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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书-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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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冠生人。”乃赐谥曰德。赠司徒、襄国武安渤海清河上党河间济北高密济阴长
平等十郡太守。
子恭仁,位至吏部侍郎。恭仁弟綝,性和厚,颇有文学。历义州刺史、淮南
太守。及父薨,起为司隶大夫。辽东之役,帝令綝于临海顿别有所督。杨玄感之
反也,玄感弟玄纵自帝所逃赴其兄,路逢綝。綝避人偶语久之,既别而复相就者
数矣。司隶刺史刘休文奏之。时綝兄吏部侍郎恭仁将兵于外,帝以是寝之,未发
其事。綝尤惧,发病而卒。綝弟续,仕至散骑侍郎。
雄弟达,字士达。少聪敏,有学行。仕周,官至仪同、内史下大夫,遂宁县
男。高祖受禅,拜给事黄门侍郎,进爵为子。时吐谷浑寇边,诏上柱国元谐为元
帅,达为司马。军还、兼吏部侍郎,加开府。岁余,转内史侍郎,出为鄯、郑、
赵三州刺史,俱有能名。平陈之后,四海大同,上差品天下牧宰,达为第一,赐
杂彩五百段,加以金带,擢拜工部尚书,加位上开府。达为人弘厚,有局度。杨
素每言曰:“有君子之貌,兼君子之心者,唯杨达耳。”献皇后及高祖山陵制度,
达并参豫焉。
炀帝嗣位,转纳言,仍领营东都副监,帝甚信重之。辽东之役,领右武卫将
军,进位左光禄大夫,卒于师,时年六十二。帝叹惜者久之,赠吏部尚书、始安
侯。谥曰恭。赠物三百五十段。
史臣曰:高祖始迁周鼎,众心未附,利建同姓,维城宗社,是以河间、观德,
咸启山河。属乃葭莩,地非宠逼,故高位厚秩,与时终始。杨庆二三其德,志在
苟生,变本宗如反掌,弃慈母如遗迹,及身而绝,宜其然矣。观王位登台衮,庆
流后嗣,保兹宠禄,实仁厚之所致乎!
卷四十四 列传第九
◎滕穆王瓒嗣王纶
膝穆王瓒,字恒生,一名慧,高祖母弟也。周世以太祖军功封竟陵郡公,尚
武帝妹顺阳公主,自右中侍上士迁御伯中大夫。保定四年,改为纳言,授仪同。
瓒贵公子,又尚公主,美姿仪,好书爱士,甚有令名于当世,时人号曰杨三郎。
武帝甚亲爱之。平齐之役,诸王咸从,留瓒居守,帝谓之曰:“六府事殷,一以
相付。朕将遂事东方,无西顾之忧矣。”其见亲信如此。宣帝即位,迁吏部中大
夫,加上仪同。未几,帝崩,高祖入禁中,将总朝政,令废太子勇召之,欲有计
议。瓒素与高祖不协,闻召不从,曰:“作隋国公恐不能保,何乃更为族灭事邪?”
高祖作相,迁大将军。寻拜大宗伯,典修礼律。进位上柱国、邵国公。瓒见高祖
执政,群情未一,恐为家祸,阴有图高祖之计,高祖每优容之。及受禅,立为滕
王。后拜雍州牧。上数与同坐,呼为阿三。后坐事去牧,以王就第。
瓒妃宇文氏,先时与独孤皇后不平,及此郁郁不得志,阴有咒诅。上命瓒出
之,瓒不忍离绝,固请。上不得已,从之,宇文氏竟除属籍。瓒由是忤旨,恩礼
更薄。开皇十一年,从幸栗园,暴薨,时年四十二。人皆言其遇鸩以毙。子纶嗣。
纶字斌籀,性弘厚,美姿容,颇解钟律。高祖受禅,封邵国公,邑八千户。
