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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弈状元榻作者:暖衣轻绯-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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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练武的身体,修养了三日,沈弈的身体确实恢复不少,当下十分喜悦,笑着望着顾怜安手中的东西:“不止是好多了,而是完全好了!怜安又带了什么好吃的过来?”
顾怜安浅浅一笑,边将东西一件件放到桌上,边说着:“都是弈兄爱吃的点心,这是凤梨酥,这是芙蓉饼,这是桂花糕。不过老规矩,不能多吃,每种最多吃两块。”
沈弈佯装不满:“我如今风寒已去,也无半点咳嗽,怎的还要遵守这规矩?”
顾怜安眸光一闪,抬眼打量着沈弈:“弈兄当真全好了?”
沈弈在屋中跺步两圈,精神抖擞的说着:“怜安自己觉得呢?”
顾怜安一喜:“明日便是元月十五上元节了,若是弈兄身体无恙,怜安陪你去看花灯会可好?”
“花灯会。。。。。。”沈弈犹自琢磨着,倒是知道每年京城都会有花灯会,那是除了七夕节以外情侣最喜的节日,只是自己之前从未关注过。
见沈弈并不拒绝,顾怜安心中欢喜,继续说道:“听说今年花灯会活动会沿席除夕夜的活动,在灯会开始前聚集到渭水河畔放花灯。”
沈弈不解:“沿席除夕夜活动?”
顾怜安料到沈弈会问,忙将自己打听到的内容渲染着说出,以期说服沈弈答应与自己同游:“我也是道听途说,据说今年京城民间的除夕夜活动中,得胜的一对将两人的名字写进同一盏灯祈福,因此今年上元佳节,情人们便决定效仿这一对,在花好月圆,良辰美景下,将两人名字写于花灯内,释放到河中,祈祷有情人终成眷属。”
“二位公子,可否告知姓名,待老夫将二人名字写至灯内,用红绳系在树稍,便可祝二人永结连理。”
“老先生说的甚是,在下便留单字弈吧。”
“寒。”
除夕的一幕猛然闯入脑中,沈弈瞬间怔在原地,几日埋头研究资料,刻意不去想苏寒之,便是因不知如何去面对他,如今这往事突如其来闪现,更是让自己一时无法面对。
看着沈弈犹自思考的模样,苏寒之试探着说:“弈兄,那明日。。。。。。”
沈弈回过神,看着眼前的顾怜安,澄清的双眸中竟有些顾盼生辉,忽然想起他也是有心头之人的,如今连陪自己几日不说,连这上元节也担心自己一人度过,主动提出共度,虽说有弟如此,甚感欣慰的同时还带着诸多感激,可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却不能耽误了人家的好事,可以他的性子,自己将这些思考直说怕是不行,只得换个理由回道:“怜安,我忽然想到明日有件急事要办,这花灯会我怕是去不成了,你明日自己安排行程就好,就不必前来我府上了。”
“急事?”顾怜安眼神一黯,低头静默一瞬,抬头时眼神幽幽的看着沈弈,有些犹豫的开口:“弈兄,你莫不是已与他人约好共度佳节?”
“他人?”眼前忽然闪过苏寒之的影子,如今他还会应自己的约么?沈弈苦涩一笑,随便找个借口推脱,“哪有什么他人,不过是有庄案子要查而已。”
顾怜安看出沈弈的心情亦不是很好,猜想他是因担心公事而致,当下疑惑的问:“可是因上次弈兄让怜安帮忙的那个案子?”
听顾怜安提及此案,沈弈瞬间一脸凝重:“恩,这案子对我很重要,耽误不得。”
看着沈弈紧皱眉头之样,顾怜安直怪自己能力有限,帮不了沈弈的忙,心里不由失落,一时静默无言。
这神情到了沈弈眼中却是另外一副模样,低眉不语,一脸不快,沈弈默默思虑,莫不是在怪自己拂了他的好意?沈弈笑笑拍拍顾怜安的肩:“明日弈兄不能陪你,今日好好陪你喝酒聊天,向你赔罪如何?”
