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人-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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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就这么突然的走了，让所有人都没有心理准备。太突然，也太令人心痛，更多的浓浓的不甘和愤怒。

从剑桥警用基地出来的时候，车队一共有十三个人。身处末世大家其实都有着随时死去的心理准备，有太多的意外和危险可以夺取人类脆弱的生命。

但那个时候谁都没有想过，托尼会死在人类的手中，而且还是在被另外一些人类出卖之后。躺在地上的大象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救了他们，给他们食物，给他们安全之后，换来的就只有来自背后的刀子。这就是人性的真面目吗？

狂笑，脏话，呻吟，尖叫，酒精还有机枪的扫射声，这就是狂野派对的全部。这十几个被锁在校车内的人已经被遗忘了。被反锁在一辆装甲大巴车里，更何况车里的男人们都被手铐锁住不能动弹，他们的确不值得重视。所以根本没有理会他们。

老牧师会留下，汉斯并不奇怪。老约瑟夫是一个真正的信徒，这点毋庸置疑。但小混混和莉莉的选择则着实让汉斯有些“惊喜”。汉斯现在很有一股冲动，想问问他们是怎么想的。但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他看得出老约瑟夫和这个名为约翰的小混混现在的心情都很低落。

曾经生死与共的朋友，曾经亲密的爱人，现在都背叛了一直坚持的东西。这就是选择，末世中的选择。他们都选择了现实，选择了能够让他们更好的活下去的选项。他们并非抛弃了人性，因为这就是他们的人性。

老约瑟夫和约翰都很失望，但说不清是对他们失望，还是对人性失望。

隐约的呻吟声终于在高潮中过后停了下来，车外又一次传来疯狗特有的嚎叫声，并且渐渐走远。

一直没有动的大象忽然挪动了身体，他微微抬起头，让自己能够正常的出声：“迈克尔，能挣开锁链吗？”

大家都惊喜的看着大象，他终于出声了。

只要出声就好，哪怕是哭闹也好，哪怕是不停的咒骂和歇斯底里的狂叫都好。起码还知道发泄就说明他还没有崩溃。

迈尔克试了试身体上的锁链，闷声说道：“能，不过动静会很大。”

突然，车门处有一丝微弱的响声。咔吧门锁打开了，一个熟悉的人脸伸了进来。是鲍勃！虽然被爆炸搞的狼狈不堪，但不管怎么说他没有死就好。

一百五十六

在看到了托尼支离破碎的尸体之后，所有人都对鲍勃的生还不抱什么希望。

在他们离开矿场之后，疯狗引爆了所有炸药，理由是懒得去拆。疯狗一点都没有夸张，他埋下的炸药绝对超过三公斤。而且他真的在悍马的下面也埋了炸药。爆炸过后那三辆悍马都变成了漫天废铁。

事实证明，疯子也是不说谎的。

鲍勃小心的爬上校车，这时大家才发现他的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手臂和大腿上都绑着急救绷带，现在都还在渗着血。安妮立刻递给鲍勃一壶水，受伤出血之后的人都会十分的口渴。

鲍勃点头谢过，把水壶拿在手里却没有立刻就喝。他快步走到约翰身旁，从口袋里掏出两根铁丝，稍加处理之后插入了约翰的手铐锁眼中：“本来我都已经跟丢了，可后来看到这里的火光和枪声我才追了上来。小子，别告诉我你不会开手铐！”

十几秒后，约翰的手铐咔吧？？一声打开了。鲍勃一屁股坐在地上。把两根铁丝递给约翰，鲍勃长舒了一口气：“小子，该你了！”

也不管约翰是啥表情，鲍勃扭开水壶仰头灌起了水，大有不喝光一壶决不松口的架势。

约翰拿着两根铁丝脸色变了几次之后，一咬牙首先走向了大象。可是刚蹲下就又站了起来，低骂了一句：“SHIT！钥匙断在里面了！两边都一样，是故意做的。”

