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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激流-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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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可在这些细节上,却比不过他。”
不觉有些羞惭,吴平躬身应道:“是,大人,卑职今后定当留心注意。”
缓缓摇了摇头,董峻道:“你们终究是吃了没有读过书的亏,要得士卒仰慕容易,可要让他们敬畏就难了。”
烈风军此时看向章扬的眼神里,就开始有了一些敬畏。这短短的一日里,章扬先露其谋,后耀其勇,最后又显示了他赏罚分明。虽然还无法取代柳江风在军官士卒们心中的地位,总算也让他们开始默认主将的威严。领头吃了一顿马肉充饥,章扬暗自盘算晚间突袭铁勒大营。忆起与奔古尔查交手的前前后后,让他觉得铁勒军中似乎也有些嫌隙,倘若能充分利用,或许可以稍稍扭转被动挨打的局面。
“你有几分把握?”听完章扬的打算,董峻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起章扬。
“七成。”章扬自信满满的答道:“下官与奔古尔查单挑,北山敌军却违诺抢先进攻,等到下官回营,奔古尔查又按兵不动,以此观之,至少北山敌将的举动不合奔古尔查的心意。趁着他们还没时间弥合误解,我军今夜突袭,时机上应该算恰到好处。再者铁勒人以拒马栏防阻大人突围,有其利也必有其弊。只要我军能在通过拒马栏时不被察觉,定然会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七成?你有些过于乐观了,依我看来,最多只有五成。”董峻沉思了一会,脸色毅然道:“机不可失,就算有些风险,也值得一冒。兵家处于劣势,不出险招难以克敌制胜。我被他们逼得也难受太久了,你乘夜突击,振奋一下军心也好。”章扬正待高兴,他却嘿然一笑道:“若海威在此,定然竭力反对。如果是柳兄嘛,肯定打破脑袋,也要把胜算弄到九成以上。也只有我这个书生不像书生,将军不像将军的怪家伙,才会同意你的建议。”
夜终于深了,深秋的山岗上,露水随着晚风,冰凉刺骨的让人有些畏缩。明月在云层中不停挪移,时不时把清冷的月光照在地上。伏在半山腰间,章扬紧张的望向北侧山脚。董峻的部下已经全体转移到南山一侧准备应付敌人可能的呼应,如果烈风军不能成功的搅乱北山脚下敌营,一旦他们腾出手来冲击山上,那这场风险可就冒得大了。
十几个机灵的士兵隐在齐腰高的杂草丛中,耐心的等着月光暗淡的瞬间冲上去破坏拒马栏。相比之下,铁勒人的游骑哨委实太懒散,可能是董峻长时间只守不攻让他们养出了惰性,本该分散游动的他们三三两两并骑行走,视线的死角也大了许多。
终于,一个士兵伸手示意已经完成,章扬压住有些激动地心情,悄没声息的领先前进。到了开阔的地段上,他一抽马股,四蹄飞奔如电,加速冲了出去。三千多烈风将士,手执利刃,如脱闸洪水破堤之潮,汹汹涌涌不可遏制。几个铁勒游骑突然看见大团黑影自山上扑下,一时瞠目结舌,竞发不出声来。章扬冲到近处,伸枪奋力一挑,那早被破坏的拒马栏直飞出数丈开外,方才重重的坠落在地上。耳听得沉闷的响声不停传来,那些铁勒游骑终于警醒,口中唿哨连连,一边示警,一边捍不畏死的迎向烈风军,试图稍稍阻止他们的去势。奈何烈风军计划周密,一突破障碍,便三五十人分成一股,也不多做纠缠,只是埋头冲向铁勒人的大营。
