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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五代史-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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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阙二字。)进攻夏州,累月不克,兵罢归镇。闵帝嗣位,与王思同攻凤翔,为

副招讨使。禁军之溃,彦稠欲沿流而遁,为军士所擒而献之。时末帝已至华州,

令拘于狱,诛之。汉高祖即位,与王思同并制赠侍中。

宋令询,不知何许人也。闵帝在藩时,补为客将,知书乐善,动皆由礼。长

兴中,闵帝连典大藩,迁为都押衙,参辅阃政,甚有时誉,闵帝深委之。及闵帝

嗣位,朱、冯用事,不欲闵帝之旧臣在于左右,乃出为磁州刺史。闵帝蒙尘于卫,

令询日令人奔问。及闻帝遇害,大恸半日,自经而卒。

史臣曰:夫代大匠斫者,犹伤其手,况代天子执赏罚之柄者乎!是以古之贤

人,当大任、秉大政者,莫不卑以自牧,推之不有,廓自公之道,绝利己之欲,

然后能保其身而脱其祸也。而重诲何人,安所逃死,古语云:“无为权首,反受

其咎。”重诲之谓欤!自宏昭而下,力不能卫社稷,谋不能安国家,相踵而亡,

又谁咎也。唯令询感故君之旧恩,由大恸而自绝,以兹陨命,足以垂名。

 卷六十七(唐书) 列传十九

豆卢革,祖籍,同州刺史。父瓒,舒州刺史。(《宣和书谱》云:失其世系。)

革少值乱离,避地鄜、延,转入中山,王处直礼之,辟于幕下,有奏记之誉。因

牡丹会赋诗,讽处直以桑柘为意,言甚古雅,渐加器仰,转节度判官。而理家无

法,独请谒处直,处直虑布政有缺,有所规谏,敛版出迎,乃为嬖人祈军职矣。

天祐末,庄宗将即位,讲求辅相,卢质以名家子举之,征拜行台左丞相。同

光初,拜平章事。及登廊庙,事多错乱,至于官阶拟议,前后倒置,屡为省郎萧

希甫骏正,革改之,无难色。庄宗初定汴、洛,革引荐韦说,冀谙事体,与己同

功。说既登庸,复事流品,举止轻脱,怨归于革。又革、说之子俱授拾遗,父子

同官,为人所刺,遂改授员外郎。革请说之子涛为宏文馆学士,说请革之子升为

集贤学士,交致阿私,有同市井,识者丑之。革自作相之后,不以进贤劝能为务,

唯事修炼,求长生之术;尝服丹砂,呕血数日,垂死而愈。

天成初,将葬庄宗,以革为山陵使。及木主归庙,不出私第,专俟旄镇,数

日无耗,为亲友促令入朝。安重诲对众辱之曰:“山陵使名衔尚在,不候新命,

便履公朝,意谓边人可欺也。”侧目者闻之,思有所中。初,萧希甫有正谏之望,

革尝阻之,遂上疏论革与说苟且自容,致君无状。复诬其纵田客杀人,冒元亨上

第。遂贬为辰州刺史,仍令所在驰驿发遣。后郑珏、任圜等连上三章,请不行后

命,乃下制曰:“豆卢革、韦说等,身为辅相,手握权衡,或端坐称臣,或半笑

奏事,于君无礼,举世宁容。革则暂委利权,便私俸禄,文武百辟皆从五月起支,

父子二人偏自正初给遣。说则自居重位,全紊大纲。叙荫贪荣,乱儿孙于昭穆;

卖官润屋,换令录之身名。丑行叠彰,群情共怒,虽居牧守,示塞非尤。革可责

授费州司户参军,说可夷州司户参军,皆员外置同正员,并所在驰驿发遣。”寻

贬陵州长流百姓,委长吏常知所在。天成二年夏,诏令逐处刺史监赐自尽,其骨

肉并放逐便。

子升,官至检校正郎,服金紫,寻亦削夺。(《宝晋斋法书赞》载豆卢革

《田园帖》云:大德欲要一居处,畿甸间旧无田园,鄜州虽有三两处庄子,缘百

姓租佃多年,累有令公大王书请,却给还人户,盖不欲侵夺疲民,兼虑无知之辈,

妄有影庇包役云云。岳珂曰:此帖乃与僧往还书,其畏强藩避罪罟,盖栗栗渊冰,

然其后卒以故纵田客贬夜郎,正坐所畏,信乎乱邦之不可居也。是时据鄜乃高万

兴,官检校太师、中书令,封北平王,即革所谓“令公大王”者。官故梁授,唐

命维新,而颛面正朝者,不能致褫鞶之诛,而反窃贡秉旄之佞,唐之不竞,有自

来矣。)

