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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时代的蜥蜴战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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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诸以厨师身份端着金黄色、还在吱吱叫(因为刚离火)、焦香扑鼻的太湖炙鱼,换上衣服之后,在武士夹持下跪行到吴王僚案前。吴王僚看见专诸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奇异的讯息,猛然间懂得这是死神的眼睛时,专诸已不顾力士的剑锋抵胸,抽出鱼腹匕首,猛然以性命相扑,一道寒光,刺向王僚,穿透三层坚甲,匕尖透出脊背。王僚大叫一声,像一只受伤的苍鹰在殿堂上扑腾三下,气绝身亡。而吴王僚倒下之际,俩武士的长铍,早也洞穿了专诸的胸膛(我们甚至认为,是专诸主动用力,把铍顶入前胸,以获得刺袭王僚的空间。专诸以残破之身,袭杀王僚)。
一场预谋已久的刺杀计划大功告成。宴席一片大乱,地下室的甲士像一筐土豆被倒了出来,应声跃出,尽灭吴王僚亲戚卫士。大街上的岗哨们,从竖着的木桩,倒成了一串卧着的枕木。
春天里的一颗小草,轻易地含着笑,否定了吴王僚的通盘戒备。
“为报黄金台上亲,提携玉龙为君死”。我以前单知道河北多风萧萧兮的易水壮士,不料,温软秀媚的江南人物也多恁般叱咤风流。“夫专诸之刺王僚也,慧星袭月”,也就是说,专诸之刺杀吴王僚的同时,伴随了天体发生感应,天上的彗星也和月球相撞,或者说他自己就是一颗只肯烈烈燃烧一次的耀眼彗星,奋不顾身撞向吴王僚不可撼动的权威。一个普通的布衣,以性命相舍,袭杀了剽悍雄猛的吴王僚,博得古今第一出场大侠客的霞冠,成就了春秋时代三十六次弑君之中最为精彩最为壮烈的一章。
公子光以专诸杀死吴王僚以后,登上王基,自号吴王阖庐。随即向全国公布吴王僚越位称王之不义,继而褒奖有功人员,封伍子胥为行人(使馆参赞),取专诸之子做卿。
“美哉,犹有感”大贤人季札,闻讯只能到吴王僚墓前去哭泣“有感”,然后继续躲到他的封地常州去。 
潇水曰:季札也是个聪明人啊,如果当初他接了王位,那今天死的也许就是他了。他可能早就看出了“兄终弟继”制度的不科学性。如果当年自己作为老四而继位,即便自己不会被老大的儿子(公子光)因为眼红而杀死,自己的后代也免不掉陷入继位之争(与老大的后代之争)的刀光血影。所以他死活不肯登上王位,大约也算是他善于分辨形势啊。
后人常把季札当作高洁脱俗的大贤去崇拜,说他清廉。因为他是一个“逃位”的贤人,甚至可能是历史上最后一个逃位的“贤人”。其实他不接王位,到底有多少是出于对形势的恐惧和迫不得已,又有多少是出于品性的高洁无欲,就说不清了。在刻薄的人看来(比如我今天),他最多算是明智,很少算作清高。
还有一点要提的是,公子光杀死吴王僚以后,按理说就应该自己继位了。不,如果你这么作,那你就太不懂政治了。越是出于自私的目的,就越应该表现出为公。公子光请季札继位。这样,他杀吴王僚的动机就一下子变得高尚了。吴王僚的爸爸是老三馀昧,馀昧死后,应该让老四季札继位,结果被吴王僚抢去了。我杀了吴王僚,是为了把属于老四季札的公义给抢回来——原来公子光是路见不平啊。
当然,季札不傻,公子光打来的江山,让给我,我就上啊。上得有那个实力才行啊。于是万千拒绝。公子光满意了,好啊,既然四书不肯,那就该轮到长孙的我继位了。公子光名正言顺登位了。季札只能在一旁叹气,不敢追究公子光弑君的事情,何贤之有。
吴王僚的俩弟弟,这时候带军在外,被楚人绝了归路,国内噩耗传来,也没了战心,只好弃军逃跑(一说降楚)。吴王僚的儿子庆忌出逃卫国,积极准备返攻吴国,结纳死土,训练士卒,联合邻国,等待时机为父报仇。
公子光深以此为忧,整日提心吊胆,寝食不安,生怕被人算计(他又回到吴王僚从前角色了)。公子光这么害怕,是因为庆忌乃吕布一流的帅哥加猛士,可以旱地荡舟(陆地上划船,可见双膀膂力超人),并且他是古代短跑名将,跑起来,可以追赶烈马,后人书上多有借用和提及。这样的一个人,几乎是不可以刺杀死的。
这时候,魔鬼训练营里又来了一个游侠——伍子胥郑重推荐“谷上蚤”要离,此人身材短小,腰围一束,好象一只小狗儿。
要离(读做“腰离”)仰着头,尖声尖气地:“我能够杀死王子庆忌!”
