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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作品集-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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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我正向这座新建筑物凝望的时候,我的朋友忽然拉着我的手,说:“我进入你们国门的
时候,从对面看见这座楼上飘扬的五星旗,我就落下泪来了,对于你们这个伟大的国家,我
想望了多久了呵!”
亲爱的小朋友,我们伟大的祖国,给我们以多么大的光荣和自豪呵!作为新中国的人
民,我们决不会辜负祖国对于我们的关怀和热爱,我愿意在祖国第十四个伟大的节日,和小
朋友们在一起,立下志愿,无论在国内,在海外,我们决心努力学习,好好工作,和我们周
围的各国的广大人民,一同为世界和平,人类进步,贡献出自己最大的力量!
祝你们节日快乐!你们的朋友冰心一九六三年九月南行日记摘抄1963年8月17日
已有六年没有到上海了!不但是我的日本朋友三宅艳子对于中国解放前的这个“冒险家
的乐园”,抱有极大的兴趣和好奇心,我对于上海和住在上海的朋友们,也是久思一见的。
艳子对我说:“我听见去过上海的朋友们说,要看中国人民怎样创造奇迹,上海就是一
个好例子。他们用坚强的双手,把帝国主义在中国的土地上所犯下的罪恶,铲除得没有一点
痕迹。在上海,我一定多停留几天,多看一看。”
午11时55分到达上海,住和平饭店。
从车站到旅馆的路上,看见南京路直到外滩一带的有轨电车的铁轨,正在拆除。无轨电
车已经在马路上往来不绝地行驶。这是英帝国主义者在五十五年前敷设的,不过几天就会完
全拆光了。我说:“从此南京路上不会再有隆隆震耳的车声,来扰乱上海居民的安宁了。”
艳子却说:“南京路上帝国主义者最后的钉子也将拔尽了!”她在北京看过《霓虹灯下的哨
兵》,她对于南京路上的一切,特别注意。
上海的朋友们就在我们在旅馆大厅里等着上电梯的时候,笑着告诉艳子说,“这个旅馆
本来叫做沙逊大厦,是一个以贩卖鸦片起家的英国沙逊爵士盖的旅馆。这地方,在解放前当
然都是由外国老爷们和高等华人占住,其他的人是进不来的。好些年前,英国文人萧伯纳到
上海的时候,就住在这里。他约了鲁迅先生来看他。鲁迅到了这里,因为他不是‘西装笔
挺’,开电梯的侍役,就不敢让他上去,直到他通了姓名,萧伯纳自己下来接他上去,又送
他出来,下面厅堂里的洋人们,才一齐肃然惊异。”这故事我也是初次听到的,艳子和我都
笑了起来。我们四顾这大厅里来来往往的黑色,白色,黄色,棕色皮肤的人,都是我们的朋
友,大家虽不相识,却都互相点头微笑。这个当年界限森严的“冒险家”的群居中心,现在
成了我们和来自世界各国的朋友们的友谊中心了。
上午陪艳子参观了国棉二厂。
我们在听过二厂厂长的激动人心的介绍以后,参观了几个车间,都感到车间里的空气,
比外面还凉爽。车间里的纺纱机,有的还是英国的一九一四年的老机器,但是工人们那种精
神焕发的工作情景,都给我们证明了工人作了自己的和机器的主人以后,劳动的热情是不可
遏抑的。艳子在车间外面的顾正红烈士墓碑旁边,静立半天,还照了好几张相片。这颗年轻
的红色的种子,在这一块地上,开出了多少美丽的红花呵!
下午,艳子开始写她的“北京——上海特快”那篇文章。
晚7时,上海朋友们在上海大厦十七层楼上接待我们晚餐。
窗外江边一带灿烂的灯光,引得我们都走到廊上去。艳子倚栏四望,赞叹地说:“这夜
景多么璀璨!最好的是这里的灯光,都仿佛显着那么柔和,那么安静,不像香港那样一到夜
里,夜色把一切的压迫欺骗淹没了以后,海岸和商船兵舰上的灯火和霓虹灯还放射着各种各
色帝国主义者的毒光!至于我们的港口,像横须贺,佐世保……还有美帝国主义者的兵舰或
核潜艇在停泊着呢!”
