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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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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支持的情况下掌握政权?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很短时间内,惟功就有了决断。
他先看了看身后,又抬头对着李德秀冷然道:“李大人请开门,我这便进去。”
“大人!”
“大人不可中计!”
周晋材离的近,先大叫起来,然后便是其余的将领,纷纷拥马上前,不论是刘嘉臣还是郭守约,或是顺字行出身,都是团团围拢上来。
惟功心中感觉欣慰,不论如何,自己这个团体已经有了足够的向心力。
他向众人摆了摆手,笑道:“太后怎么也不会跟唱戏似的,将我骗进去,然后左右刀斧手拿下朝廷还要脸面,还得有法度呢。”
张用诚道:“就怕是冯保矫诏。”
“若如此,我若死,你们强攻进去,乱臣贼子,诛灭其九族。”
周晋材仰脸看着李德秀,森然道:“李大人听到了?我们这些人可是粗人,就知道听命行事,若是你们真的跟冯保打什么鬼主意,今晚天黑之前,管保你家鸡犬不留,嗯,就是真的鸡犬不留。”
李德秀脸色微红,却也不敢反驳,只是叫人将城门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出来,留下惟功单人独骑进去的距离便可以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惟功呵呵一笑,挥鞭打马,乌云四蹄翻飞,疾速前行,很快就进了宫门。
城头上下,鸦雀无声,众人都被惟功这种胆气所震服。
“这才是我们的老大,东主,大人!”
周晋材如同疯狂一般,两眼血红,感觉浑身热血。
其余的人也多是如此,数年之间,惟功将他们带到如此地步,不管付出多少,他们认为最重要的还是这种无双的胆气!
他们已经下定决心,如果真的是骗局,哪怕屠遍全城,也要将冯保和御马监的人,全部杀光!
第三百章 缓急
“让开,本官乃是东阁大学士,汝等何人,敢挡我进宫城!”
申时行没有坐轿,安步当车,走到承天门前,喝止要关闭城门的御马监校尉。
大明文在武上由来很久,御马监虽不受文官节制,但当着一国阁老,申时行厉声喝斥下,这些普通的小校哪里敢硬顶。
“让开,吾乃天子帝师!”
许国威风凛凛,一身绯袍在身,十分耀眼。
“本部堂乃兵部尚书!”
“本官乃户部尚书,汝等今年过年时大约是不想领皇赏了!”
御马监的勇士和四卫两营虽然是太监统管,但也不能完全隔绝于大明军政系统之外,这些户部兵部的大佬跟在阁老后头进来,厉声喝斥,守门的御马监将士只觉腿都软了,李德秀无奈之下,只得暗中做了个手式,下令将这些大佬都放进来。
好在有胆子和资格进去的人也并不多,统共也就放进二十人不到,然后宫门就迅速又关闭了起来。
等邹元标和星加顾宪成这东林三人组赶到时,正好宫门又再度紧闭,任是谁在下头喊叫,守备承天门的御马监将士再也不肯答应开门了。
“咳,你们哪!”邹元标满脸怒气,指责在场认识的一些文官同僚道:“读圣贤书,所为何事?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现在君父有危难,我辈反而畏畏缩缩在外旁观,是何道理,这是何道理?”
邹元标这么狂喷,当者无不辟易,不少人躲避口水之余,也是对邹元标的反应不以为然。成仁取义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谁能真的象你姓邹的这么疯!