公子光(现在是吴王阖庐;念做“合卢”)说:“侬哪能来三呢(你怎么能行呢)?王子庆忌万人莫当。阿拉(我)乘六匹马驾的快车追伊,一直追到江边,阿拉追不上伊;用箭射伊,伊左右两手接了满把的箭,像只猢狲一样活络,射不中伊。侬(你)到底身小力薄,拔剑在手举不起胳膊,登上车子都够不着车轼,侬哪能来三呢?” 
要离说:“臣细小无力,迎风则偃,逆风则扑,但大王若信任我,臣必杀王子庆忌!杀人在智不在力。”
第二天,吴王阖庐假装把要离治罪,拘捕了要离的妻子和孩子,处死了他们,烧了尸体,扬散骨灰。要离逃跑,奔卫国见王子庆忌。
王子庆忌高兴地说:“吴王暴虐无道是你亲身经历的了,诸侯所共知。如今你得以活着逃离了他那,也算幸运了。”于是和要离一起渡江,进袭吴国。行至江水中流,要离转身立于上风,借助风力,使出浑身的劲儿照着庆忌的心口便刺,矛头从后背穿至前胸。
庆忌一把抓住要离的腿倒提起来,往水里连淹三次,把要离灌得半死不活。然后把他搁在自己的大腿上,撩着要离的头发说:“天底下竟有象你这样大胆的人!”这时候船上的士兵赶过来要杀死离,庆忌拦住说:“别杀,他也是个勇士,一天里死两个勇士,未免太可惜了,放他走吧!”说完拔出胸口的短矛,倒地而死(真仁烈也!)。
要离深受感动,他原本争着出名的心,一下子被庆忌死前的慷慨给折服了,他说:“我请吴王杀死我的妻子孩子,并烧了他们尸体,扬散骨灰,为的是成就我个人的私名,但我认为这是我的不仁。为原先的主人杀死新的主人(庆忌),我认为这是我的不义。王子庆忌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投入江中,我多次入水,多次浮出,之所以还活着,只不过是庆忌开恩不杀我罢了,我已经蒙受屈辱。作为士,不仁不义,又蒙受屈辱,决不可再活在世上。”  
于是要离自杀而死(死了干净!)。
与水的拼搏,造就了吴人勇敢、决绝、冷静、机敏、富于冒险的性格。专诸与要离,选择什么样的价值取向,我们无权干涉。但专诸的母亲,为了鼓舞儿子的事业而毅然自裁(传说),以及要离的妻儿因“苦肉计”挫骨扬灰(事实),妇女在政治斗争中血淋淋的命运,却被后世不断称道和效法。九五年当我在太湖西山寻访专诸炙鱼遗迹,专诸以及他的鱼肠剑,俱已往矣,而我却找到一扇石碑坊,立在那里,于夕阳下表彰着节烈,刻着“寸心坚玉”之类令人心痛的好话。  古人虔诚的肉身,为了他们知己或不知己的朋友,喋血成泥,在他们倒下的地方,油菜花如今开得正盛,这是令人心碎的黄金,浑身是胆,一如从前的激扬生命,慷慨地倾洒在江南沃土上。
为了自己的私欲,阖庐杀人亦已多矣。为什么一介布衣敢于轻死,是因为他们的国君轻视生命。据《越绝书》说,阖庐招徕天下名剑,一个老头就把自己得儿子杀了衅剑,得到吴王的表彰。阖庐的小女儿死了,白鹤舞于农贸市场,他就射杀了好多围观群众,作为女儿的殉葬,根本不拿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当回事。
可是,又有史书说,吴王阖庐“勤恤其民,而与之劳逸,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坛,器不彤镂,宫室不观,舟车不饰,衣服财用,择不取费”。在一万年历史漫长的两头,读到同种言语两种说法,不知哪种确是真的。
