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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星球作者:葱白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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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床上下来的时候舒缓的音乐自动响起。漱口杯上方的划片打开,为杯里注满水,挤好了牙膏的牙刷就放在杯子旁边。镜子里除了映出他睡意朦胧的脸和鸟窝一样的头发,滚动着当日的新闻。张彻拿起牙刷,牙刷放进口中的瞬间镜子右下角出现了一行红色的倒计时,60,59,58。五颜六色的图片和文字在镜子中滚过。
“下都警方日前成功取缔一伙大规模盗猎带原者嫌犯。”
“医学研究所研究员杜海方称,使用阿拉曼菌有望百分之百治愈带原者。”
“下都动植物园欢迎您。可爱的鹿和羚羊等待着您的到来!”
音乐突然停止了,镜子变成了一片白色的屏幕。黑色的大字在屏幕上格外清晰。“张彻中士,请到会议室来。”
张彻瞄了一眼镜子右下角的倒计时,依然不慌不忙地刷牙。19,18,17。
数字变为0的时候,张彻漱口,洗脸。用反静电梳子梳过一遍的头发马上就服帖了下来。然后刮胡子。最后他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从衣柜中抓起便服外套来穿上。
当他到达会议室的时候,组长的脸已经黑得像乌云压境了。“好慢啊。”他几乎是低吼地挤出这几个字。
“啊,是吗?”张彻掏了掏耳朵,转身就往门外走,“那我再去吃个早饭。去晚了就没有鸡蛋饼吃了。”
“给我回来!”
张彻慢悠悠地转过身,一只塑料饭盒迎面飞过来,他伸手抄住,打开盒盖。“哇,老邓真是势力,见到是组长一甩手就给了你三张,我每天问她要两张她都不肯多给。可惜都被你扔碎了。”
“少废话,吃你的。”组长依旧沉着脸。
张彻捧着饭盒在组长旁边坐下,会议室的门无声地在他身后关上。“说吧,有何贵干。”他抓起一张鸡蛋饼大嚼起来。
“昨天抓的那个,送到研究所。”组长摔出一刀文件。
“一般都是他们派人来接,这次怎么要我们送?”张彻舔了舔油腻的手指,向第二张鸡蛋饼发起进攻。
“来接的人已经到了。你保镖。”组长说,“没有人流血就捡到这么大个便宜,我是不信的。”
“怪不得今天这么殷勤,原来是易水送壮士,壮士成烈士。”张彻笑道。他嘴上这么说,消灭食物的速度一点都没慢下。
“说正经的。要是真有个什么事,你如果应对得好,我就跟上面提给你加衔。”组长说。
“你还是找大王老罗去吧。要是真有个什么事,我应对得不好成了烈士,你连个烈属的名分都没有,我都替你觉得亏。”
组长顿时哑了。
“哈,开玩笑的。”张彻消灭了最后一张鸡蛋饼,朝组长伸出手,做出“拿来”的手势。组长从桌下掏出纸巾摔在他手上,张彻的手没有缩回去。“还有呢?”
“怕了你了。”一保温杯温热的豆浆放进了他的手掌中。张彻擦完手,心满意足地呷了一小口豆浆。淡淡的香甜,刚好是他喜欢的程度。
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他。你担心我吗。我死了你会难过吗。如果我加了军衔有了功,被调到别的地方去带队,你在意吗。但是这种婆婆妈妈的话怎么可能说的出口啊。
组长看着他一口一口慢慢把豆浆喝完。“吃完了赶紧就走吧,内陆来的人等着。”
“这次来的真快,我们还没得手他们就出发了吧。来的是谁?”