无数火把在空中飞舞,带着美妙的弧线,落在了帐篷上草地间。仿佛转眼的功夫,北山脚下的铁勒大营便淹没在熊熊烈火之中。匆忙从睡梦中爬起的铁勒士兵,一时无法适应骤然亮如白昼的光线,手中虽然已抄起兵器,却茫然四顾不知所措。乘着敌人还在混乱之中,烈风军当真仿若飓风一般呼啸着在营中杀了几个来回。许多铁勒士卒刚骑上战马,便被四下里突来的敌人斩落于马下,待到剩余的人回过神来奋力抵抗,烈风军早已一沾即走溜之大吉。
闪烁跳跃的火光里,图都烈听着四周接连不断的惨叫声,心里乱如麻团。自己刚才还在做着第一个突破山岗的美梦,眨眼却已处身于溃败之中。身旁仓皇乱窜的人影不断,让他无从估计来袭的到底有多少人。他抽刀斩了几个溃兵,这才慢慢收拾住军心,聚起队伍向后方退去。无论如何,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要防止董峻乘机突围。
杂乱的呐喊渐渐平息,大营里只偶尔响起铁勒骑兵长短不一的唿哨声。待到图都烈整军前进,早先还井井有序的营地上除了烧尽的灰尘和死尸伤者以外,再也没有一个人影。一顶帐篷被烈火烧毁了撑竿,忽然扑通一下倒在了图都烈的面前。透过四散飘飞的尘土,只见图都烈咬牙切齿,嘴角边几缕血迹径自向下流淌。
“痛快!痛快!”刘猛拂拭着手中长枪,心满意足的大声庆贺。刚才这一阵猛突里,他和单峰冲在前面,与烈风军的几名老臣暗暗别起了苗头。虽然由于战况太过混乱,无从分辨到底是谁占了上风,但可以肯定,接连毙杀了十七名敌骑的他绝不比任何人逊色。起码那些老手们现在的眼神里已经不再只有轻视,取而代之的是猩猩相惜的暖暖目光。
章扬的手上却没沾上几点血迹,他牢记着董峻的叮嘱,开始刻意回避乱战。仅是遇到了无从避让的情况,他才挺身相搏。饶是如此,三枪挑翻了两名铁勒将领的事实还是让他有些热血澎湃。今夜的奇袭,从任何角度看,都是大获成功。
南山脚下,一听到北边有厮杀声传来,奔古尔查迅即招齐人马,奋力上攻。不管他与图都烈有何矛盾,承担围困董峻重任的终究是他。一旦事情出了纰漏,大汗决不会放过他。可惜董峻的部下韧劲十足,如今又全军协力固守南端,无论他怎样大呼小叫暴跳如雷,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下一次次的冲上去,又一次次的退下来。等到北边寂静下来,他不得不失望的收束部属,放弃了继续进攻的念头。
山上那可恶的歌声再次响起,只不过现在没了悲怆哀伤,而是充满了喜悦欢欣。
远离勒支山脉几百里外,方戈武并不知道此时的勒支山,正在品尝一次决死后的美妙果实。他心急如焚的看着无边的夜空,连声催促道:“快!再快一点!”
当然要再快一点,军中虎将李邯都甘愿委屈的突围报信,董峻处境可想而知。烈风军虽然已经前去救援,但他们带去的不过只是一点希望,而希望的实现就落在了自己身上。看着绵延漫长的队伍,他恨不能用马鞭狠狠抽打,让他们再次加速、加速!
长长的队伍已经开始有些混乱,在连续不断的急行军后,这支从府兵城卫中抽调出来的援军慢慢显露素质的差距。虽然都是精挑细选的士兵,可有些人还能咬牙坚持,有些人就已无能为继。看着军官们哀求的眼神,方戈武即使内心不愿意,也只能传令让大队停下暂时休息。
方晋打马冲了过来,一收到援兵,方戈武没有多考虑就让方晋立刻随军北援。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管它兵部文书到没到,值此危难时节,有心杀敌哪里还用顾虑这许多。
“父亲,这样行军速度太慢,孩儿觉得有些不妥。”
扬了扬下巴,方戈武看看自己的儿子:“那你觉得该当如何?”