不管怎么说,吴王阖庐是个有能力的君主,远比他糟儿子夫差有雄才远略。阖庐从公元前512年即位,经过几年积累准备,吴国国力日盛,将星汇集,人喧马叫,扯起了吴楚争霸战的高潮。 

正文 第七章 阖庐五战(515B。C。-500B。C。)

我们所能看见的太阳,2500年前,它也照耀着吴国大地,田野里,撒满了金钱豹子光灿灿的斑点,那是古代的阳光。庄稼们通过光合作用,为我们的先人制作活命的粮食。最早的吴国人“刀耕火种”,砍掉杂木树林,放火烧掉荆棘杂草,然后把种子塞到地里去,没有施肥,也没有浇灌,偶尔锄锄草而已,等待一年一次的老天爷的赏赐。后来,“火耕水耨”发明了,田间的稻杆杂草被放火烧掉,当作灰肥,而锄断的杂草,灌水沤腐,也作肥。公元前六世纪,我们已经开始懂得施肥了。
不但有施肥,吴国、楚国的牛也开始学会拉犁了。“蹊田夺牛”成语,反映了楚国有牛耕技术。楚大夫伯州犁的名字,也说明了“犁”是时髦物件(就象给孩子取名“李卫星”,标志着长征运载火箭的上天)。
伯州犁名字虽然有时髦的“犁”,但恐怕他从来没机会摸过。所谓劳力者治于人,伯州犁是个劳心者,从祖上传下聪明的基因。他爸爸是晋国人,叫做伯宗,因为聪明发明了“鞭长莫及”的成语且能解释地震的科学成因,而被“三郤”嫉妒,遭谮而死。伯州犁被迫逃到长江中游的楚国,曾帮助楚共王在巢车下观察敌情,又在楚灵王夺位期间,站错了队,被楚灵王当绊脚石杀掉。
伯州犁罹难后,儿子伯郤宛也未得善终。
伯郤宛为人“直而和”,深得楚国人的敬仰和我国古代第一号奸臣费无极的忌恨。春秋时代的人们都鲠直可爱,很少奸佞之人,除了楚国的费无极大哥是个例外。
就在公子光、专诸一伙人请吴王僚吃血腥大餐的时候,费无极也在撺掇伯郤宛请楚国令尹吃饭。
“预备点什么酒菜好呢?” 伯隙宛问。
“令尹对吃饭没什么讲究,领导干部嘛,就是喜欢研究甲胄兵器,越精良他越收藏,越喜欢。” 费无极说。
伯郤宛于是傻乎乎地翻出全套甲胄、兵器,合计五副,堆在院子里等着令尹来给自己收尸(费无极其小人的心机,和它相比,大海的波涛都嫌浅)。
费无极陪着令尹囊瓦如期造访了,哇噻,要造反啊,院墙内甲光闪烁,杀气层层,“鸿门宴”啊!令尹吓得抱头逃窜。费无极赶紧添油加醋,说伯郤宛对政府不忠,蓄谋造反已久,是吴国的特务。(有个仇国就是有用啊,想诬陷谁的时候就方便了。)
令尹囊瓦命令,攻杀伯郤宛家,烧为平地。国人都不响应,谁敢攥了一把草放在老伯家门口放,立刻被热爱伯郤宛的群众抢走。
这还了得,证据确凿了,煽动群众造乱耶。令尹更怒了,强制执行命令,士兵们杀光了老伯家上下,以及异姓朋党,伯郤宛伏剑自杀。他的儿子伯嚭侥幸脱逃,撒腿1500里,跑到东边吴国去了。
在吴国的伍子胥接见了这位满怀深仇大恨的青年。伍子胥一听说伯嚭的故事,跟自己老伍家一样,都是被费无极给害得灭了门,而且他觉得伯嚭也有才能。于是在盛大的宫宴上,伍子胥把伯嚭推荐给春秋第七大蜥蜴,吴王阖庐。
吴王阖庐这时候刚从公子光摇身变来,主宰吴国,下面正缺捧场的人,于是他诚恳地说:
“寡人的国家老偏僻的。听讲侬阿爸被谗害,在楚国死脱了。可怜侬,侬好可怜。今朝侬不嫌寡人国家僻远,投奔来哉,有啥可以教给寡人的啦?
伯嚭的泪水一下涌了出来:“我不过是楚之一介亡虏。先人无罪,横被暴诛。听说大王收留了穷厄亡命的伍子胥,所以不远千里,归命大王。大王您有什么需要我效力的,万死不辞!” 