韦说,福建观察使岫之子也。(案:以下有阙文。)庄宗定汴、洛,说与赵

光允同制拜平章事。说性谨重,奉职常不造事端。时郭崇韬秉政,说等承顺而已,

政事得失,无所措言。初,或有言于崇韬,铨选逾滥,选人或取他人出身衔,或

取父兄资绪,与令史囊橐罔冒,崇韬乃条奏其事。其后郊天,行事官数千人,多

有告敕伪滥,因定去留,涂毁告身者甚众,选人号哭都门之外。议者亦以为积弊

累年,一旦澄汰太细,惧失惟新含垢之意。时说与郭崇韬国列,不能执而止之,

颇遭物议。说之亲党告之,说曰:“此郭汉子之意也。”及崇韬得罪,说惧流言

所钟,乃令门人左拾遗王松、吏部员外郎李慎仪等上疏,云:“崇韬往日专权,

不闲故事,塞仕进之门,非奖善之道。”疏下中书,说等覆奏,深诋崇韬,识者

非之。又有王傪者,能以多岐取事,纳赂于说,说以其名犯祖讳,遂改之为“

操”,拟官于近甸。及明宗即位,说常虑身危,每求庇于任圜,常保护之。说居

有井,昔与邻家共之,因嫌鄙杂,筑垣于外。邻人讼之,为希甫疏论,以为井有

货财,及案之本人,惟称有破釜一所,反招虚妄。初贬叙州刺史,寻责授夷州司

户参军。

初,说在江陵,与高季兴相知,及入中书,亦常通信币。自讨西蜀,季兴请

攻峡内,庄宗许之:“如能得三州,俾为属郡。”西川既定,季兴无尺寸之功。

洎明宗缵承,季兴频请三郡,朝廷不得已而与之。革、说方在中书,亦预其议。

及季兴占据,独归其罪,流于合州。明年夏,诏曰:“陵州、合州长流百姓豆卢

革、韦说,顷在先朝,擢居重任,欺公害物,黩货卖官。静惟肇乱之端,更有难

容之事,且夔、忠、万三州,地连巴蜀,路扼荆蛮,藉皇都弭难之功,徇逆帅僣

求之势,罔予视听,率意割移。将千之土疆,开通狡穴;动两川之兵赋,御捍经

年。致朕莫遂偃戈,犹烦运策。近者西方邺虽复要害,高季兴尚固窠巢,增吾旰

食之忧,职尔朋奸之计。而又自居贬所,继出流言。苟刑戮之稽时,处忠良于何

地?宜令逐处刺史监赐自尽。”(《欧阳史》:说子涛,晋天福初,为尚书膳部

员外郎,卒。)

卢程,唐朝右族。祖懿,父蕴,历仕通显。程,天复末登进士第,崔魏公领

盐铁,署为巡官。昭宗迁洛阳,柳璨陷右族,程避地河朔,客游燕、赵,或衣道

士服,干谒藩伯,人未知之。豆卢革客游中山,依王处直,卢汝弼来太原。程与

革、弼皆朝族知旧,因往来依革,处直礼遇未优,故投于太原;汝弼因为延誉,

庄宗署为推官,寻改支使。程褊浅无他才,惟务恃门第,口多是非,笃厚君子尤

薄之。

初,判官王缄从军掌文翰,胡柳之役,缄殁于军。庄宗归宁太原,置酒公宴,

举酒谓张承业曰:“予今于此会取一书记,先以卮酒辟之。”即举酒属巡官冯道,

道以所举非次,抗酒辞避。庄宗曰:“勿谦挹,无逾于卿也。”时以职列序迁,

则程当为书记,汝弼亦左右之。程既失职,私怀愤惋,谓人曰:“主上不重人物,

使田里儿居余上。”先是,庄宗尝于帐中召程草奏,程曰:“叨忝成名,不闲笔

砚。”由是文翰之选,不及于程。时张承业专制河东留守事,人皆敬惮。旧例,

支使监诸廪出纳,程诉于承业曰:“此事非仆所长,请择能者。”承业叱之曰:

