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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蜿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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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员,其中一个手臂上挂着列车长的牌子。这两个女人就没有阿英漂亮,可她们显然比阿英官大。马独用坐下后,也没人给他送杯水,更别说送点心了。
枯坐了一会儿,列车长开始讲话了,她说:开会的坐过来,坐过来。等大家坐到一起了,她开始训话。她说:各位同志,非常感谢你们能参加这个会议,我是本次列车的列车长,从现在起,我将与你们一起度过三十八个小时的快乐旅程。找你们来主要是为了配合我们铁路局开展的群防群治工作,大家知道,铁路治安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社会问题,光靠我们列车上的乘警和乘务员的力量是不够的,所以要发动群众,群策群力。现在请我们乘警介绍大家的职责。马独用盯着她的嘴看,发现她的牙齿很美,又白又整齐。阿英的上牙很漂亮,下牙就差一些,这大概就叫做白玉微瑕吧。
像个土匪的光头乘警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讲了一大堆废话。马独用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顾着看那两个乘务员的脸。光头讲完了,列车长说,现在大家可以回到自己的车厢了。
马独用站起来就走,他突然对自己离开那个孤岛有不同的看法。咱国家就这水平,到哪儿都是一个样。连坐个火车都要给人拉去开个会,回到石家庄也好不到哪儿去。在这个问题上贾四等比他明白,贾四等就没有指望成都的领导比海口的好,他就指望吃口好肉。
回到车厢,发现座位周围挤满了人。他对面的座位上坐着一个青年男人,那个中年妇女站在他面前哭哭啼啼。那个男人戴了副黑框眼镜,一脸络腮胡子。马独用一看就知道是在争座位,肯定是中年妇女上厕所把座位给丢了。出门在外,没有男人照应,女人容易吃亏呀。阿英站在走廊上,大概在做调解工作。马独用挤了进去,发现自己的座位上也有人,是个女的,她看到马独用回来了,赶紧站了起来。马独用说:坐,尽管坐。那女人一听,都不敢站那儿了,往外挤。马独用盯着女人的背影说:我又不是老虎,怕我呀?
中年妇女开始挤鼻涕,她拉了拉眼镜的胳膊,哭着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有本事去挤男人呀,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算什么能耐?
阿英说:同志,你买的是站票,请你把座位让出来。
马独用对阿英笑了笑,说:请客吃饭呀?你那么温柔干吗?敢情就对我凶巴巴?阿英说:你来得正好,赶紧帮我处理一下。现在的人呀,都不讲理了。马独用说:你们卖票没个谱,要人家怎么讲理?看看这节车厢有多少人?你们不卖站票不就没人争位子了?阿英说:让你干吗呢?
