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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红-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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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勺。

那小勺是牛角做的;不知用了多少年了;光滑细腻;像玉一样的半透明;小巧又精致。上小学时东连有次想偷过来;没想到耳朵不灵的老人却目光如炬;一双暴着青筋的瘦手鸡爪般扣住了他的手腕。存扣喜欢这红和绿;它是那样的民俗和纯粹;这样的颜色是属于乡下的;是民间的颜色。至于那两只黑屁股;肯定是用的墨汁;它俩将顶着这丑陋的印记委屈地渡过整个幼年、童年和少年;直到羽毛长齐了完全盖住屁股为止。当然鹅们的童稚时代是多么短暂;几十天功夫它们就长成了体形宠大趾高气扬的大鹅;更有些到了八月中秋就被迫结束生命;变成香喷喷的佳肴让大人伢子回味好几天。

存扣在校园里各处游荡着;心底涌起了一种亲切的忧伤。多么熟悉的地方;他在这儿渡过了三年的时光。那时的一切都恍若在眼前。校园静穆着;好像配合着他的回忆和情绪。连偶尔叫上几声的鸣蝉这时都不响了。没有风。教室;食堂;宿舍;厕所;空旷操场上的篮球架;单双杠;水泥乒乓球台;实验室前面光秃秃的旗杆;还有那些树;全都安静地兀立;接受存扣的检阅。走到食堂的时候;蓦地一阵笑闹;两个举着青绿的芦竹的五六岁伢儿从拐角处冲出来;从他身边跑过。

芦竹尖上绑着一块塑料纸;跑起来像块丑陋的破旗;哗啦啦地响…这是两个嬉戏的牧鹅儿童…男伢精瘦结实;浑身黑鳅鳅的;青皮大光头;全身就一件小裤衩儿;女伢却白圆肥实;像个糯米粉团儿;单裹着一个红肚兜;后面除了根红系带连背和小屁股都裸着;两个羊角辫儿随着奔跑一跳一跳的;像极了戏台上穆桂英头顶的翎子。一路奔跑一路笑;声音如摇银铃;水般的清亮;校园里安宁的空气变得活泼起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存扣心里顿时蹦出了这句话。他想时间真如同有人说的魔术师;这两个伢子将来说不定就成了夫妻;一个锅里搅饭勺;一条被窝里睡觉;养儿育女;含饴弄孙;最后寿终正寝。也有可能大了天各一方;甚至…他忽地就想起了秀平。

熟悉的旧校园里曾走过一对如花少年。秀平的影像如雾般流动;让存扣心里窒痛。他赶紧朝外走;漫过来的缅怀情绪让他喘不过气来。当他一脚跨出校门;林荫道上的蝉们却一齐噪鸣起来。藏在树叶中间的几只喜鹊冲出树梢;扑刺刺朝南河那边铁工厂里的白果树飞去。存扣下意识抬起头;看到它们飞掠而过时白色的肚皮和蜷起的脚爪。

存扣在校门外稍微停了一下;像是有股力量推着;他抬脚顺围墙朝老八队方向走去。

 92、永恒追忆

 

来娣坐在一截树桩做的凳子上剥黄豆。今年的〃六月白〃长得很好;豆棵子上缀满了荚角;密匝得像串鞭炮。饱鼓鼓的。早上下地带露水拔了十几棵;回来时正好在巷子里碰到庄上卖豆腐的〃二瘌子〃;就顺便拾了两块。中午就黄豆烧豆腐;汤都不要做了。一个人在家里;吃饭好弄。来娣的手在豆荚里熟练地动作;像机器斫田似地自下而上推进;剥满一小把才放到脚边的碗里。豆米儿绿莹莹的;配着青花瓷碗;很生动;等会儿和豆腐烧出来;绿绿白白的;如果再放上两角红尖椒一起烧;盛出来更是好看。还没吃到嘴里;来娣已经欢喜了。

六月里农闲;就是隔三差五到稻田里拔拔稗子;薅薅黄豆草;十天八天打一回稻药水。来娣怕蹲在家里;就一个人;冷清;容易回忆过去;想起故去的老头子和两个女儿。心里就伤感;不好受。他喜欢和庄上的一帮老头老太上庙进香;跟人家做佛事;热热闹闹的。做佛事还能混个嘴儿;有几个小钱的酬劳。现在来娣在念佛的人当中名头蛮响;她记性好、嗓门亮、长劲大。她现在已经请会了几套大经了;像《金刚经》、《大悲咒》什么的。她不识字;但还备个小经本儿;请庄上老先生把经文用毛笔抄上去;得空就认两句;逮到识字的就问字;连舔着两挂鼻涕的小学生都是她的老师。心诚得很哩。居然让她认得了不少字。她配了个老花镜;捧着经本子坐在门头子里念念有词时常有人开玩笑:〃来娣婶;又在用功哪?〃她笑笑。吃斋念经让她找到了精神寄托;生活充实。逢到有人夸她脑子灵光她常这样说:〃如果小时候我也有学上;保管和我三丫头一样成绩好。〃