“孩儿想再从中挑选一次,把那些还能赶路的聚集起来,先行前去救援。”
“又要分兵吗?”方戈武沉思起来,用兵之道,最忌累次增兵,一点一点投进去的十分力道,远不如一次锤下的五分劲力来的有用。但董大人处境危急,方晋的建议也有他诱人之处。
见他还在犹豫,方晋道:“孩儿领兵先行,一旦到了勒支山脉,决不贸然相争。我只要远远瞧着勒支山扎住大营,让董大人知道援兵已至就行。纵令铁勒人如何挑衅,我定会忍到父亲率全军齐至方才出击。”
方戈武老怀欣慰,儿子的想法知进退,守利害,很是持重。自己在他这个年纪,还没有这许多见识呢。他点了点头,应允道:“既然你想的周全,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一切自己小心了。”
兴奋的应了一声,方晋打马回旋,急驰向队中。不知不觉地,几滴泪花盈满了方戈武的眼眶。方家以武勋传家,如今又轮到自己儿子上阵杀敌,难道上天真的不许方家弃武从文吗?他俯身马上,默默在心中念叨:爹爹,原谅儿子不孝,国家有难,方家岂能坐视。您的心愿,只有再等上几十年才可能实现了。
第十一章震慑
石上山泉滴滴滑下,还不等落到地面,早被人用水囊接走。挨过了这许多天,那条小溪越流越短,最后唯有在泉眼处才能见到水珠。好在那泉眼虽小,一滴一滴出的不慢,耐心的等上一天,总能凑满几百袋水囊。应付剩下的马匹是够了,至于将领士兵,只能全靠马血解渴。就连那些伤兵,不到弥留阶段也无权享受。
相比起来,烈风军的情况要好上不少,毕竟他们晚来了十几天,底子还没有消耗干净。虽然免不了唇上长泡嘴里发疼,只要号角一响,依然能够精神抖擞的上前迎战。董峻的部下就惨了,拖着虚弱的身体强行上阵,往往打着打着身体一软,莫名其妙就送了性命。然而再怎么艰难困苦,凭着心底里的一口气,他们还在苦苦支撑。
董峻坐在帐篷里,心头火烧烟撩。方戈武的援兵迟迟不至,士气也慢慢有些低迷。如果不能坚持到最后,自己千里奇袭,章扬漏夜突击,都不过昙花一现于事无补。帐外号角金锣一阵乱响,董峻动也不动。这敌袭警报来的多了,人人都有些麻木。反正敌人冲上来,自己就迎上去,等到打退了敌人,再等待下一次交锋就是。
一个人影掀开帐篷,董峻余光一扫,已知来的是章扬。这个年轻人头脑灵活当断则断,董峻到了后来,索性委托他在自己疲劳过度时全权指挥。现在正在交锋,他离开军前到这里干什么?
“大人,像是方将军的援兵来了。”
随口“噢”一声,董峻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浑身一凛,急声道:“什么?小方来了?”
“好像是。”语气里有些游离,和章扬素来果断的性格大相径庭。董峻皱眉道:“来了就是来了,你怎么说好像。”
章扬苦笑道:“有一支军队自东南而来,远隔十里便扎营下寨。瞧着不像是铁勒人,可如果真是方将军,为何不上前呼应,实在令下官琢磨不透。”
“去看看!”董峻强撑身体,在章扬的扶持下向帐外行去。此时喊杀声已经渐渐湮灭,显然双方都发现了那支军队,疑惑下根本无心恋战。
“是我们的援兵。”董峻望了几眼肯定地说道,他见章扬不解,解释说:“那支军队扎营时前宽后窄,重心落在后半段,正是小方的风格。放眼整个西北,如此阵势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章扬阖首表示明白,随即又问道:“即是方将军来了,为何不一鼓作气贯通我军?难道他自忖兵力不足吗?”
