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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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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田产荡尽,衣巾革褫,冀可开复,于是携囊入郡。日将暮,休憩路侧。

遥见小车来,二青衣夹随之。既过,忽命停舆,车中命一青衣问生:“君非米姓

乎?”生曰:“诺。”问:“何贫窭若此?”生告以故。问:“安往?”又告之。

青衣向车中语;复返,请生至车前。车中以纤手搴帘,微睨之,乃绝代佳人也。

谓生曰:“君不幸得无妄之祸,甚为太息。今日学使署非白手可以出入者,途中

无可为赠,……”乃于髻上摘珠花一朵,授生曰:“此物可鬻百金,请缄藏之。”

生下拜,欲问官阀,车发已远,不解何人。执花悬想,上缀明珠,非凡物也。珍

藏而行。至郡,投状,上下勒索甚苦;生又不忍货花,遂归依于兄嫂,幸兄贤,

为之经纪,贫不废读。

过岁,赴郡应试,误入深山。时值清明,游人甚众。有数女骑来,内一女郎,

即向年车中人也。见生停骖,问:“何往?”生具对。女惊曰:“君衣顶尚未复

耶?”生惨然出珠花,曰:“不忍弃此,故未复也。”女郎晕红上颊,嘱云:

“且坐待路隅。”款段而去。久之,一婢驰马来,以裹物授生,曰:“娘子说:

如今学使之门如市,赠白金二百,为进取之资。”生辞曰:“娘子惠我多矣!自

分掇芹不难,重赐所不敢受。但告以姓名,绘一小像,焚香供之,足矣。”婢不

顾,委金于地,上马而去。生得金,终不屑夤缘。旋入邑庠第一。乃以金授兄;

兄善行运,三年旧业尽复。适有巡抚于闽者,乃生祖门人,优恤甚厚。然生素清

鲠,虽属通家,不肯少有干谒。

一日有客裘马至门,家人不识。生出视,则傅公子也。揖入,各道间阔。治

具相款,肴酒既陈,公子起而请间;相将入内,公子拜伏于地。生惊问故,则怆

然曰:“家君适罹大祸,欲有求于抚台,非兄不可。”生力辞曰:“渠虽世谊,

而以私干人,生平从不为也。”公子伏地哀泣。生厉色曰:“小生与公子,一饮

之知交耳,何遂以丧节强人!”公子大惭,起而别去。越日,方独坐,有青衣人

入,视之,即山中赠金者。生方惊起,青衣曰:“君忘珠花耶?”生曰:“不敢

忘。”曰:“昨公子,即娘子胞兄也。”生闻之,窃喜,伪曰:“此难相信。若

得娘子亲见一言,则油鼎可蹈耳;不然,不敢奉命。”青衣乃驰马去。更半复返,

扣扉入曰:“娘子来矣。”言未几,女郎惨然入,向壁而哭,不出一语。生拜曰:

“小生非娘子,无以有今日。但有驱策,敢不惟命!”女曰:“受人求者常骄人,

求人者常畏人。中夜奔波,生平何解此苦,只以畏人故耳,亦复何言!”生慰之

曰:“小生所以不遽诺者,恐过此一见为难耳。使卿夙夜蒙露,吾知罪矣!”因

挽其祛。隐抑搔之。女怒曰:“子诚敝人也!不念畴昔之义,而欲乘人之厄。予

过矣!予过矣!”忿然而出,登车欲去。生追出谢过,长跪而要遮之。青衣亦为

缓颊,女意稍解,就车中谓生曰:“实告君:妾非人,乃神女也。家君为南岳都

理司,偶失礼于地官,将达帝庭;非本地都人官印信,不可解也。君如不忘旧义,

以黄纸一幅,为妾求之。”言已,车发遂去。

生归,悚惧不已。乃假驱祟,言于巡抚。巡抚以事近巫蛊,不许。生以厚金

赂其心腹,诺之,而未得其便。乃归,青衣候门,生具告之,默然遂去,意似怨

其不忠。生追送之曰:“归告娘子:如事不谐,我以身命殉之!”归而终夜思维,

计无所出。适院署有宠妾购珠,生乃以珠花献之。姬大悦,窃印为生嵌之。怀归,

青衣适至。笑曰:“幸不辱命。但数年来贫贱乞食所不忍鬻者,今仍为主人弃之

矣!”因告以情。且曰:“黄金抛置,我都不惜:寄语娘子:珠花须要偿也。”

逾数日,傅公子登堂申谢,纳黄金百两。生作色曰:“所以然者,为令妹之惠我

无私耳;不然,即万金岂足以易名节哉!”再强之,生色益厉。公子惭退,曰:

“此事殊未了!”翼日,青衣奉女郎命,进明珠百颗,曰:“此足以偿珠花否耶?”

