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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白浪共联翩-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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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登门请托
  
  贺灵钧当然要救方陌!
  
  方翟花了十年的功夫在他心中种下的代表希望的种子,贺灵钧是绝不愿意眼睁睁看著它就此夭折的。
  
  十五岁,这个年纪,应该是人生最明亮的开端,可对於贺灵钧来说,该经历不该经历的他都经历过了。他的十五年,似乎已经抵上了普通人的半辈子。
  
  无论是做为贺家五公子,还是做为楚清源的宠物,那都是少年深感苦痛的根源。
  
  而方陌,是他心中自由的向往,珍藏已久,枝繁叶茂。
  
  贺灵钧不希望自己到死时竟发现一路走过的人生处处充满了他人的颐指气使与鄙夷,他需要方陌这线亮光来照耀他的生命,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那一点点痕迹。
  
  流年未肯付东流。为了方陌,更是为了自己,他要让全身长出楚清源最不愿意看到的逆鳞,他要救方陌,救自己!
  
  下定决心,贺灵钧不再犹豫,举步回转自己居住的院落。
  
  他在贺家的地位十分尴尬。八岁以前,身边的侍仆奴婢都是楚清源亲自点选,照顾得无微不置。八岁以後,楚清源去了边关,原本服侍他的人慢慢撤离,由贺家下仆接替,便再不似往常。而小小年纪的贺灵钧在经受了一系列的磨难之後渐渐长大,与此同时,他的心蒙上了一层同龄人再也不会具备的沧桑。
  
  到十二岁时,贺灵钧终於将贺府安排在他身边的人慢慢清理干净了,楚清源偶尔给他的银两也渐渐攒了不少,凭著这笔钱,他悄悄在外面买来一些与他年龄差不多的穷人家的孩子。可惜的是,这些他当做贴身小厮的孩子,最终的结局不是死在贺家的家规之下,便是死在贺徵手中,无一保全。
  
  贺灵钧没有气馁,杀了一个便再买一个,他用这种消极的方式来表达自己无言的反抗。而就在昨夜,刚买回来不到一个月的孩子又被贺徵掐断了脖颈,死於非命。
  
  从昨晚出去接应方陌直到现在,贺灵钧此时才得以脱身回到自己的住处,迎接他的是一具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僵硬尸体。
  
  那可怜的孩子也不过十三四岁,脖子扭著古怪的角度,双眼圆睁,上下嘴唇微微张开,痛苦的表情依然如故。
  
  少年看了半晌,脸上笑容一点一滴逐渐瓦解。
  
  慢慢走上前,蹲下身,贺灵钧心中不无愧疚,缓缓伸手替那孩子闭上眼睛,默默叹了口气。
  照理,他该找个地方先将这孩子埋起来,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可他现在实在抽不出空暇,他不希望因为他的耽搁致使方陌也同这个孩子一样,永远不再笑,不再开口说话。
  
  站起身,最後看了那孩子一眼,心道,待我办完事就来安葬你!随即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脱下崭新的、但显然已不能再穿的袍子,贺灵钧随手扔在地上。中衣早已与伤口粘在一起,轻轻一撕,便觉痛彻肺腑,少年咬著牙,好不容易扯了下来,这才发现衣服的後片粘的全是细碎肉末。
  
  贺灵钧将染血的中衣团成一团,与袍子扔在一处,赤裸著身体打开一扇柜门,从里头掏出药箱。
  
  箱子里,满满全是治伤的物品,一应俱全。贺灵钧取了一卷薄纱,熟练地涂满金创药,顺著脖颈向下,将上半身裹紧,感觉後背不再渗血,便再裹一层,临了换身轻薄的内衣,翻出一件灰色的外袍穿在身上,倒觉得比适才那身华丽的水蓝更适合自己。
  
  穿戴妥当,他将头发高高挽起,束得整整齐齐,看看铜镜里的人还算清爽干净,方才跨步走出屋子,离开小院。
  
  他在贺府虽然没什麽地位,可毕竟挂著小公子的身份,一路上遇见的几名仆役倒也冲他恭恭敬敬地行著礼,比之适才於前院目睹他被贺镜当耗子耍的将军府高等奴才懂规矩得多。
  
  贺灵钧心道,这些怕是後院的低下杂役呢!这麽想著,他已经目不斜视地走出了府门。
  
  目标是六皇子靖王的府邸!
  