再仔细地看了看,董峻道:“只怕你说得不错,这座营寨扎的甚是紧密,最多能有一万多人。看来大约是小方的前锋,本军还未赶到。”
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章扬也为之心怀一宽,不管怎么说,有援兵来到,解围之期就不远了。正当他准备扶着董峻进帐,却见他摇摇头说:“小方的性子就是过于求稳,连他带的人马也染上了这个毛病。下面的将领不知道是谁,别的没学到,小方的耐性倒学了个七七八八。”
这时吴平听到消息赶了过来,正好听见了董峻最后一句话。他插嘴道:“那是那是,要是换了我或是李邯,早就冲过来了,打了再说嘛。”
董峻不由失笑,他指着吴平道:“要按你的脾气就全完了,援兵本来已不算多,再一点一点望虎口里送,那不是找死吗。”他举手一指章杨,感慨道:“若是换了他,定然与你们不同。”
“不是冲就是守,还能有什么?”吴平纳闷的问道。
“这就是我所以是董峻,你所以是吴平。”打趣了一句,董峻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示意章扬自己说。
见躲不过去,章杨硬着头皮道:“要是下官领军,自然不会在十里外扎营,肯定还要前进。”吴平眉开眼笑,看了董峻一眼,仿佛在说:大人你瞧,他还不是和我一样。董峻双眉一扬,理都没有理他。这时章杨已经说了下去:“下官会挺进到离山三里处方才扎营,而且营寨比这更小更密。”
面露满意之色,董峻见吴平还有些摸不透两者间有何区别,便道:“离山十里就扎营,虽然稳重,但却有两大缺陷。其一与勒支山相隔太远,不能遥相呼应。一旦铁勒人合兵攻击一处,另一方即使有心援助也定会中途被截。其二本身兵力少,更应该敢于近敌,示之以威。这般远隔十里便驻足不前,分明是告诉铁勒人我没有你强,我心中害怕。如此一来,敌人势必越发猖獗。所以,章将军之言甚和我意。逼到山前三里,把营寨扎的再密一些。就算铁勒人有心攻击,有山上山下首尾相助,看似冒险,其实安全。”
“这么说来,下面的人犯了大错了?”吴平面带忧色惶然看向远端,这一点刚刚出现的希望,难道竟如镜花水月转眼成空?
嘿然笑了一声,董峻自豪的说道:“如果山上不是我董峻,他便是错了。既然有我这个天大的诱饵在,铁勒人恐怕只会犹豫不定,难以下决心。他们若想去攻打营寨,少不得担心我乘机溜掉。这个营虽然扎的有些偏差,放在此时此地还算勉强过得去。”
山下的方晋并不知道他们正在肆意评论自己,他只顾忙着催促部下赶紧布好鹿角挖好地陷,尽量做到万无一失。带着这些仓促重组的士卒面对铁勒人,他无法控制内心里的紧张。只有拼命把营寨搞得像模像样,才能让他增加一点信心。
白天一晃就过去了大半,到了傍晚时分,探明四周情况的铁勒骑兵开始在营寨附近集结。赶紧命令弓弩手上寨墙准备,方晋摩拳擦掌,有些害怕又有些渴望即将来临的激战。
西边的晚霞猝然一散,快要落下的夕阳猛然发出惊艳的光芒。仿佛被那血色抽了一鞭,铁勒骑兵即刻发动,向着营寨滚滚而来。听着雷声由远而近,几个站在寨墙上的士兵频频发抖,差一点连手中的弓箭也拿捏不住。与他们比较,方晋到底是经历过战阵,虽然脸色有些发白,却挺剑立在高墙,身子更是站得笔直。看见他这番气概,那些慌乱的士兵才渐渐定下心来。
忽然“嗖”的一声,一枝利箭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噗的钉在了寨墙上。望着那尾羽还在颤动的箭矢,方晋咋舌庆幸之余,不免担心己方即将面临的伤亡。见敌人开始攻击,不等他下令,寨墙上的弓箭手们已纷纷乱乱,自发展开还击。一时间,两军间隔的空隙,漫天羽箭纷飞,有些箭矢碰在一处,擦出几点火花分头向地上落去。本来帝国军队用的都是制式如意弓,射程要比铁勒人超出一截。可惜这些府兵城卫平时训练实在太差,能张个满弓的还不到三成,大部分人只能拉个半开,箭矢也就歪歪斜斜不走直线,常常飞到半途就去势已竭疲软无力。相反铁勒人充分发挥了精良的骑术,左右不停驰骋,每每等到速度提到最高时,才弯弓搭箭,借着马匹的冲劲送了出去。
两军对射良久,见己方渐渐压住了敌人,几名铁勒将领打起唿哨,登时分出一半人马收起弓箭向营寨突来。望着敌骑越来越近,方晋反倒露出了一抹笑意。他再怎么经验浅薄,也知道手中随时都要留有余力的常识。当铁勒骑兵挤在鹿角前忙于破坏时,他挥了挥右手,寨墙上射下的弓矢立刻就密了一倍有余。纵然那些铁勒将领见势不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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