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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红年代-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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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机械厂原来的行政级别很高,隶属于国防部门的时候,厂长都开总后勤部牌照的汽车,甲字打头的,即便后来划归地方,也是厅局级待遇,厂里有一个民兵高炮团的编制,厂长担任团长,下面还有营连排的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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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子最兴旺的时候,民兵全部拉出来操练,解放牌大卡车后面拉着四联装14。5高射机枪,双37高炮,一百毫米重型高射炮,上面用树叶子做着伪装,工人们带着安全帽,穿着帆布工作服,背着六三式全自动,解放牌的车头上和边三轮的跨斗上架着班用机枪,牛逼到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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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彻底完蛋了,偌大个厂子茅草丛生,野猫遍地,保卫科就这几个人了,还什么民兵连长,想想都觉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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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力心里何尝不懂这些啊,刘子光看到,他畅快笑过的眼睛里竟然有晶莹闪烁,卓力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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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子垮了,我舍不得走,我替我们家老爷子守着他战斗、工作过的地方,我心里还有一线希望,有一天,咱们晨光厂还能象以前那样,风光无限,咱们晨光厂的工人,找对象是最容易的,咱们晨光厂的礼堂,是全市最好的,咱们晨光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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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卓力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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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拍拍他的肩膀:“老同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咱们都在努力,对了,晚上你有空么,邓云峰约了我吃饭,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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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邓哥,是电工组的啊,上个月才让他下岗,我和他关系不错,行,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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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把你的手机号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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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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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刘子光去和王志军他们吃饭,酒店选在江滨大道上的香樟酒家,价格适中,菜味地道,五六个兄弟,外加卖自卸王的销售经理一伙人,吃了两千多块钱的,现在工程机械的销售也很火暴,往往是一车难求,好在刘哥名声在外,一餐饭之后,大家就称兄道弟了,保证明天就把车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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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一帮人走在阳光灿烂的滨江大道上,一边抽烟一边剔牙,贝小帅说:“哥,我已经放话出去了,今天上午在咱们地盘上干活的,限令今晚必须交出来,晚一天就剁手,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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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说:“剁手这个办法好,不过太血腥了,打折就行,以后如法炮制,凡是在这一带小偷小摸的,哪只手干的活,打折哪只手,就这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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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各自去忙,刘子光回办公室午休,其实就是躺在会议室里看电视,江北新闻二台正在播报交通新闻,这是一个电视台和交警支队合办的普法类节目,属于相对冷门的节目,让刘子光惊讶的是节目主持人竟然是以前采访过自己的江雪晴,江大主播竟然被发配来主持这种冷门节目,怪不得好久没在电视上见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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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惊讶的还在后面,今天这个节目的内容竟然是昨夜外环路上大飙车的事件,电视画面里是一辆辆满身伤痕的豪华跑车被拖上卡车,黎明的寒风中,衣衫单薄的江雪晴讲解着事故发生的原因和经过,据她说,这些车都隶属于本市一个车友会,他们经常深夜在外环路上酒后飙车,以此为乐,今天因为车速过快导致不幸发生,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人死亡,在此告诫广大司机朋友,一定不要存在侥幸心理,酒后超速驾车,交警部门对这种行为一定是一查到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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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把月没见,昔日的JBTV第一女主播消瘦了许多,神色也远不如当初那么精神了,眉宇间隐隐有些愁绪,说起来刘子光还想找她问问呢,怎么当初采访自己的段子一直没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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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卓力打电话来通知,说卖废铁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让他带车来拉,别忘了拿一条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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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马上给玄子打电话,十分钟后,玄子的拖车就载着刘子光开到了晨光机械厂大门口,门卫已经接到卓力的通知,立刻放行,两人来到保卫科,卓力领着他们上二楼找固定资产清理办公室,里面坐着几个无所事事的中年人,正在吹牛打屁看报纸,刘子光按照卓力的示意将一条红南京放到其中一人的面前,那人不动声色的将报纸裹着的烟扫进抽屉里,提笔刷刷写了一张条子,让刘子光去财务交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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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务室在三楼,装着防盗门,里面有几个老娘们在打毛衣聊天,收了刘子光五十块钱,然后在收据上盖了章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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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将条子交给刚才开单子的男人,那人已经抽上了红南京,正和卓力谈的开心,见刘子光回来,便热情的招呼他坐下喝茶,自然有工人帮着将卖掉的废铁搬上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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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在办公室喝茶,玄子指挥着几个工人去搬边三轮,当他看到茅草丛里的长江750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但玄子到底是玄子,不动声色,和几个工人合力将报废边三轮搬了上来,轻轻抚摸着饱经风雨的跨子,低声赞了一句:“我操!