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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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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之外的人,可一则用了不放心,二来京城外不是锦衣卫家传的人,情报工作没有一点儿绝活,诸如打听消息的巧妙窍门,传消息的关节技巧,隐藏身份的必须技能和常识,还有翻墙迷狗,撬锁用迷香的种种全挂子本事不是一两天学会的,军情司当然也不可能只以京片子来抓人,这几年来,锦衣卫在辽阳不知道折了多少人,反正就是渗透不进来。
杜礼等人,有回辽阳就平安无事的想法,亦就不足为怪了。
“诸位,京师之中其实虎狼成群。”郭正域对这群举人也是十分欣赏,他自己其实就是去年的进士,考在二甲,名次靠前,所以选为翰林编修,当官还不到一年,身上官气不重。
看着众多进士,郭正域坦然道:“我是预备鱼死网破的,而且,他们是我的同乡,不好不理。管这事,好的结局可能是回乡闲居,不好的话可能被关到北镇抚司,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现在的这个局面,不要说普通的进士,就连我这样的翰林,亦不敢说一定平安无事。适才的事,他们是怕闹的太大,乱了恩科的大局,否则的话,很难善了啊。”
“多谢前辈提点。”郭正域的坦诚令方从哲和叶向高几人感觉十分敬佩,郭正域的身上,有一种坦率诚实的特质,令人不知不觉的就信任他,想倚重他。
他们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刚入官场的翰林,是万历朝有名的“万历三正臣”之一。
现任礼部大宗伯和东阁大学士的沈鲤是一位,郭正域又是一位,现任户部员外郎的吕绅又是一位。
当然,现在除了沈鲤,其余两人都还声名不显呢。
“好,我要去上值,就不与几位一起高乐了。”
大家通过姓名籍贯,彼此算是在心里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如果有意深交的话,可以上门拜访,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郭正域走后,果然是方从哲赢得了东道,叶向高倒也不说什么,众人兴致颇佳,一起搭伴前行,到了酒楼,李甲叫了一桌值十两银子的上上等席面,海陆八珍各色干果上等好酒齐备,叶向高又掏了银子叫人请几个乐妓来鼓乐伺候,唱小曲说鼓书,十分热闹,也并没有流于下乘,等起更之后,各人才兴尽而返。
自此之后,这一群人算是成了一个小团体,彼此互相往来不绝,离会试还有几天,有李甲这个大金主在,各人也不怎么看书,每天就是不停的体验京城各大酒楼和教坊司乐妓的水平,除了这些事,就是去道观寺庙烧香拜佛,逛琉璃厂,看看古董器玩,看到有好砚台等书房用具,价格不贵的便买上一个,倒也是悠闲自在。
“李景元,杜茂中,方中涵你们今晚有事没有?”
傍晚时分天欲雪,各人今晚没了玩兴,一起在住处泡茶闲谈,长谈到天黑,兴头尽了,一时无聊,各人预备散去,要热水泡脚,早早上床睡觉。
这当口,叶向高颇为兴头的赶了过来,对众人笑道:“我有一个好友今晚要带我去大宗伯府上去拜会,我说还有几个好友一并去,他亦同意,诸君,同去如何?”
“大宗伯?”杜礼奇道:“大宗伯放了恩科主考啊,我们去见,不要避嫌么?”