手上的温度从肩膀传至身体,最先流入仅临肩膀其下的心,顾怜安心里一热,脸上更热,竟有些不敢抬头,只低声说:“好。”
鉴于已经有前车之鉴,顾怜安此次并不敢让沈弈再多饮酒,恰恰沈弈自上次酒后对苏寒之口不择言,如今对酒便也多少有些排斥,两人与其说是饮酒,不如说只是吃了一场比较家常的便饭,稍稍弥补了一下顾怜安有些失落的心情,也略微缓解了沈弈有些苦闷的情绪。
只是到这夜深人静,夜半孤枕时,沈弈仍是不可避免的想起苏寒之,不能控制的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透过窗户望着天上一轮圆圆的明月,犹豫着明日的上元节要不要去寻苏寒之一同花下赏月,可是直到月落日升,都未有答案。
“大人,您可是哪里不舒服?”沈弈一推开房门,便被立即迎上来的秦商询问。
莫不是自己一夜未成眠脸色很差?沈弈淡淡的应付着:“大概是昨夜未睡够。”
秦商瞪大眼睛:“大人,您从昨日晚饭后睡到今天午饭前,还未睡够?您没事吧?”
沈弈抬头看看头顶正上方的太阳,心里感叹竟然都这个时刻了,想转移开秦商的注意力:“那午饭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担心误了您去八全街看花灯会。”
“谁说我要去看花灯会了?”听到花灯会,沈弈又是一阵心乱,却又忽然想到什么,“你方才说花灯会在哪?”
“八全街上啊!京城最繁华的街!”见沈弈不说话,秦商赶忙补充道,“就在状元府的后街上,那里还有一个名为水墨轩的字画馆,大人不记得了?”
沈弈苦笑,自己怎会不记得?想起顾怜安的话,却是有疑虑:“不是在渭水河畔放花灯吗?”
“渭水河畔便是直接通向八全街,花灯放于渭水河中,真正的灯会在八全街上。”
“原来那个河便是渭水河。”沈弈低喃着,既然离的这么近,苏寒之应该会去的吧?不知他还有否怪自己,会不会心存芥蒂。
又如上次一样,与苏寒之共度上元节的念头一起,便再也控制不住,当下抬步朝餐厅走去。
秦商一愣,在后面一声喊:“大人,您这是要去哪?”
沈弈大摇大摆的朝前走,并不回头:“吃饭!然后去看花灯会!”
☆、上元佳节(二)
上元节的喜庆沈弈一出门便感受的清清楚楚,虽然离八全街还有挺大一段距离,但街上的热闹程度还是非比寻常,零散的小贩高低不平的吆喝着叫卖,沿街的店铺则是挂了花灯在门前,稍大一些的还布置了缤纷的彩带和大大的条幅招揽生意,人们则是忙着东挑西选,将花灯,礼品,以及必备的汤圆抱回家,一时间街道拥挤不堪。
看着这情形,沈弈只得差轿夫选寂静且偏远的路绕道而行,以至于到达状元府门前时,已然临时黄昏。
仅隔一条街的八全街此时已然锣鼓喧天,震耳欲聋的鼓声敲出人们的欢腾,也一声声敲在沈弈的心上。
沈弈只觉今日自己这心跳比那鼓声更响,此生从未如此忐忑过,徘徊在状元府的门前,手频频抬起又放下。
又将自己在来时路上想好的话在脑中过一遍,沈弈终于深呼一口气,摆出一个最自然的微笑,抬手扣响状元府的大门。
“沈大人?”开门的管家见到沈弈很是惊奇,却不如以往般立即请沈弈进府,而是疑惑的问,“沈大人是来?”
沈弈脸上的笑容挂不住,目光一寒:“自是来找苏大人,怎么,不许我进府了?”
管家见沈弈起怒,赶忙解释:“不是,沈大人误会小的了,只是我家大人已经离京三日了,沈大人不知吗?”
“离京?”沈弈心里一慌,焦急的问,“为何离京?去了哪里?何时回来?”
