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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作品集-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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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杭州西湖灵隐寺畔参拜岳王坟,已是好几十年以前的事了,我看见在岳王坟前有两
个白铁铸成的秦桧夫妇跪像。
那两个跪像上充满了大人的痰唾和小孩的尿水,还有淋漓的——参拜岳王坟的人们倒在
他们头上的脏水,真是污秽不堪,人人掩鼻。后来听说这两个铁像已被冲净,而且用栏杆围
起来了,免得污损岳王坟的环境。
这使我忆起古诗人的两句诗:
由此又想起两句姓秦的诗人的:
人从宋后羞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
真是的!就我所知道的中国人名中,就没有叫什么桧的;至于姓秦,那是出生在秦姓的
家庭中,没有办法了。
又有两句诗是:
不知这位诗人是否故作糊涂?少男少女是感情最浓烈,思想最活泼,模仿力和可塑性也
最强的年龄,因此他(她)们不作悠闲游玩的踏青,而是一拨一拨地以最炽热的崇拜心情去
参拜岳王坟,所以那句诗里的“争上”两字是极有力量的!
一九九二年七月十六浓阴之晨我不是一个做学问的人,也从来不记卡片,我看的书刊又
杂,看过了书,只记得诗,所以这几位诗人的姓名和时代(总是“宋后”的吧?),我都想
不起来了。又及痛悼邓颖超大姐
7月11日夜我在看电视“新闻联播”,忽然看见在广播员的左边,呈现出一幅邓颖超
大姐的相片,我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邓大姐永远离开我们了!在我的痛哭声中,广播员沉
重而缓慢的声音,我一句也没有听到!这一夜我像沉浸在波涛怒翻的酸水海里,不知是如何
度过的。第二天一早就立刻让我的外孙陈钢,去取来一篮白玫瑰花,系上一条白绸带,写上
我的悼词。他又立刻把这只小小的花篮,一直送到中南海西花厅邓大姐遗像前的桌上,并拍
了一张相片回来。
在这以后的日子里,当我独在的时候,就总忍不住呜咽,我要写痛悼邓大姐的文字,但
在这种极端激动的心理状况下,我总不能动笔。我也实在写不尽邓大姐对于国家、人民(尤
其是妇女)所做出的那许多丰功伟绩,但我的心头涌出了一幅幅永远不能忘怀的邓大姐和我
同在的画面,尤其是在1958年4月,我的老伴吴文藻被划为右派。在我们最冤愤、最无
告的时候,周总理和邓大姐派了一辆小车来接我到那所朴素简陋的西花厅,我一见到邓大
姐,我的一腔冤愤就倾泻了出来,那时邓大姐注视着我的那一双睿智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和
“理解”。“人之相知,贵相知心”,邓大姐那时充满了“理解”的目光,是我永远也忘不
了的。
从此邓大姐和我就相识了。我们都喜欢玫瑰花,我的一位癖爱玫瑰的小朋友陈于化,在
他工作的北京工大的校园里,开辟了一座玫瑰花园,每年在玫瑰盛开的时候,他就一定请邓
大姐和我同去赏花。我从1980年伤腿后就从不出门了。但是有同邓大姐会见的机会我从
来不肯错过。我们一边谈笑,一边看花,同时还照了许多人和花的相片。记得在1987年
我因为赶写一篇中小学生作文评论的文章,不能赴约,邓大姐到了玫瑰园没有见到我,又听
陈于化说我家离京工不远,便带了一束准备送我的西花厅院里自种的芍药花来到了我家。邓
大姐的到来,引起了我无限的意外的惊喜,我把那把芍药花供着在我客厅墙上悬挂的总理像
前,邓大姐和我又在总理像前照了一张相……
昨天得到了巴金的一封信,他说“邓大姐走了,你难过,我也难过,她是一个好人,一
个高尚的人,没有遗产,没有亲人,她不拿走什么,真正是个大公无私的人,她是我最后追
求的一个榜样,她是一个多么不容易做到的榜样。”
他说出了我不知道从何说起的话!