明年,拜邵州刺史。晋王广纳妃于梁,诏纶致礼焉,甚为梁人所敬。纶以穆王之
故,当高祖之世,每不自安。炀帝即位,尤被猜忌。纶忧惧不知所为,呼术者王
琛而问之。琛答曰:“王相禄不凡。”乃因曰:“滕即腾也,此字足为善应。”
有沙门惠恩、崛多等,颇解占候,纶每与交通,常令此三人为度星法。有人告纶
怨望咒诅,帝命黄门侍郎王弘穷治之。弘见帝方怒,遂希旨奏纶厌蛊恶逆,坐当
死。帝令公卿议其事,司徒杨素等曰:“纶希冀国灾,以为身幸。原其怀恶之由,
积自家世。惟皇运之始,四海同心,在于孔怀,弥须协力。其先乃离阻大谋,弃
同即异,父悖于前,子逆于后,非直觊觎朝廷,便是图危社稷。为恶有状,其罪
莫大,刑兹无赦,抑有旧章,请依前律。”帝以公族不忍,除名为民,徙始安。
诸弟散徙边郡。大业七年,亲征辽东,纶欲上表,请从军自效,为郡司所遏。未
几,复徙朱崖。及天下大乱,为贼林仕弘所逼,携妻子窜于儋耳。后归大唐,为
怀化县公。
纶弟坦,字文籀,初封竟陵郡公,坐纶徙长沙。坦弟猛,字武籀,徙衡山。
猛弟温,字明籀,初徙零陵。温好学,解属文,既而作《零陵赋》以自寄,其辞
哀思。帝见而怒之,转徙南海。温弟诜,字弘籀,前亦徙零陵。帝以其修谨,袭
封滕王,以奉穆王嗣。大业末,薨于江都。
○道悼王静
道悼王静,字贤籀,滕穆王瓒之子也。出继叔父嵩。嵩在周代,以太祖军功,
赐爵兴城公,早卒。高祖践位,追封道王,谥曰宣。以静袭焉。卒,无子,国除。
○卫昭王爽嗣王集
卫昭王爽,字师仁,小字明达,高祖异母弟也。周世,在襁褓中,以太祖军
功,封同安郡公。六岁而太祖崩,为献皇后之所鞠养,由是高祖于诸弟中特宠爱
之。十七为内史上士。高祖执政,拜大将军、秦州总管。未之官,转授蒲州刺史,
进位柱国。及受禅,立为卫王。寻迁雍州牧,领左右将军。俄迁右领军大将军,
权领并州总管。岁余,进位上柱国,转凉州总管。爽美风仪,有器局,治甚有声。
其年,以爽为行军元帅,步骑七万以备胡。出平凉,无虏而还。明年,大举
北伐,又为元帅。河间王弘、豆卢勣、窦荣定、高颎、虞庆则等分道而进,俱受
爽节度。爽亲率李充节等四将出朔州,遇沙钵略可汗于白道,接战,大破之,虏
获千余人,驱马牛羊巨万。沙钵略可汗中重创而遁。高祖大悦,赐爽真食梁安县
千户。六年,复为元帅,步骑十五万,出合川。突厥遁逃而返。明年,征为纳言。
高祖甚重之。
未几,爽寝疾,上使巫者薛荣宗视之,云众鬼为厉。爽令左右驱逐之。居数
日,有鬼物来击荣宗,荣宗走下阶而毙。其夜爽薨,时年二十五。赠太尉、冀州
刺史。子集嗣。
集字文会,初封遂安王,寻袭封卫王。炀帝时,诸侯王恩礼渐薄,猜防日甚。
集忧惧不知所为,乃呼术者俞普明章醮以祈福助。有人告集咒诅,宪司希旨,锻
成其狱,奏集恶逆,坐当死。天子下公卿议其事,杨素等曰:“集密怀左道,厌
蛊君亲,公然咒诅,无惭幽显。情灭人理,事悖先朝,是君父之罪人,非臣子之
所赦,请论如律。”时滕王纶坐与相连,帝不忍加诛,乃下诏曰:“纶、集以附
萼之华,犹子之重,縻之好爵,匪由德进。正应与国升降,休戚是同,乃包藏妖
祸,诞纵邪僻。在三之义,爱敬俱沦;急难之情,孔怀顿灭。公卿议既如此,览
以潸然。虽复王法无私,恩从义断,但法隐公族,礼有亲亲。致之极辟,情所未
忍。”于是除名为民,远徙边郡。遇天下大乱,不知所终。
○蔡王智积
蔡王智积,高祖弟整之子也。整周明帝时,以太祖军功,赐爵陈留郡公。寻
授开府、车骑大将军。从武帝平齐,至并州,力战而死。及高祖作相,赠柱国、
