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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激流-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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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湄娘越看越是担心,弹到后来,五指失措,生生扯断了一根琴弦。耳听得刺耳的杂音,柳江风这才醒过神来,诧异的问道:“湄娘,你怎么了?”

举手捋了捋秀发,许湄娘掩饰道:“没什么,一时失手,倒惊动了大人。”

柳江风深深的望了望她,没头没脑的解释道:“我很好,你莫要为我担心。”

不自然的笑了笑,许湄娘放下琵琶,欲待起身前往后舱。柳江风忽然伸手拉住了她,转头对着舱外喝道:“柳某在此,来者何人?”

已经太久再没有碰上有人敢入夜打搅,许湄娘愕然之余,有些好奇的盯向了舱门。这时舱外的不速之客开口答话,却并没有称呼柳江风的种种官职:“柳先生别来无恙,故人冒昧相访,不知先生可愿意见上一见。”

紧锁的眉头一展,柳江风的唇旁现出些许笑意,他似是早有心理准备,朗声道:“你到底来了,算来早个三两日便该前来拜见。不过能找到这里来,也不容易。”

“不敢,知道此处,纯属巧合。在下之所以拖延了几日,乃为路途仓促身心俱疲,到了先生这里,方能稍加休憩,故而来迟了一步,还望先生海涵。”伴着这客客气气的对答,舱口处已出现章杨的身影。只见他一身白衣胜雪,棱角分明的脸上精神抖擞,难寻半点疲态。他进得舱来,施施然对柳江风行了一礼,随即又对着许湄娘拱了拱手。

许湄娘手脚一乱,忙不迭的侧身回福,口中道:“不敢当。”

眼看章扬口中迟疑,柳江风猜到他正在考虑如何称呼,随便的挥挥衣袖:“你叫她湄娘便是,都算不得外人,用不着客套。”

许湄娘浅浅一笑,不待章扬答话,机巧的对柳江风道:“这位便是章公子吧,你们俩先谈着,我去后舱弄些点心来。”

瞧着她进了后舱,章扬笑道:“先生好福气,许小姐如此聪慧,定能消解许多烦恼。”柳江风双目一瞪佯怒道:“当日在疏玉园,你何等狂傲,在我面前也非要争个阁下之名。今日见了湄娘,怎就转了性子?公子小姐这般虚礼,废了也罢。”说话间他打量了章扬几眼,满意道:“不错,管捷帐下,异人甚多,你能千里入京,犹然毫发无伤,总算我没有看走眼。”

听他说起管捷,章扬胸中那一路的酸甜苦辣,纷纷扰扰全都袭来。好不容易他定下了心神,开口道:“说起管捷,还要多谢先生。他帐下的暗刃确实有些古怪,战阵上固然不堪一击,但追杀行刺令人防不胜防。若不是先生在京师六州督查严谨,以我等疲惫之身,能再坚持多久倒是个疑问。”

此时许湄娘已自后舱端来两碗莲子,柳江风示意章扬不要客气,一边进食一边道:“管捷身居振武将军之职,本该严守律法。他私下蓄养死士,还敢暗地追杀,何曾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纵然如今多事之际,我也不能容许他在天子脚下乱来。至于你,怎地会起心杀了管阙?事情来由经过,你需得给我一五一十道个明白。若是没有恰当的理由,就算我再赏识你,也要按律法行事。”

他语气虽然郑重,章扬却不慌不乱。就在两人进餐之时,已将和管阙冲突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只是他没有想到,关于管阙一事,柳江风早已巨细皆知。此时相问,不过是试探他的诚意。相比之下,他与陈家几番征战的过程,倒成了柳江风意外的收获。

把章扬的话和自己得到的情报从头到尾的应证了一下,柳江风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他沉吟着搅动羹勺,全没注意碗底已是空无一物。“既是如此,你的举动也算合乎情理。再说如今无凭无据,叫我怎么处罚你呢?”他狡黠的笑了笑,婉转的道出了自己不想追究此事的态度,随后又道:“那你进了京城,可有何打算,是否愿意到我手下做点事情?”