邓大姐你走吧!在天上,有与你音容间隔了16年的周总理在张开两臂欢迎你,在人间
有千千万万不同年龄、不同肤色的要追求学习你的榜样的人民,在一步一个脚印地跟在你后
面努力奔走!
(本篇最初发表于《人民日报》海外版,1992年8月13日。)
为北京图书馆建馆八十周年题词北京图书馆是我国首都的第一座宝库。八十年来,由梁
启超、蔡元培、鲁迅等许多名人学者为它的建立,做了不可泯灭的贡献。在它成立之后八十
年中,更不知有多少莘莘学子,在这无涯的学海、壁立的书山中,汲取多少中外文化的精
华,做出多少对国家和世界的不朽的贡献!敬祝北京图书馆和我国首都在将来无穷的岁月
中,一同发扬光大!敬贺
北京图书馆建馆八十周年大庆!冰心八,五,一九九二五行缺火
我出生的那一天,全家都很兴奋,我的姑母把我的生辰八字拿去算命。算命先生除了说
许多好话之外,还说我命里“五行缺火”。那时我的父亲在海上服务,我的二伯父谢葆先
生就给我取了名字,叫“婉”。因为“”上面有两个“火”字。(“婉”字是我家姐妹
的排行,我的三个堂姐:大伯父房里的大姐,就叫“婉珠”,二姐叫“婉榕”,四叔父房里
的三姐叫“婉聪”。)
这一下子,我的“肝火”就“旺”了!我的脾气急得很,刚会说话就“口吃”,因为一
肚子的话,恨不得一口气就都说了出来。想做的事情,要立刻就做;想要的东西,要立刻到
手。我的母亲十分严厉地对我说:“你这种脾气,就是不能‘处世为人’的!你要发脾气,
只能对自己发,决不能对别人发。”因为每逢有我看不过的事情,或想不通的事,只有自己
使劲搓着双掌,或握拳捶着自己的头。
再大一点,上了中学,会使用文字了,我才高兴起来。一切不顺眼、不称心的事,我都
可以用文字写了出来。我用小说体裁,写了《斯人独憔悴》,《秋雨秋风愁煞人》等短篇。
如今,每当“肝火旺”的时候,我还要写,年轻的编辑们就笑说:“老太太的文章好是
好,就是烫手。”烫手?!我有什么好说的?谁让我头上顶着两团“火”呢?199
2.8.18清朝两位诗人的诗
清晨醒来,忽然想起几段旧诗。
大概在清朝,有一位身居要职的京官,有一天得到家乡亲人的信,说请他给地方官批
示,让他们邻人让给他们几尺墙。他回了一首诗:
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这诗写得多么有远见,多么达观!
又有清朝名诗人张船山(我没有读过他的诗,也不知其名——冰心注),得到好几封秀
才们的信,说是“来生愿为夫子妾”,他得信后,写了两首七律:
妾,天教多结再生缘,累他名士皆求死,引我多情欲放颠,为告山妻早料理,典衣早蓄
买花钱。
第二首,头一句,我忘了。
DDDDDDD①,一笑残冬四座春,击壁此时无妒
妇,倾城他日尽诗人,只愁隔世红裙小,未免先生白发新,宋玉年来伤积毁,登墙何事
苦窥臣?
