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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激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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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两舟各展奇技,岸上的观者早已看的如痴如醉,就连河边船上一个游客心神激荡之下坠入水中也无人注意。高台上众人忧色尽去,纷纷争论着到底谁能获胜。章扬却看得心中震荡莫名,早在刘猛鼓声骤起之时,他一眼就看清了刘猛所用的手势活脱脱便是一路化繁入简的枪法,起、出、收、转之际功底纯熟运用自如。那单姓汉子惊雷般的鼓技更是和刘猛同出一路,只是更加精巧圆润,起落时有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循。
就在两岸几乎就要陷入癫狂的时候,蓝红两舟距离终点已只有百米之遥。忙里偷空的看一眼依旧落后着五六米的红舟,刘猛也忍不住兴奋起来。正当岸上河中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蓝舟胜势已定时,那个单姓汉子吐气开声,脸上神色威严肃穆,只见他双手陡然一慢,鼓声一轻一重的破空而起,把刘猛清亮悠长的调子打得粉碎。红舟上桨手满脸透出喜色,一声吆喝,二十把船桨完全没入水中,随着轻重的鼓声一起一落,立刻在龙舟两侧卷起了一阵翻腾的激流。只是三五个波次,便已经追上了近两米的距离。
一片惊叫声中章扬心中赞许,那红舟上击鼓汉子的定力和自信着实让他佩服不已,自忖若是换了自己决不会忍耐到这时方才发力冲刺。
片刻间两舟又划出了五六十米,那蓝舟仅仅还领先一臂的优势。急怒之下,刘猛完全放弃了小调,满嗓子的吆喝起来,双手不再起落交错转而同时重重的击落在鼓面上,桨手们也顾不上额头如雨坠落的汗珠,嘶喊着飞快的挥舞船桨。两艘小舟紧贴在一起向着终点冲去,三十米、二十米、到了仅剩十米时,两舟已然难以分出先后。此时刘猛固然是乱发披肩声嘶力竭,那单姓汉子眼中的沉稳也一扫而空,精湛湛的露着炽热的渴望。两边的桨手俱都埋下头去拼命划动,再也顾不上观看鼓手的示意。
岸上人群潮水般涌向终点,无数人掂起脚尖试图看清到底是那一艘龙舟率先抵达。一声清脆的锣响后,惋惜声赞叹声淹没了仲裁人宣布胜者的声音。半响过后,人群里才纷纷扬扬的传开了红舟以一掌之先胜出的消息。
无力的伸开四肢躺倒在船头,刘猛沮丧的仰望着天空,旁边的桨手们也都偃头搭脑没了精神,一个个趴在船边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羡慕而失落的望向旁边岸上被人群紧紧围住的红舟桨手们。
天上的白云朵朵轻盈飘过,刘猛却把牙齿咬得“咯吧”作响,最后时刻输掉了比赛让他既恼又愧,要不是还有同伴,他早就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在身畔清晰的响起:“这位兄弟不必沮丧,你的鼓技不错,枪法更是上乘。”一惊之下刘猛倏的坐起,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衣青年笑吟吟的面孔。他闷哼了一声道:“好又怎样,还不是输了!”略顿一顿后又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枪法不错?”