约翰阴沉着脸走向汉斯，只用不到十秒就打开了手铐。然后是肖恩，之后大家一起帮迈克尔解开身上的铁链。最后大家都围到了大象的旁边。

大象在安妮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很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我没事，趁他们还没发现，你们快走。”

莉莉抱着孩子小声的说道：“我留下照顾他。”

汉斯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可大象却立刻反对：“你和孩子要第一时间进入运兵车，而且要立刻关闭车门。孩子一旦开始哭，我们立刻就会被发现。”

“那我留下。”这一次是安妮。

大象再次反对：“四辆车，人手不够，还有两个孩子需要你照顾。我不需要别人照顾，我在这里还可以应付一下路过的人。”

大象说的都是事实，他们的人手的确有些不够。汉斯也知道现在没有太多时间给他考虑，立刻做了决定。

“一会我会送一套通讯器过来。”

大象点了点头：“快走吧，时间不多了！我正好可以偷偷懒。”

大家都感觉大象的反应明显有些奇怪。但一想到托尼的死一定给了他很大的打击，这时反应正常才是不正常。

伊莎贝拉和安妮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将鲍勃的伤口简单清理之后重新包扎。现在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仔细处理还要等安全以后。

其他四辆车上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运兵车上现在没有人，而且因为位置的原因，运兵车上武器平台也很少开火。简单的分析了现在情况之后，汉斯说道：

“莉莉，安妮你们带着孩子去运兵车，鲍勃你负责驾驶。上车之后立刻手动关闭车门。”

“伊莎，肖恩和我各负责一辆补给车，迈克尔跟着你父亲。”

“约翰，我另外有任务交给你，跟着我。牧师你也上运兵车。有问题吗？”

众人点头，伊莎贝拉第一个下车，确认安全之后其他人陆续下车。莉莉和孩子下车的时候，众人都捏了一把汗。孩子要是这个时候醒了，那哭声一定会招来所有人。

莉莉每一步都十分小心，大家都在祈祷这时候枪千万不要响。上帝今天晚上加班了，十几米的距离总算有惊无险的走了过去。随后牧师，鲍勃还有安妮和孩子立刻上车。早先几人被搜走的通讯器和部分武器都在这里。

众人佩戴装备的同时，汉斯开始布置具体任务：

“频道改成89，三十秒一次确认安全，一长两短。伊莎去鲍勃的车，我去托尼的车，肖恩不变。”

科林斯从副驾驶的位置拿出一个画着迷彩的箱子：“我找到了大象的掠食者控制台，要不要给他送过去？”

“送过去，还有他的通讯器。”

“我们离开之后，立刻手动关闭车门，科林斯从车顶入口回来，可以吗？”

科林斯很有信心的回答：“没问题，我可是学校体操队的。”

任务明确之后，大家立刻离开了运兵车。鲍勃和牧师立刻手动关闭了运兵车后门。莉莉重新给孩子仔细的带上耳塞和耳包，保证小家伙不会被吵醒。然而就在车门关闭后不久，莉莉怀里的孩子就醒了过来。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让他十分不满。于是便毫不犹豫的哭了起来。

万幸

约翰跟在汉斯身后，悄悄的摸向原本由托尼驾驶的那辆补给车。这辆车主要装载的是油料，掠食者的各种零件和特种装备。因为没有食物和武器，所以并没有得到疯狗的足够重视。这里甚至没有人看守，只有车顶的武器平台时不时会开上几枪。

作为美国陆军最新型的战地补给车，车厢已经摒弃了大型集装箱式的设计。采用更加合理，利用率最高的模块化设计。整个车厢实际上是由若干个大小不一的小车厢拼接而成的。

汉斯按住喉麦轻声说道：“大象，消音器，夜视仪在几号？”

“G…15，H…09，钥匙在副驾驶车座下面。”

汉斯按照编号找到了消音器和夜视镜之后开始联系其他人。

“伊莎，肖恩报告情况。”

“伊莎报告，两个人。”