  当今圣上子嗣虽不少,但公主却占去了大多数,皇子仅只两位。一位是皇後所出的嫡子,赐名武庭致,封为竣王;另一位排行第六,乃是皇後亲妹妹所生,赐名武庭臻。仗著生了个儿子,这个妹妹得著了皇贵妃的衔头,与其姐一道,掌控著武士暄的整个後宫。
  
  六皇子十五岁生辰一过便被赐了个靖王的名号,府邸设在皇宫西侧,方便平时进宫看望母亲。
  
  只两个同父亲兄弟,况这兄弟俩还兼著一层姨表关系,平日自然更加亲密,皇家一时倒并未出现为了争夺皇位萧墙祸起的把戏。
  
  贺灵钧到达靖王府的时候,正碰上六皇子从皇宫返回,遇著他,刚刚下轿的靖王露出惊讶的神色:“这倒真是稀客了!”
  
  少年慌忙行礼:“贺灵钧参见殿下。”说著,便要下跪。
  
  武庭臻一伸手,挡住了他下跪的趋势,笑道:“灵钧与我一般大,可莫学那些奴才。”说著,上前亲热地挽住了少年的臂膀,随口吩咐:“本王与贺公子一道,你们从後门把轿子抬去轿房吧!”
  
  随侍的太监乃是皇贵妃的心腹,儿子搬出宫後,托给别人总觉得不妥当,便指派此人跟著出了宫,来到靖王府伺侯。
  
  那太监看上去沈稳,眉眼间却不无例外地带著宦官特有的狡黠。靖王年岁不大,平时对他甚为倚重。
  
  他眯著眼瞅了瞅贺灵钧,似有若无地牵了牵唇角,招呼轿夫往後门而去。
  
  少年被靖王挽住了胳膊,其实是有些不自在的。在这之前,两人来往并不多,更谈不上什麽交情,可今日之事,少年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
  
  楚清源的态度已经很明确,求他说不定还要再吃一顿毒打,到时侯方陌救不出来,自己也被整了个半死不活,徒然无用。
  
  朝廷中认识的人不多,除了楚清源,只剩下两位经常出入广阳侯府的帝嗣,即使贺霜不说,少年也绝不会去找竣王。
  
  竣王武庭致是少见的贤人!自十六岁开始涉政,便展现出了卓绝的才华。此人虽然出身於帝王之家,却是一身正气,执法谨然,贺灵钧若找他,只怕还未及求情便被扫地出门了。
  
  除了武庭致,便只有武庭臻了。
  
  贺灵钧并不了解靖王,只知道二人一样年纪,武庭臻比他大了半轮,据说仍是不脱稚气,在宫中甚为受宠。
  
  此时,靖王摆出一份老熟人的模样,大摇大摆地挽著他进府,少年心里多少觉得有了些把握。
  
  两人来到王府正厅,下人上了茶之後,那个随侍太监也回来了。
  
  武庭臻将闲杂人等打发干净,这才道:“灵钧一向在外面玩得快活,这还是头一次到本王这里来呢!该打!”
  
  少年听这话里带著些许官腔,连忙赔笑:“殿下这里富丽堂皇,灵钧仰慕已久,却多生怯意,今日也是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气呢!”
  
  武庭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这嘴巴可真能说。”他闲适地举起茶杯:“我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有什麽事需要本王出人出力的?”
  