来娣一面剥着豆米子;一面把才学的经在心里温习着。突然手上触到了一个碧绿的软软凉凉的东西;一看是只肥胖的豆虫;有大拇指头粗;两寸多长;便捏起来扔到不远处觅食的几只鸡中间;立刻引起了混战争夺;尖嘴乱啄;翅膀乱扇;平地起了尘。来娣忙站起来吆开它们;嘴里刚〃嘘…〃了两声;便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大小伙。

〃哎呀;是存扣乖乖啊!〃来娣忙过来;抓住存扣的手;激动地说:〃小伙啊;你哪有空来望我的呀!〃

〃我考过了。就想来看看你。妈。〃存扣有些支吾;〃妈〃字已不大喊得出口。

〃唉;不要再喊'妈'了;乖乖。喊'婶妈'吧。〃来娣有些伤感地说;回转身从厨房里搬来一张带靠背的竹椅子;要存扣坐下。坐在存扣的对过;把他的手抓在手心里。〃婶妈没得这个福啊…亏得我乖乖还记挂着我!〃

存扣感到她的手粗巴裂糙的…这是双做了一世的勤劳的手啊。婶妈的头发白得像雪;有些零乱。脸色还好。存扣眼里噙着泪;说:〃怪我;这么长时间不来看你。〃

〃我娃忙哩;要学习。苦哩。〃来娣忙说;〃咋好怪你;你把婶妈放在心里;我已…很知足了。〃抹开了眼泪。

〃妈妈家来了么?〃

〃还没有。〃

〃考得咋样?不丑吧?〃

〃还…好。〃

〃肯定好的!如果秀平在的话两人倒一起考了…这丫头心黑哩!〃来娣擤了一把鼻涕;在树桩上擦擦。

存扣顺手拿了一棵黄豆剥起来。来娣一醒神的样子;要站起来:〃我去打几个蛋把你吃吃!〃

存扣忙伸手止住她:〃婶妈;你别忙了。我只想来看看你;和你说几句话儿。

这几天在家吃伤了哩!〃

〃你哥哥嫂子都是好人…唉;我家秀平没得福咯!〃又动起感情来了。

两人剥豆子快;一会儿就剥了大半碗。边剥边聊。存扣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婶妈;秀平在医院里为啥不给我写个信呢?〃

这是长久郁在存扣心里的一个疑团。他常想;秀平在苏州四五十天;肯定晓得他想她、急她;但为什么一个信都不带给他呢。这不正常。

〃她写的呀。〃来娣说;头抬起来望着院墙;像在回忆细节;〃她要我出去到楼下小卖部买来信纸信封;坐在床上给你写。写写哭哭。写写哭哭。写了又揉了。揉了又重写。最后还是揉了。说'不能给他写;他晓得了我的病要着急的;要急死了的。不能影响他学习呀!'终于没写成。〃

