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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中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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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琢唱完金镶也道:“贱妾也相和一曲。蔡爷千万莫笑。”蔡寅道:“阳春白雪倾耳不暇,那有相笑之理。”金镶遂口唱一曲道:
盼玉人不来,玉人来时,闯满怀。解解奴的罗襦,托托奴的香腮。你好风流,我好贪爱。顾不得羞答答上牙床,暂且勾了这笔相思债。
——右调《满江红》
唱完。蔡寅夸奖不已。又略饮几杯,遂把蔡寅引到后边一座房子里去,两边俱是板断间,俱有铺的床铺。当门桌上,一边放着骰盆,一边放着牌包。二妓女道:“妾等闻蔡爷仗义疏财,是个丈夫,无非邀来玩玩,以求相帮之意。请蔡爷上座,俺们下面奉陪。”蔡寅只得过去坐下,两个妓女紧靠着蔡寅,秦雄西在旁打头,那三个在下面衬局。把骰盆搁在当中,十两一柱,从蔡寅起首轮流掷去,骰是铅的,三个搭勾,同局一个,蔡寅如在梦中。
待到五更时分,蔡寅已输了一千二百余两。二妓道:“夜已太深,叫蔡爷歇息歇息罢。”就叫蔡寅在东间里床上睡了,那四人各自散去。二妓女把门关了,解衣上床,与蔡寅相偎相抱而睡。蔡寅熬的已是困乏,又被二妓缠身,直睡到次日饭后,方才起来,意欲要走。二妓道:“蔡爷早饭未用,前账未结断,走不的。”
蔡寅没法,叫齐超海拿着他的手帖,到绸铺中,兑了一千二百多两银子,把前账结清。抽身走时,又被二妓女拉住不准出门。蔡寅在此一连住了十昼十夜,把一个绸缎铺的本钱尽输给四个棍徒了。二妓女向那四人道:“蔡爷在咱家破钞已多,晚上叫他回家去罢。”到得一更多时,楚旺南打灯笼,那三个两旁相跟,蔡寅与二妓作别,出门而去。
走了一会,蔡寅见走的不是旧路。问道:“这是往那里去的?”楚旺南答道:“从这里上东去,再走一道南北街,往东一拐就是宅上了。”正走着,只见一个人问道:“蔡大爷来了么?”鲁挟山指着蔡寅道:“这就是。”那人先跑下去了。蔡寅问道:“这是何人?”楚旺南答道:“那是敝友。”秦雄西道:“天还早着哩,咱到他家吃会子茶,再送你未迟。”
蔡寅就跟他们,进了那家的大门,从里边走出一个老妈来,问道:“那是蔡爷?”蔡寅答道:“区区便是。”老妈便让到客位里,蔡寅进得客位一看,见灯烛辉煌,却像个请客的光景,老妈陪着蔡寅。茶未吃完,那四个人俱偷溜了。
蔡寅抬身要走,老妈留道:“蔡爷既肯下顾,那有走的道理?”蔡寅看看外门又俱锁了,只得回来坐下。因问道:“妈妈尊姓呢?”老妈答道:“老身姓沈叫做三妈,原是门户人家。因小女桂娘,羡慕蔡爷才貌,知今晚从此经过,特留下一会。秀香,叫你三姑娘出来。”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丫鬟打着灯笼,后面跟着一个女子,年纪不过二十以上,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走近前来,拜了一拜。就在蔡寅旁边坐了。说道:“贱妾久慕蔡爷的才貌,今得一会,可谓三生有幸。”蔡寅答道:“陋貌俗态,何堪上攀仙子。”老妈道:“请坐席罢!”