大司徒、冀定瀛相怀卫赵贝八州刺史。高祖受禅,追封蔡王,谥曰景。以智积袭
焉。又封其弟智明为高阳郡公,智才为开封县公。寻拜智积为开府仪同三司,授
同州刺史,仪卫资送甚盛。顷之,以修谨闻,高祖善之。在州未尝嬉戏游猎,听
政之暇,端坐读书,门无私谒。有侍读公孙尚仪,山东儒士,府佐杨君英、萧德
言,并有文学,时延于座,所设唯饼果,酒才三酌。家有女妓,唯年节嘉庆,奏
于太妃之前,其简静如此。昔高祖龙潜时,景王与高祖不睦,其太妃尉氏又与独
孤皇后不相谐,以是智积常怀危惧,每自贬损。高祖知其若是,亦哀怜之。人或
劝智积治产业者,智积曰:“昔平原露朽财帛,苦其多也。吾幸无可露,何更营
乎?”有五男,止教读《论语》、《孝经》而已,亦不令交通宾客。或问其故,
智积答曰:“卿非知我者。”其意恐儿子有才能,以致祸也。开皇二十年,征还
京第,无他职任,阖门自守,非朝觐不出。
炀帝即位,滕王纶、卫王集并以谗构得罪,高阳公智明亦以交游夺爵,智积
逾惧。大业七年,授弘农太守,委政僚佐,清静自居。及杨玄感作乱,自东都引
军而西,智积谓官属曰:“玄感闻大军将至,欲西图关中。若成其计,则根本固
矣。当以计縻之,使不得进。不出一旬,自可擒耳。”及玄感军至城下,智积登
陴詈辱之,玄感怒甚,留攻之。城门为贼所烧,智积乃更益火,贼不得入。数日,
宇文述等援军至,合击破之。
十二年,从驾江都,寝疾。帝时疏薄骨肉,智积每不自安,及遇患,不呼医。
临终,谓所亲曰:“吾今日始知得保首领没于地矣。”时人哀之。有子道玄。
史臣曰:周建懿亲,汉开盘石,内以敦睦九族,外以辑宁亿兆,深根固本,
崇奖王室。安则有以同其乐,衰则有以恤其危,所由来久矣。魏、晋以下,多失
厥中,不遵王度,各徇所私。抑之则势齐于匹夫,抗之则权侔于万乘,矫枉过正,
非一时也。得失详乎前史,不复究而论焉。高祖昆弟之恩,素非笃睦,闺房之隙,
又不相容。至于二世承基,其弊愈甚。是以滕穆暴薨,人皆窃议;蔡王将没,自
以为幸。唯卫王养于献后,故任遇特隆,而诸子迁流,莫知死所,悲夫!其锡以
茅土,称为盘石,行无甲兵之卫,居与氓隶为伍。外内无虞,颠危不暇,时逢多
难,将何望焉!
卷四十五 列传第十
◎文四子
高祖五男,皆文献皇后之所生也。长曰房陵王勇,次炀帝,次秦孝王俊,次
庶人秀,次庶人谅。
房陵王勇,字睍地伐,高祖长子也。周世,以太祖军功封博平侯。及高祖
辅政,立为世子,拜大将军、左司卫,封长宁郡公。出为洛州总管、东京小冢宰,
总统旧齐之地。后征还京师,进位上柱国、大司马,领内史御正,诸禁卫皆属焉。
高祖受禅,立为皇太子,军国政事及尚书奏死罪已下,皆令勇参决之。上以山东
民多流冗,遣使按检,又欲徙民北实边塞。勇上书谏曰:“窃以导俗当渐,非可
顿革,恋土怀旧,民之本情,波迸流离,盖不获已。有齐之末,主暗时昏,周平
东夏,继以威虐,民不堪命,致有逃亡,非厌家乡,愿为羁旅。加以去年三方逆
乱,赖陛下仁圣,区宇肃清,锋刃虽屏,疮痍未复。若假以数岁,沐浴皇风,逃
窜之徒,自然归本。虽北夷猖獗,尝犯边烽,今城镇峻峙,所在严固,何待迁配,
以致劳扰。臣以庸虚,谬当储贰,寸诚管见,辄以尘闻。”上览而嘉之,遂寝其
事。是后时政不便,多所损益,上每纳之。上尝从容谓群臣曰:“前世皇王,溺
于嬖幸,废立之所由生。朕傍无姬侍,五子同母,可谓真兄弟也。岂若前代多诸
内宠,孽子忿诤,为亡国之道邪!”