马独用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站直身子,嗓子眼里哼了一声,盯着眼镜说:哥们儿,你屁股搁错地儿了。那人把头仰起来,眼球在黑框边上盯着马独用看。马独用感觉他的眼神有些阴毒,不敢对视,目光往下走,看出他的块头也不小,关键是他的衣服,有些油光水滑的感觉,那可是流浪的证据。马独用在学校里练过拳,倒不怕自己不够他打,就怕自己不够他缠。两人对峙了大概一分钟,马独用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紧张,阿英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着。马独用想起自己还是个治安联防队员,可不能做软柿子,让人家捏着,让阿英看不起。他说:哥们儿,耳朵没聋吧?把袖箍儿拿在手上,像东北人唱二人传一样摇出一串花儿。不知那哥们儿是给马独用的气势吓着了,还是给袖箍儿吓着了,老大不情愿地站了起来。马独用说:这就对了,不能随便坐人家的位子嘛,兄弟你先在外面站着,待会儿站累了,咱们换换。阿英以为马独用在调侃人家,抿着嘴笑。
大家散了,阿英也回到自己的小空间里。眼镜站在走廊上,背靠着座椅靠背,不时盯着马独用看一眼。中年妇女给他的眼神吓着了,偷偷对马独用说:兄弟,你得留点神哪。马独用说:那是,我睡着了都睁着一只眼。
吃晚饭前,马独用去厕所里屙了泡尿。从厕所出来,特意瞅了乘务员室一眼,发现阿英背靠着车厢,眼角挂着泪花。马独用吓了一跳,这女人怎么独自垂泪呢?难道还有什么伤心事不成?马独用走过去,背靠着门框,说:怎么啦?给人欺负了?告诉我是谁,我去跟他拼命。阿英赶紧把脸上的泪擦了,说:没事,眼睛里进了沙子。马独用说:沙尘是够大的,你把窗子关小点。阿英说:谢谢。马独用说:你说请我吃饭,是不是真的?阿英说:当然是真的。马独用说:我饿了。阿英说:行,等会儿我给你拿份工作餐。马独用说:工作餐?我还以为请我吃大餐呢。阿英说:要吃大餐,等回到石家庄吧。马独用说:那可说定了,对了,我去哪儿找你?阿英说:我给你留个电话。说着拿出纸和笔,写了个电话号码。马独用说:你家里还有电话呀?那不是奔小康了?阿英说:奔什么小康?我整天出差,小孩一个人在家里,不放心,装个电话好联系。马独用说:小孩一个人在家?你爱人呢?阿英说:死了。马独用说:对不起,我自己掌两个嘴巴,我真是多嘴多舌。阿英说:不关你事。马独用说:回石家庄我请你吃饭,请你和孩子,你可要赏面啊。阿英笑了笑,说:改成你请了?一言为定啊?马独用说:那当然,咱们拉钩为信。他把手伸出去,阿英也把手伸出来,突然又缩了回去。她笑着说: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你回去座位吧,我一会儿给你拿饭过来。
阿英的工作餐的确好吃,三菜一汤,比五块钱的盒饭强多了。马独用吃得一粒不剩,吃完了才想起,既然叫工作餐,就是工作人员才有,自己吃了,阿英不是没得吃?他赶紧过去问阿英。阿英笑了笑说:傻瓜,我就不会要多一份吗?马独用说:敢情你也可以腐败一下?阿英笑着说:那当然,千万别让我同事知道了。
到晚上九点多,车厢里开始安静下来。站在走廊里的人全沉了下去,有席地而坐的,有靠着椅背坐地的,还有人干脆躺在座位底下。座位上的人也在准备睡觉,有的人闭上了眼睛。马独用突然发现“眼镜”不见了,他把车厢看遍了也没见他的身影,也不知是下车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不过看不到他心里似乎踏实了许多。马独用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半夜醒了几次,有时能看到阿英在车厢里走过,这时他就盯着她的身影看,觉得这个漂亮女人很不容易,心里起了些特别的感触。阿英长得不高,加上有些丰满,脸又有些圆,给人的感觉是身材一般。可马独用喜欢她那种丰满的体态,那种少妇的韵味和成熟感特别让他留恋。他大学的初恋情人是这种体态,阿笑是这种体态,看来他把自己的女人定位成这种样子了。