“唉居然是张惟功单人独骑进去了。”
星和顾宪成一直怀疑,当年他们预备弹劾张居正夺情,由邹元标出头,替他们这个小团体扬名的计划,有能力和胆略出手破坏,干出那种叫人啼笑皆非事情的,非张惟功和他身后的势力莫属。星是文选司郎中,虽然是五品,但号称是天下第一五品,人脉之广普通官员根本没法比,人脉一广,消息就灵通了,对张惟功不显山不露水之下的庞大势力有所了解,这才渐渐对惟功起了疑心。
他们一直在设法慢慢对付这个强悍非常的少国公,怎料今日出这么大的事,他们东林三君又没赶上趟,反是心中最大的仇敌单人独骑,昂然直入宫城。
此事不管怎样了局,张惟功的形象,可谓是一个超级大逆转,想在品格上给他泼污水,怕是不成了。
邹元标发疯之时,星目视顾宪成,示意对方将那些预备好的弹劾奏章焚毁,顾宪成轻轻点头,示意知道。
三人混杂在一大群穿着青绿色官服的同僚之中,前头是戒备森严的承天门和情形暧昧不明的宫城,后面则是一群虎狼之师,杀气冲天,所有人都是深深皱眉,感觉到什么叫前瞻后顾,芒刺在背。
“太后有懿旨”
英国公张元功,定国公徐文壁分列左右两班,他们俩人是国公中最年富力强的,一个掌左府,一个掌右府,成国公虽不老迈,却是多病,身上没有差事,太后的懿旨虽然包括他,接旨的重点却不在他身上。
在传旨时,那个太监特别加重看了张元功和张元芳几眼,看到他们神色如常,没有特殊的反应,他立刻在心里牢牢记住,因为这是冯保亲自交代,英国公和左府佥书都督张元芳的反应,一定要如实禀报于他。
“英国公,我就说尊家的这位长公子平素鹰视狼顾,果然替贵府惹出事来了吧。”
因为太后懿旨是颁给五军都督府所有在京营有执掌兵权的勋贵,抚宁侯这个勋贵中的重镇当然也在场,接完旨后,朱岗就是洋洋得意,开始嘲讽起张元功来。
“抚宁侯也不必得意太早吧。”
张元芳笑道:“现在是太后召对,要陈说事非曲直,抚宁侯就是这样的论调,怎么侯爷和冯大伴早就商量好的么?”
在场公侯在此事上多是置身事外,所以大家都不愿多嘴,只有朱岗是和张惟功有大仇,当然有落井下石的心理,被张元芳这么一说,他也感觉自己太冒进了,万一此事冯保失败,事后清算起来,抚宁侯府也会有大麻烦。
朱岗自觉失言,于是捋着胡须冷笑,不再出口了。
徐文壁道:“无论如何,太后懿旨我等当然凛遵,诸公没有异议吧?”
张元功和张元芳均道:“自是没有异议。”
太后诏旨并没有废万历的帝位,在法理上没有可说的,哪怕是说将张惟功召进去处死,他们兄弟两人除了免冠去袍服上奏恳请太后收回成命外,也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徐文壁的询问就是针对他们,他们当然表示没有异议。
“那好,事情该怎么做呢?”
今天五军都督府特别热闹,午前来了瞿汝敬等亲军指挥的武官,说是奉命来待罪,弄的五军都督府上下一阵愕然,还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先例,一下子处置这么多亲军武官,皇城还要不要了?再说亲军指挥向来也不受五军都督府节制,这个罪怎么个议法?过了午时再听说御马监的人开进宫城,这边顿时就是了然一场不是政变的政变已经发生了。
到此时已经是末时三刻,瞿汝敬等被剥职的武官也知道事情不妙,垂头丧气的在这边待罪此事过后,不论是帝党还是后党,这些废物点心肯定是被抛弃的命运,这倒是毫无疑问了。
“按常例办就是了。”成国公道:“凭懿旨去兵部取兵符,点将,集兵,再听后命。”
“这样,太缓了吧。”徐文壁有点不以为然。
“定国公必有高见,我等听着便是。”
成国公反将一军,徐文壁反是一征。他哪里有什么高见,只是觉得这里好几个国公,还有这么多侯爵伯爷,加上一大票的都督,还有太后懿旨加持,按成国公的办法,明天午时能聚集起一万兵马就算是神速了,到时候黄瓜菜也凉了。
虽然说国公已经升无可升,但一场大戏唱起来,身为国公和掌府事兼提督京营的大佬只有看热闹的份,徐文壁心中十分不甘。
“我们先召集各人的将领,门客,宗人,各自束甲,带弓箭,兵器,马匹,一个时辰后集合,然后听命行事,如何?”