“当然不是沈大宗伯,是说王大宗伯。”
“哦,是我想左了。”
朝廷授官,分实授和虚衔几种,王锡爵和沈鲤都是礼部尚书,而且一个是文渊阁大学士一个是东阁大学士,前后入阁,位于人臣之极。
王锡爵名声向来是士林中最佳的一群,张居正丁忧风波时,王锡爵带头求情,后来与张居正理念不合,回家闲住,隔了这几年,此老回到中枢,一下子就是阁臣,他资历虽深,年纪还不大,似乎还不到花甲,以后最少还有十几二十年的阁老好做,所以在朝廷之中王锡爵也是一个大热门,仅在申时行这个江南籍的次辅之下。
“王阁老向来崖岸高峻,不肯轻易接见小辈,今日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杜礼和方从哲等人都是十分兴奋,王锡爵这样的阁老前辈召见,这是难得的大机遇。
当下立刻换衣,各人原本出门都是步行,也没有走远的机会,今日要到西城,距离较远,叶向高雇好了一辆顺字行的双马马车,车子很漂亮,拉开门,两排长凳对列,上面铺的软垫,叶向高对着李甲等人笑道:“这是你们辽阳镇总兵留下来的好处,价格不贵,又方便之至。”
“原本京城道路也是总兵官的手笔,这几天在京师常听人说起,可惜几年一过,一切恢复原样了。”
“我们辽阳的路和马车,各位若有机会,当去看看。”
“还有辽阳和金州卫城各地的高楼和公园,大祠堂,大广场,足值一观。”
“嗯,”叶向高和方从哲感觉到这几个辽阳人的强烈的自豪感,当即两人都是一点头,答道:“既然如此,会试发榜之后,或多或少有假期,我们会请一个月假,去辽阳走一趟。”
“当然还是小弟作东。”李甲十分机灵,立刻接话。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第六百二十八章 浙党
王锡爵在家换了道袍,穿着软鞋,客人们来的时候他已经早就用了晚饭,很简单的二米粥,配几碟萝卜丝和腌白菜一类的小菜,吃完之后,拿起书稿看了几页,听闻客人来了,放下书本,到二门滴水檐下迎客。
**星,顾宪成两人在前,叶向高,方从哲等人在后,众人都穿着便服,远远看到王锡爵的身影,**星和顾宪成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走上前去,按小臣见阁部大员的规矩,在阶下跪了下去。
他俩一跪下,叶向高等人当然也是赶紧跪下。
众人刚叩了一个头,王锡爵便道:“都起来吧,不必多礼了。”
大家都叩了头了,“不必多礼”是说不必叩三个头,算是省了两个。
杜礼心里不免腹诽,总兵官也是一品,还有将军印,上柱国,光禄大夫,全部是一等一的勋衔,还是未来的超品国公,就算是一品文臣见国公按制也该叩拜,可总兵官从来不叫人叩拜,不管是营官还是吏员,或是儒生,杜礼亲眼看到惟功曾经在屯堡门前和一群扫地掏粪的说话,还笑眯眯的,虽然不显的特别亲切,但亦不曾有明显的排斥和嫌弃。
这很难得,也是当时触动杜礼,叫他老实消停下来的原因之一。
眼前这位相貌清癯的老者,官不过正二品,毕竟只是尚书,还没有加保、傅,所以到不了一品当朝,只是这威风气派,却是比辽阳的总兵官大人要强的多了。
几个举子和两个青年官员一并起身,王锡爵没有一下子就叫人进来,站在檐下,目光扫视着。
**星和顾宪成不必说,青年俊彦,自己也是很熟识的后辈都是江南一脉,平素往来就很多,特别是出身苏、松、常一带的官员,声气相连,平时往来就很多,现在,在一些有心人的推动下,已经隐然结党,对这件事,王锡爵既不赞同,亦不反对。
同乡之谊,抹杀不得,而结党之事,亦非王锡爵所乐见,当然,最好就是“清楚不了糊涂了”,自己假装不知就是。
倒是提拔奖掖后辈,是当道大佬理所当然之事,无所谓结党,是以有今晚之会。
除了赵、顾二人,最出色的,当然是方从哲和叶向高。