上午参观上海西郊七一人民公社。
艳子对于人民公社化后农作物产量的上升,和中小学校学生人数的不断增加,感到极大
的兴趣。在参观有十六位医生和护士的医院,以及托儿所和拖拉机站的时候,她尤为兴奋。
她和几个年轻的拖拉机手一同照了几张相片。临别时,和那一位女拖拉机手特别紧紧地握
手。
下午,艳子继续写文章。
晚上,我们参观了大世界,这对于我,也是一个新的经验。我说,“我从前也到过上
海,但是从来没有逛过大世界。
因为老人们说那不是一个适宜于年轻妇女游玩的地方。”上海的朋友们笑说:“从前的
大世界,连年轻的男子也是不大敢去的——现在大不相同了。”艳子听了这些话,兴致更浓
了,去了一看,觉得这真是一个新型的劳动人民娱乐的场所,很热闹,却不嘈杂,到处秩序
井然。我们在欢乐的人群中,走走站站,木偶戏、京剧等都看了一会,很晚才回来。
今早到了少年宫。这是我到过的地方。艳子看到一座帝国主义分子的私人住宅,从前只
供三四个人享受和请客的大客厅,大餐厅,跳舞厅等都成了千百个快乐活泼的新中国儿童活
动的场所,使她十分高兴。我们的孩子也真会招待客人,他们拉着客人的手,请她参观魔术
表演,请她听唱歌,和其他的种种活动。我们过了一个花团锦簇的上午。艳子对于中国的儿
童,印象是极好的,今天又给她添一个美丽的印象。
下午,上海的朋友们邀我们在文艺会堂茶叙。这本来也是一个帝国主义者的俱乐部,地
方很雅静,现在里面装饰一新,有会堂,有茶座,有图书室……我们座谈的客厅里,壁上挂
着几张关于新中国建设的摄影佳作,十分生动。艳子很喜欢这个地方。她说,“在从前,这
恐怕也是中国人进不来的所在,帝国主义者被赶走了以后,文艺工作者又多了一个谈心的场
所了。”
晚上,我们到外滩公园散步,她问,“这就是当初‘中国人和狗不准入内’的公园
吧?”我点点头,挽着她的手臂,向着江边走去。这时,江边堤畔走着倚着许多乘凉的人,
微风送来轻轻的笑语。树影里大道上无声地走着往来的车辆。后面是一簇簇的高楼上灿烂的
灯火。我指着和平饭店和中国银行的屋顶让她看,“解放前中国人盖这座中国银行的时候,
英帝国主义者硬是不让它高过沙逊大厦。因此,中国银行的最上一层楼屋,比沙逊大厦的尖
顶就稍矮一点。”艳子笑了说,“帝国主义者就是这样强压人,今天看来,也是枉费心机,
革命的人民的斗争气焰是压不下去的。”
上午参观了鲁迅纪念馆,艳子在鲁迅墓上献了花。
鲁迅的战斗的一生,给艳子以很大的激励。她在纪念馆里巡行的时候,总在默默静静地
看,有时还写点笔记。她说鲁迅当年在上海和帝国主义者以及一切反动派斗争的艰苦景况,
和现在日本的进步的文艺家所处的景况几乎是一样的。看了鲁迅的斗争事迹,再看看今日的
新中国,新上海,使她增加了无限的信心和勇气。
下午,在整理行装的时候,艳子很兴奋地说:“上海不但没有辜负了我的期望,而且比
我所想象的更为坚强,更为美好。这种子我要带回日本去,让它在我的工作中开花结果。”
她是一个不大纵谈的人,这次在上海,她说的话很多,高兴的时候,简直是谈笑风生。
我笑说,从她身上发出的,日益蓬勃的朝气使她更加可爱了。她也笑说,那是中国和上海给
她的感染,她要感谢可爱的中国和可爱的上海。
(本篇最初发表于《文汇报》1963年10月2日。)《红楼梦》写作技巧一斑
真没想到关于《红楼梦》的文章,是这样地不好写!我把这部文学巨著,又从头翻了一
遍,睡前饭后,或是做着其他事情的时候,脑子里总在不断地思索琢磨,也还挑不起一个下
笔的头绪。理由也很简单:《红楼梦》这部书,写的是清朝中叶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兴