阖庐听罢,颇为伤叹,当即任命伯嚭为大夫,跟伍子胥一起图谋国事。当时陪宴在场的吴大夫被离,对伯嚭很不放心,告戒伍子胥说:
“您以为伯嚭可信吗?”
伍子胥神色庄重:“我与伯嚭怨仇相同(老伍家也是被费无极给害得灭了门)。‘同病相怜,同忧相救’嘛,没什么说的。”
“可是我看伯嚭之为人,鹰视虎步,有专功擅杀之性,不可亲也。您对他得限制使用。”
“复仇男神”伍子胥本来是个聪明人,然而心中被翻腾的复仇火焰烧灼,只想伯嚭是个人才,可以帮我杀回楚国复仇。只要能报了父兄的仇,我个人的利益宠辱倒不算什么。于是就留伯嚭在吴国效力。
伯嚭此时还是栖人檐下的外来户,资历没法跟伍子胥比,更谈不上争宠夺利。俩人朝夕训练吴师,配合倒也默契。
在后来“五战入郢”的战役中,伯嚭配合伍子胥与孙武,是吴军第三号人物,同舟共济、出谋画策,有功与焉。
没过一年,“正直人的克星”费无极,在国人的怒讨声浪中,被令尹囊瓦传令杀掉(为了取悦于国人)。费无极全家屠灭,算是圆满无极了。
这一期间,吴楚两国在新一轮巴尔干地区(安徽省)的大泥塘扑腾,吴国渐入佳境,明显占据上风。公元前519吴楚“鸡父之战”,吴国获得关键性胜利(鸡父不是鸡大爹的意思,鸡父是今天河南固始县,特产“固始鸡”——生长快,不脱毛,性成熟早。)
吴国首先攻击淮河中游要塞凤台(安徽中部,楚灵王临死督战的地方),楚平王组成楚、顿、胡、沈、蔡、陈、许七国联军,奔赴凤台迎战。
但是楚指挥官喝了含有痢疾杆菌的水,不幸病死军中,联军士气大受影响,相率退至鸡父,与猛攻而来的吴军遭遇,双方展开激战。阖庐以三千罪犯直冲胡、沈、陈三国军队。罪犯打仗,敢下毒手,各个都是好汉,但是team work很差,被三国军队追得五处找北。三国军队也在追逐中队形波动,吴国的精编步军趁机进行第二次攻击,从中路突破,侧翼再加包抄。三国崩溃。胡、沈两国国君和陈国大夫夏啮被俘。吴军散步谣言:“三国国君尽死矣。”许、蔡、顿听了,不战自溃,于是这三国也完蛋了。七国就剩一个楚国了。按《左传》记载,“三国奔,楚师大奔”。“大奔”不是奔驰汽车的意思,而是脱了甲胄而跑,轻装逃跑更快些。吴军遂击溃七国兵马,进占安徽凤台。
楚司马无奈,自缢而死。
吴人又在楚太子建的母亲(楚平王的原配,郑国女青年)接应下,攻破巢县,迎太子建之母入吴。
次年,吴楚两国边境女子又因为争夺桑树发生家族械斗,楚平王整理水师击压吴境报仇,吴国人按兵不动,等楚人给养告罄开始撤退时,吴国才趁敌困顿而出击,踵随楚国人身后,夺下安徽巢县和朱元璋的老家凤阳(古代名字叫钟离,钟离是姓钟的人的发源地,比如楚囚钟仪,高山流水钟子期,以及丑女“钟离无盐”等等。)
经过这两次失败,楚人惧怕吴军,开始在一向不设防的郢都,修建几丈厚的城墙,这个不详的举措标志着楚国已衰,大难即将临头。
四郊多垒,大夫之耻辱。但楚平王却不懂得结好四邻,而是在边境州屈、丘皇、巢、卷等地纷纷筑城,抓了很多移民填充居住,安土重迁的人民在边境地区怨声载道。
修完城墙,楚平王在一片日暮途穷的氛围中,结束了他不死不活的13年政治生涯,死脱了。这个杀掉三个哥哥即位,又抢了儿子媳妇,灭掉能臣老伍家、老伯家的昏君,夺位初期的那些抚民措施,多数没有贯彻实施,最终输掉边境要塞和前任媳妇人,留下一个7岁孤儿接管他诺大的、笼罩在不详气息中的帝国。
楚平王自然老死,使大失所望的伍子胥捶胸痛哭,哭得比亲爹死时还惨:  “你为什么不再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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