存扣没听完眼泪水就直往外滚。原来是这样啊。他嗄着喉咙说:〃秀平…

她呆呀!她真呆呀…〃紧接着又问:〃她平常也没记下什么?记日记么?〃

但他心里马上否定了;他晓得秀平没有记日记的习惯。

果然…〃记什么日记啊;她姐夫急急火忙地把秀平带上船;什么本子都没带。她就是在床上看看报纸…后来报纸也不看了;睡在铺上呆想;看着窗子。

没有记什么。〃

〃那…秀平用的那些书呢;…还在么?〃

〃那些书呀本子的一大堆呢…她哥哥怕我看到伤心;都卖给收荒货的了。〃

存扣心里连叹惋惜。他想拿几本秀平的书呀作业的;带回家做个念想。

〃噢;我想起来了!〃来娣忽然站起来;到屋里拿来个红塑料面皮的本子来。

〃你瞅瞅;这是我留下来夹丝线夹花样的;里头记了不少字哩。〃

存扣心〃砰砰〃跳了起来;抖抖索索接过;打开一看;原来是秀平的记歌本儿;上面用娟秀的字体认真抄着歌词;有的还有简谱。《边疆的泉水清又纯》;《军港之夜》;《幸福不是毛毛雨》;《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在希望的田野上》;《游子吟》;《牧羊曲》…还有存扣和阿香在国庆节合唱的那首《清晨;我们走上小道》以及男生背后偷着唱的邓丽君的《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存扣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基本上是按照从初一开始的顺序抄的歌曲。熟悉的旋律从书页里跳出来;所有的片断组成了亲切的连唱;让存扣心里有种酸楚的幸福。秀平爱唱歌;经常听到她哼哼;特别是高兴的时候。她是多么地热爱生活!如果她还在;这本子里不知又多出多少首流行歌曲呢。存扣心里正唏嘘着;拇指一滑;纸页哗哗地翻过;他突然就在白纸中间的一页看到了用红圆珠笔抄就的一首诗。题目用的是仿宋体;用红绿两种笔芯精心地描过:

给XP…海蓝的天空中高悬着金色的日轮寥廓的原野上徘徊着寂寞的少年绿柳垂挂在水面桃红遮掩着桥头无限美景中少年却在轻轻叹息…

天啊;这不是存扣那年春上写在油菜叶上的诗么?存扣逐行地往下读;往事历历在目;禁不住浑身都在发抖…秀平;亲人啊;我的姐姐!

来娣把剥好的黄豆秸子拿过去撂进羊圈里给羊子吃;回来看到存扣不瞬眼地盯着本子看;神色异样;忙问:〃里面写的是什么?〃〃是歌词。〃〃你要么;你要你拿去?〃〃不。还是由你夹花样吧。〃

存扣告别后;来娣坚持要出来送到西桥。走得好远了;存扣回过头;还看到她站在桥头;蓝褂子;白头发。

 93、慈母回家

 

傍晚时分;桂香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存根对妈妈说:〃我就猜你今天肯定要回来。〃

〃咋猜的?不得了;啥时学会了算命打卦的!〃桂香跟儿子逗乐也是一股江湖味儿。

桂香很开心。她急急火忙地赶回家是想早点看小二子考的啥大学。伢子读了这么多年书;终于考大学了。上了大学等于她做妈妈的了了一桩大心思。也是对她多年来在外吃苦卖力的补偿。这种补偿是精神上的;是心理上的;是脸面上的。

月红说:〃妈就是舍不得存扣。〃

〃瞎说!〃桂香嗔她;〃妈手心手背都是肉。〃

〃手心是肉;手背是皮。妈;哪个是手心?哪个是手背?〃

〃哈;巧嘴薄舌的!月红啊;我看你可以跟我出去相命了!〃

〃啊;妈不关亡了?改相命了?〃月红惊讶地问。

〃唉;装神弄鬼的;太烦神。现在外面信相命的多;就改了。〃桂香说。又补充道:〃这相命简单;来钱快。〃

〃多年的老手艺说撂就撂了;妈你也不舍不得?〃存根有心和妈玩笑开到底。

这几天他心里也是格外的舒畅。

〃有啥舍不得的!〃桂香把带回家的东西放妥了;一屁股落在大凳上;从兜里掏出烟来点上一支。鼻孔里喷出烟来。〃在外面哪样寻钱做哪样。再说相命和关亡差不多路数;'听簧';'拾簧';'剐簧';一个式!妈又不要学;现成就会。〃

是存扣给妈打来的洗脸水。桂香笑吟吟地打量着儿子;说道:〃身子倒壮实;脸上却瘦了;气色也不大好。吃了苦了。放假正好补养补养。〃

存扣说这两天哥嫂给他补养了;吃了不少好的哩。

桂香洗好脸;说:〃妈在外面经常提你们兄弟。人人都夸耀;说没得个爷娘老子;妈妈在外面;就大的带着小的过;十几年没红过脸;还从来没见过;不简单。〃又对存扣说:〃你嫂子也对你好;你将来要补她。〃

〃补什么哟!〃月红有点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嘛;…妈;存扣脸上黄是生了病的;这两天才有精神…〃