拱拱手表示了谢意,章扬直截了当的说道:“先生能有此心,在下铭记五内。不过听说管捷眦睚必报,若久留先生身边,恐怕会替先生招来许多麻烦。如今西北战事正凶,倘使先生能推荐在下前去军中效力,我已心满意足。”

柳江风忽然一阵大笑:“管捷匹夫,岂敢欺到我的头上,有何惧之?然纵横边关,奋武威以报国家,是为男儿本色。你能有此心,确实难得。实不相瞒,我听你说起与陈家交手,本就有意让你去军中效力。如今你主动提出,倒也省了我许多口舌。这样吧,半月之内,朝廷将有援兵北上,你就和他们一起走。”说罢他顿了顿,想起了一件事情。“可惜两个月后,我就要和曾亮生续完十局之约。如此一来,你未必能看到了。”

章扬本以为要费上许多口舌才能说动柳江风推荐他去边军,却没想到如今疏廖几句,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讶异之余,也不免高兴的说道:“若是先生不嫌在下浅薄,我可以看完了再去。”

白了他一眼,柳江风道:“要去就要快去,过了两个月,待到入冬时节,胡虏北返,还要你去干什么?”

心中豁然震动,章扬顿时醒悟到,铁勒人肯定是有所行动了。

第三章疑惑

“啪”的一声,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之中,谏议大夫铁贞神情陡变,抬眼望向对面的柳江风:“什么?你还不肯放弃派遣援兵?”

棋盘之上,黑白纵横交错,已到了官子时分。那铁贞虽是被让四子,此时局面也已岌岌可危。方才他听见柳江风坚持己见,一定要再发援兵,心神恍惚之下,更是落错了子位。原本棋盘下角,黑白正在劫争。黑子虽是劫材不利,却占了缓一气的便宜。待到他平白费了一手,整个大局已然彻底崩溃。然而这时他的心思,全都转到了北援的上面。眼看柳江风还在望着棋局欢笑,他恼怒的立起身来,挥袖在盘上一拂,那些墨玉白石制就的珍贵棋子,顿时稀里哗啦洒的满地都是。

这付棋子虽是铁贞的宝贝,却早已答应柳江风,只待下满了二十局让子棋,便连同棋盘一并相赠。如今见了这番景象,如何叫柳江风不心疼。他急急忙忙的俯身下去,还未来得及收拾。铁贞已双脚交错,狠狠踩踏着凌乱各处的棋子。他望着嘴角不停抽搐的柳江风,嘴里恨声道:“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偏生你这般珍惜。国家大事,你反倒漫不经心。边将功高震主,利器太阿倒持,你还嫌不够?西北已有几近二十万强兵,为何还要念念不忘,再增添他们的军权?”

柳江风也不辩解,只是掰开他双足,小心翼翼的拾起了棋子。铁贞挣扎了几下,终于敌不过两人之间巨大的差距,气喘吁吁的怒道:“小人!小人!枉我以为你忠贞似铁,今日看来,你也是个孽贼!不,比孽贼还要可恨。”

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上窜下跳,直到铁贞再也没有力气叫骂,柳江风方才笑道:“完了?骂不动了?该我说话了?我可从没说过自己忠贞如铁,这句话给你还差不多。名字都叫铁贞,谁还能和你比什么忠诚?”

仿佛被他噎了一下,铁贞疑惑的望着他道:“你,你真的起了异心?”

“胡说!”柳江风脸色陡变,阴云暴雨,转眼布满了他的面孔。他恶狠狠的盯向铁贞喝道:“柳某忠君之心,坚如铁石。莫说是现在,就算兵临城下,事无可为,柳某也要做那力挽狂澜的最后一人。铁公,你说话给我小心一点。”

“这才是我认识的扬威将军,如今官职高了,时日长了。若不如此相激,难能听见你再次亲口表白啊!”耳听他转口威吓,铁贞反倒嘻嘻的笑了起来。看见他突然变得古怪的面容,柳江风这才醒悟到从头到尾,铁贞都是在演戏。自己虽然强耐性子,终究还是被他骗了过去。一想起方才铁贞狠狠践踏的模样,再看看现在他慌乱的趴在地上,到处寻找棋子的狼狈姿势,柳江风想骂骂不出口,想笑笑不出声。

“可惜了我的宝贝,就为你这一句话,竟然要费这么大的功夫。”铁贞手捧棋子,就如抱住了自己的心肝,委屈得说道。

柳江风叹了口气,自去坐在了椅上,虬髯下的那张脸带着失望说道:“铁公,你我之间,也用得着这样试探吗?”