稀罕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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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刘子光已经知道这位负责清理运输车辆的科员姓丁,便热情的称他为丁科长,晨光机械厂原来有个车队,厂子资不抵债的时候就抵押出去了,现在整个厂子还剩下几辆轿车和卡车,是领导们跑事情用的,所以老丁平时也闲的难受,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愿意捡破烂的刘子光,还不尽力的推荐一下厂里的存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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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小刘,你要是喜欢玩这些有年头的老车的话,我倒有个建议,厂部车库里有一辆报废的老爷车,正准备送到废品收购站呢,你可以去看看,喜欢的话,哥哥帮你说说,尽量花少点钱给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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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老爷车?”刘子光颇感兴趣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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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咱们厂负责对口援建阿尔巴尼亚的地拉那机械厂,阿尔巴尼亚的领导人,霍查、谢胡他们都来过咱们厂视察,为了接待他们,中央特批了一辆红旗轿车,用了二十多年也差不多报废了,自打八十年代以后就搁在车库里了,现在不知道灰多厚了,正巧厂长想把车库那一片地方腾出来给人家当仓库,这些破车都得处理掉,与其卖废铁不如给你了,随便意思意思,我能交代过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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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听的毛骨悚然,这帮败家子简直是暴殄天物啊,但他表面上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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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科长,这样吧,我先看看,要是成色还行我就要,要是实在不像样子了,那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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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咱们这就去。”老丁拿了钥匙领着刘子光去看车,一出门正遇见两眼放光的玄子,刘子光一把拉住他,用眼神制止了他的冲动,一行人向车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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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车库已经被半人高的杂草掩盖住,打开锈迹斑斑的大锁,推开吱吱呀呀的铁门,拉亮了电灯,灰黄的灯光下,一辆积满了灰尘的大红旗静静地停在车库里,四个轮子已经瘪了,风挡玻璃上全是灰,看不见里面,车头上是一面迎风飘扬的有机玻璃质地的大红旗,如同劈惊斩浪的战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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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捧着下巴品头论足:“哎呀,太老了,东西都丢的差不多了,啧啧,这要弄回去也不好收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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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玄子都快急死了,心说刘哥你也太沉得住气了,这可是宝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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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也是个老油田了,深知真买家才会嫌好道歹,他呵呵一笑说:“这车其实好好的,稍微弄弄就能开,除了油耗大点没啥毛病,就连行驶证都齐备着呢,你真想要的话,比废品站多一点就行,你是卓力的朋友,我也不坑你,三千块,行就拉走,不行就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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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太贵,两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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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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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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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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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当场点了两千五百块钱给老丁,那边老丁和卓力屁颠屁颠去办手续,这边玄子已经扑了上去,趴在汽车上惊叹道:“我的天啊,这可是真正的大红旗,CA770豪华三排座啊,当年只有中央领导和外国元首才能坐啊,我做梦都想要一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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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擦车窗,又是啧啧称奇:“你瞧,怀档,蒙布的沙发椅,哎呦喂,老味儿太足了,我太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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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这副痴迷的样子,刘子光说:“那好办,这车哥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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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子一个饿虎扑食上来:“刘哥,你就是我亲哥!”

