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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能有多少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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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在家啊!”

“为什么晚上不叫他出来呢?”我很不解,“他是男人哪!”

她又笑笑,拍着方向盘说:

“男人哪,晚上出来更麻烦。有时候搞到天亮才回去,第二天起不来,而且没拿回几块钱,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她从反光镜里盯着我。“你知道吗?在桥下,他们用象棋也能赌博呢!”

“你真辛苦。”我感叹地说。

“是辛苦,回家,丈夫孩子都睡了。”她居然转过脸看我一下,“你知道吗?看先生在家,睡得像个孩子,觉得好安心。比起以前,他在外面,我一夜没法睡,好多了。”

突然之间,好像全世界都在谈论“Viagra”,先翻译成“伟哥”,又改叫“威而钢”。

有个本来自命风流,四十五岁突然出了“毛病”的朋友,也立刻托人从美国带回一瓶。

“真管用呢!”他在电话里对我小声说,“原来以为‘无望再举’,现在又能‘抬头挺胸’了。”

岂知他的悄悄话,居然被一旁的老婆听到,一把抢过电话:

“喂!你知道吗?我宁愿他‘永垂不朽’一辈子,他那祸根死掉了,还让我放心些。”

“是啊!”朋友又抢回电话,“她好一阵子不管我了,现在又开始算我下班的时间。真麻烦哪!”

被誉为“南部脑外科权威”的孙桢民医生,因为车祸去世了。

《 联合晚报 》上报道,孙医师的遗孀谢秀峰,不但把两百万奠仪捐给高雄医学院,还将遗体送给学校做教学解剖之用。

孙医师在生前,把全副精神和时间都放在济世活人的事业上,所以谢秀峰代先生捐出一切,就是将孙医师的心愿延续下去。

报道的结尾,引述了孙太太一段耐人寻味的话——

“生前出门就像丢了一样,死后他却二十四小时陪在我身边。”

戴安娜王妃去世好一阵子,我那曾为崇拜她而哀伤不已的邻居老太太,也渐渐冷却下来。

“你屋里还摆满戴安娜的照片吗?”有一天我问她。

“还放一张。”老太太摊摊手,“已经死了,伤心也没用。”

“可惜没能和她后来的男朋友多迪埋在一块儿。他们原来不是都要结婚了吗?”我说,“听说戴安娜死的时候,还怀了多迪的小孩,一家人,埋在一起才对呀!”

“不对!不对!”老太太挥手打断我的话,“幸亏死的是时候,要是再晚几个月,肚子大了,和多迪结了婚,再出车祸,情况就全不一样了。”

我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她却接了下去:“说来,她死的时间也真对。死了!死在最美的时候,反而让大家安心了。”

到北京大学演讲,提到正热门的“泰坦尼克号”。

演讲结束,站在外面等车,一群学生就围着我说对“泰坦尼克号”的感动。

“如果男主角没淹死,和那女主角都获救了,他们会不会结婚?结婚之后会不会过得好?”我问学生,“你们怎么想?”

有人喊“会结婚”,有人说“不会结婚”,也有人叫“结婚再离婚”,居然没一个人认为他们会幸福地过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过一辈子?”我问。

“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碰到面包就完了,所以……”一个学生说。

“所以怎么样?”我追问。

“所以男主角死得真是时候,留下最美的回忆。”那学生笑道。

美禁不起长久的凝视,因为美常在凝视中凋零。

生命禁不起长久的思想,因为死亡总横在思想的尽头。

英雄禁不起时间的考验,因为许多英雄都是老来失节。

童话禁不起往下猜想,因为王子与公主常是两个世界的人。

反倒是——

有时候故事突然结束了,主角突然死去了。或像那位女司机说的“进家门,看丈夫睡在那儿,像个孩子”能够更完满,更安心。

心在这家里,她怎么打,也会任她打,跑不掉;要是真变心了,别说打,她就算搂着亲,也留不住啊。

第五章 想你·爱你·恨你·原谅你 第五节 爱不爱,只有自己知道(1)