闻言神色肃正,铁贞放下棋子,合拳对着北面虚虚一拱,这才开口道:“实不相瞒,若是为我自己,纵然刨心沥胆,也决不会疑心柳公。此次相激,实乃今上的意思,铁贞不过是枉做小人。”

“今上?”柳江风如遭五雷轰顶,只觉得浑身瘫软,再无半分力气:“难道我一片忠心,竟然还不能被今上体察?”他抖了抖身上的官袍,苦涩道:“铁公请看,柳某身上这一袭官衣,如今宽大了多少?日夜操劳,废寝忘食,所为何来?今上就是疑遍群臣,也不该怀疑到我的头上啊。”

柳江风委屈的声音传到铁贞的耳朵,纵令他以谏议之职,听惯了困苦哀怨,也不禁为之动容。他慢慢坐到柳江风的对面,安慰道:“柳公莫要沮丧,今日是铁贞奉命来试探柳公,安知明日是否会是柳公来试探铁贞?君子坦荡荡,柳公之心,铁贞明白,天下明白,今上又何尝不明白?否则的话,京畿六州三万虎贲,皇城之内二万羽林。这些足以翻天覆地的虎狼之师,如何能掌控在柳公一人手中?此次缘由,全为那增兵一事。以今上看来,西铁勒虽有全族尽起之意,但邱钟海威董峻麾下,更是帝国第一等的悍兵。前次委派费南监军,又暂令邱钟节制三军。阻止吁利碣的勃勃野心,当无问题。可柳公三番五次,非要强调今秋形势险恶,丝毫也不体会今上的难处。试问柳公,若是你易地相处,能不疑惑?只令铁贞试探,已表明了今上对柳公的信赖,换了他人,那来这许多周折,早就寻个借口,夺官去职!”

威猛的身躯越缩越小,柳江风痛心之余,不得不承认铁贞说的有理。和边军相比,自己手中也就只有虎贲羽林两军可堪一用。但羽林拱卫皇城,除了皇帝御驾亲征,绝不可能调去戍边。至于三万虎贲,在现今这种潜流暗涌的局面下,正是靠着他们,才维系了各地那些蠢蠢欲动的封疆大吏们仅存的一些忠诚。一旦抽师北上,速胜还好说,只要僵持数月,保不定就会有人起了异心。自己私下里的打算,原是准备抽调一半虎贲,再从府兵城卫中挑选出两三万精锐,一并交给董峻。一来增强西北的实力,二来改变边军里邱钟一枝独秀的局面。偏偏没有考虑到,现在这种强枝弱干的形势下,今上既然已派出费南监军,又怎么可能再削弱京畿的兵马。千错万错,自己就错在既然早已知道今上的心意,偏偏又被董峻传回的消息打乱了心思,居然坚持派遣援军。短短几日之间,自己的态度判若两人,也就怪不得遭疑了。

见他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铁贞终于放心道:“柳公,今日之事,铁贞违抗上意,冒死明言,只为敬服于柳公忠贞可动天日。还望柳公放宽心怀,以国家为重,莫要因此对今上有何怨言。”

“铁公但请放心,无论如何,柳某的一片忠心,决不会改变。”柳江风的声音虽低,却峥烈坚决一如往常。铁贞点点头,立起身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十月金秋,桂花盛开。京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溢满了郁郁的清香。虽说铁勒可能大举入侵的传言飞快散播开来,可随着天气越发凉爽,各处湖畔山峦的游人还是较平日多了不少。战争就算再凶险,毕竟还远在千里之外。而身披铁甲四处巡逻的虎贲和皇城口枪尖金光璀璨的羽林,在无形中给了百姓们安定的信号,至少在眼前,人们并不打算就此惊慌失措。