于是延蔡寅上座,桂娘在旁,老妈下面相陪。酒是好酒,菜是好菜,霎时席冷。蔡寅把桂娘仔细看来,比那两个妓女更觉标致,早有心猿意马拴索不住之意。老妈到也知趣,叫道:“秀香,夜深了,送你姑爷姑娘上楼去罢。”丫鬟前边引着,蔡寅与桂娘携手并肩,登入楼中。是夜,颠鸾倒凤妙难备述。自此以后,你贪我爱,蔡寅那里还想的起家来。是月梨花正开,院内有白梨花一树。蔡寅向桂娘指着道:“美人能作诗否?即以白梨花为题。”桂娘答道:“颇晓大略,聊且草就,再乞蔡爷斧政。”遂拈笔题七言律一首。上写道:
冰肌焕彩凝柔条,玉骨喷香散早朝。
淡妆无烦洛下沈,粉葩宁许画工描。
一枝带雨姿诚秀,万朵临风色更娇。
雪态纷披人耀目,艳红那些比桃天。
题完,蔡寅看了称赞不已。住有月余。桂娘道:“蔡爷到此已久,也该往家里看看去了。”蔡寅道:“美人说得极是。”遂叫了老妈来算账,老妈道:“姑爷咱是下样的亲,如何提的起钱来?”让到十分尽头,老妈说道:“姑爷既然不肯,给老身回几票当罢。”午间设席,给蔡寅饯行。席终之后,老妈拿出几个当票来,递与蔡寅。蔡寅接过一看,本利共该银三千余两。只得应允道:“我回家不过半月,就赎出送来。”又与桂娘留恋了一会,彼此才洒泪而别。蔡寅回到家中,他母亲还不怎样,室人褚氏,因其花费银钱,贪恋妓女,心中暗恼,自缢而死,发送已过。
蔡寅当地数顷,把当票赎出,亲自跟着,叫人送去。老妈喜其信实,又留他住下。晚间上的楼来,桂娘问道:“蔡爷你穿的谁的服孝?”蔡寅答道:“拙荆新亡,出殡未久。”说罢,不觉泣下。桂娘道:“你人亡家败,俱是被俺这老妈所致。”蔡寅问道:“这却怎说?”桂娘道:“自始至终,俱是这个老妈串通那四个棍徒,先着玉琢、金镶两个下脚货,引你入沟;后叫贱妾把你占住,坑你的银子,共计起来大约有万金了。我却不没良心,我本良家女子,误落水中,你若肯把我赎出,你奋志去读书。这花费的银子,我俱照数还你。”蔡寅道:“目下手中无钱奈何?”桂娘道:“我是八百银子买的,但能结(借)得八百银子来,把我赎出,我自有银子还他。”
蔡寅念恋桂娘的才色,次日回到家里托人结(借)了八百银子,亲自带到桂娘家来。桂娘就转托魏二姑向沈三妈赎身,沈三妈应允,蔡寅把八百两银子交清。桂娘向沈三妈道:“孩儿给母亲弄钱多年,今日出去,别的不要。两个头面箱子井铺盖枕头我要带去。”沈三妈道:“这值几何,任凭你带。”桂娘当下谢过三妈,收拾了,上了轿子,直投鼓棚街而来。
到了蔡寅家中,桂娘把箱子打开,枕头拆破,叫蔡寅一看。尽是金珠等物,共值万有余金。蔡寅从此恢复家产,奋志读书。这桂娘在蔡寅家改邪归正,也极善于事奉婆婆,接待小姑,合家之人无不欢喜。蔡寅遂以继室相视,终身不再娶了,蔡寅之事已毕。
但不知石生在书房如何?再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 应考试系身黄州狱
却说魏太监的家人,买得石生墨画一张,原要回京献给主人;及私访已完,回到京中,把这幅画献上,魏太监着人悬之“芳草轩”中。家人把石生告诉胡员外的话,详细说了一遍,魏太监却也不搁在心上。
一日,光禄寺正卿马克昌谒见,魏忠贤引至轩中,来观此画。马克昌遂把上面诗句,口中一一念道:
安邦自古赖贤豪,群奸杂登列满朝。
幸得手持三尺剑,愿为当代锄草茅。
马克昌把诗念完,向魏忠贤冷笑道:“大人你看这诗,分明是以群奸讥殚吾等。以朱虚侯、刘章自任。如此轻薄,殊属可恶。但没落款,不知是谁人写画的?”家人在旁便答道:“这人姓石名茂兰,是罗田县秀才,他父亲曾做过长安县知县,后升广西柳州府知府。”魏忠贤道:“这一定是石峨的儿子了,罢了!罢了!他父亲违吾钧旨,弃官窃逃,我却不十分追究,他反敢这样刻薄,我断不与他干休。”马克昌劝道:“些须小事,慢图报复。”彼此相别而去。
却说湖广,选了一个学院,姓韩名嵋字仰山,为人甚无行止,是魏忠贤的门生。临赴任时,来参见老师,魏忠贤嘱托道:“黄州府罗田县有个秀才姓石名茂兰,他与我有夙嫌,你考黄州时,替我拿获,解到京来。”韩嵋应诺而去,不题。
到了八月中秋,石生此日,在街上卖字画。见一伙赶棚的人,商量起身的日期。石生问道:“众位是要上那府里去的?”那人答道:“学院按临黄州,行文九月十二日调齐,十六日下马。”石生道:“这信果真吗?”那人道:“俺亲使管的闩师傅说,如何不真?”
