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烛话-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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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7…3

一地鸡毛　老父八十

老父说他老人家今年八十，这样的说法叫人有些诧异。他老人家是1929年生人，按照北方风俗，“男做进、女做满”，也应该是明年，但老爷子的话谁也不敢违抗，今年就今年，他老人家可是我们家里的绝对权威。

老父是河北省保定地区易县大磐石村人。老家给我最深的印象有三：其一，易县是清西陵所在地，说明风水好；其二，狼牙山五壮士的英雄故事发生于此，说明这里的男人全是铮铮铁骨；其三，走出了我老父他老人家。这是一个伟大的历史性转折，所以才有了我们宜昌的王家。

我没有回过老家，文化大革命期间，父亲带着弟弟回去过，留下很多至今依然记忆犹新的印象。我就从他们无数次的回忆之中，勉强拼凑起老家的写意图：村口的老槐树的书也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家是简陋的土坯房，人很多，除了奶奶，全是男性，很热闹的。吃饭的时候，一人一碗小米粥，一张煎饼；晚上，热炕上齐刷刷躺着四个半大的小伙子，门前的拒马河清澄见底，不远处，太行山巍然耸立。

老爷爷家有四个儿子，大伯一生务农，据说身体一直很硬朗；二伯是参军走的，从解放军到志愿军，从东三省到朝鲜半岛，已经是师长的他没能胜利凯旋，成了为国捐躯的烈士；父亲在家排行老四，从小心灵手巧，读书成绩好，又是儿童团长，还编得一手好凉席，后来就跟着干部工作团南下了；他的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我们称为六叔。

老父的前半生一直是一帆风顺的，从通讯员、干事开始，没几年就平步青云，先后当上了公安局长、法院院长。有些老人告诉我，肃清**的枪毙犯人的布告上就是我父亲签署的大名。反右运动是老父的第一次挫折，他被罢官免职，发配到东山苗圃劳动改造，在那里，他的一条腿就是在那段时间里被马车压断过。

我的记忆完全是只零破碎的，父亲的形象几乎看不太清楚。最大的可能就是他那时很忙，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家出门了，然后是母亲，我也要上幼儿园；我晚上玩累了，躺在外婆被窝里呼呼睡着了，他还没回家。我只记得母亲把我们兄弟俩领到一条街上，路灯闪烁着，她指着一个瘦高的男人对我们说：“叫爸爸。”

那时，老父已经被平了反，正在等待重新安排工作。我记得那时我们度过的一段最温馨的家庭生活。放学了，背起书包就飞奔回家，父亲已经把窝窝头蒸好了，玉米面的，黄橙橙的，甜滋滋的，楼梯的转弯处有一个老人在唱：“小燕子，穿花衣”，那是在南正街的事；后来是解放路，父亲绘声绘色的给我们念那本小说《智取华山》。

第二次对老父的打击不是来自文化大革命中间的批斗，不是来自那些挥舞着枪支冲进我家抓人的造反派，而是由于我的不幸给他带来的痛苦和悲哀。他不得不在宜昌和武汉之间来回奔波，那个时候，我完全丧失了生活自理能力，父亲得照顾我的全部的吃喝拉撒，还得应付造反派的责难，说实话，在那个风雨如磐的岁月里，父亲身上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和困难，那是可想而知的。

老父是坚强的。一次又一次的被困难打倒，一次又一次的从挫折中站起来，那是一种百折不回的刚强和坚持到底的韧劲。文革期间，他老人家主持了工交办的工作，粉碎“四人帮”以后，重新主持公检法，直到改革开放的副市长、人大副主任。老父带着北方汉子特有的直爽与倔强，嫉恶如仇，刚正不阿，在当今这种社会里，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就显得有些孤芳自赏。

母亲患病瘫痪以后时很痛苦而又无奈的，一个以精干强悍而组成的女强人的内心的确很伤心的。这时就显现出老父温情脉脉的另一面了。无论在医院还是在家里，都能看见他老人家握着母亲消瘦的手，喃喃地对她说些琐碎的家常话，那种温馨是感人至深的，也是真挚情感的流露，很令人羡慕的。

老父是伟大的。他老人家首先是一个严厉的父亲，在他面前，我们兄弟俩人至少在表面上是服服帖帖的，而且试图把这种威严继承发扬光大，弟弟成功了，我失败了；他老人家有些独往独来的气质，对于自己认定的目的，一定力争实现，而我们兄弟俩人似乎有些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这样一比，我们就是很惭愧的；他老人家是勤劳勤俭的典范，即使是古稀之年，也依然在做着一些超乎想象的事情，我们在他面前是有些汗颜的；他老人家都八十岁高龄的人了，眼不花、耳不聋、思维敏捷、走路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进入老年以后，一直采取“难得糊涂”的处世哲学，而我是力不从心，弟弟是乐得当甩手先生；他老人家性格直、脾气暴，有时候慷慨陈词，那是他老人家高兴，有时候沉默寡言，那是他老人家不愉快，这一点我们兄弟俩人倒是不折不扣地继承下来，只是没有他老人家那么爱憎分明，也没有他老人家那样一如既往。