一个敦厚大气,虽然年纪不大,但望之犹如山峦,王锡爵是识人的,一看叶向高,便知道这个后生将来必定是一派领袖人物,暗中便赞了一声。
再看方从哲,轻灵飘逸,眼中的灵秀之气简直掩盖不住,看到这样的一个后生在自己眼前,王锡爵都是感觉到一种压力眼前这位,未来的功业成就只要伸手,就能到手。
再看杜礼等人,不免就逊色的多。
辽东这几位,胡省三和夏之臣都较为平庸,杜礼有一股子桀骜不驯的气质,虽经打磨,隐约可见,王锡爵眼光很毒,知道这是一个容易抗上,但做事也很顶真的性格。
倒是李甲,他有些看不透。
瞧着,象是一个普通举子,但气质之中,总有一点若有若无叫人看不透的东西,似乎是一种很复杂的精神状态
王锡爵看了一会,一伸手,笑道:“请进,大家不必拘礼,老夫这里不敢说别的,香茶是有的,也有一些珍本孤本,难得一见,大家一起喝茶聊天,看看书,这是一件乐事,请吧。”
王家的书房很大,原就是世家,现在又做到阁老,内里的陈设虽不奢华,情调却是没的说。
众人进屋,果然是人人奉茶,然后书房里的仆役取出一些宋版的宋人笔记来,大家小心翻阅,小心品读,顺道再说些文章掌故这一下子更看出高下来了。
叶向高和方从哲几乎无书不读,随便一翻,谈论起来,条条有据,辽东的几个,在这方面几乎没法比,方从哲和叶向高都是世家子,家中藏书多,而且教育得法,不是光读死书,而辽东这几位,能考上秀才就是全家费了不知道多少力气,哪有闲空叫他看闲书?又哪有多少宋人笔记叫他去读?几本孔孟的书加朱子批注搞不好都是借来和抄来的,想要更多的,根本就毫无可能。
“叔时,叶进卿是肯定不会说什么的,我们去攻方中涵。”
**星和顾宪成今晚没有说什么话,他们原本就是为了考察叶、方二人而来。叶是军户,但出身是在无锡,顾宪成正经的同乡,方是锦衣卫,可也是正经的浙东后裔,这两人,**星和顾宪成都看中了。
“中涵,此科必中,底下有什么打算?”**星一脸温和的笑容,对着方从哲微笑道:“如果在一甲或二甲前列,当然是翰林,如果三十名以后,倒不一定,考试之道,学识当然第一,不过有时亦有运气一说,吏部之中,我还能说的上话,未知你中意哪一部?”
新科进士,除了翰林之外,或六部主事,或光禄太仆大理各寺,或是通政司行人,授职之前,多半“观政”,也就是学习政务,分发各部是吏部之权,**星居然随方从哲随意挑,也算是真心曲意结纳了。
“如果要选宅邸,”顾宪成笑道:“我有几个信的过的房屋经纪,断不叫他们哄了你去。最好是住西城小时雍坊我就知道几个院子还不错,所费亦不多,如果中涵你手头紧,不妨从我这里先支一些用着便是。”
他们俩人,倒是真的热诚,虽然是许诺选官,买房,但语气是关怀备至,前辈提携后辈的感觉,而不是**裸的权钱交易。
事实上如果方从哲已经中了进士,感觉不免变了味道,现在么,倒是恰到好处。
“这,两位的情意,从哲十分心感。”方从哲的脸上充满了感动,十分诚挚的道:“不过,会试之前,说这些真的为时尚早啊。”
“凡事不预则废啊。”顾宪成开玩笑道:“难道中涵你以为自己考不上?这真是笑话了。我看你不仅必中,而且多半能在一甲。”
会试之前,不迷信的人也要讨个好口彩,一甲就是状元榜眼探花这前三名,读书人巴望到这任何一名都是足慰平生的事,方从哲当然也不例外,当下眉开眼笑,很是谢了一谢。
“那,究竟怎么说啊?”
**星办事,讲究稳准快,看准了就下手,看不准绝不乱动,但一下手,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一刀下去,立时成功。
绝不给人犹豫,反复,左思右想前后支拙思考的时间和空闲。
应下来,底下的事就好办了。
现在他们还没有东林党的名号,势力也还没有二十年后来的大,但东林党的发端与发展,绝对是与**星在早期的经营,密切相关。
“这个,”方从哲沉吟片刻,终下了决心,答道:“在下已经答应沈龙江学士,会试之后,就住在他府上,静候消息。”
“龙江先生?”