女儿在学校摔跤,把膝盖擦破了,医务室为她搽了点红药水,又绑了一圈纱布。

晚上洗澡前,听她尖叫,跑过去,原来纱布黏住伤口,揭不下来。妈妈一要帮忙,她就喊痛。

赶紧去药橱里拿了双氧水,又到书柜里找来剪刀和小镊子,蹲在女儿身边安慰她:“爹地很小心,帮你揭,绝对不把你弄痛。”

可是才伸手,还没碰到她,小丫头就又尖叫起来。

“只是擦伤一点表皮,没什么。”太太居然躺到沙发上去看报纸,留我一个人跪在小丫头的脚边。

女儿非要自己动手,用两根手指提着纱布的一角,一扯就尖叫,搞了十分钟都没进展,又坚持不要我帮忙。

“我就算搞到一点钟,也要自己搞。”小丫头嘟着嘴说,“我不相信别人,只信自己……”

话还没说完,太太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女儿身边,突然伸手,抓住小鬼的手。

小丫头一惊,手一抖,纱布就揭起来了。

“根本没什么,神经兮兮在作怪。”太太一笑,下令,“快去洗澡了!”

小鬼一溜烟,跑了。剩下我一个人,手上拿一堆工具,发怔。心里怨太太:

“你何必来管闲事呢?我也知道她在耍小姐脾气,但这真是难得的机会,再过几年,要这样哄她、伺候她,只怕也没机会了。”

经过公园,看见以前邻居的一对老夫妇。老太太好像不高兴,老先生一个劲儿地劝。

“还不是为了儿子。”老太太说,“这儿子白养了,没出息,根本不像个男人。”

她才开口,我就明白了,一定是为了儿媳妇。这两年总听老太太骂,儿子把老婆捧上了天。又说那媳妇怎么懒惰,成天睡觉,不上班还把孩子托出去,家里脏得要死,婆婆一去就帮着收拾,住不上三天,就气得待不下去了。

“儿子刚跟媳妇吵架,回来了,跟我这娘诉苦。”老太太拉着我的袖子说。

“你说他多没出息,我才给他烧了几道他爱吃的菜,还没端上桌呢!接到他老婆电话,居然就说要回去了。”

我不知道怎么表示,耸耸肩,老先生却笑嘻嘻地过来,把我拉到一边。

“我媳妇来电话,我正好在卧室,也接了,所以偷听到他们说话。”扮了个鬼脸。“电话里,那丫头全不是我们看到的样子,温柔极了,嗲声嗲气地说做了饭,等他回去,开车小心,别不高兴了。”拍一下我肩膀,“换你,你回不回去?”

认识一对犹太夫妇。

两人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但是太太教书,先生当卡车司机。

聚会时总见那太太穿着名牌的礼服,在人群里穿梭,先生则穿着牛仔裤和磨得发白的皮鞋,像跟班似的站在太太后面。

“你别看他开大卡车,那收入可比做老师的高好几倍。”朋友常偷偷议论。

“他太太的衣服,哪件不上千(美金)。穿那么好,总也不能忘掉丈夫,应该给老公添几件衣服啊!”

倒是有一天,那丈夫喝了酒,自己笑呵呵地说了:

“别看我太太穿那么漂亮、戴那么多首饰,我的穿戴可更值钱,你们猜,是什么?是我太太啊!有时候,我进高级餐馆,人家看我这样子,不来招呼我。可是等我太太一露面,就都对我鞠躬了。”得意地拍拍胸膛:“太太体面,是先生的荣耀,不是吗?”

