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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汉代表作(中国现代文学百家系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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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的时候,好象命中注定了——他非得唱到死的那天不可!
何景明 您别把人生老朝着悲观的方面想。会有一天这世界变了,唱玩
意儿的也翻了身,该唱的时候尽情地唱,该休息的时候舒舒
坦坦地休息。
刘振声 真有那么一天吗?
何景明 真会有的。
刘振声 那太好了。那太好了。可是现在这日子怎么过下去呢?
〔此时杨大爷一直挨着刘凤仙细语。
〔左宝奎一直不安。
杨大爷 (好象在商量衣料)你还是要件红的呢?浅绿的呢?
刘凤仙 是料子不是?还是粉红的吧。可是我又喜欢那小蓝花儿的。
杨大爷 那么,回头我叫泰丰给你送几匹花绸来随便你拣得了。
〔刘振声愤然作色。
何景明 (对刘振声)您上次的信上不是说要上烟台去吗?
刘振声 一时还走不动。(但听得杨大爷的话气极了,意殊不属,以拳
击桌。)
左宝奎 (见机)杨大爷,谢老板在找您呢!(推去)
杨大爷 那么,我一会儿就来了。(由左下场)
〔内白:“晓得了,有请师父。”
〔管场:“左老板上了。”
〔左宝奎急下,在内白:“好吃,好喝,好睡觉,听说相打我
先跑。徒弟们什么事?……”
何景明 我好久没有看见你的戏了。今天很巧,碰上你的双出好戏。
刘振声 看看戏吧。阿蓉带何先生到前台去,关照案目一声。
何景明 那么回头见。
刘振声 (点头)回见。
〔何景明下。
〔刘振声与刘凤仙对看。
刘振声 (愤怒的沉默)忘恩负义的东西!出卖自己的东西!
刘凤仙 我怎么出卖了自己了?
刘振声 你自己想一想。
〔刘凤仙哭。
〔杨大爷匆匆上场。
杨大爷 (独骂)左宝奎这个坏蛋,有什么谢老板找我!(急到刘凤仙
前,见她哭)凤仙,你怎么哭?你为什么哭?(望望刘振声)
难道谁还敢欺负你吗!
〔刘凤仙愈哭。
杨大爷 你说什么人敢欺负你?哪一个杂种敢欺负你?
刘凤仙 没有人欺负我,是我自己心里难受。
杨大爷 刚才好好的,谁让你心里难受来着,快说!
刘振声 (击桌)什么东西!
杨大爷 (勃然)哈!你骂谁?
刘振声 我骂你!
杨大爷 你认得我吗?
刘振声 我认得你,你是浑蛋,你是孬种,你是我们梨园行的敌人!
杨大爷 你敢骂我!你……(伸出手杖要打刘振声)
刘振声 我不但是骂你,我,我还要揍你。(气极了,抢过手杖,很
熟练地给他一推)
杨大爷 (摔在地下)好。你敢打我……好。……
〔内四小教师白:“此话怎讲?”大教师白:“凑胆子走。”
〔左宝奎听得声音匆匆上,后台闻声者同上。拉住两人。
杨大爷 (再起要打)好,你敢打我。……大不了一个臭唱戏的,好大
的狗胆。看你还敢在我们这码头混。
左宝奎 (急劝止)有话好说,怎么动手动脚的,老板快上了,我们台
上的人,犯不着和人家争台下的事,还是爱重自己的玩意儿
吧,好的玩意儿是压不下的!
刘振声 好。(凝凝神,立归平静,勉强登场)
杨大爷 好。好的玩意儿是压不下的。(欲下)
〔刘凤仙拉着杨大爷的袖,杨大爷将刘凤仙一摔,急步下
场。
左宝奎 真是怎么闹的。
〔大家紧张。
〔内刘振声唱:“昨夜晚,吃酒醉,和衣而卧。”
左宝奎 凤仙!你真能够离开你的先生吗?
刘凤仙 (自捶其胸)我不是人了,我不是人了。
〔内唱:“稼场鸡,惊醒了梦里南柯。”
左宝奎 (注意听刘振声的唱腔)嗳呀,刘老板的嗓子气坏了。
刘凤仙 (担心)怎么办!?
〔内刘振声唱:“二贤弟在河下相劝于我。他劝我,把打鱼
的事一旦丢却,我本当,不打鱼,家中闲坐。怎奈我家贫穷
无计柰何……”
左宝奎 好。
〔大家很担心的听,仍有许多人叫好。大家安心。
〔刘振声唱到“清晨起开柴扉,乌鸦叫过。……”嗓子忽哑。
〔台底下有人叫,倒采连起。“好呀!”“通!”“滚下去!”
