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与君共舞-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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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猝不及防，玖兰枢脸上露出微微诧异的神色，但是并没有多问，默默跟着零冲下了楼，到了车前，两人都坐了进去，关上车门，一个封闭的小空间就此形成，锥生零这才仿佛松了一口气一样，呆呆的躺在了座椅里。
　　车里一时间一片寂静。玖兰枢也没有发动车子，就这样静静地等待少年平静下来，才开口，轻声道：
　　“怎么空手出来了？我还准备上去帮你拿东西。”
　　锥生零没有回答，却忽然转过头来怔怔的看着玖兰枢。那依旧紧绷的俊秀五官，凝视的紫色眸子中，飞快闪过痛苦、留恋与决绝。这么多矛盾的感情混合在一起，让人觉得少年好像溺水之人般濒死挣扎着。不止少年，就连注视着这双眸子的玖兰枢忽然间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像要溺毙在那深潭一样的眼睛里。玖兰枢忽然再度恐慌起来——难道、难道那个人已经告诉了他、他已经知道了当年的……？！
　　如此让人窒息的对视中，玖兰枢下意识伸出手去搂过少年的肩膀。而出乎意料的，少年并没有丝毫的反抗，在玖兰枢搂住他的一瞬间，他紧绷的神经好像也“叭！”地断掉了，锥生零好像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任由玖兰枢轻轻搂进了怀里。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还在这里……”
　　玖兰枢恍若叹息般的声音。锥生零闭紧了眼睛，将头靠在那个人的胸前，听着他一下一下沉稳有力的心跳。锥生零恨不得将那颗心挖出来，紧紧搂在怀里，如果、如果这样——就可以永远、永远把这个人保护在自己的身边！
　　“我真的……非常非常的害怕……”
　　锥生零无意识地喃喃。当时，在锥生零打开门看到玖兰枢的那一刹，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就席卷了锥生零的内心——他绝不相信绯樱闲的突然出现仅仅是一时兴起，但是……但是……绯樱闲的下一个目标该不会就是玖兰枢？！
　　一想到这点，锥生零就发狂一样再也无法镇定下来。自己已经失去了双亲，失去了追随自己多年的抚子，完全不敢想象……如果面前这温柔微笑的美男子，黑发就像暮色一样消散在夜空、明亮如星的双眸也从此再不闪耀、双唇再无法勾起轻轻呼唤出自己的名字——如果，他也像其他那些人一样，永远永远的消失于自己的生命，这种难以想象的痛苦与荒凉，自己——承担不起！
　　也是在这同时，锥生零感到前所未有的懊悔。前段时间，一直到处猎杀吸血鬼，而完全忽视了面前的人，殊没有意识到，自己最重要的、最需要保护、最无法失去的人就在身边！银发少年忽然挣扎着从玖兰枢的怀中直起身来，抬头望着玖兰枢，一字一句道：
　　“枢……即使我死，你也不可以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因为自己太无能了，总是无法保护自己重要的人。明明知道就要失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挽救，这种无能为力的痛，恐怕是为最痛，自己再也不想体会！
　　玖兰枢心中一震，恍惚明白了什么又恍惚曾会错了意，一种狂喜夹杂着难言的苦涩冲上了他的心头！他努力稳了稳情绪，抓住了面前的少年，同样望着少年的眼睛，一字一句平静地道：
　　“锥生零，你听好了，我的血和肉都可以献给你，但不是在牺牲自我成全你，而是为了让你和我一同在这个世界上呼吸。如果你有任何一个念头，以保护我的名义抛下我独自离去，我不会感激！这个世界少了我的你和少了你的我，都是没有意义的存在！”
　　玖兰枢说完，银发少年久久瞪大眼睛望着玖兰枢，说不出话来。一晌后，那紧紧抓住玖兰枢的手慢慢放松开了，少年的呼吸由一开始的急促慢慢转为平静。锥生零依旧看着玖兰枢，可是那恢复清澈的眸子中已经有了一些全新的感情，好像了然，好像信赖，好像喜极之时的悲泣。