没等白衣青年回答,挤开人群向这里走来的单姓汉子听到了他的问题,抢先扬声道:“小猛!不得无礼!你难道没认出这位便是清记米行的章先生吗?章先生敢领民团去迎战海匪,自然是武道中的方家,你我的这点雕虫小技,哪里瞒的过他。”
“不敢。”章扬对着单姓汉子躬身一礼道:“在下只不过勉强看出一点端倪,又如何敢称此道方家,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单姓汉子忙不迭的回了一礼道:“章先生过谦了,在下名叫单锋,这个小伙子是西乡刘家屯的刘猛。”
三人客客气气的交谈了一会,稍一熟络便自然而然的顺着话题探讨起了武技。那刘单二人所习的枪法果然一如章扬所料,确实出自同门。只不过刘家的枪法迅捷敏锐,注重速度和杀伤力,单家则把重点放在了气势上的修炼上,追求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境界。
正在谈到兴高采烈的当口,旁边跑来一个城卫军的校尉,说是奉了知州的命令来请龙舟竞渡的前两名速去高台领奖。眼见三人闻言不悦,那校尉连忙解释说这是因为过一会还要举行歌舞会,只好抓紧一点时间,还请他们多多见谅。
无可奈何之下,三人约定歌舞会后再到清记把酒详谈,这才惜惜分手,各自散去。
第十章崭露
歌舞会在领奖后的一片欢腾中拉开了帷幕,来自官办教坊的姑娘们鱼贯入场各显其能。一时台上舞姿蹁跹歌声曼妙,台下拍手顿足彩声不断。虽说上演的只是些寻常曲目,可对于难得看见这种场面的四乡百姓而言,委实算得上精彩绝伦。想想也难怪,花红柳绿春意正浓之际,再来个美女当前歌舞入目,倘若寻常人等不叫声好那才是匪夷所思。
光阴冉冉,正午的阳光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洒落。与此同时,最后一个出场的歌姬也以一段婉转回旋的歌声宣布整个庆祝活动圆满结束。围观众人意犹未尽的徘徊在场中,许久才带着兴奋四散而去。
章扬挂念着与单锋刘猛的约定,心不在焉的随着赵春山应付完了官商士绅们的感谢后,就匆匆赶回清记。一进大厅,便看见早到一步的二人正在聚精会神的倾听魏清说起武道的境界,待到话题告一段落他欣喜的上前道:“劳驾两位在此久侯,在下实在心中愧疚啊。”
听见章扬的声音单刘二人连忙起身回应,刘猛性急的抢先答道:“没有啊,我们也是刚刚才到,不过这位魏老爷子见识非凡,寥寥几句就让小猛受益颇多。我还真希望先生晚点回来,好让老爷子多多指点一二。”
见他说的毫不客气,倒把旁边三人都惹的笑了起来。这个年轻人的性格和他外表一样开朗直率,确实很容易就让人生出好感,一瞥魏清赞许的眼神,章扬对着刘猛说道:“你要是真想听老爷子的教诲,可以随时到清记来,这里肯定欢迎你。”
双眼放出喜悦的光彩,刘猛连声道:“先生此话当真?那小猛今后可要常来打搅了。”
微笑着摸了一下刘猛的脑袋,单锋稳重的脸上也略显渴望的说道:“莫说是小猛,就连我也心痒难耐。老爷子说的虽然不是枪法,可百兵运用之道殊途同归,确实令我们茅塞顿开。如若先生不弃,单某也想多来领教。”
一拍双手,章扬喜出望外的说道:“两位说些什么话,我清记又不是什么豪门大宅,哪有那么多规矩。只要两位愿意光临,在下必定倒履相迎。”
招呼家人端上酒菜,四个人热热闹闹的围着桌边坐下,一边把酒对酌,一边谈论起各自的见闻心得。章扬固然是心喜两人本领存心结纳,他二人也被章扬一战击破海匪之事勾起了仰慕之意。推杯换盅间,三人各抒心胸抱负,越谈越是投机,一顿简单的午饭竟然吃了两三个时辰还没有结束。
借着酒意微薰,章扬随手拈起一根筷子,凭着记忆比划起单刘二人化枪入鼓的手法,几番琢磨后,手中竹筷轻轻一颤霍然向前刺出,去势快速凌厉形神兼俱,依稀有了几分刘猛击鼓加速时的路数。单刘两人眼见他只是看过一遍,便把自家的枪法用得似模似样,不由得迭声叫起好来。虚虚再刺了几下,章扬停手笑道:“偷学了两招,二位不介意吧。”