管家被问的一愣,想了想回道:“原因小的不知,只听我家大人说是回隋州,具体何时回府大人没说。”
“隋州。”沈弈低喃着思索,莫非是回了隋州养父家?怎会走的这么匆忙,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躲自己?他如今停官无期,何时才能。。。。。。
“沈大人,您看这。。。。。。”
眼前的管家一脸为难的管家,沈弈挤出一抹笑容:“那就先告辞了。”
状元府的门重新闭起,仿若苏寒之那颗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心,沈弈失落的在门前站立片刻,抬脚向渭水河边走去。
远远便望见一盏火红的灯笼在最高的那颗合欢树梢上随风摆动,夕阳西下,暗红的天空渐渐阴暗下来,行影单只的孤灯内却无半点灯火,眼看便要藏匿在这一片夜色里找寻不见。
沈弈心头一紧,转身走向人群中寻了火种,快步行至合欢树下,一跃而起至树上红灯旁落定,纸灯墨冷,弈,寒两个大字却依然笔画清晰可见的刻在灯上,看得沈弈心里一跳,立即拿起火种将灯重新点燃,微弱的烛火在灯内闪烁,映得周围一片火红,朦胧的红色仿若那副写着姻缘的对联,亦仿若苏寒之那绯衣下映红的脸。
白日彻底落幕,换上一轮皎洁的满月出现在天际,天公作美,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初露的星星在明亮的满月下闪着微弱的光芒,如同那晚飘在空中的孔明灯,扑朔迷离,欲语还休。
远处的街上火光一片,人声开始鼎沸,渐渐由远及近,沈弈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将手中红灯重新在树梢挂起,起身落回地面,静静的看看渐近的人群。
一对对情侣朝着渭水河畔走来,有的浓情蜜意,有的脉脉含情,有的含羞带臊。。。。。。千万般神情下却都有一双比那空中皓月更明亮的双眸,在这夜色中灼灼生辉,瞬间灼了沈弈的眼,更灼了他的心,灼的他眼睛发涩,胸口生疼。
一双双情侣站至河畔,两双手共捧花灯,一同俯身将花灯放入河中后相视一笑,那一副副心灵想通,顾盼自豪的神情让沈弈不由想起那夜两人共放孔明灯,也是曾携手,也是曾对视,也是这般的对望笑颜。
沈弈的视线再也不敢在这堆情侣间逗留,慌忙暼开瞧向河中。一盏盏并蒂莲花灯在水中盛开飘荡,花中灯芯两盏在风中摇曳,忽远忽近,却始终相伴左右,一同飘向远方。
“并蒂莲不过是人们的想象,哪里会真的会开出并蒂莲。”
“你不信?”
“不信。”
“那我们打个赌如何?如若真的开出并蒂莲。。。。。。”
“如何?”
“输的人必须满足对方任何一个要求。”
“好。”
当日对话不自觉在脑中浮现,沈弈不禁后退两步,抬头看向树上那盏写着两人名字的红灯,苦涩一笑,是谁不信这世间真的有并蒂莲,如今这京城的并蒂莲开满整个渭水河,可这打赌之人却在哪?
身虽无心待明日,并蒂连理有情时。不由想到那日自己做的诗,沈弈自嘲的看回河中,满河的并蒂莲花中刻着有情人的名字,载着有情人的心愿,如情人般执手天涯,任凭风吹雨打,也不能将其分离,可那个无心之人呢?
人声渐渐消散,情侣们不复来时的矜持和羞涩,各自牵着手走向八全街的花灯会上。人影渐稀,人声终消,沈弈忽然害怕这突然的寂静,就如同看见自己那颗寂寥的心,抬脚亦追随人群的足迹走去。
八全街上的热闹程度果然不是白日其他街上的那些喧哗可比,满街的树稍,树下的屋檐,样式百态,形状各异的花灯挂与其上,十二生肖,鱼虫花鸟,无所不有,天上的各路神仙,民间的各路英雄,都被手巧的做灯人扎的维妙维笑,喜笑开颜。朝廷还特意送了一条橙黄的五尺巨龙灯置于街上,直接贯穿街道始末,其如虹的气势,龙者的风范,让人不禁顶礼膜拜。
街头上每隔一处都设有灯谜,不少年轻才俊围至一旁,为了让自己在佳人心中留下美好的印象,纷纷抢答以展现才气。身旁的佳人则是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的情郎,那副满心满眼的神情却让沈弈不由后悔跟来此处。
寂静的河畔不敢呆,热闹的街市不敢留,沈弈第一次觉得原来这天地如此广阔,却终究逃不开一颗心的大小。
罢了,还是回府吧!继续查案,至少等到水落石出,明冤昭雪后他总会回来吧?沈弈低落的想着,不再去看这周围随处可见的温情,快步朝街尾走去。
“啊!”伴着一声女子的惊叫,眼前之人被沈弈撞倒在地,手中花灯也滚落到一边。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只低着头,不知道会撞到人吗?”一旁的侍女一边训斥一边赶忙蹲□扶起跌倒的女子。
“抱歉,方才未看到姑娘。”沈弈说着弯腰捡起一旁的花灯递给已被扶起的女子,“姑娘没事吧?”
