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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散文集-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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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广平在《鲁迅回忆录》中也讲到鲁迅到苏联领事馆并看了电影,这不是我讲的那一次,而是另一次,大概在一九三五年五一节。

鲁迅也曾准备到日本疗养,这是在鲁迅大病之后。许广平也同我谈过,到苏联去路太远不方便,还是到日本去,第一在日本要看中国书刊极方便;第二,到日本去不要护照;第三,语言上方便。我与鲁迅的最后几封信中曾谈到这件事,但鲁迅终于没有去成。当年十月,突然病发逝世,正不出D医生所料,过不了年。

七〃文学研究会〃和鲁迅的关系

这个团体是〃五四〃以后成立的。〃文学研究会〃成立前,是郑振铎写信给我征求我做发起人。当时我同郑振铎并不相识,北京方面有周作人等,但没有鲁迅。那时鲁迅在教育部工作。据说有一个〃文官法〃规定:凡政府官员不能和社团发生关系。鲁迅虽不参加,但对〃文学研究会〃是支持的,据郑振铎讲,周作人品草《文学研究会宣言》,就经鲁迅看过。他还为改革后我负责编辑的《小说月报》撰稿。〃文学研究会〃除以《小说月报》为代用机关刊物外,又出了一套《文学研究会丛书》。

八关于鲁迅治丧委员会

鲁迅逝世时,我不在上海,回乡看母亲去了。我走时他还很好,不料突然病发,据说十七(或十八)晚上,他还同许广平去看电影,回家后觉得不舒服,十九日就死了。鲁迅死后,成立一个治丧委员会,有我在内,但我此时在家乡(乌镇),痔疮发作,接到上海电报要我回上海,但我不能行动。从我故乡到上海要乘小火轮到嘉兴,转乘火车,在痔疮出血,不能坐立的情况下,我当时不能赴上海。等到出血略止,我到上海时,丧事已完毕。我妻孔德沚,当时在治丧委员会工作,派她专陪孙夫人。鲁迅的西式棺材是孙夫人带了孔德沚从好多家外国百货公司中挑选的。

编印《鲁迅全集》的纪念委员会是一九三八年在上海成立的。当时我在香港,曾为出版全集事,与商务印书馆香港分馆洽商,但最后商务印书馆不愿担风险,所以只好由纪念委员会设法出版。但排印时就得先付排印费,由黄定慧女士担保向银行开了个支付户,解决了排印时陆续付款的问题,黄定慧当时是《中国译报》(上海出版)的发行人。《译报》专译当时欧、美乃至日本的报刊上有关国际时事及中日战争的报道,也译登苏联报纸有关欧洲战事及中日战局的报道,主持《译报》编辑事务的,有胡愈之等。当时,日军已控制上海,书报检查极严,但因仍同美、苏、英、法保持外交关系,故对于专门译载这些国家报刊文章的《译报》,只好任其出版。《译报》当时是上海唯一的进步报刊,因为要翻译至少是四国文字的材料,也解决了当时留在上海的精通外文的朋友们的生活。

作者附注:这篇文章是在〃四人帮〃被粉碎之前,根据我的一次座谈会记录稿整理的,现在要重印,遵照编辑同志的建议,删去了文章中某些不妥之词,但基本事实没有改动。文章中关于〃两个口号的论争〃,可参看《新文学史料》第二辑上我写的《需要澄清一些事实》一文。

1979年5月12日

卷七 关于鲁迅 对《沉沦》和《阿Q正传》的讨论

——复谭国棠国棠先生:

尊论我颇赞同。但记事体和感想体的小品在文学中确是一格,如果做得真好,那么,就以此名〃家〃,亦不为过。这是就一个人而论;若就一个民族的文学而论,自然不能单有小品而无大著。我国新文学方在萌芽,没有大著,乃当然之事,正不必因此悲观也。