一对老同学来访,聊天聊到五点多,我就邀他们一起出去吃晚饭。

“不成,女儿在家,得回去。”那太太推辞。

“这有什么问题?住得又不远,把孩子接来,一起去!”我说,跟着催那丈夫回去接孩子。

男人才走,那太太就抱怨起丈夫,说他总跟女儿吵架,当初是两个人一起要求养狗,现在则老是为照顾狗、给狗洗澡的事,推来推去吵,不高兴。

聊了半天,她都说父女处得不好,渐渐,天黑了,做丈夫的却迟迟没回来。

打电话过去,又没人接。

“只怕又吵架了。”大家异口同声地猜。

正说着,那丈夫回来了,满身大汗,一边喘,一边致歉:“女儿说不要出来吃,我就陪着她拉着狗,先去买了汉堡,又到公园跑了一圈。”四十多岁的老男生脸上发出特别的光亮。

“跟女儿最快乐的时候,就是把狗一放,两个人追。”

我一怔,转头问那太太:

“他们常这么玩吗?”

她点点头。

打网球,球友站在对面,每一挥拍,就见他运动衫袖子下面露出一片奇怪的颜色。

中场休息时,我指指他的袖子:“下面胳臂怎么了?”

他不好意思把袖口掩着,又想想,将袖口拉开,露出一大片又青又紫还带着齿痕的手臂。

“我有女人,被老婆发现了,先砸了碟子,又摔了花瓶。”球友摊摊手,“我抓着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就又拧又咬,把我搞成这样子。”

“天哪!都快可以去做验伤报告了。”我说。 

第五章 想你·爱你·恨你·原谅你 第六节 爱不爱,只有自己知道(2)

“可见,我虽然不老实,心还是在她身上。”球友笑笑。大概看我不懂的样子,又叹口气,“心在这家里,她怎么打,也会任她打,跑不掉;要是真变心了,别说打,她就算搂着亲,也留不住啊!”

突然想起王洛宾到台湾,接受电视访问,当主持人问到他写的《在那遥远的地方》时,所答的一段话——

“那时候年轻,认识个边疆少数民族的女孩子。她爸爸是百户长,女孩子长得漂亮,马骑得特好,长长的辫子,大大的眼睛,坐在马背上,美极了!我就逗她,有一次,她气了,一鞭子抽过来,打在我的肩膀上。”王洛宾笑出一脸皱纹,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

“我一点儿都没觉得疼,只觉得舒服到心坎上。所以,写了那首歌,写了‘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这世上,最搞不清的,是情。

许多外人看来怎么都不搭调,怎么都不相配,怎么都会相克的夫妻、亲子、恋人,打打闹闹,分分合合,总是把离婚、分居挂在嘴边,总是噙着泪,带着伤,却几十年下来,依旧是一家人。

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你看到多少?你知道多少?你怎么知道他们床头的争吵与床尾的欢愉?爱不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我的球友说得真好——

“要是真变心了,别说打,就算搂着亲,也留不住啊!”

有位朋友说,当年他移民美国,飞机落地,通过海关,没走向门外迎接他的朋友,先去旁边的饮水机狠狠喝了几口水。

“从喝水的那一刻,我就告诉自己,这水是‘忘川之水’,从此,我要忘了从前。在新的国家,过新的一生。”他说。

“为什么讲得那么绝呢?”我问。

“因为怀乡是件太累的事,当你怀乡的时候,你就成为了异乡人,你就在流浪。”他笑笑,“流浪,多苦啊!”

?筅

接到一对老朋友的电话,解释他们为什么没回我的贺年卡。

“我们四处旅行,一年去三大洲,难得在家。”

“你们身体不是不好,以前来一趟纽约,回去都说累吗?”我问,“怎么现在能这样漂泊呢?”

他在那头笑笑:“就因为以前觉得漂泊,现在不觉得了。以前总惦着孩子、惦着家,现在孩子都走了,我们两口子到哪儿,家就在哪儿。所以天天旅行,也等于天天在家,轻松极了。”

在这本书的最后一章,就让我们谈谈什么是累,什么是家,什么是漂泊,什么是故乡,以及什么是暮年之爱吧!太太找到他,要他自己决定,是选那个做摄影师的情妇,还是选娘家富有的妻子。男人跟着老妻走了,只对情妇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我累了!” 