“米伦科夫少尉。”
“唉,无趣的旅途。”张彻擦了擦嘴,把杯子和用过的纸巾一起扔进饭盒,推还给组长,揉了揉他前额的头发,“谢啦。”
“你这是对待上级的态度?”组长面无表情地打开他的手。
“我错了。”张彻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在他的唇上浅浅一吻,“这才是对待上级的态度。”
“嘴上都是油。”组长居然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叠纸巾递给张彻,“擦干净,别给我丢人。”
6。
一个小时后,西伯利亚北边猎人营地的车库门缓缓打开,一辆能载五人的磁浮车滑出车库,一上轨道便像弹弓上的弹子一样弹了出去。这种磁浮车和磁浮轨道链接着七百多个分散在亚洲各地和欧洲边境的猎人营地和“内陆”,一座居住着四千万人的地下城市。内陆集中了世界上仅存的自然人人口的四分之三。
带原者被注射了药效长达12小时的麻醉剂以后陷入了昏睡。12小时后他们如同预计那样顺利到达了位于原本蒙古国境内的一处猎人营地,补充燃料,休息调整。带原者醒来以后也没有吵闹,静静地看着米伦科夫少尉带来的护士把针筒灌满麻醉剂,再次注射进他体内。休息了三小时后,再上路以后,又过8小时便能到达内陆了。下一次他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反盖亚研究所里,也可能已经被挖取了器官,再也无法醒来了。
张彻甚是无聊地打量着米伦科夫。十年战争期间俄罗斯和中国的自然人形成了坚定的同盟,所以虽然下都的范围没有覆盖俄罗斯全境,战争结束后下都也向俄罗斯幸存的自然人开放了门户。有很多俄罗斯人都眷恋故土,不肯去内陆居住,而选择定居在俄罗斯境内的猎人营地。所以俄罗斯境内的猎人营地很多都有小型镇集的规模,设有学校,医院,电视台等设施。相比之下张彻驻守的西伯利亚北猎人营地是下都规模最小常驻人口最少的,显得特别寒酸,因为那里本来也没有什么人居住,连俄罗斯人也不愿意去驻守。现在下都通用的下都语是一种结合了汉语,英语和俄语的语言,和带原者使用的纯正汉语,英语或俄语都有很大不同。越靠近下都的边界,使用的语言也就越接近俄语。张彻在营地待了三年,时常被组长派去临近的大营地采购物品时也会偷偷看几场电影,俄语突飞猛进。就算这样,他也没能成功地和米伦科夫聊起来。这个铁山一样的大汉寡言少语,目光冷冽,就连他带来的护士和下等兵也都噤若寒蝉,对张彻的搭话苦笑着摇头不答。
其实这趟差事组长自己来做最好了。对张彻以外的人,若非必要的说明组长连一个音节都不会多发。其实张彻刚到营地的时候,对他也是一样的。张彻望着黑糊糊的窗外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对我说起工作以外的事了呢。
好像是第一次吻了他以后吧。第一次出任务以后抱着“反正也要离职了被觉得恶心也没关系”的心态,把组长约到了车库。人来了以后,二话不说就把他按在墙上强吻了他,然后说了一大堆很喜欢你之类的不知所云的话。张彻觉得那段话是他一生中讲得最多的一段,把所有想说的不想说的娘胎里带出来的全都说了。然后,他就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正当他讪讪地不知如何收场的时候,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组长的嘴角动了一下,他在微笑。
事后他问了组长调到这个营地之前就在这里的王一帆,得到了斩钉截铁的回答:“笑?我可不知道组长还有那功能。”
就算当时不知道组长的微笑和蒙娜丽莎的一样稀有,张彻也有种脑袋里宇宙大爆炸,炸得他脑浆崩裂洒了组长一身的感觉。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烽火戏诸侯,比干剖心之类的玩意儿他瞬间就懂了。本来一直觉得吴三桂和桀纣都是傻逼,今天才发现自己是傻逼。于是他当然没有离职。
后来组长立了两次一等功,军衔升到了中尉又到了上尉。本来早就可以调回内陆了,他却以没有人能比他更熟悉西伯利亚平原的地形为理由申请留职。内陆电视台为此还专门拨了一队人马来给组长做了个专访,举国表彰这位大公无私的好战士。组长在访谈里一改往日惜字如金,侃侃而谈。
记者问:“请问您为什么坚持镇守在国家最偏远的边疆?”