“这花灯又破又脏了,我们小姐才不要了,你。。。。。。”侍女甚是泼辣的欲伸手挥开眼前的花灯,却在看到沈弈那张丰逸俊郎的脸后堪堪顿住,脸上竟是浮起一层红晕。
沈弈低头看着手中的灯,灯的外围一周画着挺拔的竹子,少了些喜庆却多了些淡雅,脑海中猛然想起那副使自己与苏寒之关系拉近的竹图,脑中一个灵光一闪而过。
“公子,灯笼是好的,我也无碍,你将灯笼还给我吧?”银铃般动听的声音带着柔软的语调从女子口中发出。
沈弈抬起头,眼前的女子一席翠色罗裙,皎好白皙的面容上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正望着自己,沈弈将花灯递上,只躬身说了句“抱歉”便匆匆离开,朝着画馆的方向而去,完全无视身后那一双脉脉含情的眼。
☆、当年真相
画馆里并无客人,虽然烛火将画馆内照的灯火通明,想来也只是为了应节。
“伙计,你家掌柜可有回。。。。。。”沈弈话未说完,便见画馆掌柜从里间走出,立即扔下只问了一半的话,快步朝掌柜走近。
掌柜亦察觉到有个人影直直的朝自己走来,停止脚步朝来人望去,立即便认出来人正是之前来买竹图的沈弈,心里疑惑,对着走近的沈弈:“公子可是来找老夫?”
“不错。”沈弈开门见山的说,“在下有极其重要的事,可否请掌柜借几步说话?”
掌柜看看神情颇为严肃的沈弈:“请随老夫至里间。”
画馆的里间地方不大,只容的下简单的桌椅和一个单人榻,看得出是为临时休息准备,对面的墙上却是有另外一扇门,直接通到街上,倒是有些奇特。
再仔细看掌柜的模样,年过花甲的年岁,脸上透着文人脸上难得见到的坚毅和勇猛,手掌大且粗糙,左手背有一道疤痕,虽然已经不太明显,但仍能看出其形,沈弈原本猜测的心渐渐有了肯定。
“公子为何这样看老夫?你到底是什么人?”掌柜再也无法忍受沈弈带着强烈探究的打量,多年的经验让他察觉此人并不简单。
沈弈既然今天到访,便不想再打哑谜,直接回答道:“在下大理寺卿沈弈。”
大理寺卿?掌柜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却是客气的说道:“原来是沈大人,老夫有眼不识泰山,大人若是想买画,随便挑选便是,老夫自当双手奉上。”
“我今天并非是来买画。”沈弈看得出掌柜忽然紧张且排斥的神情,不仅不做安抚,反而话锋一转,“说起画,上次我买走的那副画的作者,若我记得没错,是掌柜的朋友吧?”
掌柜心里一沉,果然还是那副画招惹的是非,只是不知眼前的沈大人知情多少,带着些许试探回道:“不错,莫非沈大人想与其结识?”
“结识?”沈弈一挑眉,原来是试探,笑着回道,“若是我早出生二十年,能赶得上祁将军在世,倒是真想结识一下。”
掌柜瞳孔一缩,紧紧的盯着沈弈:“你已经知道是祁将军?”
沈弈亦直直的看向掌柜;“不错,袁副将。”
“你!”掌柜大惊,“你如何知晓我的身份?你还知道些什么?”
沈弈淡笑,将看到的资料说出:“副将袁宗,本为草寇,在一次劫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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