石生闻得此信,因是节下,买了几样菜果,打了一瓶煮酒,拿到斋中。晚间点上烛时,秋英等已在席前侍立。石生俱命坐下,把酒肴摆上,幽明均享了一会,石生见秋英容颜姣好,心中到底有些羡慕。因说道:“今晚星月皎洁,诚属佳境,每人咏诗一首,以写雅怀。或从月光生情,或就星辰寓意,起句内或明用或暗用,定要有个照字,韵脚不必拘定。秋英道:“请从先生起韵,俺们随后步去。”石生遂口咏一诗道:
一轮明月照天中,欲会女霜路莫通。
玉杵空有谁送去,窃思跳入广寒宫。
此诗言虽慕二女之容,终苦无缘到手。秋英口咏一诗道:
汉光散彩射楼墙,织女投梭不自忙。
桥填须当乞巧日,愿君暂且效牛郎。
此诗言虽有佳期,还须待时。春芳也口咏一诗道:
一天列宿照当头,妄羡中宫命不犹。
奉赋小星三五句,何嫌宵行抱衾裯。
此诗言正房既有人占去,即列侧室亦所甘心。馗儿口咏一诗道:
月光东上映西厢,金殿风飘桂子香。
但得侧身王母宴,应看仙娥捧寿觞。
此诗言果能读书前进,何患二女终难到手。咏诗已毕,石生道:“你们各自散去,我歇息半夜,明日好打点回家。”秋英问道:“先生回家何干?”石生答道:“我去应岁考。”馗儿道:“先生断不可去,一去定有大祸,俟转岁补考罢。”石生不听,一定要去。三个极力相劝,直说到鸡叫头遍,见石生到底不允,三个方才散去,石生也方就寝。到了次日,石生收拾妥了行李,又为三徒派下些工夫,把门锁上,钥匙交与胡宅收着,天夕出城落店,次早起五更,直回黄州去了。
却说这个韩学院,下马来到黄州,下学放告已毕,挂牌考人,罗田县就是头棚。五鼓点名时,点到石生,茂兰接过卷子要走。学院叫住问道:“原任柳州府知府石峨是你何人?”石生应道:“是生员的父亲。”学院道:“你现今身负重罪,可知道吗?”石生应道:“生员委系不知。”学院道:“此时也不暇与你细说。”传黄州府着人押去送监,俟考竣时,审问解京。黄州府就着人把石生押送监中去了。这石生坐在监中,白日犹可,到了晚间,锁拷得甚是难受。欲要打点,手无半文。暗想:“自己无甚过犯,缘何遭此奇祸。”直哭到三更时分,方才住声。
是时监内人犯,俱各睡熟,禁卒也暂去安歇。石生忽听得门外一阵风响,睁眼一看,却是秋英、春芳领着馗儿,三个从外哭泣而来。走到跟前,秋英道:“先生不听俺劝,果有此祸,俺也不能替你了;俺回去代先生告状鸣冤罢!先生务要保重自己,勿起短见。这是银子二十多两,先生收住,以便买些茶饭,打点打点禁卒。”石生道:“我不听良言,自投法网,反蒙尔等来照看,愧悔无及了。”秋英道:“这也不必,原是先生前定之数。俺们回去罢,说话太长,惊醒旁人,反觉不便。”石生把银子收下,他三个又哭着去了。石生在监不题。
却说三个鬼徒回到家中,秋英写了一张阴状,往城隍台下去告,状云:
具禀秋曲,为代师鸣冤。乞天电察,以正诬枉事,切照。身师石茂兰,系黄州府罗田县廪生。今被学宪大人,拿送监中。寻其根由,实系太监魏贼所唆。似此无故被冤,法纪安在。哀恳本府城隍太老爷垂怜苦衷,施以实报,焚顶无既。
馗儿写了一张阳状,上巡抚案下去告。上写道:
具禀馗儿,为辨明冤枉,以救师命事,切照。身师石茂兰系黄州府罗田县廪生,与魏太监,素无宿嫌,竟唆拨学台大人,拿送监内,性命难保。为此哀恳本省抚宪大人,辨明冤枉,救出师命,衔感无既。
写完,彼此细看了一遍。秋英向春芳道:“妹子,你年纪尚小,不可出门,在家里看家罢。我先去城隍台下告一张状,看是如何?再叫馗儿上抚院衙门里去。”笼了笼头面,整了整衣襟。把状子藏在怀里,出门往城隍庙前去了。凡在城隍台下告状者,必先到土地司里挂了号,方才准送。