“公称文士,即合飞文染翰,以济霸国,尝命草辞,自陈短拙,及留职务,又以

为辞,公所能者何也?”程垂泣谢之。后历观察判官。

庄宗将即位,求四镇判官可为宰辅者。时卢汝弼、苏循相次沦没,当用判官

卢质。质性疏放,不愿重位;求留太原,乃举定州判官豆卢革,次举程,即诏征

之,并命为平章事。程本非重器,骤历显位,举止不恒。时朝廷草创,庶物未备,

班列萧然,寺署多缺。程、革受命之日,即乘肩舆,驺导喧沸。庄宗闻诃导之声,

询于左右,曰:“宰相担子入门。”庄宗骇异,登楼视之,笑曰:“所谓似是而

非者也。”顷之,遣程使晋阳宫册皇太后。山路险阻,往复绵邈,程安坐肩舆,

所至州县,驱率丁夫,长吏迎谒,拜伏舆前,少有忤意,因加笞辱。

及汴将王彦章陷德胜南城,争攻杨刘,庄宗御军苦战,臣下忧之,咸白宰臣,

欲连章规谏,请不躬御士伍。豆卢革言及汉高临广武事,矢及于胸,绐云中足。

程曰:“此刘季失策。”众皆缩颈。尝论近世士族,或曰:“员外郎孔明龟,善

和宰相之令绪,宣圣之系孙,得非盛欤!”程曰:“止于孔子之后,盛则吾不知

也。”亲党有假驴夫于程者,程帖府给之,府吏诉云无例,程怒鞭吏背。时任圜

为兴唐少尹,庄宗从姊婿也,凭其宠戚,因诣程。程方衣鹤氅、华阳巾,凭几决

事,见圜怒詈曰:“是何虫豸,恃妇力耶!宰相取给于府县,得不识旧体!”圜

不言而退,是夜,驰至博平,面诉于庄宗。庄宗怒,谓郭崇韬曰:“朕误相此痴

物,敢辱予九卿。”促令自尽。崇韬亦怒,事几不测,赖卢质横身解之,遂降为

右庶子。庄宗既定河南,程随百官从幸洛阳,沿路坠马,因病风而卒。赠礼部尚

书。

赵凤,幽州人也。少为儒。唐天祐中,燕帅刘守光尽率部内丁夫为军伍,而

黥其面,为儒者患之。多为僧以避之,凤亦落发至太原。顷之,从刘守奇奔梁,

梁用守奇为博州刺史,表凤为判官。(案:下有阙文。)为郓州节度判官。唐庄

宗闻凤名,得之甚喜,以为护銮学士。后庄宗即位,拜凤中书舍人。及入汴,改

授礼部员外郎。庄宗及刘皇后幸张全义第,后奏曰:“妾五六岁失父母,每见老

者,思念尊亲泣下,以全义年德,妾欲父事之,以慰孤女之心。”庄宗许之,命

凤作笺上全义,定往来仪注。凤上书极谏,不纳。天成初,置端明殿学士,凤与

冯道俱任其职。时任圜为宰相,为安重诲所倾,以至罢相归磁州。及朱守殷以汴

州叛,驰驿赐圜自尽。既而凤哭谓安重诲曰:“任圜,义士也,肯造逆谋以雠君

父乎?如此滥刑,何以安国!”重诲笑而不责。是冬,权知贡举。

明年春,有僧自西国取经回,得佛牙大如拳,褐渍皴裂,进于明宗。凤扬言

曰:“曾闻佛牙锤锻不坏,请试之。”随斧而碎。时宫中所施已逾数千缗,闻毁

乃止。及车驾还洛,留知汴州事,寻授中书侍郎、平章事。(李之仪《姑溪居士

集》:凤为《庄宗实录》,将何挺论刘煦疏不载,昫既相,遂引凤共政事。)

