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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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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廷恩脸上尴尬之色一闪,他们顾家在无锡是大族,开枝散叶,宗族各处都有,现在大宗有事,他们这些有些身份的当然巴结着去帮忙,不过以他的身份连个童生都不是,斯文一脉巴结不上,还想去待客?客人都是戴方巾或是穿道袍的有功名的名士,他这样的算什么牌名上的,也敢上前?
这一阵子,就在厨房当提调,每日指挥几十人做菜饭,忙的身上全是油烟,前两日忙里偷闲回来歇息喘口气,又得巴巴跑去,十分辛苦。
不过这也是他自己自愿的,他能当这个总甲,还当的很顺,岂不就是有顾家这块金字招牌?大爷和三爷在家没有功名,二爷却是在京城当京官,说起来比州县父母还要神气几分,又是个有名的名士,来往的全是有身份的人,这样的家族不去巴结,难道真的和眼前这顾廷义兄弟一样,推着小车去城里卖谷子?
那真真是笑话了!
上头随便一句话他就能当总甲,自己家二十来亩地一文钱的赋税也不必纳,什么力役劳作还能提调到他家头上?不仅他家,还有他兄弟家,岳父家,大大小小七八户人家,都是他顾总甲庇护着,赋税减半,力役全免。
要是他能到县城当马快壮三班的衙役头目,当个真正的“经制衙役”,恐怕赋税全免,一年捞个几百两都不在话下。
这还是他们这些当差的好处,要是“吏”,也就县衙门里六房的正经的经制吏员,这些吏都是世袭,奉承和欺哄上面,威压下头,家家都富的流油。
再往上,才是官员和士绅。
这是一层层的金字塔,和顾总甲差不多的还有秀才相公们,只要能曲意奉承,眼头灵活一些,日子都过的不差。
最下层的便是顾廷义兄弟这样的纯粹的平头百姓,什么关系亦是没有,真正的冤大头!
顾廷恩想着这些事时,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当然最终还是扬眉吐气,得意洋洋。
其实前年还不是这样光景,自从张四维和申时行上台之后,号称要为国家“养元气”结果便是故态重生!
前日已经有人痛陈利害到:今天下财赋,东南居其半。杭、湖、嘉、兴、苏、松、常、镇又居东南之六分。而弊在科派无别,隐漏多端武进总书金某,欺隐六百余亩,洒派各户,已则隐食其糈,而令一县穷民代之总书一介小吏,尚且如此,况论其它!
第六百一十九章 选址
“对了,中秋时总要赛一回龙舟,廷义,廷秀,你家要么出一个人,要么就得拿银子出来,我虽照顾自己族兄弟,也不好做的过了,人家最少一家五分银子,你们拿两分银子就是了,要么就十来个大钱拿出来,也好代些小菜饭,修补船只器物,这些银子总是要的!”
赛龙舟也是民间喜好的活动,和元宵舞弄龙灯一样,都是必不可少的娱乐项目。
这上头花钱,亦无甚可说,而且顾廷恩确实照顾了,当下顾廷义只得答应下来。
不一会功夫便到了河边,顾廷义兄弟将车弄上船,船资十五文,兄弟二人是真正的身无分文,不过也不妨事,坐船的除了少数人,多半都是去卖粮,大家都是回程时再将钱补上便可以了。
只有顾廷恩炫耀也似的抛出一串钱出来,扔在船上,啪啪连声,显见有二十几个。
“多余的拿去喝茶。”
“这怎好?只有多谢总甲了。”
“些许小事罢了。”
自此无话,一艘渡船,连雨蓬都没有,平常时能坐十几二十人,现在因为好几人都推着车,只坐了七八个人,倒装了半船的粮车,好在顺风顺水,两个时辰不到,近午时分,赶到无锡城角水关之下。
众人推了粮车上来,顾总甲自顾挥鞭打着毛驴去了,顾廷义和廷秀兄弟也推着车上来,一路往城里去。
这阵子城中外人确实不少,而且颇多骑马或坐着小轿的有功名的老爷,他们多半还有三五个长随伴当,或是书僮模样的小厮跟着,身上背着笔墨纸砚和食盒,一看就知道是风雅之士。
顾廷义推的额角见汗,到城中丁字大街前时,停下车来擦汗。
看着过往的秀才相公生员老爷们,他的脸上露出黯然之色。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起来。
“阿哥,也不一定。”顾廷义看出兄长的情绪不佳,当年顾廷义学问不差,如果读下去童生可以轻松到手,如果中了秀才,一家的景况就会大大的不同。
可惜顾家没有那种家底敢搏下去,宗学也就不要学费,纸张要的,笔墨钱要的,还要带饭,供养个青年男子不事生产,只消耗不产出,普通家庭不到万一是不敢做这样的拼搏之举。
“怎么不一定?”