组长答:“我从小就特别崇拜保家卫国的宋朝名将岳飞。为了祖国而战,精忠报国。我出生在十年战争期间,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科学家,发明出能拯救带原者的良药。但是最终我却成为了一名战士。如果不能拯救那些带原者,我愿用我的生命和鲜血,将他们赶出属于我们的家园!”
这一番话把记者说得热泪盈眶,一回内陆就上书万字长文要求政府拨款改进营地生活条件。所以现在西伯利亚平原北营地的生活设施之优越堪比内陆高级酒店,就差了个好厨子。王罗二人一致认为组长是跟记者姑娘睡了,只有张彻知道要是组长要用美男计连姑娘的手都不用碰,一个微笑就算是刘胡兰也就范了。设施改造完成的那天晚上,张彻在柔软的双人床上一边狠狠地进入组长的身体,一边掐着他的腰,在他耳边低笑道:“精忠报国什么的,再说一遍来听听?”
“滚。”黑暗中组长的声音带着笑意。
☆、part 4
7。
到达反盖亚研究所之后,带原者被装进一组罐子一样的专用的容器。根据护士记录的时间,离他的下一次苏醒还有大约一个小时。六个研究员推着罐子走在了前面,米伦科夫少尉,护士和下等兵跟在后面。米伦科夫刚走了几步,却一反常态地回到了磁浮车旁,向张彻问道:“张彻中士,您不一起去了吗?”
“卑职的任务到这里就结束了,先失陪了。”张彻说着,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是吗,那请务必玩得开心。另外,请允许我代表下都军方对长期驻守边疆的战士表示衷心的感谢。”米伦科夫立正,恭恭敬敬地行了军礼。
对于军衔比自己低的人还能如此有礼貌,也是挺值得尊敬的。张彻的心中对这位不苟言笑的少尉又多了几分敬意。他目送米伦科夫随着研究员们离开。
这个阴森森的研究所,老子这辈子是不想再走进去了。张彻想。如果在营地的带原者像是被蜘蛛网缠住的蜻蜓,那在反盖亚研究所里的带原者就是被扔进焚化炉的尸体了。但是自从三年前被分配到营地就再也没有来过内陆,好不容易来一次,就这么回去也不能甘心。张彻走出研究所的车库,就觉得明亮得睁不开眼睛。内陆上方人造穹顶上的蓝天明亮得刺眼,真正的天空有这么亮吗?他想。他也不知道了。最后一次看见真正的蓝天白云还是12年前,他只有13岁。从此走上地面的时候都是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黑夜。但是张彻知道自己已经比大部分下都人都幸运的多,许多出生在战后的孩子,真正的天空连一次都没有见过。除了军人以外普通下都居民被严令禁止去上都,内陆附近甚至连通向地面的掩体都没有。
张彻先去曾经在镜子上看到过广告的一家餐厅吃了饭,然后去看了一场电影。那是一部战前拍的俄语电影,讲的是一个爱情故事。走出电影院的时候他想该买点年糕带回去,组长很久以前曾经提过一句“有点想吃年糕”但是一直也没有吃到。走向商店的时候腕表上的通讯仪却响了起来。
“张彻中士,请问您已经回去了吗?”米伦科夫平板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还没有。”
“那么请马上到研究所来。我在大厅等您。”不等张彻回答,对方就挂断了。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的语气,一定是出岔子了。张彻向研究所走去。
这是张彻第一次走反盖亚研究所的正门。以前虽然来过几次,进出都是从车库。从花园到建筑无一不金碧辉煌,气宇轩昂,和内部隐隐惨惨的气氛相去甚远。米伦科夫少尉果然在大厅等待已久,没有寒暄没有招呼,径直把他带到研究所地下的隔离室。这是一间和营地里十分相似的房间,只不过四周都装满了大大小小的显示屏,五颜六色的波浪状线条此起彼伏。正中是一个透明的圆柱,四周都装置了单向可视的玻璃,从外面看只是一个透明的圆柱体,里面一览无余,从里面看外面则四周都是一片黑暗。瘦弱的少年身上的捆绑已经被解除了,耳罩眼罩和口罩也被取下。他垂着头坐在椅子上,依稀可见褐色的发间装置着几个发夹一样的电极。他的面前是一张透明的大桌子,桌上有一些白纸和彩色笔。他的左手被拷在椅子上,手背上扎着吊针,馆子一直通到天花板上看不清的地方。透明的椅子和地面是牢牢焊在一起的。其实整个房间的四壁和天花板,地板,桌椅都是一体的。这种材料有阻断电子脑的通讯电波的效果,所以带原者在这里面处于一个完全和盖亚的网络隔离的状态。