之声。
〔内声:“嗳呀,不得了,刘老板倒了。”
〔后台的人都一齐拥到前台。
〔一时大家把面如白纸的刘振声扶到后台他的戏房。
刘凤仙 先生,先生!
左宝奎 老板,老板!
经 理 刘老板,刘老板!
众 人 刘老板,刘老板!
〔何景明急上。
何景明 刘老板呢?……(见刘振声)刘老板,振声!振声!
〔内闹声大起:“打死那喊倒采的人!”哪来的混帐东西!”
“打死这批坏蛋!”
〔经理急奔下。
何景明 振声!挣扎呀!挣扎呀!你犯得着这样牺牲吗?
〔萧郁兰戏装赶来。
萧郁兰 老爷子,老爷子,你怎么啦?怕他们干吗?咱们跟那些坏蛋干
到底。挣扎呀!挣扎呀!
〔刘振声慢慢有些转动。
刘凤仙 (哭)先生!先生!只要你转来,我以后随你把我怎么样!先
生呀。——
〔刘振声略睁眼睛望着大众,及见刘凤仙不觉泪下。
左宝奎 好了,好了。
何景明
众 人 好了,好了,气转过来了。
〔经理又奔上。挤进来看的更多。“怎么样了?”“怎么样
了?”“好了,好了。”
杨大爷 (悄步上见刘振声,得意地)刘老板,你好呀。你可认得我?
刘振声 我认得你,我们唱戏的饶不了你!(挣起举拳头欲击之,但心
脏已弱,不能支持,倒下了)
〔萧郁兰盛怒地走近杨大爷,抓住他的胸襟。
杨犬爷 萧小姐,别开玩笑。
萧郁兰 谁跟你开玩笑。你这流氓头!你这丁员外!(打了他
一个巴掌)
群 众 打呀,打呀!
杨大爷 怎么,你敢打人,你这小娼妇!抓到巡捕房去!(与萧郁兰
互相抓着,同下)
左宝奎 老板,老板,你怎么样了?何先生你是懂得医道的,你快来摸
一摸脉吧!
〔何景明握着刘振声手腕,一直不响。
刘凤仙
左宝奎 (同声)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何景明 (暂时紧张的沉默。猛然地叫出来)振声!难道你一代名优就
这样下场么?
左宝奎 老板,老板呀!难道我们活在台上的也要死在台上么?你瞑目
吧,我们跟那些鬼东西没有完!
刘凤仙 (良心发现地哭出来)先生呀!只要你醒转来,我什么事都依
你。我一定听你的话,你你……你难道不给我一个忏悔的机
会吗?先生呀!
〔杨大爷又悄悄上来,走近刘凤仙。
杨大爷 凤仙,走吧,(低声)车子在后面弄堂口。
〔阿福匆匆买花生米上。阿福(见状呆然,问)刘老板怎么
样了?
〔众人不答。
刘凤仙 (不理,仍握刘振声)先生啊,先生啊。
杨大爷 凤仙,走啊。
阿 福 (明白过来,无限气愤地走近杨大爷)怎么,是你把老板给气
死了!?
杨大爷 把他气死了怎么样?你也想进巡捕房吗?
〔阿福举起花生米、良乡栗子向杨大爷掷去。
〔全后台的人站起来向着杨大爷。杨大爷溜下。
刘凤仙 (一直不理会别人,摇着刘振声,伏在他身上哭)先生,先
生,先生啊!你转过来吧!
——幕落·剧终
(原载 1929 年 5、6 月《南国》月刊第 1、2 期。)
《丽人行》 (二十一场话剧)
人 物
(以出场先后为序)
报告员 刘母 一群工人 黄小姐
刘金妹 友生 大姐 日本宪兵
日兵甲、乙 章玉良 阿土 池田
梁若英 刘大哥 黑眼镜 岛田
王仲原 周凡 另一流氓 便衣丙
丽英 俞芳子 又一群工人 茶房
李新群 便衣甲、乙 小毛头 房东
孟南 两个日宪兵小孩 高某
贝贝 余达生 伪警
第一场
报告员:一九四四年春天的傍晚,在当时沦为孤岛的上海,某公园附近
的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金妹低头走路,从对面来的两个日本兵跟她擦身走过后,他们交谈:
日兵甲 雅马末多,可伊兹, (日语:
尝打咧! “山本, ”
这女人不错啊! )
日兵乙 那尼(日语:“什么”)?
日兵甲 刚才那女人好漂亮!
日兵乙 象个女工,可真棒。
日兵甲 别放过她!
日兵乙 走!