衰的历史,而主要的是衰败没落的一段。故事里所反映的社会现象、经济关系是那样地错综
复杂;所描写的人物、生活、乃至于园林、居室、服饰、器物又是那样地深刻、细致,真是
包罗万象、洋洋大观。
虽然自己平日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也曾随便举其一端,而兴高采烈地谈个没完,但是
当自己要选个题目,来比较深入地抒写的时候,就感到自己真像进入大观园的刘姥姥,神眩
心摇,应接不暇。而且,《红楼梦》这部书,在老一辈的知识分子中间,几乎人人熟悉;在
评论家、作家笔下,二百年来,尤其是解放后,已经出现了不少很深刻、很精辟的文章,我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写,都不会有什么新的意思。不过,作为一个喜爱《红楼梦》的读者,作
为从事写作、希望从祖国的古典名著里得到教益的人,若是光从《红楼梦》的写作技巧着
眼,光挑《红楼梦》许多技巧中的一种手法,来略谈一下,那么,在百花齐放的许多纪念文
章之中,做一朵墙角的蒲公英,也许会衬托得花圃里的异卉名花,更加明艳,更加芬芳吧!
脂砚斋在《红楼梦》第一回里,正文“至若离合悲欢,兴衰际遇”之下,批着说:
映带,有隐有现,有正有闰,以至草蛇灰线,空谷传声,一击两鸣,明修栈道,暗度陈
仓,云龙雾雨,两山对峙,烘云托月,背面傅粉,千皴万染诸奇,书中之秘法亦复不少……
这就说明《红楼梦》的故事,虽然都是取材于作者耳闻目睹的真实生活,但若没有经过
作者一番精心结构,它是不可能成为一部完整的、生动逼真而又波澜起伏的文学作品的。
脂砚斋的批语中还有“无缝机关”、“多才笔墨”、“十年辛苦不寻常”等,也是指作
者的写作技巧说的。
其实,就是光谈《红楼梦》的技巧,也是书不胜书,除了全文加批之外,几乎无法细
谈。而且种种手法,也不是没有交叉的,现在姑且拈出“两山对峙”一条,来谈谈我的体
会。
比如说:在荣宁两府这样的封建大家庭里,统治和被统治的阶层、统治和帮凶的阶层之
间,相互的监视防范,如临大敌。彼此之间,一有机缘便给对方加上很苛刻很恶毒的评语,
使得读者对于双方的本质和心思行为,都看得一清二楚,举例来说:凤姐和她手下的管家奶
奶们,在日常生活的尖锐磨擦中,必然有许多怨谤的。在第十六回里,凤姐对贾琏面有得色
地述说她协理秦可卿丧事的一段:
错一点儿他们就笑话打趣,偏一点儿他们就“指桑骂槐”的抱怨;“坐山看虎斗”,
“借刀杀人”,“引风吹火”,“站干岸儿”,“推倒了油瓶儿不扶”,都是全挂子的本
事;况且我又年轻,不压人,怨不得不把我搁在眼里……
在第六十五回里,贾琏的小厮兴儿,对贾琏的新宠尤二姐,说的是另一方面的话,他批
评凤姐说:
里歹毒,口里尖快……皆因他一时看得人都不及他,只一味哄着老太太、太太两个人喜
欢。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没人敢拦他,又恨不的把银子钱省下来,堆成山,好叫老太
太、太太说他会过日子。殊不知苦了下人,他讨好儿。或有好事,他就不等别人去说,他先
抓尖儿。或有不好的事,或他自己错了,他就一缩头,推到别人身上去;他还在旁边拨火
儿……
……我告诉奶奶:一辈子不见他才好呢!“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笑着,