长兴中,安重诲出镇河中,人无敢言者,惟凤极言于上前曰:“重诲是陛下家臣,

其心终不背主,五年秉权,贤豪俯伏,但不周防,自贻浸润。”明宗以为朋党,

不悦其奏。重诲获罪,乃出邢州节度使。及闵帝蒙尘于卫州,凤集宾佐军校,垂

涕曰:“主上播迁,渡河而北,吾辈安坐不赴奔问,于礼可乎?”军校曰:“唯

公所使。”将行,闻闵帝遇弑而止。清泰初,召还,授太保。既而病足,不能朝

谒。疾笃,自为蓍筮,卦成,投蓍而叹曰:“吾家世无五十者,而复穷贱;吾年

已五十,又为将相,岂有遐寿哉!”清泰二年三月卒。

凤性豁达,轻财重义,凡士友以穷厄告者,必倾其资而饷之,人士以此多之

也。

李愚,字子晦。自称赵郡平棘西祖之后,家世为儒。父瞻业,应进士不第,

遇乱,徙家渤海之无棣,以诗书训子孙。愚童龀时,谨重有异常儿,年长方志学,

遍阅经史。慕晏婴之为人,初名晏平。为文尚气格,有韩、柳体。厉志端庄,风

神峻整,非礼不言,行不苟且。愚初以艰贫,求为假官,沧州卢彦威署安陵簿。

丁忧,服阕,随计之长安。属关辅乱离,频年罢举,客于蒲、华之间。光化中,

军容刘季述、王奉先废昭宗,立裕王,五月余,诸侯无奔问者。愚时在华阴,致

书于华帅韩建,其略曰:“仆关东一布衣耳,幸读书为文,每见君臣父子之际,

有伤教害义之事,常痛心切齿,恨不得抽肠蹀血,肆之市朝。明公居近关重镇,

君父幽辱月余,坐视凶逆,而忘勤王之举,仆所未喻也。仆窃计中朝辅弼,虽有

志而无权;外镇诸侯,虽有权而无志。惟明公忠义,社稷是依。往年车辂播迁,

号泣奉迎,累岁供馈,再复朝庙,义感人心,至今歌咏。此时事势,尤异于前,

明公地处要冲,位兼将相,自宫闱变故,已涉旬时,若不号令率先,以图反正,

迟疑未决,一朝山东侯伯唱义连衡,鼓行而西,明公求欲自安,如何决策!此必

然之势也。不如驰檄四方,谕以逆顺,军声一振,则元凶破胆,浃旬之间,二竖

之首传于天下,计无便于此者。”建深礼遇之,坚辞还山。天复初,驾在凤翔,

汴军攻蒲、华,愚避难东归洛阳。时卫公李德裕孙道古在平泉旧墅,愚往依焉。

子弟亲采梠负薪,以给朝夕,未尝干人。故少师薛廷珪掌贡籍之岁,登进士第;

又登宏词料,授河南府参军,遂下居洛表白沙之别墅。

梁有禅代之谋,柳璨希旨杀害朝士,愚以衣冠自相残害,乃避地河朔,与宗

人李延光客于山东。梁末帝嗣位,雅好儒士,延光素相款奉,得侍讲禁中,屡言

愚之行高学赡,有史鱼、蘧瑗之风。召见,嗟赏久之,擢为左拾遗。俄充崇政院

直学士,或预咨谋,而俨然正色,不畏强御。衡王入朝,重臣李振辈皆致拜,惟

愚长揖。末帝让之曰:“衡王,朕之兄。朕犹致拜,崇政使李振等皆拜,尔何傲

耶!”对曰:“陛下以家人礼兄,振等私臣也。臣居朝列,与王无素,安敢谄事。”

其刚毅如此。晋州节度使华温琪在任违法,籍民家财,其家讼于朝,制使劾之,

伏罪。梁末帝以先朝草昧之臣,不忍加法,愚坚按其罪。梁末帝诏曰:“朕若不

与鞫穷,谓予不念赤子;若或遂行典宪,谓予不念功臣。为尔君者,不亦难乎!

其华温琪所受赃,宜官给代还所讼之家。”贞明中,通事舍人李霄佣夫殴僦舍人

致死,法司案律,罪在李霄。愚白:“李霄手不斗殴。庸夫致死,安得坐其主耶!”

以是忤旨。愚自拾遗再迁膳部员外郎,赐绯,改司勋员外郎,赐紫,至是罢职,

历许、邓观察判官。

初在内职,慈州举子张砺依焉。贞明中,砺自河阳北归庄宗,补授太原府掾,

出入崇闼之间,揄扬愚之节概,及言愚之所为文《仲尼遇》、《颜回寿》、《夷

齐非饿人》等篇,北人望风称之。洎庄宗都洛阳,邓帅俾奏章入朝,诸贵见之,

礼接如旧。寻为主客郎中,数月,召为翰林学士。三年,魏王继岌征蜀,请为都

统判官,仍带本职从军。时物议以蜀险阻,未可长驱,郭崇韬问计于愚,愚曰:

“如闻蜀人厌其主荒恣,仓卒必不为用。宜乘其人二三,风驰电击,彼必破胆,

安能守险。”及前军至固镇,收军食十五万斛,崇韬喜,谓愚曰:“公能料事,

吾军济矣!”招讨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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