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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令之除魔前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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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我看见家里有电磁炉。很简单,我说你做就好。”
  
  “好啊!”
  
  于是又转去小区超市买食材,一进门瞧见大壮的女友在那里结账,似乎是饭后出来闲逛的样子,买了几瓶酸奶和一些水果,还有一把水果刀。因为还算认识,所以随便向她打了个招呼。
  
  那女孩子抬起头,脸色很苍白,神情萎靡,对随便点了点头,似乎是嫌帮忙捡东西的营业员手脚太慢,自己抢过塑料袋子和东西,迅速地收好拎着要走。
  
  经过季逸林身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二人撞了一下,季逸林说了句,“对不起。”
  
  女孩子抬起眼,无神地看了一眼季逸林,什么话也没说,匆匆地扭头便走了。
  
  随便凑过来紧张地问,“她撞到你手了?”
  
  “没事。”季逸林说。
  
  俩人一起去鲜蔬区挑了一堆蔬菜,又去速冻区选些蛋饺贡丸一类的肉食。随便突然拄了拄季逸林,低声说,“哎,你看!”
  
  离他们不远,摆放按重量包装好的生肉的冰展台前,站着一个非常奇怪的人。
  
  说他奇怪,是因为现在明明只是秋季,但他却穿了一身厚厚的纯灰色毛裘,下面是瞧不出质地的长裤和一双款式非常古怪的靴子。他的身材非常高大,估计有一米九好几。干净利落的短发同身上的穿着一样,也是灰色的。
  
  随便原以为他是小区里常见的老外,但待他略微转身,却发现他长了一副非常中式古风的面相,刚毅的轮廓,沉静谦和的神情,英挺的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有一只眼睛似是瞎的,眼睑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瞳仁是白色的。另一只眼睛则是沉甸甸的黑色,深邃内敛。
  
  随便不知道心中突然涌上了无比诡异的感觉,觉得对方非常眼熟,但又肯定自己从未见过他。
  
  那奇怪的青年做着奇怪的动作,认真地把冰展台上的每一小盒生肉都拿起来,凑到鼻边嗅一嗅,接着又放回去。这期间他的右臂一直僵硬地垂着,右手掩在袖中不曾伸出。
  
  “这个是最好的肉吗?”随便听见他认真地问营业员道。声音深沉浑厚,很有男人味。
  
  那营业员大妈估计也是被他挑得不耐烦了,不高兴地说,“我们的肉都很好!”走到另外一头去了。
  
  奇怪的青年并不介意她的言行,又继续认真地低头挑选。
  
  季逸林走过去,对他说,“这边有这个认证标识的要好一些。”
  
  青年抬头见是他,又低头看看季逸林示意的那一边,对季逸林感激地点点头,继续认真挑选去了。
  
  “你认识他?”随便凑上来奇怪地低声问。
  
  季逸林只是牵唇淡淡地笑。
  
  付钱的时候那青年排在随便和季逸林前面,极谨慎地从衣服里摸出一张崭新的一百块,递给营业员,然后很认真地收好补回来的零钱和买好的几盒肉——猪肉鸡肉牛肉鱼肉都有,又回头看了季逸林和随便一眼,对他们二人都感激地点点头(?),单手抱着袋子匆匆地走了。
  
  真的是怪人……随便看着他背影想。接着掏出失而复得的钱包准备付账,一打开,脸色变了。
  
  他明明记得今天上午打球前来买矿泉水的时候,钱包里还有一张一百块!他不久前刚取的,崭新崭新的!
  
  如今几十块零钱还在,银行卡身份证各样证件都还在,那一百块却不见了!
  
  结果钱不够,还是季逸林付的帐,随便一路走一路耿耿于怀,无论怎样都想不通。
  
  “哪儿去了?”他碎碎念道,“没道理!不拿也就罢了,要拿就全拿走,有谁捡到钱包只拿走一百?说不通啊!”
  