第六章 当爱的旅程将尽 第一节 当你累了的时候

飞人迈克尔·乔丹退休了,成为震惊全球的新闻,耐克的股票大跌,NBA的阵脚大乱,许多球迷都掉下了眼泪。

乔丹也湿了眼眶,尤其是当他看到自己的23号球衣被高高挂起时,更以手掩面。

但他还是坚持地退休了,理由很简单——

“虽然我体力还很棒,但是我的心已经疲累不堪。”

想起一位祖国大陆的跳水名将,从小接受国家的栽培,在世界比赛里摘冠,眼看未来五年、十年,可能都是她的天下。小小二十岁,她却说要退休了,理由跟乔丹一样——

“我的心已累。”

溜冰名将陈露也是如此。

一九九五年,她拿下世界花式溜冰赛的冠军,一九九六年又拿下亚军,然后因为腿伤,成绩一落千丈。

幸亏隔两年,在冬季奥运会上,她又拿到了铜牌。她高兴极了,因为她早已打算在那次奥运之后转为职业溜冰手。

那个铜牌,是她在体育界的谢幕之作。

至于那次奥运的金牌得主,美国的李频丝姬不也一样吗?

“我不要再参加这样的比赛了,我要跟爸爸多聚聚,溜了十几年,比了十几年,我累了。”李频丝姬说。

也想起瑞典名导演依格玛柏格曼的两部电影。

一部电影的主角,是个心理变态的男人,电影开头,他偎在一个女人的肩上,说:“我累了!”

另一部电影的男主角,在外面偷情,太太找到他,要他自己决定,是选那个做摄影师的情妇,还是选娘家富有的妻子。

男人跟着老妻走了,只对情妇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我累了!”

近二十年前,在日本电视上,看到一位名歌星的告别演唱会。她的名字我早忘了,只记得她有个特殊的风格,总歪着头,转过脸,用一边肩膀对着观众唱。

那是个告别演唱会,歌坛的人物全到了,大家起立,为这天王级的巨星鼓掌。

细小的樱花花瓣从舞台上方飘下,让人想到武陵的桃花源,也使人想起日本的“樱花祭”,人生的“浮世绘”,镜花,水月,一片凄美。

含着泪,她下了台,从此告别歌坛。

为什么?她没说,但我想与那些体坛健将一样——她累了!

人都会累,也都会喊累。

我的女儿,碰到学校功课多,前一天睡得晚,当天下午又有才艺课的日子,总在晚饭后说她累了。

我自己,年轻时能下午写文章,晚上画画,仍然精力充沛。现在却只要下午写篇文章,晚上就要喊累。

我那九十一岁的老母,更常喊累。说去公园走一下,就累;说朋友都死了,好累;说“活着,真累”!

常想,我女儿,我自己,与我的老母同样说“我累了”,其中却有多大的不同?

孩子累,是身体累。打个盹,喝瓶可乐,可能就不累了。

青年人累,是工作压力的累。当工作完成,压力解除,就不累了。

老年人的累,是对人生的累,拖着一个“臭皮囊”,走过几十年的岁月,该看的都看了,能玩的都玩了,不再好奇,不再激情,他们的那句“我累了”,是对生命失去了兴趣。

人生的累,说不定也像旅行。

出发时兴致勃勃,一路有说有唱;几天赶场下来,开始有了疲态、有了病号,游览车上就少了歌声,多了鼾声。

旅行渐渐要结束了。翻开行程表,最后一天的节目是“上飞机,回到美好的家”。每个人都会兴奋地说:“好极了!要回家了!”

可是往前想想:如果那么想家、爱家,当初何必花钱出去旅行?

往后想想:如果觉得只有回家好,为什么待上一阵子,又会想出去走走?

人的一生,就是在醒与睡、累与不累之间。也仿佛是机器,要不断操作,不断保养,不断生产,也不断加油,不断供电。

直到有一天,把那电闸拉下,不再推上去,人生就结束了。

记得有一次去看一位病危的老将军。

“我没病,也不会病死;如果我死了,是累死的。”老人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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