　　“是的……枢……”
　　少年无意识的低声喃喃着。玖兰枢俯过身来用额头轻轻碰了一下锥生零的额头，锥生零抬起眼，正好撞进了那双红色的眼睛里，那平静而专注的湖面，盛满的全是自己的影子。
　　两张近在咫尺的面孔，忽然都露出笑。
　　
　　虽然笑……心中……却依旧泛滥着荒凉……
　　
　　锥生零，如果……你不是以保护我的名义弃我而去呢……？
　　
　　心中，那叠加着谎言与不安的危楼，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已经，再也没有办法挽救，眼看着，就要倾塌。
　　
　　人啊……撒下了第一个谎，就不得不为了弥补谎言撒下第二个……
　　
　　自己如今，就在这条谎言与谎言交织的不归路上越走越远，谁知道在未来哪一刻，所有堆积在一起的谎言就会将虚构的美好现实碾得粉碎。
　　可是，自己无路可逃……在那一刻来临之前，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
　　
　　这场“一生与七年”的游戏……





第31章　第十二章（1）　
　　12
　　
　　
　　“果然，这样快就沉不住气来找我了？”坐在黑暗中的女孩子歪着头看着面前单膝行礼的灰色短发女子。
　　“大人要我来转达一声，他愿意接受您的交易。”
　　女孩子的眸在黑暗中闪了一下：
　　“我好像还没有向他提出条件，他怎么知道我就愿意同他做交易。”
　　“因为大人知道，有些人对于力量的贪婪永无止尽。”
　　黑暗中的面孔忽然变得扭曲。女孩子没有回答，而面前，短发的女子已经站了起来，临走之前留下了最后一句：
　　“相信您能做出明智的抉择。”
　　短发女子走后良久，女孩子站起身，走到一旁。黑暗的深处，有一具冰封的棺材，冰晶一样剔透的棺椁里躺着一名银发及腰的女子。女子平静阖着眼，双唇玫瑰般娇柔，安详的样子仿佛就只是熟睡了一般，只有那脸色，苍白的可怕。
　　“玖兰枢……这可真不像当初的你呢……”
　　女孩子走到棺材前，弯下腰，轻轻拂起女子的一绺长发，如同情人般在唇间亲吻，低声自语地，喃喃道：
　　“不过……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将你生命的光彩再次点亮……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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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时候在那个人怀里醒来。
　　锥生零睁眼看了一眼初阳，那明亮的光芒，锥生零懵懂地眨眨眼，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却在这时，听到上方传来一声模糊的轻笑，锥生零又睁开眼睛，正看见了那双忍俊不禁的眼睛，玖兰枢就好像观察小动物一样低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在自己怀中蜷成一团的锥生零，直到锥生零抬眼望上来，才收回了目光微笑道：
　　“晨安，零……唔，你睡着的时候好乖，就像一只……银色的猫咪。”
　　锥生零的脸“腾”地就红起来了，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地，撇开目光：
　　“到起床时间了吗？”
　　“嗯，该起床了。”
　　又紧紧搂了一下少年，玖兰枢轻轻地在锥生零的额头吻了一下，微笑道：
　　“真希望啊，每天都能这样抱着你醒来。可惜，这就要有一个多月见不到你了。”
　　今天，锥生零就要随《X的信》的剧组去外地拍摄了，预计会要近一个月才会结束。而正好，按玖兰枢的计划几天后他也要启程飞往国外拍摄一套纪念写真，为开年的出道七周年庆祝做准备。
　　自从那一天幡然醒悟后，锥生零就愈加珍惜每一刻和玖兰枢在一起的时光，这也是出于保护玖兰枢的打算。现在的情况，虽然实在很不舍得分离，但这种两人同时出外景的情况总比丢下一个人在家里的好。