“松江宋家的子弟,谁不羡慕?还有南京的李家子弟,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
“经商是贱役啊。”
“得了吧。”顾廷秀撇嘴道:“常州府,苏州府,哪一个大老官没有买海船和丝厂的股子,大哥你的话我就赞同。”
顾廷义一时无语,他这样的读过书的百姓,天生对读书相公和举人进士出身的老爷们有敬慕之心,可现实和书本上的完全不一样,大家嘴里说的是道德,心里想的是生意,举目江南,真正保持传统的耕读传家习俗的读书世家,真的是百中无一。
确实也是诱惑难当,几十年前,世家还多半只是经营土地和读书举业,几十年下来,随便卖些货合股出海,一船丝出去,半船银子回来,纵十家八家合伙,十年八年的就能攒出几千亩地的身家出来,这样的大诱惑,谁受的了?
各种泰西来的奢侈品,南洋来的种种奢华奇巧之物,倭人的宝刀,珍宝,哪一样不是价值不菲?奇巧的小花园,整套的花梨和紫檀木家具,哪一样不是价值万金?没有银子,何谈奢华二字?
“宋家与李家,怕也比不得我们顾家啊。”
“戚,人家也有举业成就做官的子弟,只是不象我们这位二爷,广交江南名士,拿家族的银子散漫使去的做法罢了。”
“你这话说的倒也是了,不过,一个大家族,到底还是要有进士底子,不然的话,招人上眼之后,就难保富贵了。”
对长兄的话,顾廷秀也表示赞同,事实上江南的商人世家肯定也有族学,而且肯定会投以重金,一个大家族,没有几个当官的或是当官的姻亲,家财还真不容易保住知县随便借个什么官司,就能叫你家资几十万的世家破家,所以如宋家和李家那样的大商人世家,族中子弟中举的颇多,进士好歹也得有几个撑门面的。
只是这样家族出身的官员,很难中到高位,也很难获得较大的名声,仕途一般都是寻常,一般都是在三甲进士,任职是地方上州县迁转,甚至三任知县,九年不得考转升迁的那种,最多到知州或府同,便可以告老还乡了。
“算了,我们是什么身份,哪里有资格管这样的事?”说了半天,顾廷义回过力气来,笑道:“咱们赶紧卖了粮回去是正经,家里好大的窟窿等着填。”
算算帐光是赋税就好几两银子,还有各项杂派也不少,推出来的这五石多粮,按正常的市价是五钱一石,算算能卖三两左右,好歹先把紧急的窟窿填了再说。
只是这粮一卖,家里过冬的粮肯定不足,只能想办法再赚一些,秋天时多用野菜什么的顶上,过冬时和春荒才熬的过去。
“好,走了!”