第二季 2…17再炒盘腰花!越骚越好

从厂里把大红旗和长江750拉出来之后,天色已经有些擦黑,看看时间快到了,刘子光便喊着卓力一起去赴宴,至于玄子,早就进入失心疯的状态,估计从此以后,至少三个月不会出修理车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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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巷口头的二荤铺,邓云峰已经到了,坐在桌边还没点菜,看见卓力也跟着来了,赶紧站起来和两人握手,分别坐下之后先拆了一包红南京,然后开始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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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云峰拿着油乎乎的菜单踌躇了一下,说道:“拌个黄瓜,弄点花生米,土豆丝,拉皮肉丝,炒干丝,再烧个汤吧,冬瓜海米汤你们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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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云峰点的这些菜都是最便宜的,加在一起不会超过五十块钱,他到底是居家过日子的中年男人,最近又下岗,手头紧张也是情有可原,但卓力就不一样了,蒙古汉子生性豪爽,哪怕钱再少也要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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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抢过菜单说:“老邓你咋点的菜,没有一个硬菜,我来,弄一个炒腰花、炒猪肝、炒大肠,大肠给我洗干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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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那副架势还要再点,邓云峰担心自己的钱不够,赶紧拦住:“差不多了,不够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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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力这才悻悻的放下菜单出去了,不一会儿拎着一箱子啤酒进来了,说:“今天好不容易见到老同学,我和老邓哥也有些日子没聚啊,得好好喝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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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说好,不一会儿凉菜上来,啤酒全都打开盖子放着,三个人开始喝酒,先聊了聊厂子的情况,刘子光在家也经常听父母提起这些事情,无非是领导贪污,工人下岗,医药费没地方报销的琐事,想到这些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大哥们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刘子光心里也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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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了一会,三杯酒下肚,邓云峰开始进入正题,他说:“小光,你爸爸是我的师傅,论辈分我得喊你一声弟弟,现在哥哥有难处,你得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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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说:“邓大哥,有事情你只管说,我千万别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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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云峰先叹了口气,说:“我那个小孩,自打你回来还没见过吧,十四了,整天不回家,在外面上网,胡混,偷家里的钱,昨天你嫂子为这事还和我生气,吵了两句就回娘家了,我知道,她们娘俩嫌我没本事,没管好这个家,我也不容易啊,在厂里干了十八年,哪个车间我没干过,车工钳工电工样样精通,可是架不住背运啊,厂子倒了,我也完了,整天下岗在家,连请兄弟们喝酒的钱都拿不出来,我也是个响当当的七尺汉子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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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邓云峰有些哽咽,双眼也略微红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卓力坐在那里闷不吭声的只顾自己喝酒,看来也是感触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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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拍了拍邓云峰的肩膀说:“老邓哥,这些我都知道,现在说说你的打算吧,看看我能帮多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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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云峰说:“我听说你回来以后干的挺不错,在物业公司大小是个领导,在夜市还有摊子,生意也不赖,我想托你找份工作,别管是当保安还是当维修工都行,另外我还想在夜市摆个摊子,卖手擀面啥的,白天晚上都不耽误,你看这样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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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邓云峰眼巴巴的看着刘子光,怕他不答应又补充了一句:“我今年才三十六,正当年,什么活都能干,要是维修工什么的不行,清洁工也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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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老邓哥一脸的期盼,刘子光的心中一阵酸楚,邓云峰今年才三十六岁啊,但是看起来就像是四十五岁以上的中年人,这都是生活的重担将他压迫的啊,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为了家庭,为了尊严,宁愿白天黑夜的干活,不辞劳碌也要赚钱养家,这是何等的悲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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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想了想,答道:“夜市的事情先放一放,白天的工作有几个选择,老邓哥你看哪个更适合你,首先是你说的物业公司,安排个人很简单,进保安部还是工程部随便你挑,但是工资不高,一千二百块而已,第二个选择是我朋友开的修车厂,按工时拿钱,不知道你能干么,第三个选择是我在南泰县办的挖沙场,那些挖沙船烘干机遴选机啥的机电设备都需要人维护,你愿意的话可以去当个技术指导,管吃管住,每个月三千块,加班费另算,车费报销,你自己看看哪个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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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云峰几乎连想都没想,就说:“我去挖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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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对于这个下岗工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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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明天我就安排人过来接你,就这么说定了。”刘子光举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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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酒杯碰在了一起,橙黄色的啤酒四溅,听到邓云峰的问题解决,卓力脸上也有了笑意,此时桌上的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卓力转头大喊道:“老板,再炒一盘腰花,不要洗,越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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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工作的邓云峰心情大好,打趣道:“卓力,你吃那么多腰花干什么,晚上一柱擎天你上哪里泻火去?小年轻又没有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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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真是戳到了卓力的痛处,眼瞅着三十岁的人了,别说老婆了,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他故作潇洒的说:“找老婆有什么用,现在没有房子人家就不跟你过,稍微像点样的房子就要五六十万,有那钱还不如天天去华清池**呢,一天换一个新的,还不带重样的,算下来也比买房子娶媳妇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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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云峰笑道:“娶媳妇不如找小姐,你这个理论还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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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力正色说:“老邓哥,我还真不是开玩笑,反正嫂子也回娘家了,回头华清池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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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云峰赶紧摆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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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呢,贝小帅一掀帘子进来了,看见都是熟人,赶紧客客气气喊道:“光哥,邓叔,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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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小帅的父亲是刘子光爸爸的同事,又是邓云峰一起学车床的工友,大家又都是一个大院的邻居,贝小帅也就按照自己的身份喊了,反正是英雄无岁,江湖无辈,大家各亲各叫,至于卓力,虽然不住在高土坡,但既是贝小帅的学长,又是练八极拳的师兄弟,所以也都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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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贝小帅一脸兴冲冲的样子,刘子光就知道自己那辆加重永久肯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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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好了?”刘子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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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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