生曰:“重花者,非贵珠也。设当日赠我万镒之宝,直须卖作富家翁耳;什袭而

甘贫贱,何为乎?娘子神人,小生何敢他望,幸得报洪恩于万一,死无憾矣!”

青衣置珠案间,生朝拜而后却之。

越数日,公子又至。生命治酒。公子使从人入厨下,自行烹调,相对纵饮,

欢若一家。有客馈苦糯,公子饮而美,引尽百盏,面颊微赪。乃谓生曰:“君贞

介士,愚兄弟不能早知君,有愧裙钗多矣。家君感大德,无以相报,欲以妹子附

为婚姻,恐以幽明见嫌也。”生喜出非常,不知所对。公子辞出,曰:“明夜七

月初九,新月钩辰,天孙有少女下嫁,吉期也,可备青庐。”次夕,果送女郎至,

一切无异常人。三日后,女自兄嫂以及仆妇,皆有馈赏。又最贤,事嫂如姑。数

年不育,劝纳妾,生不肯。

适兄贾于江淮,为买少姬而归。姬,姓顾,小字博士,貌亦清婉,夫妇皆喜。

见髻上插珠花,酷似当年故物;摘视,果然。异而诘之,答云:“昔有巡抚爱妾

死,其婢盗出鬻于市,先人廉其值,买归。妾爱之。先父止生妾,故与妾。后父

死家落,妾寄养于顾媪家。顾,妾姨行,见珠,屡欲售去,妾死不肯,故得存也。”

夫妇叹曰:“十年之物,复归故主,岂非数哉。”女另出珠花一朵,曰:“此物

久无偶矣!”因并赐之,亲为簪于髻上。姬退,问女郎家世甚悉,家人皆讳言之。

阴语生曰:“妾视娘子,非人间人也,其眉目间有神气。昨簪花时得近视,其美

丽出于肌里,非若凡人以黑白位置中见长耳。”生笑之。姬曰:“君勿言,妾将

试之;如其神,但有所须,无人处焚香以求,彼当自知。”女郎绣袜精工,博士

爱之,而未敢言,乃即闺中焚香祝之。女早起,忽检箧中,出袜,遣婢赠博士。

生见而笑。女问故,以实告。女曰:“黠哉婢乎!”因其慧,益怜爱之;然博士

益恭,昧爽时,必薰沐以朝。

后博士一举两男,两人分字之。生年八十,女貌犹如处子。生病,女置材,

倍加宽大。及死,女不哭;男女他适,女已入材中死矣。因合葬之。至今传为

“大材冢”云。

异史氏曰:“女则神矣,博士而能知之,是遵何术欤?乃知人之慧,固有灵

于神者矣!”

○湘裙

晏仲,陕西延安人。与兄伯同居,友爱敦笃。伯三十而卒,无嗣;嫂亦继亡。

仲痛悼之,每思生二子,则以一继兄后。甫举一男,而仲妻又死。仲恐继娶不贤,

将购一妾。邻村有货婢者,仲往相之,略不称意,被友人留酌醉归。途中遇故窗

友梁生,邀至其家。竟忘其已死,随之而去。入其门,并非旧第,问之。曰:

“新移于此。”入谋酒,又告竭,嘱仲坐待,挈瓶往沽。仲出立门外以俟之。忽

见一妇人控驴而过,有八九岁童子随之,其面目神色,绝类其兄。心恻然动,急

委缀之,便问:“意子何姓?”童曰:“姓晏。”仲惊,又问其父名。曰:“不

知。”叙问间,已至其家,妇人下驴入。仲执童子曰:“汝父在家否?”童入问。

少顷,一媪出窥,则其嫂也。讶叔何来。仲大悲,随入。见庐落整顿,问:“兄

何在?”嫂曰:“责负未归。”问:“骑驴者何人?曰:“此汝兄妾甘氏,生两

男矣。长阿大,赴市未返;汝所见者阿小。”坐久酒渐醒,始悟所见皆鬼。然以

兄弟情切,亦不甚惧。嫂治酒饭。仲急欲见兄,促阿小觅之。良久,哭而归云:

“李家负欠不还,反与父闹。”仲闻之,与阿小奔去,见两人方捽兄地上。仲怒,

奋拳直入,人尽踣。急救兄起,敌已俱奔。追捉一人,捶楚无算,始起。执兄手,

顿足哀泣。兄亦泣。既归,举家慰问,乃具酒食,兄弟相庆。忽一少年入,年约

十六七。伯呼阿大,令拜叔。仲挽之,哭向兄曰:“大哥地下有两子,而坟墓不

扫;弟又无妻子,奈何?”伯亦凄恻。嫂曰:“遣阿小从叔去,亦得。”阿小闻

言,依叔肘下,眷恋不去。仲抚之,问:“汝乐从否?”答云:“乐从。”仲念

鬼虽非人,慰情亦胜无也,因为解颜。伯曰:“从去但勿娇惯,宜啖以血肉,驱

向日中曝之,午过乃已。六七岁儿,历春及夏,骨肉更生,可以娶妻育子;但恐

不寿耳。”

言间,有少女在门外窥听,意致温婉。仲疑为兄女,因问兄。兄曰:“此名

湘裙,吾妾妹也。孤而无归,寄食十年矣。”问:“已字否?”伯曰:“尚未。

近有媒议东村田家。”女在窗外小语曰:“我不嫁田家牧牛子。”仲颇心动,未

便明言。既而伯起,设榻于斋,止弟宿。仲本不欲留,意恋湘裙,将探兄意,遂

别兄就寝。时方初春,天气尚寒,斋中夙无烟火,森然冷坐。思得小饮,俄见阿

小推扉入,以杯羹斗酒置案上。仲问:“谁为?”答曰:“湘姨。”酒将尽,又

以灰覆盆火,置床下。仲问:“爹娘睡乎?”曰:“睡已久矣。“汝寝何所?”

曰:“与湘姨同榻耳。”阿小俟叔眠,乃掩门去。仲念湘裙慧而解意,愈爱慕之;

且能抚阿小,欲得之心更坚,辗转床头。

早起,告兄曰:“弟孑然无偶,愿大哥留意。”伯曰:“吾家非一瓢一担者,

物色当自有人。地下即有佳丽,恐于弟无所利益。”仲曰:“古人亦有鬼妻,何

害?”伯会意,曰:“湘裙亦佳。但以巨针刺人迎,血出不止者,便可为生人妻,

何得草草。”仲曰:“得湘裙抚阿小,亦得。”伯但摇首。仲求不已,嫂曰:

“试捉湘裙强刺验之,不可乃已。”遂握针出门外,遇湘裙,急捉其腕,则血痕

犹湿。盖闻伯言时,已自试之矣。嫂释手而笑,反告伯曰:“渠作有意乔才久矣,

尚为之代虑耶?”妾闻之怒,趋近湘裙,以指刺眶而骂曰:“淫婢不羞!欲从阿

叔奔走耶?我定不如其愿!”湘裙愧愤,哭欲觅死,举家腾沸。仲乃大惭,别兄

嫂,率阿小而出。兄曰:“弟姑去;阿小勿使复来,恐损其生气也。”仲曰:

“诺。”