“迈克尔报告，三个人。”迈克尔这个话很少的大个子，一反常态的主动发言，让大家都愣了一下。

肖恩立刻补充了一句：“是那三个保安。”

安妮的声音插了进来：“迈克尔，不要冲动。”

“锁大象的粉色手铐是他们的，我见过！”

迈克尔的话让频道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三秒钟之后：“伊莎，肖恩到我这里取消音器，我们的目标是武器控制台。”

“在下次更换子弹后动手，迈克尔我只给你一分钟，你要保证不惊动其他人。”

“三十秒！”

一百五十七

大家都是第一次听到迈克尔说出带着如此浓重杀气的话，老实人发怒才是最可怕，倒也没有人质疑他如何能够用三十秒放倒三个成年男人。

夜视镜能让他们可以穿行于黑暗中畅通无阻。在不考虑误伤的情况下，M4加消音器是比MP5更好的选择，它能提供足够的穿透力和极高的射速，也是汉斯的最爱。

“我和约翰进去，其他人掩护。迈克尔动手三分钟之后，不管有没有得到控制台，我们都会出来。三分钟，切断武器平台电源，所有车辆一起发动。”

伊莎贝拉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两个会不会太危险了，我也去。”

“就这么决定了，现在对表。”

汉斯看了一眼身旁有些紧张的约翰：“孩子，杀过人吗？”

约翰摇了摇头。

“那丧尸呢？”

约翰点了点头。

“那就不要把里面的那些当人。”把一支装好消音器的手枪塞到了约翰手里。

“托尼说过，你的身手很敏捷，所以我才选了你。”汉斯淡淡的留下一句话，便潜入阴影中开始向大楼摸去。约翰愣了一下之后，也跟了上去。

这种秘密潜入的任务汉斯过去完成过许多次，有着丰富的经验。他选择的路线和时机都是最好的。而且他这次做的比以往都要好，因为对敌人的情报了解十分到位。

如果外面的行动顺利，大楼里有二十九个人，其中有五个女人。不出意外的话至少有五个男人会和这五个女人在一起，也许更多。

这座教学楼有六层，大部分都集中在顶楼。如果控制台也在顶楼，那汉斯只能放弃。

两个人一路慢慢靠近教学楼，除了一开始动作还比较僵硬之外，约翰已经慢慢找到了感觉。托尼没死之前，他是这个队伍中身手最敏捷的一个。他对约翰还是很推崇的，这些日子以来两人没少交流。

约翰从前是一个小混混，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盗窃。所以开锁，开手铐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就像喝水一样简单。他这一身的爬墙和逃跑技术都是在过往的生活中通过实战锻炼出来的。

约翰很有悟性，很快就学会了汉斯的技巧。两人顺利的来到了楼下。在喉麦上轻轻的敲击了两下，通知其他人，他们已经完成第一阶段。

五秒钟后，耳麦中传出伊莎贝拉的声音：“一楼没有发现。”

汉斯歪了歪头，示意约翰跟上。自己小心的靠近了门口。迅速的来到了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汉斯停了下来，静静的听来自楼上的声音。

突然耳麦里传出了大象沙哑的声音：“二楼，三楼都是空的，四楼有三个人，五楼二二六一共有十个，其余都在六楼和楼顶。”红外热感应设备除了运兵车上有之外，就只有大象的无人机上还有一套。这个时候运兵车的位置不好，根本没有开启这套设备。很显然这是大象重新控制了无人机。

汉斯在喉麦上敲了一次，示意他已经收到。四楼的三个人都容易避开，而五楼就比较麻烦，他们分别在三个房间。二二六就是说三个房间分别有两个人，两个人和六个人。

从声音上判断，这两个房间里的人此时正在进行激烈的肉搏。战况很激烈，应该不会还有精力注意外面的情况。绕过这两个房间，汉斯和约翰向有六个人的房间里看了一眼，结果全都是熟人。