端起酒杯单锋摇头感叹道:“老爷子说先生擅长的是刀法,依我看先生在枪上的造诣也不浅啊。这几枪使来招式上不过有三五分相似,却深得其中神韵。若是单论气势,恐怕我也有所不及。”
这番话在章扬听来还没什么,落在刘猛的耳中却让他大吃一惊。单家练抢首重气势,而单锋更是把它推到了极至。每当两家切磋交流时,他往往只需持枪一立,那份无处不在的压力就让许多人只能垂头丧气的拱手认输。此时单锋竟然如此推许章扬,着实令他一时难以接受。看见刘猛脸上半信半疑的神色,单锋笑道:“怎么,小猛你还不相信?那就去请先生露两手让你开开眼。”
迎向刘猛渴望的眼睛,章扬完全理解他的心情。本待婉言拒绝,转念一想既然自己有心收揽他们,原该拿出点强者的本色。沉吟再三后他无可无不可的耸耸肩道:“行啊,你们非要我出丑的话,我就班门弄斧一回。”
收拾了酒席,几人来到了后院的练武场上。提起一杆长枪,入手处枪身那熟悉的圆滑令章扬心潮起伏。三年多的沙场生涯里,浴血百战中,枪,早已和刀一起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凭着自己于生死一线中练就的枪法,想来也不会让他们失望吧。
拖枪步入场中,侧身前虚后实默立片刻。他一拧枪身,沉肩曲肘,力聚而凝。缓缓待到气息鼓动,喷薄欲出之际,他低喝一声,长枪“噗”地划破虚空,自上而下如高山坠石不可挡,带着逼人的劲气激射向前。只见他身随枪走、枪随意动,刹那间在空中似灵蛇般一路绽放出六七朵枪花。直到去势已竭,残像尽灭时方才踏步扭腰左松右满,“呼”的把长枪横向崩弹出去。接着他一转一牵,枪身低崩高打往返不空,漫天斑斓里唯见他前奔后退神动天随;宛若行云流水,一任自然。忽的他收枪而立,万千幻影顿时雨散风停。
阳光下,章扬低头抚枪沉思,似是没听见旁边传来的喝彩声。刚才这一连串枪式虽然精妙,他却总觉得缺了点百兵之王的霸气。闭目入定思忖良久,当风儿将他的衣衫吹的猎猎作响时,才慢慢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但见他枪起中平,三尖齐聚六合同生。周身气息冲胸膈落肺腑,阴阳相交去而回还。手中执王霸利械,胸中养浩然正气,浑浑然几欲进入天地忘我之境界。此刻他心中已是一片空明,四周落叶飞沙声和呼吸声尽收耳底。
渐渐的章扬觉得自己气聚而精凝,精凝而神会,由内达外无处不刚、无处非柔,满腔气势已盛到了极点。片刻后身旁一阵狂风掠过,气机牵引下他双眼募然一睁,手中长枪石破天惊一震而起,如海倾山倒,势不可遏的送了出去,整个院中立时弥漫起一股夺人心魄的肃杀之气。枪尖过处其快如箭,其利如针,恍若青丝一线,击虎臂而有余。这一枪远远看去,好似弩弓暴起有去无回,全然未留半点后手。就连四周空气也被长枪的尖啸声卷挟在一起,咆哮着冲向前方。旁观众人直看的为之色变,几疑身处波涛汹涌之中。
募地他身随枪势连冲五步,枪头一沉生生在地上挑出一路深达半尺的长沟,这才堪堪卸去枪上余威。施施然收枪回立,场中章扬渊亭岳峙霸气横生。
只是等了半响,四周还是一片寂静,全然没有意料中应该响起的掌声。他揣揣不安的扭头一看,却见单锋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口中不停的呢喃着。旁边刘猛更是早已盘膝坐地,双手飞快的在空中比划。唯一好点的魏清脸上也挂着古怪的笑容望着自己。
章扬抱着杆长枪站在场中,只觉得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在彷徨时,院门口传来蔡七诧异的声音:“佐云,他们在干什么啊?”
尴尬中的章扬仿佛看见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他快步迎前道:“七哥来得正好,这个一时说不清,你还是问他们吧。来来七哥先陪我喝酒去。”
蔡七脸上的异色更深,“咦?你怎么知道知州大人请你喝酒?”