我读来觉得他很潇洒。1992年9月14日清晨①查《船山诗草》(道光元年刊
本),知冰心先生未记起的那句诗为“名流争现女郎身”。——编者注一封回信
亲爱的成都在校一百位同学:
在《校园文学》第三期上,看到你们给我的那一封热情洋溢的信,感到万分的欢喜与荣
幸!只因近来身体不太好,未能即复,为歉。
您们向我要“打开文学之门的金钥匙”,我只能附上一篇我写过的文章,请你们看是否
有益。
希望你们“专心地学习,痛快地游玩”。匆上祝大家好。
冰心一九九二年九月十五日《泰戈尔研究》序
华宇清先生把他写的《泰戈尔研究》的目录寄给我,让我为这本集子作序。
我年轻的时候,从译本和英文原文里读到一些泰戈尔的诗歌和小说,他那满含着爱的哲
理和纯洁的天真,而且东方意味十分浓厚,使我钦慕。我也翻译了一些他用英文写的诗歌和
小说。五十年代,我又三次访问了印度,知道他的诗歌是“家弦户诵”,妇孺皆知!我感到
他是以一位王子的身份做到了深入人民的普通而又伟大的人物。可惜的是他在1924年曾
到过中国,而那时我正在美国留学,错过了相见的机会。
华宇清先生对于泰戈尔的研究大大地超过了我的知识,他让我作序,我感到荣幸而又惭
愧。致尤廉
尤廉先生:
你寄来的《风物百记》等四本书①,已拜领,并已读了,很有意思。近日太忙,不多写
了。即祝安好
冰心十、十四、一九九二①指“现代散文精品系列”的四本书:《人世百态》、《人生
百味》、《生活百趣》、《风物百记》,尤廉选编,海峡文艺出版社1992年6月出版。
和我们祖国同步
改革开放以来的文艺创作,比十一届三中全会前两年的,更为“百花齐放”!女的、男
的、少的、老的作家们,都鼓起气来了,冲出“左”的怪圈,写出自己的爱祖国、爱人民、
爱人类、爱和平的真情实感。我祝愿我们的文艺创作,和我们祖国同步,向着繁荣富强的前
途迈进!为《未来作家》题词
“作家”的称呼,是读者赐予的,不是自己“封”的。要做一个未来的作家,一定要等
有真情实感的时候,才下手动笔,那样才能得到读者的理解和同情。祝《未来作家》创刊!
冰心十,十五,一九九二心灵深处的叶圣陶老人
在同一年代的教育界、文艺界的前辈中我最敬爱的是叶圣陶先生,他的道德文章,一时
无两!
我很小的时候,就十分爱读叶老写的童话,如《地动》、《小蚬的回家》……他的赤子
之心,深深地打动了我;因此,凡是在杂志报刊上看到有叶圣陶的文章,我一定要索取来
读。
我记得我拜识叶老是在解放初期,我从日本归来之后,但是叶老的记性比我好。他说:
在四十年代初期,他已到过重庆的嘉庐,向我要过稿子了。
谈起叶老,我觉得与他相对,永远如沐春风!他那谦和慈蔼的言谈、态度和容颜,永远
悬挂在我的面前。他的“爱护后代就是爱护祖国的未来”之类的发言,永远在我心中震颤。
叶老一生从事教学和编辑工作,他的桃李遍天下,就不能细述了。他在编辑工作发现和
奖掖的作家就不知其数。丁玲和巴金曾对我讲过,他们的处女作,都是在叶老主编的《小说
月报》上发表的,言下不胜感激。
对于叶老的歌颂是写不完的!那张在他府上海棠花下的我们的照片,现在就供奉在我的
书柜上面,和我的父亲的相片依傍在一起。叶老永远活在我心灵的最深处!1992年10
月17日之晨(本篇最初发表于《北京日报》1992年11月6日。)《绿的歌》自序
我的二女婿陈恕应内蒙古人民出版社之约,编了一本我从四十年代以后写的杂文,都是
我一时看到或想到的随笔,不好命名,只得从文章的篇名中挑了一个——绿的歌。1992
年11月3日致宫玺
宫玺先生:
得您的祝寿信,十分感谢。“六卷”还未到。那天倒是很热闹。时得福建海峡文艺出版
社林正让同志来信,说已和你们总编辑江曾培同志说好,他们也要出我的全集,并已得他的
同意,不知您知道否?
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客人来了,就此打住。祝好!