这里没有灯光，借着夜视仪的便利两人把这个屋子里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除了三个保安，巴克利还有女人之外，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狂欢显然没有他们的份，甚至门都是锁着的。

没有在这里耽搁，两人继续向上。六楼和楼顶的人数很多，而且流动性很强。这里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汉斯手里的步枪已经打开了保险。

大象准确的报出六楼的人数和实时的位置为汉斯指明道路，到现在为止汉斯还没有开一枪。

汉斯和约翰的运气很好，三个控制台都在一起，而且就在六楼。本来它们都应该在顶楼，但因为篝火太亮看不清楚屏幕，这才会被安排到了六楼的室内。

这个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大呼小叫的操控着武器平台。在室内没有其他照明的情况下，盯着屏幕看的人视野会被限制的很小。偷袭他们两个没有丝毫难度，关键还是要弄清楚他们和楼上有没有固定的联系时间。

不过显然汉斯高估了这群疯子的警惕性，桌上唯一的无线电根本就没有响过，就连公共频道里都没有任何声音。看来大家都很忙。

“三楼的两个人上来了。预计十五秒接触，隐蔽。”

汉斯和约翰立刻躲入一个无人的房间。两个人的脚步声从楼梯方向传来，女的应该就是那位高中女老师，走路的姿势看着有些奇怪。

这很正常，这里疯狗的手下有十八个男人，而女人却只有五个。这是一个简单的计算题，十八除以五，三个还有余数。

而如果疯狗把女大学生单独享用的话，就是变成了十七除以四，四个还有余。对这些弃暗投明的女人来说，这将是一个漫长而辛苦的夜晚。

约翰的嘴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却可以清楚的分辨出他说的这个词“BITCH！”，这也是汉斯想说的。

男人半搂着女老师走进了房间，告诉屋里的两个人去楼下把两个女人带上顶楼，疯狗要开无遮大会。两个男人早就憋得受不了，伴随着一阵怪叫两个人快速的跑向了五楼。

他们对话，汉斯听的很清楚。这是一个机会，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很好下手。而且楼下也会没有人，这让撤退变得更容易。汉斯在喉麦上有规律的轻轻敲了几次，通知其他人他们将要开始行动，等他的信号。

没多久，楼下就传来了声音。四个男人带着两个女人走了上来。路过放置控制平台的房间时，那个男人叫住了他们。把怀里的女老师推了出去，抓过另外一个女人。

“把她带上去，这个留给我。”

听说要让她上楼女老师害怕了，楼上可是有十几个男人的！她刚想挣扎，一个耳光就扇到了她的脸上。

“BITCH！带她走，她喜欢暴力一点。”

几个男人顿时怪笑喊道：“是，长官！”

一百五十八

在几个大兵带着女人走上楼顶之后的两分钟里，发生的事情都在汉斯的预料之中。换了女人之后，这个男人重新有了性趣。拉过一张椅子抱着女人就坐了上去。

椅子在吱嘎吱嘎的晃动，而男人的双手则按在控制台上的火控按钮上不撒手。理论射速可以达到每分钟4000＋的机枪在他的操控下只用了几十秒就射光了弹仓里剩下的全部子弹。

无论是射空了枪，又或者是射空了其他什么，对男人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一把抓起桌上的通讯器怒吼：“装子弹，蠢货装子弹！”

汉斯放在喉麦的手指轻轻的按了下去：“GO！”

加装了消音器的M4轻声喷吐着火焰，就像情人间的低语。甜蜜的要命！

被温热的血液溅了一脸，她有理由尖叫，而且可以叫的很大声。汉斯没有杀人，两枪都打中了男人肩膀。上前一步，枪托狠狠的砸在他的头上。

至于那个正在尖叫的女孩，汉斯没有碰她。因为这个时候女人的尖叫是最好的保护，那样听起来更正常。二十岁出头的姑娘一脸的惊恐，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羞涩。相信我，不仔细看的话不一定看得出来。约翰的脸藏在夜视仪下看不到表情，不过肯定好不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