马独用有些后悔听了贾四等的话,没跟阿笑谈一回恋爱。她尽管文化水平不高,可她的肉体很迷人,跟她在海南岛的椰树下接吻拥抱,那感觉一定非常好。咱不就是想跟她谈一回恋爱吗?既不想跟她做爱,又不想跟她结婚,就抱她几回,亲她几下,这不是什么大错吧?他妈的贾四等,装起正人君子了。可恶的家伙!不过见了阿英,又觉得没跟阿笑谈恋爱也许是件好事。好在听了贾四等的话,要不然,这会儿觉得对不起阿英,觉得自己人格低下,不配打阿英的主意。这样看来,自己还真他妈的是个好人。六点多醒了,再也睡不着,马独用就盯着窗外看,看天是如何变白的。他觉得黎明前那一阵黑暗真他妈的恐怖,天突然一下子黑了,啥都看不见,然后又突然白了,好像黑夜给人过了一回手。
睡了一觉醒来,精神没有变好,反而有些头晕的感觉。他知道车厢里的空气太差,晚上又没有睡好,身体有些不适应。早餐没有吃,没有胃口。他看到小车推过来推过去,卖的是面条和饺子。对面那个中年妇女买了一份面、一份饺子,他看了一眼,直想呕。上午喝了两杯水,到中午还是不想吃饭。他知道自己是真病了,以前他可不这样,以前没到吃饭时间他就饿得哇哇叫,恨不得吃个十碗八碗。明天早上才到站,还有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真不知该怎么熬过去。他把眼睛闭着,尽量减少周围环境对脑部神经的刺激。到下午三点钟,他睁开眼睛,突然看见“眼镜”站在走廊上,正盯着他看。他心里想着“眼镜”怎么又回来了,头一歪,躺在隔壁的怀里了。
迷迷糊糊里,他感觉周围很吵闹,有些人在拉他,似乎在把他往别的地方挪,后来有双手在摸他的额头,好像是在试体温,他觉得那就是阿英的手,他还嗅到了阿英呼出的如兰紫气,香喷喷的,真是好闻。大喇叭里开始广播找医生,大家都为他忙上了,他觉得自己笑了笑,心里说,好呀,忙吧,忙吧。
二
醒来已是夜晚,因为车上亮着灯,窗外漆黑一片。马独用感觉额头上搁了块冰。他伸手想去摸,手走到一半,给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手软绵绵的,十分温暖。马独用这才发现身边有个人,是个女人,自己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不用看,马独用知道这个女人只能是阿英。昨天晚上,他还想着要照顾这个让自己迷恋的薄命女人,现在竟然是她照顾自己了。马独用说:谢谢,躺在你身边,感觉真好。阿英说:你可把我吓坏了,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了?马独用说:这是天意,老天安排的,为的是让我能跟你单独在一起。阿英说:少贫嘴。马独用说:可不是吗?昨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心里就想着你这张小床,今天晚上就如愿以偿了,你看老天多善解人意。阿英说:你还贫上瘾了,赶紧住嘴,再说我就把你扔出去。马独用说:那可不行,我还烧着呢。阿英说:那是,要不怎么讲胡话呢。马独用说:我饿了,想吃东西,有东西吃吗?阿英说:有,我让餐车给你熬了粥。
阿英用手抬起马独用的头,轻轻挪开身子,站起来,然后在马独用头下塞了个枕头。她说:好好躺着,我给你拿粥去。阿英一出去,撞上了列车长。列车长说:阿英,19号病好了吗?阿英说:烧退了,还有些头晕。马独用笑了起来,他成了19号了。他想起自己的学号也是19,真他妈的邪门儿。
阿英把粥拿了过来,装在一个不锈钢饭盒里。马独用知道那是阿英的饭盒,心里有些感动,阿英没把他当外人。他本来可以自己吃,可他想让阿英侍候,就把嘴张得大大的。阿英说:要我喂呀?马独用说:可不是?