〃啊!甚病?〃桂香吓了一跳;打断月红的话;〃啥时得的!〃

存扣就把事情告诉了妈妈。说眼睛等两天和哥哥上东台看。

桂香听了急得一拍大腿:〃咋这么背哩!怪我;上次过高邮泰山庙时没进去烧柱香!〃

〃影响…考试了么?〃她眼巴巴地望着存扣。

存根说考得不丑;卷子全做出来了。你放心好了。叫月红快去下碗面给妈吃;〃肯定饿了。〃

桂香呼啦啦吃着面;忽地筷子往桌上一顿;说:〃存扣;明天妈就陪你上东台!…开穷心;身上有患哪能等;还能拖?〃

存根说庄上明天没班船。桂香说没班船要啥紧;不是还有腿么;头二十里路;还要乘什么班船。问存扣愿意不愿意和她一起走着去。存扣说愿意;好多年不陪妈妈走路了哩。

正说着;大门外〃嘎哦…〃一声高亢的鸣叫;一只大白鹅摇摇摆摆地进来了。

存扣笑着说:〃这鹅真的意思;早上出去叫一声;晚上回家叫一声;发信号哩…'我出去了!';'我家来了!'〃

存根说是这意思。这鹅聪明。是附近十几只鹅的头脑哩。在陆上走她打前;头昂到天上;后面的鹅排成一队跟着。在水里也是她领头;带那些鹅找草吃。月红说这鹅还厉害;猫子狗子都怕她;谁对她不恭翅膀扑扇起来冲上去就啄;凶恶得狠哩!现在家里黄鼠狼、老鼠的影儿都没有。护家哩。

桂香听得有趣;说:〃真是大块头!啥时逮的?就逮了一只?〃

存根说四月天逮的;长得贼快。可能是洋种。逮了四只;没几天被俊杰玩死了两只;又不注意踩死了一只。就这只命大。俊杰当个宝哩。

桂香笑道:〃当个宝也不行;等存扣拿到通知就杀了吃。要请客的。〃

存扣连忙说不要。月红笑着说:〃俊杰肯定要哭闹的。〃

〃哭闹就哭闹!叔叔考上大学吃他只鹅算个啥!〃桂香眼一瞪;仰起脖子把面汤和菜叶全喝下肚去。

 94、落榜了;失落?

 

对于东台人民医院眼科的医生来说;刮沙真是芝麻大的手术吧。让存扣睡在门诊的床上;脸上搭块留有两个眼洞洞的白布;只感到眼睑上一阵蚁咬似的刺痒(并不痛);还没还过神来;医生就说好了…前后也不过五六分钟!好麻利。

困扰了存扣个把多月的问题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大医院的医生就是不同;有本事。当然保不定这刮沙对于他们做惯了;熟能生巧;轻车熟路;驾轻就熟。

就如同学生做习题;做多了也就不难了。医生让存扣坐在门诊的长条椅上把眼闭会儿;开了处方单叫桂香下楼去取药。桂香气吁吁上来时疑惑地问医生:〃就两支眼药水?〃医生说:〃本来只需两支眼药水;你当多大个事啊。早中晚各滴上一次;上来有些腌人的啊。〃桂香充内行地说:〃腌人最好;腌人正好杀菌!〃

连挂号才六块多钱;上这么大的医院。娘儿俩都有点不相信哩。立刻就点眼药水;趁着才刮过的沙;把里面的坏细菌全腌死了。眼睛又闭了几分钟;告别了医生;两个人满心欢喜地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门才十点多钟;桂香说咱吃点东西再走;领着存扣进了一家饺面店。

两海碗热气腾腾的虾仔馄饨端上来;先啜一口汤;透着海鲜味;存扣用匙子往碗底搅拌了一下;原来还有紫菜的。这东台离黄海已不远;在吃食里面用的海货多。

桂香怕存扣一碗馄饨不得饱;又上门口的油锅旁边搛了两个麻团来淹在他的碗里。

知儿莫若母;桂香晓得存扣从小就喜欢吃馄饨和麻团这两样;带他进城上街是必吃的。桂香记得上次带存扣上东台瞧病是十岁的时候;那时存扣头老晕;有时还流鼻血;早上起来鼻子上粘着血疤子。高家庄有个老郎中说别是白血病;把桂香唬死了;赶紧上东台大医院;一查不是的;只不过有点贫血而已;才放下心来。

这一转眼功夫伢儿倒十九了;真是过得快。桂香望着存扣吃得很香的样子;心里很快慰;又有些愧疚:这伢子从小就是〃靠娘生〃;在妈妈怀里睡大的;离开了妈妈晚上睡不着;哭闹。五岁多就把他撂给哥哥了;每次回家还是搂着妈妈睡;直到上初中才不好意思。自己欠伢子的哩!今天在路上和妈妈有说有谈的;还跟小时候一样哩。就这么长大了;成人了…也不知这次考上个甚东西。不管什么;能考上都是好的;国家户口;红本子;吃商品粮;就脱了农村苦胎了。可这小子看上去并不太兴奋;是因为考试得病考得不满意?…桂香正胡思乱想着;存扣这厢也吃完了;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儿;擦擦嘴巴;亲热地喊桂香:〃妈妈;我们走呃!〃

在回来的路上娘儿俩显得很轻快;还是七谈八谈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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