〔两日兵回身追金妹下。
〔金妹在幕后惨叫一声:“啊,救命啦!”
报告员:我们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声悲惨的叫唤,我还不知道这个女人是
谁,可是,我知道这一个突然的、虽则在当时是常有的袭击,
将带给她多么严重的不幸。
就在这公园的附近,住着一个姓王的银行家,他们夫妇正在
温暖的火炉边听广播音乐。
王仲原 颇为富丽的客厅的一角。
〔王仲原正开收音机,他的美丽的太太——粱若英,正在热心地看报。
梁若英(蹙眉)得了吧,听这个。
王仲原(笑着,礼貌地)来,我们跳一个。
〔太太转过头去。
王仲原 跳一个嘛!
梁若英 (指着报)这是什么时候?
王仲原 (故意看表)三点二十五分。正是茶舞时间。
梁若英 你真是——
王仲原 “醉生梦死,全无心肝”,是不是?哼,一天二十四个钟头,
你也只有在看报的时候记起这个世界。
梁若英 (不屑地望望他)至少我在看报的时候是清醒的,你呢?
王仲原 我,凭良心说,也清醒过的呀,太太。抗战初期,我跟大家一
起搞救亡运动,不是吗?可是情况的发展太叫人泄气了。以
前,只希望把战局稳定下来,拖出个胜利,哪怕是“惨胜”
也好。如今呢,杀一阵,败一阵,都快被赶到喜马拉雅山了,
每天看报叫人气破肚皮。因此,这几年,我不敢再清醒了。
“但求欢喜,难得糊涂”这就是我的心境,也是我的养生妙
诀。有什么法子呢?
梁若英 可是,我们是中国人嘛,知识分子嘛。像你从前劝我的,大家
还得关心点国家大事,不能因为怕气破肚皮就报也不看了。
王仲原 哼!说得不错,真是“近朱者赤”,已经有几分李新群的味道
了。
梁若英 那不挺好吗?我就是还学不上她。
王仲原 真能学上她,我们就呆不到一块儿了。我真有些怕你那位同
学。
梁若英 为什么怕她?她不是对你也挺不错的吗?
王仲原 我知道你那位同学是在“争取”我。好吧,听你的话,关心一
下时局吧。(开收音机)
[收音饥里的广播:“各位同胞,抗战快七年了,敌人愈战愈
弱,代军愈战愈强,虽然失去了一些土地,但是人心始终是
我们的。古人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如今又有美、
英各国参加我们的战线,我们的抗战已经和世界反法西斯战
争合流了。只要我们大家一条心,最后胜利一定是升们
的。……”
梁若英 (惊喜地走过来)哎呀,又给我们收到了。可是,咳,老这一
套!
王仲原 哼,你也觉得有点儿空洞是不是?
[他又收听南京广播:“各位听众,我们大东亚圣战已经进入决定阶段,
日本皇军象秋风扫落叶似的进入了湘桂,重庆政权眼看就要崩溃了。……”
[梁若英起身把收音机关了。
王仲原 干什么?
梁若英 听这个!
王仲原 听过重庆的,怎么不该听听南京的呢?你知道我常常是公正
的。
梁若英 你那是高等华人的“公正”。你听得下去就听吧。
王仲原 那么,听什么,我的好太太?
梁若英 听麒麟童的《徽钦二帝》,好不好?
王仲原 还不是时候。再说,我们俩对听戏的意见也有分歧。你爱听老
生,我爱听青衣花旦。好,休息一会儿吧,这叫“耳不听为净”。(起身看
书架,抽出《鲁迅全集》的一册,发现是空套)咦,怎么少了一本?
梁若英 有人借去了。
王仲原 谁?新群?
梁若英 你猜对了。
王仲原 准是她,别借给人家了,空着多难看哪。
梁若英 空着谁知道?反正你不过摆摆架子,让人家说:“别瞧老王是
个浑人,家里可还有《鲁迅全集》呢。”其实书里面内容跟你没有丝毫关系,
还不如借给人家,化无用为有用。
王仲原 瞧你又是一大篇。可惜你主观得很,怎么知道我不看呢?不看
怎么知道书里面有你的情书呢?《鲁迅全集》里藏情书,这大约也是化无用
为有用吧。
梁若英 (惊)对哪,刚才一位朋友送一封信来,我没有来得及看,随
手插在书里面。(急翻书)
王仲原 慌什么呀,在这里哩。(把信给她)
梁若英 (见已拆开,怒)谁给拆开的?
王仲原 我!
梁若英 还有信呢?
王仲原 (示以留下的一张)这不是!
梁若英 你怎么拆我的信?
王仲原 我是你丈夫,我有这权利。
梁若英 一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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