　　今天的早餐又是玖兰枢亲自做的。是不是一件很令人惊讶的事情，对于玖兰枢这样貌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明星，居然还做得一手好料理。而面对少年小心翼翼用调羹舀了一勺蛋羹喂进嘴里后露出的惊叹神色，玖兰枢只是不动声色的微笑着：
　　“我身上让人惊讶的事情可不止一两件，等待着你来一一发现呢。”
　　下午的时候，低低的天空彤云密布，眼看着就要有一场大雪。锥生零带着行李出门了。临别之前，锥生零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旅途千万千万要一切小心……我大概已经知道杀死新藤抚子的凶手是谁了。”目前唯一不解的就是，新藤抚子临死之前留下的暗示——那张身份证——到底与绯樱闲有何关系？
　　玖兰枢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轻轻拥抱了锥生零。公司新指派的一个这次与锥生零同行的小助理还坐在车子里，红着脸撇过头去假装没有看见车外拥抱的两位超级偶像。
　　
　　十一月的天，锥生零离开的时候城市还是一片阴沉晦暗，几个小时后，锥生零走下飞机，迎接他的却是一片南方的暖阳。这是“渡边信”返乡途中所来到的第一个小城，前期基本上都以渡边信“幻想式”的独白来描绘城市的美景，渐渐便会有其他的故事主角登场，与渡边信产生互动。
　　新兴人气偶像蓝堂英就是本次的登场配角之一，今天也同时出发。不过，与锥生零仅带了一个小助理与剧组随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蓝堂英光助理就带了四个，还有化妆师、保镖，浩浩荡荡一大票人专门包了一架飞机单独前往。当天晚上到了剧组下榻的酒店，锥生零在内的剧组其他成员还在酒店大厅里等待着分配房间，这时蓝堂英带着他的人进来了。
　　原本都已经协商好房间了，蓝堂英不知怎的就忽然瞥见了坐在大厅角落沙发里的锥生零，那表情就好像忽然被蛰了一下一样，接着就忽然开始闹腾，说酒店条件太差，要去外面另寻住处。
　　剧组在外地拍摄时有这样的住宿条件已经算很不错的了。看到蓝堂英这般抱怨，剧组其他的人不由得心有不满。锥生零一个人坐在角落沙发里，那些闲言碎语还是断断续续飘进了锥生零的耳朵。其实之前锥生零就曾听说过了，蓝堂英似乎背景神秘，进入娱乐圈不过进来玩玩，一路顺风顺水，其他艺人吃的苦也从未吃过，里里外外就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富家大少爷”。更有传言，说蓝堂英进入娱乐圈是为了“追星”，为了离自己的偶像更近一点，而这个有幸被蓝堂英追崇的人，就是“国民殿下”——玖兰枢。
　　锥生零不是没有察觉到蓝堂英投来的异样的目光，是否与上次自己吸血鬼身份的暴露有关？锥生零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里，旁边的嘈杂好像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随蓝堂英闹去吧，锥生零现在根本没有心思顾忌那些了。自己是今天中午才与玖兰枢分开吧？为什么，现在，不安已经膨胀到了让自己恐慌的地步？绯樱闲到底为什么归来？现在又身在何处？她会不会对玖兰枢下手？万一……万一玖兰枢离开了自己的保护，出了什么意外……？！
　　锥生零强行压制住了自己过于慌乱的情绪，安心进行拍摄。不过，与锥生零比起来，有一个人似乎更加的不安：第二天拍摄正式开始了，蓝堂英从早晨走进片场就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然而，在见到锥生零的那一刻又好像被生生“惊醒了”。偏偏第一天安排拍摄的就是蓝堂英与锥生零的对手戏，拍摄过程中，蓝堂英面对锥生零时全程都是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表情动作语气全都失去了协调，结果就这样活生生被导演黑岛崎NG无数次。
　　原本蓝堂英虽然性格“狂拽炫酷叼炸天”了一点，演技方面却还是实力派，如今频频被NG，进展比预期的要慢了许多，剧组里一些早就看不惯他又不得不忍着他的人都扬声抱怨起来。一天拍摄下来，蓝堂英似乎也憋了一肚子的气，连他身边的助理一个个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去惹他。