噩梦又回来了。
很远就能看见一圈研究员围着透明圆筒忙忙碌碌。米伦科夫把张彻介绍给了一位上了年纪的科学家,米凯勒斯博士。
米凯勒斯擦了擦红扑扑的酒糟鼻,低声说:“张彻中士,我们想向您了解一下捕捉这个带原者时的情况。这个带原者的情况有些特殊。在您进行说明之前,我想先请您听一段录音,是刚才我们向带原者提问的时候录下来的。”
8。
机器合成的空洞声音响起的时候,张彻打了个冷战。他知道这是为了不让带原者知道说话的人的声音。盖亚的信息网四通八达,所以要尽可能的少让他们接触下都的任何信息。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刻,周围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只有面前的桌子和身下的椅子发着幽幽的冷光。桌上一叠白纸,几支彩色笔。机器合成的声音冷漠地抛下一个个问题,有他听得懂的汉语,也有一些听不懂的语言。
“你叫什么名字?”合成的声音问道。先是汉语,在是英语,都没有回答。接下来是俄语的,“你叫什么名字?”
“苏尔沙。”几秒之后,张彻听到了清晰的回答。是正在变声期中的少年的声音。
“很好,苏尔沙。”合成的声音用俄语说道,“你几岁了?”
“16岁。”苏尔沙说。声音比之前响了一点。
“很好,苏尔沙。”合成的声音语速稍快了一些,似乎是问话的人有了一丝喜悦。“你是否是盖亚?”
张彻的心跳快要停止了。这个噩梦般的问题,他被关在那间圆柱体的隔离室里的时候,他们整整问了他三个月。不是一天问一次,而是每几十秒问一次。只要他回答不是,声音便会沉默一会儿,紧接着又再次响起,一模一样的问题,“你是否是盖亚?”
少年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是。”他回答。
“很好,苏”合成的声音刚刚响起,却被少年的声音打断了。“我愿意脱离盖亚。我想成为一个”他停顿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人类。”
之后的很长时间都是一片死寂的沉默。研究员们一定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这种前所未见的情况。一个带原者说要脱离带原者的群体,对于拥有集体意识的他们来说根本不可想象。他们绝无可能产生这种想法,就像一个人无缘无故要自断四肢一样。
合成的声音又响起了:“请你重复刚才的话。”
“我说,我是盖亚,但是我愿意成为一个人类。如果这种方法存在的话,请你们告诉我。拜托!”少年越说越快,情绪激动。
录音到这里就完了。“很不可思议吧。”米凯勒斯浑浊的老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哦,居然有这样的盖亚。迷途知返,悬崖勒马!哦,他简直就是天使。”
张彻摇摇头,“我认为这不可能。应该是带原者的阴谋。”
“天哪,天哪!”米凯勒斯像是看着什么怪物一般看着张彻,又看向米伦科夫少尉,叫道:“听听这个人在说些什么!他居然说天使是个阴谋!”
“对不起,米凯勒斯博士。我想张彻中士对带原者了了解一定没有您这样的专业人事来得深。”米伦科夫谦卑地说。
“你说的没错。”米凯勒斯得意了起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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