  贺灵钧瞧了瞧一点儿离开意思都没有的靖王贴身太监,话到嘴边,又犹豫著是否该当著此人的面说出来。
  
  武庭臻看出他的踌躇,笑道:“无妨,郑元是本王的心腹。”
  
  话说到这份上,少年倒不好再迟疑了,索性也不与他兜圈子:“殿下英明,灵钧惭愧。今日前来,实是为了一位朋友。”他掐头掐尾地将昨晚发生的事略微叙述,省去了方陌的身份:“家兄家姐以他擅闯镇国将军府为名,将他缚往刑部。可这人是我请来的,如今却因此进了冤狱,灵钧心中实是不安。”停了停,继续道:“殿下也知,灵钧与朝廷中的各位贵人相识不多,只两位殿下略有面缘。可灵钧觉著您与我年岁相仿,自然更易亲近,所以,冒昧求见,请殿下替灵钧拿个主意,好歹将人救出来。”
  
  武庭臻微笑著听他说完,中间未插一句话,临了缓缓点头:“皇兄自然比本王更有用,但灵钧既然看得上本王,又是头一次相求,不帮你,似乎也说不过去。”
  
  少年心中一喜:“殿下是答应了?”
  
  靖王未置可否:“只是,灵钧为何不去求求广阳侯,以清源哥哥的身份地位,这事他也能帮得啊!”
  
  贺灵钧觉得心尖上似乎被什麽刷子刷过了一般,疼得发麻,咧嘴一笑:“清源哥哥昨晚旧伤复发,今日好像仍是不太好,我不敢惹他心烦,怕加重他的病情。”
  
  靖王心下冷笑,暗道你这是糊弄谁呢!分明那所谓的朋友乃是旧充遗孽,你把他引进将军府与犯人方翟私见,被你兄姐撞上逮了起来,清源不糊涂,再疼爱你,也不能纵容到这份上。
  
  他继续微笑:“这倒也是,昨晚我也去侯府探望过了。广阳侯这伤要不然不发作,发作起来还真有些骇人。”
  
  贺灵钧不知道话题怎麽绕到楚清源的伤上去了,忙道:“殿下不用太担心,今早上,清源哥哥已经不疼了,气色也恢复了不少。”
  
  武庭臻表情未变,依旧笑嘻嘻的,心里却是怒气勃发。
  
  看来,这小子昨晚又在广阳侯府留宿了。真不知此人究竟好在何处,清源为何处处对他另眼相看。
  
  如此想著,笑容未免僵硬了几分,他缓缓开口:“广阳侯乃是国之栋梁……”这句话还未说完,却听原本垂著头一语不发、宛如屋中一件摆设似的王府太监突然轻轻地咳嗽一声:“王爷……”
  
  靖王佯怒:“郑元,你嗓子出了毛病麽?本王说话,奴才也敢插嘴?”
  
  太监“咚”地跪地,告饶道:“王爷,奴才该死。”说著顺势叩了个响头。
  
  贺灵钧看著这一幕,只觉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武庭臻的火气发过便完,见郑元还在叩头,挥了挥手:“起来吧!被客人看著成何体统?”待那太监站起身,又道:“你有什麽话?现在可以说了。”
  
  郑元谢了恩,抬头瞅瞅贺灵钧,那蛇一般奸诈的视线瞅得少年刹那间全身抖过一阵寒栗,忍不住偏了脸,不愿与他对视。
  
  太监一甩拂尘,尖声尖气地开口:“王爷身份尊贵,奴才跟了您这麽些年,也没见有个能配得上您的好夥伴。那些围在王爷身边的人,哪一个抵得上今日这位贺公子的人品。”他习惯性地眯起眼睛笑:“贺公子不去求竣王殿下,倒来求您,也是看著您平易近人。先前您也说了,好朋友头一次求您这麽件事儿,人命关天的,总也不好意思撒手不管。奴才觉著,以您的身份地位,要救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莫如应了贺公子,也得著个朋友情份!”
  
  武庭臻适才说那句话,不过是逗逗贺灵钧罢了,此时听心腹太监开了言,倒有些犹豫了。
  
  少年见这位年轻的王爷只顾喝茶,心里愈发焦急,索性咬咬牙,接著太监的话头,再加一记重码:“只要殿下肯帮灵钧这个忙,将来若有差遣,灵钧定然赴汤蹈火,百死莫辞。”
  
  靖王心中一动:贺灵钧不值一晒,不过,他身後有一个楚清源呢……
  
  郑元轻轻拍了个巴掌:“贺公子少年英雄,敢作敢当,知恩图报,倒是个值得交的好朋友。王爷,您就应了贺公子吧!”
  