顾廷秀心里自有打算,不过现在对自己大哥说还是为时尚早,所以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大大咧咧的推起粮车,与乃兄一起往粮行所在的丁字南街赶过去。
顾家的二爷,当然指的顾宪成。
他请假两个月回来探亲,他是闲不住的人,也不是久能在任的苦干和实干家,张居正那样离家十九年不回一次的事,对顾宪成来说实在是碍难办到。
这一次回家,顾宪成大洒名帖,南京和苏松常一带的有名的官绅名士,实在是被他请了不少,这无锡城中,来来往往几乎全部是有功名的名士和随员,堪称江南盛事。
事实上也就是顾宪成有这样的能量,一般的世家子弟就算是中了进士,最多是与本城的名流和少数的外城知交同年往来,想如顾宪成这样一呼百应,几乎没有可能。
顾宪成的解元和京官身份都不算什么他现在只是六品,而且还不是翰林,也不是在御史里行,京官之中,最重科、道、詹、翰,最贵翰林,开府詹事,升侍讲侍读,再主持科考,再转京卿,侍郎,再入内阁,这是终南捷径,起步就比人家快的多。
中在二甲以上,十几年入阁的官员极多,在地方的三甲进士,说不定刚刚三任知县考满,转为府同知,而他的一甲二甲同年,此时已经是尚书或是阁老了。
顾宪成只是六部中的主事,升官绝不会很快,他的被重视的原因,便是在他的交游。
**星,邹元标,加上李三才等在中枢的实力官员,又都在盛壮青年,彼此隐隐有结党之势,又多以江南籍贯为主,顾宪成本人确实也是超级牛的饱学名士,这一回乡,一号召,自然是从者云集,连常州知府也惊动了,特意从府城赶来,也参加了几次诗会宴会,这样的雅事如果地方官没参加或被拒之门外,这“文教”两字功劳,可是自己个放弃的,怨不得别人了。
“大哥,地方是最要紧的,我们还只是有这个打算,距离真正做起来,最少还有好些年的光景呢。所以,不要着急,从容选址,将风水布局”
“说起来叫人头疼哉?”顾家老大听着乃弟的啰嗦,不禁叫起头疼来。
顾家兄弟几个,在风景绝佳的太湖边上,顾宪成与高攀龙,安希范等人一并游览,同时,也是有一个重要的目标。
“大兄,实在难寻么?”
“难!你这么多要求,不能离城远,亦不能太近,还要风景好,要风水佳,那么依山傍水最好,现在哪里容易找到这么大的地方?你要知道,我们无锡现在有钱人多的是,城外靠山有湖的地方,多半叫人圈了地,要么已经修了园,要么正在修,或是放在那里预备着。我们要用,就得花重金去买我弄不明白,你现在官当的好好的,怎地弄起讲学之事来?难道你要辞官或是请假家居一段时间?”
大明官员,说苦极苦,一年到头,法定假期十几天,真要勤劳奉公,当官十几年也回不得家。
说闲也极闲,政治风向不和,政敌强大,或是体弱多病,或是不欲辛苦,说请假便能请假,半年一年随意,甚至在家闲居几年养望,只要自己得手的同党上台了,一样可以扶摇直上。当年的严嵩就是一个例子,诸如此类的人,多的是。
如果顾宪成真的有意讲学,请个病假在家泡个几年根本不会有人管他,声名起来了,有同党在朝中一举荐,召还回京,仍然可以升官。
这也算是一个升官的办法,只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关系的,这一招是玩不得的。
要讲学,当然要有讲学的所在地方,今日一大群人出来,包括高攀龙和安希范这样已经跟着顾宪成学习和交流的青年名士在内,就是要选一个最合适的地方来讲学。这,也是顾宪成这一回返乡的重要原因之一。
第六百二十章 压价
“我倒有个主张,”顾允成是顾家三兄弟最小的一个,论学问却直追顾宪成,相差不多。此时他道:“龟山书院,也就是以前东林书院怎么样?以前二泉先生倡仪修复,但当时国力不强,富者不多,所以无人附从,此事罢议。今有我等倡仪,无锡富户亦多,倡明文教,大家力所乐从的事情,我想,应该可以修复。”
“妙,大妙!”
顾宪成两眼一亮,笑道:“既然如此,今日大哥选的几处地方不看了,我们回府,明早去看东林书院,如何?”