朱岗也是一样心思热络,巴不得皇帝被废。他对万历倒没有私仇,但也没有恩情,万历支持张惟功,无意中就成了他的对头,只要万历一倒,张惟功还不任他揉搓?
“这个,太急进了啊”
徐文壁是个没有主意的人,成国公的点子他觉得太缓了,朱岗的建议他又觉得太急燥了,而且朝廷早就有规定,公侯勋戚不准在京中蓄养家丁,更不准私藏战甲,否则一律视同谋反,朱岗急切之下不顾这忌讳,徐文壁可不觉得自己值当冒这个险。
“左右都不成,本侯自己去做了。”
朱岗神色阴沉,对徐文壁的优柔寡断十分不满,站起身来,抱了抱拳,大踏步离开。
在他身后,张元功和张元芳相视一笑眼前情形,也真的尽在预料之中。这些公侯和都督大爷们要是真有什么良谋急断,京营也就真的不会到眼前的地步了。何况其中一些交好的侯伯事前打过关照,不会有人跳出来当真和英国公府为难,所以朱岗独木难撑,没有人出来支持。
“我们也只能支持小五到如此地步了。”
张元功寻了一个机会,对张元芳轻声道:“老七,他一个人入内,我心中实在不安。”
张元芳其实也是一样的想法,此刻却只得道:“放心罢,咱们家小五是看着勇不可挡的武将,实则心细如发,谋定后动,绝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惟功进宫城之前,当然是谋算过。
只是不管怎么算,三四成的危险总是有的,就算太后有畏难之心,想息事宁人,想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也是大有所在。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了。
只是他的事业,功名富贵,一生地位,还有深藏在心底几乎一日不曾忘记的大仇还未曾得报,今日一退,步步皆退,别人退路宽广,他却是退无可退。
无可退,便只能进!
从承天门狭窄的缝隙里穿过去,惟功连回头的兴趣也没有,进来了便不想退步的事,倒是他也没想到,在他身后,申时行和许国还有王国光等三品以上的大佬,够胆气进来了二十来人,再下来一则是没有人敢,二来身份不够,守门的御马监将领也不肯再放人了。
万历十年以前,张居正秉国,虽然任用大吏以自己私人亲信为主,到底还是网罗了一大批有能力和操守的大臣,若是万历十五年之后,惟功身后,就不大可能跟进来这么多看起来象是自投罗网的傻子了。
此时正是末时末刻,正午阳光光线十足,洒在承天门到午门之间,穿过洞开的端门之时,便可看到最少有千余人在午门之内的金水桥北,亦是每次大朝时,官员们排班的所在。
看到这样的场景,惟功没有丝毫犹豫,翻身下马,却是身手矫健的向着人群的方向大步行去。
第三百零一章 杀戮
“不论如何,我很服他的胆气!”
此时能留在太后御前的,非亲即贵,除张居正之外,别无任何大臣张居正都是后来奉诏前来,他在内阁中惊闻巨变,一则以惊,二则庆幸!
他介入不深,此时还能以超然一些的态度来解决争端。惟功的舍人营战力十分犀利,太后和冯保未必深知,张居正却十分明白!
他是见过俞大猷,戚继光,马芳,李成梁,刘吉等各地明军总兵官的大人物,他是实际处理政务和军务的一国首辅,别人不知道舍人营的危险之处,张居正却是早就知道,京城之中,舍人营是一只十分可怕的军事力量!
在此之前,张居正对惟功的信用和倚重,最大的原因,当然还是舍人营!