既归,伪增其年,托言兄卖婢之遗腹子。众以其貌酷肖,亦信为伯遗体。仲

教之读,辄遣抱书就日中诵之。初以为苦,久而渐安。六月中,几案灼人,而儿

戏且读,殊无少怨。儿甚慧,日尽半卷,夜与叔抵足,恒背诵之。叔甚慰。又以

不忘湘裙,故不复作“燕楼”想矣。

一日,双媒来为阿小议姻,中馈无人,心甚躁急。忽甘嫂自外入曰:“阿叔

勿怪,吾送湘裙至矣。缘婢子不识羞,我故挫辱之。叔如此表表,而不相从,更

欲从何人者?”见湘裙立其后,心甚欢悦。肃嫂坐;具述有客在堂,乃趋出。少

间复入,则甘氏已去。湘裙卸妆入厨下,刀砧盈耳矣。俄而肴胾罗列,烹饪得宜。

客去,仲入,见湘裙凝妆坐室中,遂与交拜成礼。至晚,女仍欲与阿小共宿。仲

曰:“我欲以阳气温之,不可离也。”因置女别室,惟晚间杯酒一往欢会而已。

湘裙抚前子如己出,仲益贤之。

一夕,夫妻款洽,仲戏问:“阴世有佳人否?”女思良久,答曰:“未见。

惟邻女葳灵仙,群以为美;顾貌亦犹人,要善修饰耳。与妾往还最久,心中窃鄙

其荡也。如欲见之,顷刻可致。但此等人,未可招惹。”仲急欲一见。女把笔似

欲作书,既而掷管曰:“不可,不可!”强之再四,乃曰:“勿为所惑。”仲诺

之。遂裂纸作数画若符,于门外焚之。少时,帘动钩鸣,吃吃作笑声。女起曳入,

高髻云翘,殆类画图。扶坐床头,酌酒相叙间阔。初见仲,犹以红袖掩口,不甚

纵谈;数盏后,嬉狎无忌,渐伸一足压仲衣。仲心迷乱,魄荡魂飞。目前唯碍湘

裙;湘裙又故防之,顷刻不离于侧。葳灵仙忽起,搴帘而出;湘裙从之,仲亦从

之。葳灵仙握仲,趋入他室。湘裙甚恨,然而无可如何,愤愤归室,听其所为而

已。既而仲入,湘裙责之曰:“不听我言,后恐却之不得耳。”仲疑其妒,不乐

而散。次夕,葳灵仙不召自来。湘裙甚厌见之,傲不为礼;仙竟与仲相将而去。

如此数夕。女望其来,则诟辱之,而亦不能却也。月余,仲病不能起,始大悔,

唤湘裙与共寝处,冀可避之;昼夜之防稍懈,则人鬼已在阳台。湘裙操杖逐之,

鬼忿与争,湘裙荏弱,手足皆为所伤。仲浸以沉困。湘裙泣曰:“吾何以见吾姊

乎!”

又数日,仲冥然遂死。初见二隶执牒入,不觉从去。至途患无资斧,邀隶便

道过兄所。兄见之,惊骇失色,问:“弟近何作?”仲曰:“无他,但有鬼病耳。”

实告之。兄曰:“是矣。”乃出白金一裹,谓隶曰:“姑笑纳之。吾弟罪不应死,

请释归,我使豚子从去,或无不谐。”便唤阿大陪隶饮。返身入家,便告以故。

乃令甘氏隔壁唤葳灵仙。俄至,见仲欲遁,伯揪返骂曰:“淫婢!生为荡妇,死

为贱鬼,不齿群众久矣;又祟吾弟耶!”立批之,云鬓蓬飞,妖容顿减。久之,

一妪来,伏地哀恳。伯又责妪纵女宣淫,呵詈移时,始令与女俱去。

伯乃送仲出,飘忽间已抵家门,直至卧室,豁然若寤,始知适间之已死也。

伯责湘裙曰:“我与若姊,谓汝贤能,故使从吾弟,反欲促吾弟死耶!设非名分

之嫌,便当挞楚!”湘裙惭惧啜泣,望伯伏谢。伯顾阿小喜曰:“儿居然生人矣!”

湘裙欲出作黍,伯曰:“弟事未办,我不遑暇。”阿小年十三,渐知恋父;见父

出,零涕从之。伯曰:“从叔最乐,我行复来耳。”转身便逝,从此不复相闻问

矣。

后阿小娶妇,生一子,亦三十而卒。仲抚其孤,如侄生时。仲年八十,其子

二十余矣,乃析之。湘裙无出。一日,谓仲曰:“我先驱狐狸于地下可乎?”盛

妆上床而殁。仲亦不哀,半年亦殁。

异史氏曰:“天下之友爱如仲,几人哉!宜其不死而益之以年也。阳绝阴嗣,

此皆不忍死兄之诚心所格;在人无此理,在天宁有此数乎?地下生子,愿承前业

者,想亦不少;恐承绝产之贤兄贤弟,不肯收恤耳!”

○三生

湖南某,能记前生三世。一世为令尹,闱场入帘。有名士兴于唐被黜落,愤

懑而卒,至阴司执卷讼之。此状一投,其同病死者以千万计,推兴为首,聚散成

群。某被摄去对质。阎王问曰:“尔既衡文,何得黜佳士而进凡庸?”某辨曰:

“上有总裁,某不过奉行之耳。”阎罗即发一签,往拘主司。勾至,阎罗即述某

言。主司曰:“某不过总其大成;虽有佳章,而房官不荐,吾何由见之?”阎罗

曰:“此不得相诿,其失一也,例合笞。”方将施刑,兴不满志,戛然大号;两

墀诸鬼,万声鸣和。阎罗问故,兴抗言曰:“笞罪太轻,是必掘其双睛,以为不

识文字之报。”阎罗不肯,众呼益厉。阎罗曰:“彼非不欲得佳文,特其所见鄙

耳。”众又请剖其心。阎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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