  他闷头烦恼,嘀咕不休,季逸林在一旁很辛苦地忍笑,“……说不定是狗拿的。”
  
  “啊?”
   

作者有话要说:某林的烤小爪。。。

慢慢煮高潮。。。本文惊险度不太高。。。偶在努力放糖。。。诶。。。很努力了。。。毕竟偶不是温馨文方面滴人才。。。好艰难。。。

娘还是爱小六。。。。




12

第 10 章 。。。 
 
 
  肉类和鱼丸蛋饺什么的都是现成的,随便在季逸林指导下笨手笨脚地洗菜,呼啦呼啦地将菠菜揉搓成了一团一团。
  
  季逸林看着好笑,教他顺着菜根往下边冲边洗就好,不要摘菜根,洗完后用盐水泡一泡。
  
  又看着随便笨手笨脚地切番茄,刀刃在番茄皮上滑来滑去,一块大一块小,还老往指头上招呼。
  
  季逸林只有教他把番茄在开水里烫一烫剥了皮再切,一边问,“你平时一个人住,都吃什么?”
  
  “泡面。”随便答得实在没什么创意。
  
  其实也不是他不愿学做饭,实在是连扭个天然气灶的开关都可能把整个厨房给炸掉,想想就觉得可怕,遂一向实践君子远庖厨的古训。
  
  “那对身体不好。”
  
  “我姐也这么说。”随便耸肩。
  
  “你有姐姐?”
  
  随便便跟他说白姐的事情,说她大了他三岁,小时候在孤儿院就很有姐姐风范,经常省糖果下来给他,随便弄坏了什么东西也是她帮忙瞒着。说她是很坚强独立的女孩子,性格活泼乐观,随便还没有到夙城的那俩年就她一个人远离家乡艰难度日。说随便来了之后二人相依为命、她对随便颇为照顾。都是些很温暖的回忆,言语之间随便眉梢眼角都带着笑。
  
  季逸林被他的情绪感染着,看他笑得开心,道,“你跟你姐姐感情很好。”
  
  “嗨!我们比亲姐弟还亲!”随便一边乐一边豪爽地挥刀,将手头一片番茄砍成扭曲的两段。
  
  “我们什么话都说,”他继续自豪地说,“她在派出所做文员,高教区死了这么多人的事情就是她告诉我的!我们之间完全没……”
  
  他原本是想说完全没秘密,但话头顿了一下,一边笑着继续切一边改口说,“……没什么秘密。”
  
  以前的确是无话不说,工作中的困难,感情的萌动,相恋间的甜蜜和辛酸,白姐都会跟他分享,但自从白姐搬去与男友住以后,生活和感情的重心自然转移到那边,俩姐弟见面的时间少了,有一些事情没有必要说的便没有提,渐渐地便有了些距离。他原以为还能够互相分担烦恼,但白姐怀孕准备结婚的事情,之前一点也没与他提过,他以为她会在发现怀孕后第一时间告诉自己,帮她拿拿主意。
  
  是他太自以为是,白姐是成年人,又有那样一个不错的男友(现在是未婚夫),要处理什么事情、做什么决定,的确是没什么跟他商量的必要。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
  
  是他没有走进任何人的生活里。
  
  失落仅仅是一会儿的事情,锅里白花花的泡沫扑腾腾的时候随便又再次情绪兴奋激昂起来。电视机里放着不知哪个台的山寨中秋节晚会,找了些颇山寨的艺人来助兴,一片歌舞升平的热闹,俩人在聒噪的背景音下开了啤酒,烫大片大片的牛羊肉。
  
  季逸林右手裹得跟木乃伊似的不方便,随便烫好了肉都帮他夹过去,原本还想去给他洗个叉子,却被季逸林叫住了。
  
  后者轻巧自如地左手执筷,说不用了,这样就可以。
  
  “我以前是左撇子,”他道,“后来我妈听算命的说这样不好,硬给矫正了。”
  
  难怪他那一夜虽然右臂受了伤还是干净利落地把狼人的手给跺了,随便回忆起。
  
  “她看不到的时候我还是会偷偷用左手……”季逸林继续说道,嘴角微微上翘。
  
  总觉得对方的童年在一本正经之下有些小偷小摸的精彩,随便之前一直都在不停唧唧呱呱说自己的事情,这时候对对方的过去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你爸妈是怎样的人?”
  