秋英来到土地司里挂了号,拿着状子往外正走,遇见一个鬼卒,问道:“这位娘子如此妙年,又这等标致,难道家中就无别人,竟亲自出来告状?”秋英把代师鸣冤的情由说与他听。那鬼卒称道:“看来,你却是女中的丈夫,这状子再没有不准的。但城隍老爷今日不该坐堂,面递是没成的了。一会收发状词,必定是萧判爷。我对你说,萧判爷性子凶暴。倘或问话,言语之间须要小心。如惹着他,无论男女,尽法究处,甚是利害。”说完,这个鬼卒就走了。
秋英听得这话,欲待回去,来是为何?欲去递时,恐难近前。筹度再三,硬着胆子,径向城隍庙门口去了。住不多时,从里往外喊道;“判爷已坐,告状的进来,挨次投递。再候点名。”秋英听说,跟着众人往里直走,抬头一看,只见仪门旁边,坐着一位判官。铁面紫髯,瞋目皤腹。杀气凛凛,十分可畏。秋英递过状去,站在一边伺候。
却说这位判官,姓萧名秉刚,乃汉时萧何之后,生前为人粗率,行事却无私曲,死后以此成神。家中有一位夫人名叫俏丢儿,原是个疥癞女鬼,容颜虽好,身上总有些瘢痕。因此萧判官颇不称心,意欲物色一个出色的女子,招为二房,屡次寻觅,总是没有。那夫人窥透其意,往往家中不安。今晨正从家中斗气而来,心中不静。故秋英递状时,未暇观其容色,及挨次点名,点到秋英,抬头一看,惊讶道:“何物殊尤,幸到吾前。”停笔问道:“你是那里的女鬼,为何在此告状?一一说清,方准你的状词。”
秋英跪下禀道:“奴乃浙江绍兴府,焦宁馨之女,奴父同姑丈秦可大作幕襄阳。住在太平巷徐家房子内,表妹春芳、表弟馗儿,俱系与奴同病而亡。走至阎王殿前,阎王爷分付道:‘你姊妹二人日后该在此处成一段奇缘,不该你们脱生。’奴等回来,在此处专候,并表弟馗儿,现今还同在一块里居住。生员石茂兰是奴等的业师,无故被魏贼陷害,所以奴家代师鸣冤,望判爷千万垂怜。”判官道:“我看你这般的容颜,恁小的年纪,正该嫁人投主,以图终身的大事。奇缘之成,是在何时?况且你身又系女流,读什么诗书?认什么师长?一派胡说,你的状是断然不准的。”叫鬼卒把这个女子扶入我衙门里去。
鬼卒得令,就拉的拉,扯的扯,把一个秋英女子,直推到判官衙内去了。萧判官收状发放已过,回到本衙内,叫过秋英来,分付道:“本厅叫你到此,别无他意;因你的容颜,颇中我心。我意欲招你为二房夫人,同享富贵,断莫错了主意。”秋英并不答应。说之再三,秋英方回道:“判爷你系居官,安得图谋良家女子为妾,致干天条。且奴与石生系有夙缘,岂忍从此而舍彼,这桩事是再没有说头的。”
萧判官见秋英不从,便当下威逼道:“我的刑罚,甚是利害,料你一个女流,如何当得?我百般拷打,不如早早的从下罢。”秋英听了大怒,便厉声道:“判爷你若是强相逼迫,我虽不能当下雪恨,宁无异日?万一我若得见了城隍,定然叫你粉尸万段。”说罢大骂不止。
判官听说大怒,要着人来打,又恐夫人里面听见,再惹气生。分付鬼卒,把秋英且监在别处一座闲房里,一日三次拷打,且按下不题。
却说春芳、馗儿在家候至两日,并不见秋英回去,心里发闷,亲自来到城隍府前打听;才知秋英被萧判官监在屋里不能回家了。春芳回来向馗儿一说,馗儿拿着状子,径投抚院门前去了。
不知馗儿一去如何?看下回分解。
第一十回 鸣师冤质讼督宪堂
话说馗儿到得抚院门前,打听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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