冰心十一、十一、一九九二请大家都来读
《失落的小太阳——拐卖儿童纪实》信,附来一本他写的《失落的小太阳——拐卖儿童
纪实》(作家出版社)。
我立刻打开书从第一章《看不见的魔爪》看到第十章《为了人类的未来》,原来不但在
中国、在全世界也有千千万万拐卖儿童的罪恶事实,看得我惊心动魄、气愤填胸!
这本书已在今年10月21日的《中国青年报》上被介绍过了,读者不妨找来看看,记
者陈原写的很生动,很深刻。
早在1978年邓小平同志就明确指出“大张旗鼓地给人贩子以打击,很有必要。”当
时担任国家主席的李先念同志看了几份有关拐卖妇女的材料之后,也批示:“拐卖妇女的问
题,不能不管。经过调查核实,对那些确系拐骗犯,应该依法坚决打击,该抓的抓,该杀的
杀,否则刹不住这股风。”(这里说的是拐卖妇女,当然拐卖儿童也不在外了。——冰心
注)
我愿全国人民都起来打击这些给无数家庭带来灾难,而且摧残祖国的未来的滔天罪人!
1992年11月16日晨急就致尤廉
尤廉先生:
示悉。女作家散文选我的几篇散文①,我同意。《贾祖璋科普文集》和中国作家作品英
译本都拜领(致读者那句话不是我说的)。甚谢。匆祝近安
冰心十一、十七、一九九二①《中国女作家散文选萃》(现代卷),尤廉选编,海峡文
艺出版社1994年小读者》(通讯七)、《默庐试笔》(七)、《小桔灯》、《一只木
屐》、《童年杂忆》、《说梦》、《病榻呓语》。致黄伟经①
伟经先生:
您说的稿酬5438.82(元),我早已收到,并已凑成一万元,捐给了“希望工
程”。昨天他们来取了。金钱到底是身外物,留着也是累赘。
我另要的三十本《清澈人生》,也已于昨天拜领,万分感谢!
最近常感到浑身骨疼,总是老人缺铁的缘故。下午要去北京医院看骨科要药了。匆匆祝
您保重!
冰心十一、十九、一九九二①黄伟经,花城出版社《随笔》主编。给同志们拜个早年
一九九三年又将来到了。回想起我自己过去的九十二年,在龙旗,在五色旗下,在青天
白日旗下,终于在光辉灿烂的五星红旗下度过了四十四年!我深深地知道这美好的日子真是
来之不易,同志们一定也有同感。
我给同志们拜个早年!再引用我给《大学生看世界》题的词“改革开放,任重道远,千
里之行,始于足下”。愿与同志共勉之。
(本篇最初发表于《民主》1993年第1期。)
从“一”数到“九十二”
每逢我吃过安眠药之后,仍旧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听从朋友的劝告,让我静静地数“数
儿”,从一数起,以后就会慢慢地进入睡乡。这个妙诀,起初还灵,后来就不行了;我往往
会把数字和我的年岁联系起来!比如说数到四、五,我就想起那时在上海和祖父在一起的乐
事;数到了七、八,就会想起我在烟台海边奔走游戏的快事;数到以后心绪却渐渐地复杂起
来了。我走过的生命的道路,往“适意”里说,就像陆放翁的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
花明又一村”。往不如意里说,就像李清照词里的:“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关病
酒,不是悲秋。”
我这辆火车,在生命的铁轨上,一直在长长短短的隧道中间飞驰。刚刚明亮一些,又驰
进了长长的黑暗的隧道;已经习惯于黑暗了,忽然又在灿烂的阳光下奔走……
九十二年过去了,炎凉“历尽”了,真是“百年心事归平淡”!我在另一篇短文里写
过:“我这人真是一无所有。从我身上,是无‘权’可‘夺’,无‘官’可‘罢’,无
‘级’可‘降’……地地道道地是无忧无虑,无牵无挂,抽身便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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