  季逸林垂了眼去,低头夹着菜,嘴角仍是微微上扬地,很平淡地说,“挺好的……比较严格。”
  
  “哦?怎样严格?会打你吗?”随便小时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没少被胖揍过屁股。
  
  “不会,”季逸林摇摇头说,想了想,淡淡地道,“我要是考不了第一名,三天不准吃饭。我妈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不肯去参加朋友的聚会,说我丢了他们的面子。”
  
  随便惊讶地瞪大眼睛,季逸林连忙又接着澄清道,“其实没什么,我一直都很努力让他们满意,这种情况发生得不多。我妈平时很温柔,我爸虽然看起来有些严肃,其实……也还好。”
  
  “他们挺好的。”他说。
  
  他似乎并不想多说,十几年与父母共同生活的回忆最后都只化作简单的三个字,挺好的。表情仍是淡漠,瞧不出多少情绪的波动——当然这也许与他天生面相冰冷有关。
  
  俩人静默了一会儿,场面略有些尴尬,随便只能顺着话道,“……是啊,挺好的。像我,都不知道我爸妈长什么样子。”
  
  季逸林笑笑,安慰道,“你不是有个疼你的姐姐。”
  
  “哈哈,那是!”随便也笑道,跟他碰了碰杯,又继续叨念白姐的种种好处,将自己的恋姐情结展现得淋漓尽致。
  
  只是喝得有些微醺的时候,他看着季逸林垂着眼,低头认真地夹着菜的样子,看着对方脸上清冷的表情,恍恍惚惚地想,其实也许……说不定……他与自己一样寂寞。
  
  有父母却不得不与他们分开,这么多年来一个人在外闯荡,与那些魑魅魍魉纠缠,淋漓鲜血与腐臭尸体间来去。
  
  昨天夜里他说那句“我从不后悔做除魔师……只是偶尔也会有些羡慕你”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那句算是示弱么?算是不经意间对刚结识没几天的陌生人流露出心底的情绪么?
  
  随便顿时觉得这可怜孩子这么多年其实也挺不容易,又开了两听啤酒,递给对方,豪爽地跟对方的罐子大碰一下,酒液激荡,“来来!小季!干杯!!”
  
  他奉行的是先干为敬,刚仰头喝了半口,听见季逸林扑哧笑了,说,“怎么?不叫林林了?”
  
  “噗——!!”
  
  桌上摆的一盘肥牛卷全毁了。
  
  随便手忙脚乱地扯纸巾收拾残局,又丢脸又尴尬,埋着头狂擦桌子不敢看对方,嘴里边结结巴巴地打哈哈,“咳,我,我昨天喝醉了,胡乱喊喊,你,你就当醉话听了,咳!你不要介意……”
  
  心里狂喊噢卖糕随便你个变态你个恶心的家伙你原来真的叫出口了,你太猥琐了!!
  
  季逸林倒是并不介意他的变态恶心和猥琐,一边帮他收拾一边说,“我不介意啊,你想怎样叫都随你,这样叫挺好的。”
  
  随便尴尬得要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酒呛到才面红耳赤。正这个时候手机铃声解了围。
  
  随便如遭大赦,蹭地跳起来,啪嗒啪嗒跑到阳台上去接。
  
  来电话的是白姐的老公,问他白姐有没有到他这里来。
  
  随便愣了愣说,“没有,怎么了??”
  