在看到惟功大步赶来的情形之前,张居正已经开始向李太后解说舍人营的强悍与危险之处,等看到惟功下马走过来的时候,所有人心头都有一股威压之感涌了上来。
此时听到人这般说话,所有人都有想怒目相向的感觉。
说话的是候拱辰,刚刚尚寿阳公主,按例封驸马都尉,朝会班次在伯爵之上,不过子不能封爵,只能按例授给四品锦衣卫指挥佥事。
此人是大兴人,出身平民家庭,不是读书人或是武人,但天生胆大,耿直敢言,如果是外臣是这脾气,当然有多远撵多远,因为是女婿,两宫太后反喜欢他这种想什么说什么的直脾气,经常召入内廷之中,万历开经筳之时,候拱辰以亲臣官入侍,佩刀入直,荣宠异常。
不过此时说话,真的是太不合时宜,张居正在心里苦笑一声,替候拱辰吸引火力,也淡淡道:“不论如何,惟功此子确实是胆气过人。”
众人这才释然,齐齐点头。
从这里到承天门,两千余御马监的官兵在此布防,同时还有三百多武装太监就在这午门到金水桥之间,将太后等人拱卫森严。
只要一声令下,哪怕张惟功在外的兵力再强,在这里也会被斩成肉酱,如果惟功坚不入内,拥兵于外,太后除了下决心鱼死网破在京城冒着太庙宫室被毁的危险血战一场之外,还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经张居正和候拱辰两人这么一说,太后心中怒气稍解,但脸上神色,仍然十分难看。
“臣张惟功,叩见慈圣皇太后!”
惟功大步迈过金水桥,对身边的甲士视而不见,而冯保则大事周章,指挥着近三百人,将惟功团团围住,在太后的驾前,安排了数十人之多。
“起身!”
“臣不敢起。”
“奇了。”太后冷笑道:“你张惟功自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教皇上骑马的时候敢把皇上从马上摔下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太后又翻臣的儿时旧帐了”
李太后一时失语,几句话下来,突然想起惟功在五六年前经常入宫时的情形,虽说这厮现在年纪也不大,但那时候还是光头童子,与现在完全不同。
太后心中涌起一丝温情,向左右摆了摆手,示意那些簇拥在自己身边的太监们退后一些。
她看着俯在地上的惟功,心中百感交集。几年功夫,曾经在宫中替皇帝压马的勋贵少年,一转眼就成了国家重臣,甚至到了干涉皇帝废立大事程度的重臣了!
不过回想过往,似乎眼前这小子,五六年前就是这种处大事不惊,脸上永远是云淡风轻的恬淡表情,哪怕是太后赐金,赐红罗衣,赐麒麟服时,也都是这副表情,似乎一切都是自己挣得的,永远没有那种奴辈受到主子恩赐时感激涕零的表情。
李太后对惟功一直有所保留,现在这个时候,她似乎隐隐有些明白了。
“张惟功,你为什么不敢起来呢?”
“臣擅自领兵入皇城,虽然有襄城伯李成功带领,亦大失臣子本份,臣十分该死。”
惟功说着,便是一碰头,他此番当然是十分犯忌,能消解几分便是几分。
他没有抬头,但隐约听到有两声冷哼,一轻一重。
不用想也知道,必是潞王和冯保了,这个时候敢出声又对自己十分不满的,大约就是这两位了。
“皇帝有失德!”
太后声音变的更尖利了,草草几句将内廷之事说出,又对着惟功道:“怎么样,他错了没有?”
“给慈圣皇太后回禀,此事张先生已经写了罪已诏了。”
“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得有一个道理。”
“太后,臣还有一句肺腑之言,请太后听一听。”
“你们听,他还颇有道理呢。”
潞王上前道:“娘娘何必听他的,下令拿下他来,押到承天门上喝散其党羽,要是人人都如他这样,我大明岂不到处都是乱臣贼子了。”
冯保也道:“奴婢派到五军都督府的人已经见着各位国公,保宁侯已经回家聚集门客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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