脚底下就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他都占全了……
他们相互之间引用的那些成语,可以说是形容尽致,也可以看出统治者的帮凶们在规矩
礼节的假面具后面,对统治者咬牙切齿,剑拔弩张的状态。因此,忠心于凤姐而又不是没有
委屈的平儿,在五十五回中,对管家媳妇们有过这样的话:
道还不知道!二奶奶要是略差一点儿的,早叫你们这些奶奶们治倒了……众人都说他利
害,你们都怕他,惟我知道他心里也就不算不怕你们的……
再举一个例子:在像《红楼梦》里那样的封建社会里,不但是贾、史、王、薛“四家皆
连络有亲,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就是个别的奴才,为着自己的利害关系,对于主子的利
益,也是极其关心,侧击旁敲,察言观色,说出自己的主人说不出的话,探出自己的主人所
探不出的事情,比如莺儿和紫鹃,她们是宝钗和黛玉的贴身侍婢,她们的小姐嫁给什么人,
嫁到哪里去,对于她们自己的终身和前途都有极大的关系的。黛玉和宝玉的恋爱,在紫鹃心
中是了如观火,因为宝黛二人比较地天真烂漫,“坐卧不避,嘻笑无心”,紫鹃看透了黛玉
的心事,“一片真心为姑娘”,替她“愁了好几年”,她左思右想,冒了把宝玉吓“死了大
半个”的危险,向他撒了个“妹妹要回苏州去”的漫天大谎。事后她自己向宝玉坦白了她
“着急”的原因:
你知道,我并不是林家的人,我也和袭人鸳鸯是一
伙的,偏把我给了林姑娘使,偏偏他又和我极好,比他苏州带来的还好十倍,一时一
刻,我们两个离不开。我如今心里却愁他倘或要去了,我必要跟了他去的。我是合家在这
里,我若不去,辜负了我们素日的情长;若去,又弃了本家:所以我疑惑,故说出这谎话来
问你……
后来当薛姨妈对黛玉说笑话,要建议把她配给宝玉的时候,紫鹃立刻抓住这句话,“忙
跑过来笑道:‘姨太太既有这主意,为什么不和老太太说去?’”她也像兴儿在六十五回中
对尤二姐所说的,认为“老太太便一开言,那是再无不准的了”,岂知事与愿违,薛姨妈早
就对王夫人提过“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第二十八回),而宝
钗本人的“稳重和平”,又深得了贾母等以及下人之心,因此,在第八十四回里,一提到宝
玉的亲事,凤姐只说了一句:“一个‘宝玉’,一个‘金锁’,老太太怎么忘了?”贾母就
“笑了一笑”,莫逆于心,老太太是早有成算在胸了。
宝钗和宝玉的婚姻,薛姨妈是热心的,就是宝钗自己对宝玉也不是无情的,但因为她一
向是深沉稳重,对于一切都貌作“浑然不觉”,只有在机缘许可的时候,才微露深意。在第
八回里,她第一次和宝玉独对,在问老太太姨娘安,问别的姐妹好之后,立刻说:“成天家
说你的这块玉,究竟未曾细细的赏鉴过,我今儿倒要瞧瞧。”她“挪近前来”,把通灵玉托
在掌上前后细看,又把上面的镌文念了两遍之后,就意味深长地回头问莺儿做什么在这里发
呆?引得:
莺儿也嘻嘻的笑道:“我听这两句话,倒像和姑娘项
圈上的两句话是一对儿。”
等到宝玉看过金锁,也念了上面的镌文,承认这八个字真和他的是一对儿的时候,莺儿
又想进一步地说明金锁和宝玉的关系:
底下当然不曾说完,深沉的宝钗必然会用话岔开,但是这半句话已经给宝玉递了一个
“备忘录”,宝玉是早已听过“金玉之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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