  白姐老公那边声音很噪杂,断断续续地,听起来很模糊,很紧张地说了一堆话,大意是说白姐昨天跟他吵了架,一怒之下走了,一整夜都没回来,他现在在外面到处找她,他现在手机快没电了,怕白姐回心转意想打回电话给他他又接不到。
  
  “……你要是找到她你跟她说,是我错了!”男人的声音后悔又内疚,“是我对不起她!我爱她!让她不要冲动,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他急匆匆说了几句信号就断了,随便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白姐是离家出走。接下来再打过去,对方就已经关机,想来是他说的手机没电。
  
  随便又给白姐打电话,手机倒是开机,只是怎么打也没人接,随便又给她发了短信,问她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事情可以跟自己说。但也一直没人回。
  
  火锅是没心情再吃了,随便收拾东西出门去找人。
  
  将他认为的白姐可能在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也没见她影子,甚至打电话回去问远在家乡的孤儿院,对方说白姐没回去过,也没跟他们联系过。
  
  会去哪儿呢?能去哪儿呢?有什么事不能和他这个做弟弟的说?
  
  就算他走不进她的生活,但他至少是她弟弟啊。艰难的日子一起熬过,寂寞的日子一起抱头哭过,即便不知道她如今怎样想,但他是真的很想替她分担,了解她的苦处和难处。即便也许是一厢情愿。
  
  巨大的担忧和失落感一直在随便心里盘旋不去,找到深夜仍旧没有结果,披着月光疲惫地回了家,刚要摸钥匙,门自己开了。
  
  季逸林裹着大衣正要出门,见到他回来像是松了口气,“你回来了。”
  
  “怎么了?”随便问。
  
  “十二点了,狼人也许还会再出来。”季逸林道。客厅的时钟正指到十二点五分。
  
  随便愣了一下,意识到对方是担心自己想出来找他,心头暖了一暖,道,“我没事。”他也是记得季逸林说过夜里比较危险,才在十二点前匆匆往回赶。
  
  “你姐姐怎样了?”
  
  “没找到。”随便低头蹬着鞋子,沮丧地说。
  
  季逸林正想安慰他,大衣里面突然传来嗡嗡的振动声。掠影剑似察觉到了什么波动,颤动不止。
  
  随便困惑地抬起头,见季逸林神色一凛,单膝跪地在地上画出几道符形,拔出掠影抖出剑锋,单手反刃,就地直插入符形正中,剑刃上登时泛出金色的光芒,如有波浪一般向四周翻卷流淌,围成一圈金线漂浮着拦在门脚边。
  
  筑好结界护卫随便安全,季逸林匆匆起身道,“你留在这里,别出来。”
  
  “你……”随便还想说点什么,给碰地关在了门后。
  
  ……
  
  小区最东处的建筑工地上,沙尘漫天。
  
  低低的狂怒的嘶吼声和尖细的哭喊声。
  
  “呜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呜呜呜!!好可怕!呜呜呜!!”已经给尘土染成了灰黑色的藤蔓蜷成一团满场乱滚乱跑,一边跑一边用枝叶卷起泥土沙石往后稀里糊涂地乱扔。
  
  狼人咆哮着在后头追,顶了一头土灰,时不时狼狈又盛怒地用爪子拍开会打进他眼睛的那些石子。
  
  他仰天嚎了一声,突然间发力,猛向前窜了几步,一爪狠狠拍住了藤蔓的一根枝条。嘴里狂怒地道,“看你往哪儿跑!”
  
  藤蔓发出一声尖叫,啪一下就自己把那根被踩中的枝条脱落了,一边继续逃跑一边挥舞着带眼睛的那根枝条回头看,恋恋不舍地哭着,“呜呜呜,我美丽的头发发……”
  
  只是这次没跑出几步,狼人又蹬足一个大起跃,轰然跳落在她前面,一爪将她一整团拍到了旁边一堵墙上。
  
  藤蔓痛叫了一声,摔下来还没来得及动,就被一脚踩住了,这次踩的是枝条纠结的中心,紧紧地盘成一团像是心脏的部分。
  
  藤蔓这次完全逃脱不得,只能将枝条噼里啪啦往狼人身上拍打,奈何就跟挠痒似的,撼动不了粗壮的狼人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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