用勺子舀起粥,放在嘴前吹一吹,再把勺子送到他的两片嘴唇间,让粥顺着食道滑进胃里,然后不断重复。马独用嚼都没嚼就把粥吞了进去,眼睛一直看着阿英那张光滑圆润的脸。阿英给他看得不好意思,说:看什么?我脸上有金子?马独用说:可不是?比金子还珍贵。阿英说:再看就不喂你了。马独用说:那可不行,咱这是精神食粮物质食粮一样也不能缺。阿英说:喜欢姐侍候你吗?马独用嗯了一声,然后大声说:你说啥?你让我叫你姐呀?阿英脸上飞起一片红晕,说:是,不乐意?马独用说:乐意,姐。阿英红着脸应了一声。马独用说:姐、姐、姐、姐。阿英说:轻点,让别人听见多不好意思。马独用说: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叫你姐,又不是叫你老婆?阿英说:越说越离谱。
一盒粥吃了一个多小时,边吃边聊。阿英问马独用是不是出差,马独用就把海南之行简要讲了一遍。马独用问起阿英怎么做起了火车乘务员,他觉得她应该是飞机乘务员,也就是空姐。像她这个气质和长相就该做空姐。阿英说:她也是今年才做乘务员,以前在工厂,工厂停产了才换了这么个工作。马独用说:姐,做乘务员太辛苦,回去后换个工作。阿英说:你帮我换?马独用说:行,我帮你。马独用倒不是信口开河,他哥在省文联做副主席,他一个同学的老爸在市府做个不大不小的官。他相信要帮阿英找个工作应该不太难。可阿英以为他在开玩笑,根本没当真。
天终于亮了,火车开始减速。马独用叹了口气,说:昨天希望一眨眼火车就到站,现在倒希望它一直开下去,别停。阿英知道他想说什么,就说:你还是省点力气等会儿自己回家吧。马独用说:那可不行,我站都站不起来,你得找人送我回去,你一路陪着。阿英说:这我可做不了主,得领导说了算。马独用说:领导还不是听你的,就看你怎么说,你就陪我回趟家吧,认个路。阿英说:你站起来让我看看。马独用挣扎着站起来,刚站直,就往阿英身上倒。阿英一把抱住他,说:你存心的吧?马独用说:天地良心,我是真的站不起来了。阿英扶着马独用坐下,说:行,我去找领导做工作。
阿英出去了。过了大半个小时,她走了进来,笑眯眯的。马独用知道她做通了领导的工作,心里高兴。看来自己对这个女人还是有些吸引力的,她不是把自己当成小弟弟来疼吧?阿英说:还有五分钟就到站了,等到了站,你在车上等着,我下去帮你找车。马独用说:找车?不是车站派车吗?阿英说:你又不是危重病人,谁给你派车?我有个朋友就在车站里跑运输,我让他来接你。马独用一看添这么大个麻烦,心里有些不忍,可不这样,这个女人就可能在生活里消失,他得把她留住,留在生活里,就算不能每天面对,偶尔见见她也好。为什么会对这个女人一见钟情,他有些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他觉得自己特别喜欢人家,人家也很关心他,这就够了。其他的,见鬼去吧。
车停稳了,阿英摸了摸马独用的额头,说:我去找车了,你躺着别动。马独用说:火车不会开走吧?阿英笑了,说:要停半个小时呢,我十分钟就回来。
马独用就老老实实地躺着。好像眨眼功夫,阿英回来了,娇喘着,香汗淋漓。马独用真有些心疼了,说:姐,累着你了,你歇会儿吧。阿英说:不累,我扶你下去。
站台上停了辆柳州五菱,一个男人站在车门边,看见阿英和马独用就把车门打开。马独用差不多是他和阿英塞进去的。那家伙可真是粗手重脚,害得马独用胳膊疼了老半天。还是阿英怜香惜玉,不停地说小心点,还拿手护着他的头。马独用觉得自己枉活了二十三年,从来没有让人这样照顾过,也没有这样照顾过人。把马独用安顿好,阿英说:周师傅,他还有个行李,你帮忙拿一下。两人回车上拿行李,一会儿,周师傅扛着马独用的巨大包裹走了下来。周师傅拉开车门,把行李扔在后排座椅上。马独用听见咚的一声响,感觉行李就像扔在自己身上一样,即时压得喘不过气来。好在阿英进来了,她挨着他坐着,左手抚摸着他的额头。马独用伸手抓住阿英的右手,紧紧地握着,心里温暖无比。
出了车站,周师傅说:住哪儿呀?马独用好像没听见,没出声。阿英说:小马你住哪儿?马独用说:建设北大街,长安公园西门。
汽车沿着中山路往东走。还好,没什么车,一会儿就到了。马独用抬起身,给周师傅指路,看见挡风玻璃下有个工作证,写着周师傅的大名,原来他叫周继光。马独用说:就停这儿了,师傅。
马独用住的是一栋五层楼的二层,两房一厅。阿英扶着他上楼,他就装做站不稳,故意往她身上靠,好几次靠在她的左边乳房上,感觉她的乳房又大又软。他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人家好心帮他,他还趁机揩油,可他实在管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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