第32章　第十二章（2）
　　转眼到了拍摄第三天，今天晚上，按照计划玖兰枢就会登机出发了。《信》的拍摄地点也转移到了郊区的一个疗养中心。当晚拍摄结束后，剧组成员都十分兴奋，吵吵闹闹的要在疗养院旁边小树林的空地上举办烧烤大会，锥生零原本无意参加，结果还是被嘻嘻笑笑的道具师们强行留了下来。
　　大家都去选购食材了，锥生零对于食材也没什么特殊偏好，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助理，自己就一个人坐在疗养中心后院的长椅上发呆。
　　拿出手机，手指不自觉翻出通讯录，目光久久停留在里面仅有的一个名字上。自从新藤抚子去世后，锥生零依旧会出于习惯每天带着手机，可是，就几乎再也没有使用过了。而玖兰枢恰好也是一个几乎不使用手机的人，平常两人每天在一起时也没觉得什么，可这一分开，锥生零就感觉好像两个人各自走进了黑洞，彻底断开了联络。这种感觉让锥生零非常的不安。锥生零好像也是第一次恍然意识到：原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纽带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到一旦分开就可能再也找不到彼此。
　　再过几个小时，玖兰枢就会出发了吧，现在是否已经前往机场了？有没有遇上什么不顺？锥生零犹豫很久，还是忍不住输入了一条短信，刚刚按下发送键，后院的门忽然被“啪！”地推开了——气喘吁吁的蓝堂英出现在那里！
　　“那、那个……有没有、看见一只狗？”
　　第一次看到蓝堂英脸上露出如此不加掩饰的慌张神情，都忘记了去戒备锥生零，就一手扶着门站在那里，结结巴巴地问。
　　“狗？”锥生零关掉手机，同时下意识跟着重复问了一遍。
　　“是、是的……一只纯黑色的狼狗……我在找他……”蓝堂英依旧有些不流畅的道。
　　锥生零摇了摇头。
　　“可奇怪了……应该就在你附近的啊……”蓝堂英好像很沮丧的样子，居然就这样毫不设防地走了进来，在锥生零身旁的长椅上颓唐地坐了下来。
　　又听蓝堂英这么一说，锥生零好像有点印象了：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拍摄时，好像一直有一只快半人高的黑色狼狗在自己近处游荡，这也并非什么奇怪的事情，大概是附近哪里的狗？锥生零也没多想，现在看来，原来是随蓝堂英来的？第一天的时候好像没有看见蓝堂英带狗啊。
　　看到蓝堂英情绪这样低落，原本寡言的锥生零也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你的宠物？”
　　“——不是！”
　　蓝堂英好像受到惊吓一样飞快否认，察觉到锥生零诧异的神色，才又镇定下来，低声嘟哝道：
　　“我只是帮别人……”
　　感觉到了此时的蓝堂英有些不同寻常，锥生零也不再多说了。蓝堂英居然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两个人就这样并排地默默坐着。
　　久久的沉默中，锥生零的思绪不由得又慢慢飞远了，飞到了往日与那个人的点点滴滴上。正在回忆中，毫无防备的，旁边人又忽然开口，道：
　　“——你在等着谁的消息？”
　　这猝不及防的问话瞬间拉回了锥生零的思绪！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在不停的滑开屏幕瞥一眼又锁上、滑开屏幕瞥一眼又锁上，几乎形成了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旁边那双蓝绿色的眸子还在注视着自己，目光不同于之前的小心谨慎，好像洞察着、了然着什么。锥生零一瞬间有一种心思被人看透了的感觉，有些艰难的慢慢把手机收入手心，一句“没有……”还没有说完，蓝堂英紧接着又缓缓吐出一个名字，让锥生零彻底愣在那里：
　　“玖，兰，枢？”
　　如此毫无防备的被人拆穿，锥生零费了好大劲才反应过来！之前听说到的那些关于蓝堂英和玖兰枢之间的传言又突兀地回到了锥生零的脑海，忽然间，锥生零居然也决定不隐瞒了，努力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