  武庭臻的手指在杯沿转过一圈,默忖片刻,忽然展颜一笑,点头道:“好吧!本王帮你。”他顿了顿,眼睛看著杯中的涟漪:“不过,灵钧自己说过的话可千万不能忘记哦!”
  
  少年顿时松了一口气。
  
  此时,有仆役在外扣门,说是午膳业已备好。贺灵钧目的既然达到了,又想起适才郑元一声轻咳,险些惹起武庭臻的怒火,尊卑如此森严,令人满身皆不自在,哪愿多做停留,遂婉拒了靖王的留饭,告辞离去。
  
  厅中,只剩下武庭臻主仆二人。
  
  靖王微眯了眼,斜瞅著郑元:“为什麽帮他?”
  
  太监笑得露出了鲜红的牙肉:“陛下春秋渐盛,这些年龙体已现不安,可那心头之患却一直不曾除去……”
  
  武庭臻骤然明白过来。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换命交易
  
  凤阁龙楼连宵汉,玉树琼枝作烟萝。
  
  廊腰缦回,各抱地势,长桥卧波,高低冥迷。一路走来,虽有宫灯彻照,方向仍然辩不分明,若非有靖王头前引路,贺灵钧早已不知东西。
  
  武庭臻此人倒有些手段,不过半日光阴,便著郑元传来了好消息。具体如何尚不得而知,只说求了皇帝的恩旨,特宣贺灵钧三更前进宫面圣。
  
  少年原不指望武庭臻插手刑部,毕竟竣王当前,武庭臻不好太过张扬,私心里本是希望通过靖王求得皇帝的恩赦。只是他千思万虑,毕竟没有想到,武士暄竟然单独颁旨召见,贺灵钧有些不明白了。问靖王,武庭臻却故弄玄虚,只言圣意高深,不可妄加猜测,见面自知。
  
  贺灵钧无奈,当晚,怀著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随靖王入宫。
  
  过飞虹桥,走金龙门,穿大德殿,跨祥云槛,半个时辰後,二人站在了御书房朱红色的大门前。
  
  武士暄文治武功,比起乃兄有过之而无不及。此人虽然权欲心极重,却并不喜前呼後拥的作派,御书房外不过七八名带刀护卫,还有一位手执拂尘、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太监。
  
  靖王见了那太监,不等他行礼,含笑询问:“父皇可在?”
  
  老太监颔首:“正等著王爷来呢!”他将拂尘轻轻一甩,大声禀报:“启奏陛下,靖王殿下求见。”
  
  屋内传出一道男子低沈的声音:“进来!”
  
  轻轻推开房门,武庭臻带著贺灵钧垂头走了进去。
  
  这处殿阁占地并不广,屋梁却是极高。八根浑圆龙柱矗立殿中,面南砌著汉白玉台阶,阶上摆了一张花梨木的书案。案後,一人身著明黄黄的龙袍,此时手握朱笔正在圈圈画画,闻得声响,业已抬起头来。
  
  贺灵钧是头一回见到皇帝本人,不敢放肆,与靖王一同下跪请安。
  
  皇帝年过半百,鬓边零星白发,灯光下,一张方正的脸越发显得庄重而威严:“平身!”
  
  靖王到底是他的骨肉,闻言立刻站了起来。贺灵钧却有些犹豫,只是跪著不动,直至武庭臻拉他,方才叩了个头,小心起身。
  
  皇帝搁下笔,一步一步踱下台阶,语气十分温和:“小六,这便是灵钧了?”
  
  靖王陪著笑:“可不是嘛!父皇也是头次见到灵钧呢!瞧瞧,比儿臣俊多了。”
  
  这句夸赞的话让贺灵钧心中打了个突,不知为何,只觉全身一阵寒悚,一瞬间有一种夺门而逃的恐惧念头。
  
  皇帝也笑了,一边笑一边走到少年身边:“是个好孩子!莫怪清源如此偏爱,朕瞧著也喜欢。”
  
  靖王扮了个鬼脸:“父皇既然喜爱灵钧,那儿臣下午说的事……”
  
  武士暄打断他的话:“你急什麽?”他瞪了儿子一眼:“总要让朕问灵钧两句话才成。”
  
  靖王果然不敢再开口,乖乖坐过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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