众人当然没有异议,东林书院还是北宋时赫赫有名的理学大师“二程”兄弟在无锡讲学时修筑出来的,地方大,风景好,风水当然也没有问题,而且最妙的就是顾宪成和高攀龙等人都是正经的理学门徒,与现在流行的王氏心学是死对头,他们的治学主张就是尊经重道,高扬气节,“复兴”正学,并且要“卫时救道”,可以说,今日人数虽不多,却是代表一个很重要的学术流派,并且,也是一个极有势力和实力的流派。
虽然顾宪成等人还并没有家居讲学的打算,但私下会议时,彼此都认为这是迟早的事情。
在朝,要上疏规劝天子,暗中经营势力,帮扶正人,黜退小人,所以未来都要往吏部经营,这是必然之势。
在野,就要宏扬理学,光大正道,这也是顾宪成等人的夙愿。
说定了此事,众人心情颇佳,离顾宅不远,索性不坐车也不上轿子,安步当车,走回去。
天气很好,秋天时江南虽不及北京那样有香山胜景,但亦有不少可观之处,特别是无锡一带士大夫的林园颇多,在城外走着,时不时能看到一个景致格局颇佳的林园,以顾宪成等人的身份,足可入内观看,不过众人无心于此,走马观花,一看而罢。
“今年秋闱在即,不知道今科比上一科如何了。”
“万历八年有我们叔时兄,还有邹尔瞻,当然是一时名榜,这一科怕不能比。”
顾宪成摇头笑道:“我们这一科有张懋修,张敬修兄弟,一个在一榜第一,一个位在二甲,足为本榜之羞。余者除尔瞻兄之外,皆泛泛之辈,不是弟瞧不起这些同年,实在是庸庸碌碌的多啊!”
万历八年这一榜确实是如他所说,出色的不多,众人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一时沉寂下来。
转眼之间,到得城中丁字南街。
这里距离顾府不远,粮行众多,顾家也有粮行在此,众人原欲绕行,不过顾宪成当头先走,旁人也只得跟上去。
走不多远,便听到吵闹声,众人听了几句,似乎是在争粮价的事,各个饱学之士都是摇头,顾宪成笑道:“寒家说起来是诗书世家,也争这些绳头小利,叫大家取笑了。”
“不读书就是这般,所以才说要教化。”
“嗯,吾辈先将公议写成帖子,分赠城中各大佬,再鼓动那起子富户,这等文教之士,这些措大最容易出钱。”
“呵呵,他们也要假扮斯文一脉么?”
“附庸风雅嘛。”
“哈哈哈,说的是。”
众名士没有在意,继续前行,这边的小小吵闹在他们看来无足挂齿,百姓挂心的什么粮价,争那几文小钱,实在有辱清听,他们要负责的是未来朝廷风气走向,正道人心,教化万民,眼前这点子事情,实在是难以叫他们停下自己的脚步了。
“你们这样做事也是太黑了。”说话的是顾廷秀,他环顾左右,昂然道:“月前还是一石四钱二收粮,现在秋税下来,你们收粮就掉到三钱一石,过冬时准涨到五钱一石,这心也太黑了。都是本家,岂能这样做事?”
“若不是看你兄弟是本家,早就叫人打断你们的腿了。”顾家粮行前站了一排大汉,个个都半披着衣服,光着前胸,看起来都是恶形恶状的。
收粮放粮都不是毫无风险的,荒年时,看到米的饥民跟暴民只有一线之隔,去年淮扬大水时,不少人从江北过来逃荒,看到米店粮行,饿的饥肠辘辘的饥民眼还有不绿的?这个时候,一则是要兵丁和城中的大户震住场子,要凶一些,二来是赶紧放赈。
再就是此时突然压低粮价,跑来卖粮食的农民肯定不依,要大吵大闹,甚至是大打出手,震不住,天天还不知道要打多少场。
这会子顾廷义兄弟一吵,四周围了不少卖粮的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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