《沉沦》中三篇,我曾看过一遍,除第二篇《银灰色的死》而外,余二篇似皆作者自传(据友人富阳某君说如此),故能言之如是真切。第一篇《沉沦》主人翁的性格,描写得很是真,始终如一,期间也约略表示主人翁心理状态的发展:在这点上,我承认作者是成功的;但是作者自叙中所说的灵肉冲突,却描写得失败了。《南迁》中的主人翁即是《沉沦》的主人翁,性格方面看得出来。这两篇结构上有个共通的缺点,就是结尾有些〃江湖气〃,颇像元二年的新剧动不动把手枪做结束。

至于《晨报附刊》所登巴人先生的《阿Q正传》虽只登到第四章,但以我看来,实是一部杰作。你先生以为是一部讽刺小说,实未为至论。阿Q这人,要在现社会中去实指出来,是办不到的;但是我读这篇小说的时候,总觉得阿Q这人很是面熟,是呵,他是中国人品性的结晶呀!我读了这四章,忍不住想起俄国龚伽洛夫的Oblomov了!

而且阿Q所代表的中国人的起性,又是中国上中社会阶级的起性!细心的读者,你们同情我这话么?

记者雁冰答

〔附〕来信记者先生:

近来各杂志各报上发表的创作大都是短篇的,长篇很是寥寥,便是那些短其中,也是描写人生断片的作品少,而记事体式的杂感式的作品多。此等作品,气味甚淡,看惯刺激性极强的红男绿女的小说的中国人,一定觉得干枯无味。况且实际上这些小说本来用意既极浅薄,情节亦颇简单。我真不懂像这戋戋者怎能证明作者确有才华!长篇小说近来发表的像《沉沦》等三篇,亦未见佳;虽然其中加了许多新名词,描写的手法还是脱胎于《红楼》、《水浒》、《金瓶梅》等等几部老“杰作〃。《晨报》上连登了四篇的《阿Q正传》,作者一支笔真正锋芒得很,但是又似是太锋芒了,稍伤真实。讽刺过分,易流入矫揉造作,令人起不真实之感,则是《阿Q正传》也算不得完善的了。创作坛真疲乏极了!贵报目下隐然是小说界的木铎,介绍西洋文学一方,差可满意,创作一方却未能见胜。至盼你们注意才好呵!

与其多而不好,不若好而不多;我以为如今创作家发表创作太容易了。

谭国棠一九二二,一,二

卷七 关于鲁迅 读《呐喊》

一九一八年四月的《新青年》上登载了一篇小说模样的文章,它的题目,体裁,风格,乃至里面的思想,都是极新奇可怪的:这便是鲁迅君的第一篇创作《狂人日记》,现在编在这《呐喊》里的。那时《新青年》方在提倡〃文学革命〃,方在无情地猛攻中国的传统思想,在一般社会看来,那一百多面的一本《新青年》几乎是无句不狂,有字皆怪的,所以可怪的《狂人日记》夹在里面,便也不见得怎样怪,而曾未能邀国粹家之一斥。前无古人的文艺作品《狂人日记》于是遂悄悄地闪了过去,不曾在〃文坛〃上掀起了显著的风波。

但是鲁迅君的名字以后再在《新青年》上出现时,便每每令人回忆到《狂人日记》了;至少,总会想起〃这就是狂人日记的作者〃罢。别人我不知道,我自己确在这样的心理下,读了鲁迅君的许多《随感录》和以后的创作。

那时我对于这古怪的《狂人日记》起了怎样的感想呢,现在已经不大记得了;大概当时亦未必发生了如何明确的印象,只觉得受着一种痛快的刺戟,犹如久处黑暗的人们骤然看见了绚丽的阳光。这奇文中的冷隽的句子,挺峭的文调,对照着那含蓄半吐的意义,和淡淡的象征主义的色彩,便构成了异样的风格,使人一见就感着不可言喻的悲哀的愉快。这种快感正像爱吃辣子的人所感到的〃愈辣愈爽快〃的感觉。我想当日如果竟有若干国粹派读者把这《狂人日记》反复读至五六遍之多,那我就敢断定他们(国粹派)一定不会默默的看它(《狂人日记》)产生,而要把恶骂来欢迎它(《狂人日记》)的生辰了。因为这篇文章,除了古怪而不足为训的体式外,还颇有些〃离经叛道〃的思想。传统的旧礼教,在这里受着最刻薄的攻击,蒙上了〃吃人〃罪名了。在下列的几句话里:

凡事总须研究,总会明白。古来时常吃人,我也是

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

年代,歪歪斜斜的每叶上都写著〃仁义道德〃几个字。我

横竖睡不著,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

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中国人一向自诩的精神文明第一次受到了最〃无赖〃的怒骂;然而当时未闻国粹家惶骇相告,大概总是因为《狂人日记》只是一岂不通的小说曾未注意,始终没有看见罢了。

至于在青年方面,《狂人日记》的最大影响却在体裁上;因为这分明给青年们一个暗示,使他们抛弃了〃旧酒瓶〃,努力用新形式,来表现自己的思想。

继《狂人日记》来的,是笑中含泪的短篇讽刺《孔乙己》;于此,我们第一次遇到了鲁迅君爱用的背景——鲁镇和咸亨酒店。这和《药》、《明天》、《风波》、《阿Q正传》等篇,都是旧中国的灰色人生的写照。尤其是出世在后的长篇《阿Q正传》给读者难以磨灭的印象。现在差不多没有一个爱好文艺的青年口里不曾说过〃阿Q〃这两个字。我们几乎到处应用这两个字,在接触灰色人物的时候,或听得了他们的什么〃故事〃的时候,《阿Q正传》里的片段的图画,便浮现在脑前了。我们不断的在社会的各方面遇见〃阿Q相〃的人物:我们有时自己反省,常常疑惑自己身中也免不了带着一些“阿Q相〃的分子。但或者是由于〃解减饰非〃的心理,我又觉得〃阿Q相〃未必全然是中国民族所特具,似乎这也是人类的普通弱点的一种。至少,在〃色厉而内荏〃这一点上,作者写出了人性的普遍弱点来了。

中国历史上的一件大事,辛亥革命,反映在《阿Q正传》里的,是怎样的叫人短篇呀!乐观的读者,或不免要非难作者的形容过甚,近乎故意轻薄〃神圣的革命〃,但是谁曾亲身在〃县里〃遇到这大事的,一定觉得《阿Q正传》里的描写是写实的。我们现在看了这里的七八两章,大概会仿佛醒悟似的知道十二年来政乱的根因罢!鲁迅君或者是个悲观主义者,在《自序》内,他对劝他做文章的朋友说道: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

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

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

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

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其他们么〃?

朋友回答他道:“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

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因为〃说到希望,是不能抹杀的〃,

所以鲁迅君便答应他朋友做文章了,这便是最初的一篇《

狂人日记》。但是他的悲观以后似乎并不消灭,在《头发

的故事》里,他又说:

现在你们这些理想家,又在那里嚷什么女子剪发了,

又要造出许多毫无所得而痛苦的人!

现在不是已经有剪掉头发的女人,因此考不进学校

去,或者被学校除了名么?

改革么,武器在那里?工读么,工厂在那里?

仍然留起,嫁给人家做媳妇去:忘却了一切还是幸

福,倘使伊记着些平等自由的话便要苦痛一生世!

我要借了阿尔志跋绥夫的话问你们,你们将黄金时

代的出现预约给这些人们的子孙了,但有什么给这些人

们自己呢?这不是和《自序》中铁屋之喻是一样悲观而

沉痛的话么?后来,在《故乡》中,他又明白地说出他

对于〃希望〃的怀疑:

我想到希望,忽然害怕起来了。闰土要香炉和烛台

的时候,我暗地里笑他,以为他总是崇拜偶像,什么时

候都不忘却。现在我所谓希望,不也是我自己手制的偶

像么?只是他的愿望切近,我的愿望茫远罢了。

我在朦胧中,眼前展开一片海边碧绿的沙地来,上

面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我想:希望本无

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

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至于比较的隐藏的悲

观,是在《端午节》里。〃差不多说〃就是作者所以始终

悲观的根由。而且他对于“希望〃的怀疑也更深了一层。

但是《阿Q正传》对于辛亥革命之侧面的讽刺,我觉得并不是因为作者是抱悲观主义的缘故。这正是一幅极忠实的写照,极准确的依着当时的印象写出来的。作者不会把最近的感想加进他的回忆里去,他决不是因为感慨目前的时局而带了悲观主义的眼镜去写他的回忆;作者的主意,似乎只在刻画出隐伏在中华民族骨髓里的不长进的性质,——〃阿Q相〃,我以为这就是《阿Q正传》之所以可贵,恐怕也就是《阿Q正传》流行极广的主要原因。不过同时也不免有许多人因为刻画〃阿Q相〃过甚而不满意这起小说,这正如俄国人之非难梭罗古勃的《小鬼》里的〃不垒陀诺夫相〃,不足为盛名之累。

在中国新文坛上,鲁迅君常常是创造〃新形式〃的先锋;《呐喊》里的十多篇小说几乎一篇有一篇新形式,而这些新形式又莫不给青年作者以极大的影响,欣然有多数人跟上去试验。丹麦的大批评家布兰兑斯曾说:“有天才的人,应该也有勇气。他必须敢于自信他的灵感,他必须自信,凡在他脑膜上闪过的幻想都是健全的,而那些自然而然来到的形式,即使是新形式,都有要求被承认的权利。〃这位大批评家这几句话,我们在《呐喊》中得了具体的证明。除了欣赏惊叹而外,我们对于鲁迅的作品,还有什么可说呢?

卷七 关于鲁迅 鲁迅论



几年来,常在各种杂志报章上,看到鲁迅的文章。我和他没甚关系,从不曾见过面,然而很喜欢看他的文章,并且赞美他。只因我一向居无定处,又所居之地,在最近二三年来,是交通不便,难得看见外界书报的地方,所以并未完全看过鲁迅的著作。近来看见一本《关于鲁迅及其著作》——这是去年出版的,可是我到今年才看得到——方知世间对于鲁迅这人及其著作,有如此这般不同的论调。又从此书,知道鲁迅的著作,大都已有单行本,要窥全豹,亦非难事,这就刺戟我去买了他的已出版的全部著作来看。两月前,在一个山里养病,竟把他的著作全体看了一遍,颇有些感想,拉杂写下来,遂成此篇。如果题名曰〃我所见于鲁迅者〃,或是“关于鲁迅的我见〃,那自然更漂亮,不幸我不喜这等扭扭捏捏的长题目,便率直的套了从前做史论的老调子,名曰《鲁迅论》了。



鲁迅是怎样的一个人呢?看见过他的人们描写他们的印象道:

一个瘦瘦的人,脸也不漂亮,不是分头,也不是平

头。穿了一件灰青长衫,一双破皮鞋,又老又呆板,并

不同小孩一样。他手里老拿着烟卷,好象脑筋里时时刻

刻在那儿想什么似的。

(《关于鲁迅及其著作》:《初次见鲁迅先生》,马珏)这是一个小学生的印象。又一位女士描写她的印象道:

我开始知道鲁迅先生是爱说笑话了。……然而鲁迅

先生说笑话时他自己并不笑。……我只深刻地记得鲁迅

先生的话很多令人发笑的。然而鲁迅先生并不笑。可惜

我不能将鲁迅先生的笑话写了出来。

(曙天女士:《访鲁迅先生》)

说起画像,忽然想起了本月二十三日《京报副刊》里

林玉堂先生画的〃鲁迅先生打叭儿狗图〃。要是你没有看

见过鲁迅先生,我劝你弄一份看看。你看他面上八字胡

子,头上皮帽,身上厚厚的一件大氅,很可以表出一个

官僚的神情来。

(《致志摩》,陈源)这又是一位大学教授的描写。

《关于鲁迅及其著作》前面就有一张鲁迅最近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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