“是。”
“原来如此。”**星眼中精芒一闪,和顾宪成对视一眼,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各自散开,却是与叶向高说话去了。
方从哲微微苦笑,自知这一下已经得罪了眼前这两位青年官员中的实力派,可他也没有办法出身浙江,沈龙江,也就是现在的翰林侍读学士,詹事府少詹事,教习庶吉士的沈一贯,也同样是浙江人,而且,隐隐是浙系官员的领袖人物,有沈一贯照应,方从哲当然是敬谨遵从,沈一贯虽然官位还不高,但隐隐是浙党和清流双重领袖人物,资历也够,几年后到侍郎一级,十年后到阁臣一级,不是难事,比起**星和顾宪成来,沈一贯对方从哲的帮助又要大的多了。
此中关系,算起来很庸俗无趣,但一旦涉足官场,又是非算不可了。
回去的路上,只有叶向高还保持着不错的情绪,杜礼李甲和方从哲等人,情绪都并不算高。
杜礼几人,虽然得到很客气的招待,但明显没有受到重视,自己心里也很明白。
顾宪成倒是套了几句李甲的底,没发觉什么,也就作罢了。
方从哲拒绝了**星的邀约,自知还没有踏上仕途,已经隐隐站在党争的边缘,他不仅师从沈一贯,还和赵志皋等浙党大佬平常有往来,各大佬对自己一脉的弟子也是多方照拂孙承宗还是一个不到二十的秀才时就住在京师直隶籍的兵备道家里,后来人家当了巡抚,他又去当幕僚,关山万里,共参军机,这样才积累了人脉和阅历。
当道大佬,要提携的肯定是自己的门生弟子,然后就是同乡同党,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只是大明这二百来年,以前阁权不重,党争痕迹不显,到不了最高层次,现在经过嘉靖和万历早年的变革,文官权力更上层楼,而党派兼迹越发明显,已经是明显的多事之秋了。
“今日有扰了。”
众人到住处,彼此告别,方从哲等人,自然感谢叶向高的好意。
“咳,我的一番苦心,今晚看来是落了空”叶向高也很挠头,东林党看似不拘南北,只要同道人才,但还是以同乡为主,特别是南直隶的人才,优先招录。李甲等人,也是中等资才,但因为是辽阳过来的,**星和顾宪成竟然看不上,自己也是没有办法了。
至于方从哲,那是真正遗憾,不过,既然**星都劝不来,自己也就不必多说了!
第六百二十九章 关城
李甲回屋之后,拿起几份“大卷子”,用毛笔沾足了墨水,边看边摹,一则,加深印象,明人已经流行将时人的八股墨卷刊印成册,有志于此的不仅要看书,这种前人成功的墨卷,更是要用心揣摩才是。二来,可以借此练字,要想中进士,文章要通,而字亦要好,特别是殿试时,要想往一甲和二甲努力,则“馆阁体”的字就必须练好不可。
料想其余各人回屋,光景应是差不多。
李甲今日,实在无心于此,敷衍了半个时辰后,打开房门,再过半刻钟功夫,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这是这几日交游的举人名单,才高者,清高者,鄙俗者,庸材,都已经分列清楚,将这些拿回去,呈给你的上峰吧。”
李甲拿出一个小册子,上面当然是本科的举人的资料,包括姓名,籍贯,年龄,当然还能力偏好,比如杂学程度,是星相还是农学等等,还有志趣,性格,是不是贪财他负责的就是这些,下一步的功夫,就不是他来做了。
辽阳在朝中有大批的清流官员,其中不乏善于交际的好手,有钱加上有名望,手腕也好,新科进士中值得拉拢的,就可以由这些在朝的官员来进行了。
李甲如果中式的话,可能也是这一类官员中的一份子,毕竟他也是很擅长交际的一个人。
“好,多谢了。”
李甲不是本司的人,所以来拿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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