章扬一楞道:“知州请我?我不知道啊。”
皱起鼻子一嗅,蔡七笑骂道:“好小子,原来是自己在快活,居然也不叫七哥一声。得了,这边先打住,跟我去浣春楼吧,知州大人还在等你呢。”
抬头一看,天上落日西沉,云霞变换,竟是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时分。交待了魏清几句,请他一定留住单刘二人后,章扬自与蔡七出门而去。
跟着蔡七连过了十几条街,直到夜色上了柳梢,方才听见他说了一声:“到了”。章扬停足举目望去,浣春楼前红灯高悬,彩苏缤纷。楼上楼下莺莺燕燕之声不绝于耳,更有那体态妖娆的女子依窗轻唤,一派绮丽景象。
“这?难不成是”章扬脸露疑惑问向蔡七;心中虽有七八分明白却又不敢肯定。
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蔡七道:“没错,就是这里,均州城第一销金窟,官办的娼寮浣春楼。”
章扬的头皮一阵发麻,虽说对这种风月场所早有耳闻,可毕竟自己从没有来过。想那赵春山看上去也还文雅,怎么偏偏选了这么个地方来请自己。
看看章扬有些拘谨的神色,蔡七笑了起来:“嘿,想不到堂堂清记少东家,居然对烟花之地畏惧三分,这倒有些稀奇了。”
心中一紧,章扬醒悟到自己的表现有点不合身份,若是被有心人瞧见怕是难免会生出些疑虑。赶紧轻咳一声,他掩饰道:“七哥这次可弄错了,我是担心被别人知道知州大人在这种场合请客,传出去有损他的清誉。”
撇撇嘴蔡七低声道:“笑话,他哪里还有什么清誉。”欲待再说下去却又顾忌此处人多耳杂,便闭口领着章扬径自走了进去。摆脱了上来纠缠的几名女子,两人一路穿堂过厅,章扬渐渐看出里面别有洞天。那蔡七左一拐右一弯,越走越黑,两边呢侬低语和打情骂俏声此起彼伏。再过了数道门,章扬眼前忽然一亮,一座清幽小巧的别院已跃入眼帘。
此时天上星光如雨,夜月如勾。地下柳捎轻舞月影婆窣,一片朦胧中有几支红烛透过纱窗,淡淡的摇弋着烛火。更有一曲琴声忽低忽高,千折百转。时而清远悠长叫人心旷神怡,时而又如泣如诉催人黯然神伤。
轻推一把有些楞怔的章扬,蔡七笑道:“佐云老弟,如今知道这销金窟的厉害了吧。前面的小楼不过是个点心,真正让人一掷千金乐不思蜀的是这座别院。来来进去吧,知州大人还在等你呢。”
出乎章扬的预料,别院正厢房中竟然摆了两桌酒席。除了高居正中的赵春山和四门守将外,还坐满了白天见过的官商士绅。场中非但没有一点他想象中的荒诞景象,反而隐隐被一股压抑的气氛笼罩。
抬头看见章扬走了进来,慢脸忧愁的赵春山露出了一丝喜色,扬手一指身旁的空位:“世兄,坐到这里来。”接着又唤住转身欲走的蔡七:“蔡七啊,别走了,找个地方坐下来,今天的事你也听听。”
没等两人坐下,那南门裨将管阙阴沉沉的拱手说道:“大人,这蔡七不过是个什长,让他坐下恐怕不合规矩。”这话刚一出口,不但章蔡二人怒火中烧,就连赵春山也不悦的说道:“蔡什长这次立下莫大功劳,本官已向帝国报备提升他为校尉,批文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哪里又有什么身份不妥了?”扫一眼管阙,他放缓语气又道:“管将军,如今已是均州生死存亡的关头,大家还是精诚团结共御外侮为好。”闻言管阙冷哼一声低头不语。
和众人打了个招呼,章蔡二人各自坐下。赵春山挥手示意旁边的姑娘退下后,端着酒杯站起来说道:“好,现在人都到齐了,本官就把事情告诉大家。在此之前,先敬诸位一杯酒,祝大家同舟共济挨过这道难关。”眼看众人都心神不定的喝了下去,章蔡二人虽是心中好奇不明究竟,也只好陪大家共饮了一杯。
这时赵春山继续说道:“诸位都神通广大,想必对本官派人向刺史求救一事有所耳闻,可能也猜到了结果。不错,刺史大人那里不会有一兵一卒前来救援均州。”
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赵春山的话把众人仅存的一点希望打得粉碎,顿时满屋子都是哀叹声和叫骂声。章蔡二人惊讶的对视一眼,这才明白为什么赵春山脸色焦虑,浑不似白天那般从容不迫。伸手压下众人的声音,赵春山忧愁的说道:“刺史大人对我的信使说,他所辖六州十七县下所有的常备军都被帝国调去了西北,从我刚接到的邸报来看此事确实。至于他那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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