在老父八十寿辰之际，写下了以上一段话，也算作是一个庆贺，儿子的一个期盼。祝

他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永远是我们王家那面猎猎飘扬的大旗！

（2007年1月17日农历冬月二十九）

一地鸡毛　2007短信刘家

第一部分

（第一部分的前半部分已经遗失）

2007…08…1210：18军君

不用骂他了，感情终究是两个人的事，不是骂得醒的。他是你儿子，他没有对不起两老，我也嫉妒他对您们的好超过一切，还是宽容他吧。

2007…08…1210：14

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只是认为我们可以互通情况。别把这点事情放在心里，好好治病才是第一。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为什么不能开朗一点？所谓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我已经发短信去骂他了。

2007…08…1210：32军君

我打完了，现在在家里睡了一觉，刚吃了饭，别担心，我还好，我家人都在，没事。

2007…08…1210：50

他有些做法是不好，希望你能谅解他，其实他还是很喜欢你的，他曾经对我说过这一点。到医院看过并没有？我很挂念，下午我去陪你输液，好吗？

2007…08…1210：37

知道了，好好休息。

2007…08…1213：05

他已经回家，我把他好好骂了一顿。

2007…08…1213：05军君

别骂他了，骂急了，也许他跑出去就暂时不回来了。

2007…08…1213：15

就听你的。

第二部分

2007…08…1810：24军君

今天我下班早，晚上我过来看看您，和您说说话。先别告诉他我要来，他不想见我。

2007…08…1810：30

好的。

2007…08…1812：02

昨晚你走了以后，他在门口站了很久。你下午什么时候来？我好把他稳在家里。干脆过来吃饭，好不好？

2007…08…1812：12军君

我昨天是过来求他别和我分手的。我离不开他，但他不想再继续了，他说不要再见面。我不想分手，我爱他。他有他的痛苦，却无法接受我了。

2007…08…1812：26

昨晚你来的时候我不在家，回家后才知道你来过。我和他谈了很久，事情不像你想得那样严重。

2007…08…1812：37军君

他已经不想回头了，还说以后不再见面了，我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2007…08…1812：45

我没看出这个事情严重到如此地步，况且你们已经好了一年多。虽然有矛盾，还是有感情的，有话好好说，见面再谈。

2007…08…1813：08军君

我昨天什么都说了，哭的眼睛都肿了，他还是说不可能。

2007…08…1813：16

谁叫你变脸的技术太快，叫人无法适应。哭有什么用，得好好面对，事情总会有结果的。

2007…08…1813：30军君

我知道我有错，要不然不会求他，我没想到真的离开。我想和他结婚，只不过他不想要我再做什么了，说我们都痛苦，只能分手。

200708…1813：33军君

他说他今天单位一起去旅游，我想他应该不在家，所以想过来看看您的，他不想见我。

2007…08…1813：41

别胡思乱想，娇滴滴又爱哭的女孩子总是很任性的。还记得你感冒的那天吗？全家人都劝你就在这里，他还自报奋勇的给你去拿药，你偏偏要走，后悔了吧？

2007…08…1814：12军君

我后悔，但是也伤心啊，那天我们提着吊针回来，是他陪我到医院做完人流，当时我怀上了，可第二天，那个女人就来宜昌了，他不接我的电话了。

2007…08…1814：27军君

第二天我一大早过来找他，他那晚没回家，我知道他和那个女孩在宾馆住。后来我自己到医院打针，一早上都在打他的手机，他一个没接，那个女孩给我回短信，也不告诉我在那里。

2007…08…1814：31军君

当时您还给我发短信了，可我真的好难过，我多希望他能接电话。直到您告诉我他回来了，我当时好气他，我在医院打针，他却和别人躺在宾馆里。

2007…08…1814：32

天哪，这么大的事也不给我们说，你也胆子太大了。多大了？怀上了是好事，你还敢不要？你可太有才了！我很生气，本来可以双喜临门的，你们却搞成这样。

2007…08…1814：41军君

我是女人，怎么会不想留宝宝？可是我们有苦衷，才决定不要的。

2007…08…1814：42

其实我们知道是他不对，是他对不起你，再说他有很多事情做得很差，还有不少的坏脾气。你是知道的，我们从来都是站在你一边的。

2007…08…1814：53军君

我知道，我本来是想来看看您，说说感谢的话，因为过去我一直没好意思讲出口，您和他爷爷的好，我都记得。

2007…08…1814：56

只要你们好，一切就都好。不是说家和万事兴吗？

2007…08…1919：54刘军君

您昨天问过他了吗？他不爱我，对吧？

2007…08…1920：04

说实话，昨天谈得很不愉快，他好像对你们的事灰心丧气了，不愿和我交流。如果你愿意，还是可以和他联系的、沟通和谈一谈，但我们知道是他做的不对，你也别太勉强自己了。

2007…08…1920：18军君

他也不愿和我谈了。

2007…08…1920：28

有些事情是勉强不得的，其实他有许多不好的毛病，有些东西是因为太过于关注才会视而不见的。你是不是可以给他发短信？或者等一等再说？不过，我们还是很感谢你的，因为你，他真的把烟戒掉了。你要注意休息。

