的谭志海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刘子光,死到临头你还不清醒,如果没有国家对你的培养和教育,能有你的今天么,如果没有国家的支持和帮助,你能拿到铁矿的股份么!你要明白,那不是你的东西,你只是替国家保管而已,现在国家要拿回来,你只有主动配合的权力,没有漫天要价的资格!”
谭主任掷地有声的话语只换来刘子光一阵冷笑:“口口声声说国家,你也配?你们只能代表自己,代表不了国家。”
“你自便吧。”谭主任起身便走,走到门口就听到刘子光在身后说道:“我有两个条件。”
谭主任站住了,没有回头,很不耐烦的说道:“你可以提,但我不保证一定答应。”
“我同意转让名下的西萨达摩亚伍德铁矿35%的全部股份,但转让协议的签订一定要在公开场合,有国际媒体在场,西萨达摩亚官方人员做公证,国际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来做操作这件事。”
“就这些?”
“我要你保证我家人的安全和建康。”
“我会提请有关方面予以考虑的,你休息吧,时间不多了。”谭志海推门走了,两个警察进来,把刘子光押回了囚室。
谭志海回到车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简单说了一句:“他同意了。”然后便舒舒服服躺在奥迪A8的后座上伸了个懒腰,扬眉吐气,神清气爽。
……
北京,后海某会所,红墙绿瓦,柳枝摇曳,水榭内摆着一张茶几,马京生父子和叶军生叔侄四人相对而坐,茶几上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马京生亲自泡茶,动作娴熟无比,看来也是茶道中人。
马办的秘书匆匆而来,在马京生耳畔低语了一句,同时叶汉的手机也响了,他起身离开去接电话,回来后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平静的说道:“徐纪元来电话,他答应条件了。”
马京生面带矜持的喜色:“我就说谭志海办事还是可靠的嘛。”
叶军生抚掌大笑:“雷拓可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Xing命,他们越是想拿利益来交换伍德铁矿的股权,就越是说明他们在意这个,我们就偏不让他得逞,把刘子光的35%拿到手,我们手上就有47%的股权了,就算雷拓能从西国政府手上拿到一些股权,也决不可能超过我们,这一局,他们败了。”
马京生也笑着说:“雷拓的公关能力确实很强,西国首相相信已经被他们收买了,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据池部长的情报分析,这次大选何塞的呼声极高,等他掌权之后,中西两国关系将会更加密切,西萨达摩亚将会成为除中国以外第一个装备沈飞歼八的国家,哈哈,仅此一条就能证明新首相的亲中程度,让那些澳洲人哭去吧。”
叶汉说:“西萨达摩亚有三十亿吨富铁矿储量,足够中国五年之用,有了这张牌,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三大矿再漫天要价的话,大不了我们不买了,自己花高价挖,即便成本高点也无妨,别说五年了,只要一年不买他们的铁矿石,雷拓的股价就会狂跌到地板,那些股东非造反不可,伍德铁矿,就是雷拓的睾丸,捏到这个,他们自然就老实了。”
“高啊!”马峰峰情不自禁的赞道,“二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佩服你!一个小小的计谋就把澳洲人耍的团团转,还他们人民币结算,骗鬼呢,咱才不上当,爷自己挖。”
叶汉笑道:“你错了,我们不可能真的投入那么巨量的资金去开采西萨达摩亚的铁矿,从西国海运过来的成本比从巴西海运还要高,而且必经马六甲海峡,也是个不安全的因素,国际政治就是通过博弈来换取最大的利益,我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雷拓和其他两大矿降低铁矿石出口和海运价格,我们自然还会选择他们的产品,毕竟成本低品位高嘛。”
马峰峰疑惑道:“二哥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叶汉矜持的一笑:“打牌嘛,牌面和底牌是不一样的,归根结底我们需要的是什么?还不是廉价而充足的铁矿石,西非和澳洲的不会有什么不同,但是不管怎么出牌,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拿到好牌,伍德铁矿的股权就是我们最好的牌。”
马峰峰终于听懂了,高挑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随即又问道:“姓刘的怎么处理?”
“那就不是我们考虑的范围了。”叶汉淡淡地说。
“好了,为了庆功,咱们干一杯吧,这可是正宗的大红袍,从海里搞来的,每年产量就那么几两。”马京生热情的邀请大家品茶。
……
江北市,市立医院住院部神经内科病房,周文的岳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手脚的动作还有一点不自然,说话也有点口齿不清,医生说幸亏抢救的及时,要不然老头儿就该在病床上渡过余生了。
昨晚应该是刘晓铮来陪夜的,可是他说有生意上的应酬没空来,丈母娘立刻打电话让女婿,让周文来陪老丈人。
老岳父突发脑溢血挽救了周文的婚姻,在母亲的督促下,他不计前嫌,出钱出力照顾岳父,刘家人倒是领了情,但是认为老头的病是周文气出来的,所以他做这些也是应该的,至今刘晓静还赌气住在娘家,不和周文说话。
周文也不在乎这些,任劳任怨把自己的责任尽到,玄武集团又出大事,总裁穆连恒在省城暴亡,公司股票一落千丈,据说还有个财务主管卷款潜逃,总之玄武集团是风雨飘摇,摇摇欲坠,南泰县工业园项目自然成了泡影,周文忙的不可开交,还要照顾老岳父,若是一般人根本来不了,幸亏他好歹是个县长,昨晚把自己的司机小李派来照看岳父,小伙子一夜没合眼,比照顾自己亲爹还要尽心。
送早饭的病人家属络绎不绝,周文亲自驾车来到住院部楼下,提着一大袋子早点上楼去了,来到病房,招呼道:“小李,接一下。”
司机小李原本是县政府的合同制保安,也算跟周文出生入死过的铁杆嫡系了,他现在不但是正式在编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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