勇颇好学,解属词赋,性宽仁和厚,率意任情,无矫饰之行。引明克让、姚
察、陆开明等为之宾友。勇尝文饰蜀铠,上见而不悦,恐致奢侈之渐,因而诫之
曰:“我闻天道无亲,唯德是与,历观前代帝王,未有奢华而得长久者。汝当储
后,若不上称天心,下合人意,何以承宗庙之重,居兆民之上?吾昔日衣服,各
留一物,时复看之,以自警戒。今以刀子赐汝,宜识我心。”
其后经冬至,百官朝勇,勇张乐受贺。高祖知之,问朝臣曰:“近闻至节,
内外百官相率朝东宫,是何礼也?”太常少卿辛亶对曰:“于东宫是贺,不得言
朝。”高祖曰:“改节称贺,正可三数十人,逐情各去。何因有司征召,一时普
集,太子法服设乐以待之?东宫如此,殊乖礼制。”于是下诏曰:“礼有等差,
君臣不杂,爰自近代,圣教渐亏,俯仰逐情,因循成俗。皇太子虽居上嗣,义兼
臣子,而诸方岳牧,正冬朝贺,任土作贡,别上东宫,事非典则,宜悉停断。”
自此恩宠始衰,渐生疑阻。时高祖令选宗卫侍官,以入上台宿卫。高颎奏称,若
尽取强者,恐东宫宿卫太劣。高祖作色曰:“我有时行动,宿卫须得雄毅。太子
毓德东宫,左右何须强武?此极敝法,甚非我意。如我商量,恒于交番之日,分
向东宫上下,团伍不别,岂非好事?我熟见前代,公不须仍踵旧风。”盖疑高颎
男尚勇女,形于此言,以防之也。
勇多内宠,昭训云氏,尤称嬖幸,礼匹于嫡。勇妃元氏无宠,尝遇心疾,二
日而薨。献皇后意有他故,甚责望勇。自是云昭训专擅内政,后弥不平,颇遣人
伺察,求勇罪过。晋王知之,弥自矫饰,姬妾但备员数,唯共萧妃居处。皇后由
是薄勇,愈称晋王德行。其后晋王来朝,车马侍从,皆为俭素,敬接朝臣,礼极
卑屈,声名籍甚,冠于诸王。临还扬州,入内辞皇后,因进言曰:“臣镇守有限,
方违颜色,臣子之恋,实结于心。一辞阶闼,无由侍奉,拜见之期,杳然未日。”
因哽咽流涕,伏不能兴。皇后亦曰:“汝在方镇,我又年老,今者之别,有切常
离。”又泫然泣下,相对殻ъぁM踉唬骸俺夹允队尴拢J仄缴サ苤猓恢
何罪,失爱东宫,恒蓄盛怒,欲加屠陷。每恐谗谮生于投杼,鸩毒遇于杯勺,是
用勤忧积念,惧履危亡。”皇后忿然曰:“睍地伐渐不可耐,我为伊索得元家
女,望隆基业,竟不闻作夫妻,专宠阿云,使有如许豚犬。前新妇本无病痛,忽
尔暴亡,遣人投药,致此夭逝。事已如是,我亦不能穷治,何因复于汝处发如此
意?我在尚尔,我死后,当鱼肉汝乎?每思东宫竟无正嫡,至尊千秋万岁之后,
遣汝等兄弟向阿云儿前再拜问讯,此是几许大苦痛邪!”晋王又拜,呜咽不能止,
皇后亦悲不自胜。此别之后,知皇后意移,始构夺宗之计。因引张衡定策,遣褒
公宇文述深交杨约,令喻旨于越国公素,具言皇后此语。素瞿然曰:“但不知皇
后如何?必如所言,吾又何为者!”后数日,素入侍宴,微称晋王孝悌恭俭,有
类至尊,用此揣皇后意。皇后泣曰:“公言是也。我儿大孝顺,每闻至尊及我遣
内使到,必迎于境首。言及违离,未尝不泣。又其新妇亦大可怜,我使婢去,常
与之同寝共食。岂若睍地伐共阿云相对而坐,终日酣宴,昵近小人,疑阻骨肉。
我所以益怜阿摐者,常恐暗地杀之。”素既知意,因盛言太子不才。皇后遂遗素
金,始有废立之意。
勇颇知其谋,忧惧,计无所出。闻新丰人王辅贤能占候,召而问之。辅贤曰:
“白虹贯东宫门,太白袭月,皇太子废退之象也。”以铜铁五兵造诸厌胜。又于
后园之内作庶人村,屋宇卑陋,太子时于中寝息,布衣草褥,冀以当之。高祖知
其不安,在仁寿宫,使杨素观勇。素至东宫,偃息未入,勇束带待之,故久不进,
以激怒勇。勇衔之,形于言色。素还,言勇怨望,恐有他变,愿深防察。高祖闻
素谮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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