但常人的认知绝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如此平静,朝堂之上,柳江风每日都在担心中苦苦捱过。而朝堂之下,方戈武更是心急火燎,急等着援军的消息。甚至一些像林思元这种在野之人,也从蛛丝马迹中嗅出了一点异味,始终密切注视着北方的军情。

这一日正午,林思元和方晋、丁岚两人又聚在了来风轩上。他人虽狂傲,却素重友情。方晋既是丁岚的世交,很快便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的新朋友。前两天更在无意中发现,方晋的父亲竟然是董峻手下的大将方戈武。如今为了求援,迟迟逗留在京师。联想到近来京师广泛流传的谣言,林思元越发和方晋打得火热。只是任凭他如何拐弯抹角的询问,方晋的一张嘴始终把的铁紧。有时他甚至怀疑,方戈武是不是连他的儿子都蒙在鼓里。否则的话,实在无法解释这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伙怎么能识破他话中种种圈套。

方才借着酒兴,他又尝试着问了几次,结果当然又是空手而回。正当他百无聊赖憋得难受时,楼下的大道上,急匆匆的奔过了一群虎贲军士。这段时间为着谣言四起,虎贲的巡逻密度远远大于往常。眼下的这群人除了马匹行进的稍显急促,本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当他视线不经意得落在了打头军官身上,却禁不住失声“啊”了起来。他看得清楚,那军官不是别人,恰是当晚在绮海边追问许湄娘的年轻人。彼时此人还不知许湄娘的身份,明摆着是外地来的生客。怎么短短几日,却摇身一变,成了虎贲中的军官?从他甲胄服色看来,级别竟还不低。

林思元脑中转了数转,终是想不明白此人如何能有这般变化。他好奇心一起,再难按捺下去。趁着队伍还未走远,他狂性又发,探身窗外,不顾一切的扯着喉咙喊道:“阁下、仁兄、兄台!”

章扬打马行在路上,脑海里正在胡思乱想。自打他拜见了柳江风后,次日便被编进了准备北援的虎贲军中。除了他自己被弄了个游击的头衔,单锋刘猛以及剩下的八十多名同伴也都安插成了他的直属部下。只是没有料到,还没等他做好准备,柳江风突然又取消了北援的计划。这样一来,他不得不耐心呆在虎贲军中苦苦等待。十几天来,除了上下午各巡逻一次,清闲的几乎能把他憋出病来。这般无趣乏味的日子到了今天,方才有了一点改变的迹象。

小半个时辰前,他接到柳江风贴身亲卫传来的紧急军令,着他带领部下,封锁京师北门外的大道,来往行人,一律扣留。虽然奇怪为什么派遣他们这支驻扎在南城的虎贲,而不是就近调集北城守卫,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火速招齐了人马,打算直接穿城而过。

当林思元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虽然已经变得细微弱小,章扬依旧生出了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扭头张望,视线立刻被林思元的身躯吸引了过去。只见来风轩上,露出了半截蓝衫,晃晃悠悠摇摇摆摆,让人担心他随时会掉下楼去。这时也许是看见章扬回头,林思元越发叫得急切:“兄台,是我,是我呀!”

“是那个狂徒。”此时不单是章扬,军中人马全都被他惊动。单锋只望了一眼,便撇撇嘴不屑得说道。

章扬不由笑了起来,他从来也没想过,一个人能狂放到这种地步。稍稍放慢马速,他扬声回道:“知道了,阁下可有事吗?”

听到章扬的答复,林思元精神大振,他顾不得别人能否看见,连连点头喊道:“有,有啊!兄台何时有空,请到来风轩一聚,有要事相商。”远远的看见章扬举鞭应了一下,林思元这才收回了窗外的半截身子。待到他再次把目光投向楼内,才发现所有人的眼神都像看着怪物一样停留在他的左右。好在他狷狂惯了,当下若无其事的又坐回了椅中。

“林兄,你什么时候有朋友进了虎贲军中?”丁岚盯着他纳闷的问道,他两人相交十余年,结识的都是文人墨客,何曾与武人打过交道。

林思元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不可说,不可说!”

“说!”丁岚紧追不舍,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我与你倾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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