2007…08…1920：44军君

您也劝我放弃了，我明白这些，他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爱了一场，我舍不得他。

2007…08…1920：57

我们真的无话可说。你是一个好女孩，像他这样的人不值得留恋。我不是说要你放弃，只是希望你们彼此都冷静一下，毕竟你们都错过了许多机会。

一地鸡毛　2007短信三江

第一部分

2007…09…1710：45

我在人事局门前等你。我给你买的白醋拿来了，你现在有时间吗？打电话也没人接。

2007…09…1711：22婉情

很感谢你大老远过来看我。我和他的事让你和叔叔费心了。

2007…09…1711：27

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

2007…09…1711：28婉情

我到你那里去就是想了解点情况，并没有想让你为难的意思。我们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你和叔叔也不要太操心了，事情还是要我们自己解决。

2007…09…1717：41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有话对你说。

2007…09…1721：38婉情

我一会儿给你打电话，方便吗？

第二部分

2007…09…1819：19婉情

谢谢你们的午饭，你和叔叔都是好人，愿你们身体健康，生活开心。买的东西要记得吃，过了保质期就不好了。

2007…09…1819：24

谢谢的话就别说了，那就太见外了。你一个人到宜昌来，本来就应该一起坐坐，互通联系。只是你买的那箱牛奶太重了，你阿姨提的时候才感觉到沉重，怪不得我也在奇怪，一个挺精神的丫头怎么会手无搏鸡之力呢，哈哈。

2007…09…1819：27婉情

手是有些勒得痛，但只要你们愿意，每天早上喝的话，我觉得痛也值得。

2007…09…1819：42婉情

我知道你的意思，今天你说话的意思我也明白，我也不愿为难你们，还有他，所以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们也不要太操劳了，多保重身体。

2007…09…1820：03婉情

我明白。就是因为你给我说的那些话，才让我觉得你是一个好叔叔、好父亲，你在过多地为我考虑，你们作为父母该做的都做了，我很感激。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很大。

2007…09…1820：06婉情

就是因为明白不是儿戏所以我才更加矛盾。我现在心里好乱好乱，叔叔，你能理解吗？和你们在一起很开心，一个人回到家里很难过。

2007…09…1820：28婉情

我难过是肯定的，我会自己调整好的。我们要去自己解决和承受这件事情，你们不要太操心，我也很喜欢你和阿姨，你们也想开一点，不要太操心，好吗？

2007…09…1821：44婉情

我比较有长辈缘吧，阿姨是个让我敬重的好老婆、好妈妈，她以后应该幸福的。

2007…09…1821：47婉情

你就别老夸我了，第一面你肯定都看到我的好，不过你们喜欢我，我也很开心了。

2007…09…1822：07婉情

你想对我说什么就说，我都能听进去的。如果你这会儿要休息了，就不用回信息。

2007…09…1822：10

是不是江南长大的女孩子都像你这样笑脸盈盈呢？见过苏州的小桥流水很有风致，厦门没去过，听你说的很有情趣，能告诉我名字的后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吗？

2007…09…1822：13婉情

我的名字叫婉情，24岁，生肖：猪，生日：3月15日，打假日，哈哈，够全了吧？

一地鸡毛　生日纪实

2000年12月27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是本命年的一个隆重的日子，心情平和，默默无闻，有些感慨，也有些沮丧。机会尚存，仍需努力才行。

20011227

今天是我的生日。

今天7点25分起床，8点等《楚天都市报》来，看股市行情，抄录30多家次新股昨日表现，8点30分锁门离家。叼一支三峡香烟出发，沿东山大道一路下行。太阳出来了，还有点雾，从胜利四路拐进力帝市场，看图书，主要是《金庸全集》和二月河的清朝三部曲，无所收获，从武警医院爬上桃花岭，然后下坡，穿过南湖公园，走福绥路到云集路国泰证券营业部，果然开始反弹，心里有点高兴，抽了两支胡师傅带来的希尔顿，11点离开，走东门到四方堰，想找小朱的弟媳妇理发，不想早就改换了门庭，怏怏而归。12点听股市报道，然后自己下面吃，已经是50岁的人了，也叫寿面吧，小白菜，鸡蛋，汤料，呼呼拉拉一大碗，边看报边大快朵颐，13点30分，看电视，《罪证》，《往事》，还有交响乐《沙家浜》，同时夹杂着收看湖北都市频道的《元富财经》，3点抄录当天的收盘，4点计算当日的5日，10日线，5点30分用电饭煲做饭，看《楚天都市报》，6点25分吃晚饭，泡菜炒魔芋，豆瓣萝卜干，7点开电视，看VTD，《国际歌》，《**裸》，8点开始看电视剧，李幼斌，江珊主演，郑晓龙执导的《永不放弃》，好看得很；陈道明，斯琴高娃主演的电视剧《康熙王朝》比《乾隆皇帝》差多了。10点洗脚，脱衣，上床，看杂志《微型计算机》，11点20分熄灯睡觉。

平凡而有意义的一天。

2002…12…27

（原缺）

2003年12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