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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时代的蜥蜴战争-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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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在王孙骆的劝说下,夫差迅速后悔了。王孙骆说:“假如伍子胥没有‘忠信’,有背叛主子之嫌(指交结敌国齐人)。是不可能被先王选为重臣的。”夫差也开始醒悟,觉得伍子胥是两世老臣,积功于吴,若说他私通敌人,不忠信于我,实在属于瞎说和污蔑。自己是冤枉伍子胥了。夫差对于杀伍子胥的事极端后悔,《吴越春秋》说:“吴王中心悷然(凄恻),悔杀子胥”。同时他也意识到了伯嚭的煽风点火,导致了自己的一时鲁莽,错杀了伍子胥。于是他对王孙骆说:“岂非宰嚭之谗子胥?”意思是我认定伍子胥不“忠信”,岂不是伯嚭的谗言所至。于是他打算杀掉伯嚭,以惩他谗害伍子胥不“忠信”的罪。但王孙骆说:“伯嚭毕竟也是颇有能力。杀了伯嚭,吴国等于又失去了一个伍子胥,还是算了吧。”于是放下伯嚭不杀。但伯嚭此后在吴国政治中的影响力和出镜率,明显低了。
可是,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夫差总是不肯接受伍子胥的进谏呢?害得老伍都急成那样了。
这是因为,伍子胥“灭越”之论颇不足以服人。
伍子胥虽然一再强调灭越的重要意义,但说服力不强,也就是说,姑息越国,把它当作附庸对待而不加以除灭,未必就将招致什么灾祸。综观春秋历史,附庸是一种最常见的国际关系,没有什么错。楚国一直把陈、蔡作为附庸,时而灭掉它,时而又使其复国,都没有造成什么好与不好,凭什么夫差就不能把越国当作附庸而暂不兼灭呢。倒是楚灵王灭掉陈、蔡,反倒身受其咎,在陈蔡人勾结楚公子弃疾而掀起的“独立战争”中被逼杀。
但夫差也有失误,他应该派重臣到越国,控制越国的朝廷和外交,监控勾践,把勾践傀儡化,这就叫羁縻政策。这是夫差的失误。可惜伍子胥罗嗦了半天,却未见他建议用羁縻政策制越。
其实,吴国的问题在于,不论南服越人,还是北上伐齐,战争之余,一定要注意安抚国内人民和发展经济,否则国力耗损,元气大伤,最终将无力支持战争,甚至无力保家卫国。如果吴国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即便先饶了勾践,勾践若再叛,伐灭之可也;没有经济实力,即使先开始杀了勾践,灭掉越国,也难免越国在未来的复国运动中快速“吞吴”。
伍子胥整天罗嗦越国的事,实际没抓住重点,他更应该提醒夫差的是:节制战争,避免以好战而亡国;同时爱惜民力,发展经济,以支持长期征战。吴国文化落后,地方狭小,唯有迅速发展经济,把自己从落后的蛮夷状态全方位提升,才能保障持续的战争胜利。否则,在争霸战中一再耗损元气,即便不断获胜,也将发生肾亏。当战争越引越远越大,最终将无力支持战争,无力维持霸业,以至于无力保家卫国。到最后,即便不是越国,随便哪个诸侯,用一个手指头一捅,都足以使吴国毙命。所以,后人——譬如吴起,正是把吴国最终的失败归结为“屡战屡胜”:吴国对外扩张战争推得太快,国力虚耗于战争中,摊子铺得太大,经营能力跟不上业务增长速度,终于消化不良,倒闭破产。这和“纣之百克而卒无后”是一个意思,纣王百战百胜,终于消耗太大,被周人乘机干掉。吴起并没有把吴亡的原因归结为对越政策不当。
归根结底,经济是争霸的基础。晋、楚能够百年争霸而不倒,靠的就是地大物博的经济实力。吴国走上了军国主义路线而忽视了经济国力提升,是最大的结症,伍子胥倒一句也没有针砭过,光是听他罗嗦越国的事。倘若有雄厚的经济基础,让越国当附庸,也无妨。否则,灭了越国也终会被它闹独立而失去它。灭越还是以越为附庸,并不是问题的关键。
不管怎样,为了吴国贡献了毕生热血、青春和才智的伍子胥先生,在帮助先王阖庐夺得王位,五战及郢,西破强楚,南服越人之后,终于在吴王夫差手里含恨九泉了。临死,他要求,把我的坟墓上种上梓树,因为这是做棺材的最佳木料,将来吴国亡国的时候,要等着好些梓木用呢!(呵呵,伯嚭说他“心生怨望”,确实不假)。网友评:哦,是这样啊,那我得告诉我们以前的董事长,他的名字叫刘梓木。
据说,在处理伍子胥的尸体上,吴王夫差也是下了功夫的。夫差把伍子胥的body,放在大锅里煮了一下(似不可信),然后塞在皮兜子里(却是事实),投放到长江中去,让它象个皮划艇似地飘走。伍子胥的眼睛则按照他的遗愿保留下来了(不是捐献角膜,作为医学科研使用),眼睛被挂在国都的东门,因为伍子胥说:“我要亲眼看见越人打破我们的家园。”(有也说法是,夫差怕伍子胥看见吴国破亡,所以把他包在黑不见亮的皮兜子里,投于长江而放逐于海,眼珠自然也不会往城门上挂了——自己给自己催死啊)
据说,伍子胥到了大海以后(以遗体的形式),灵魂并没有消灭,他愤恨异常,于是驱水为涛,以溺杀人(人家河边渔民招谁惹谁了)。从此,“海门山”一带潮头汹涌,高数百尺,越钱塘,过渔浦,朝暮再来,其声震怒,雷奔电激,闻百馀里。有的时候还看见“复仇男神”伍子胥乘着素车白马,在潮头之中。这就是所谓“钱塘江大潮”的成因。当地老百姓因为水患,都怕了伍子胥,立伍子胥的庙,想安慰安慰他,止住迅猛的涛浪,现在苏州太湖一带,还有伍子胥庙。当然也有不信邪的,后代的地方大员,也曾经招募五百人,手持强弩,以射潮头。每来一排浪,就发出一排箭,据说很管用,简直就是精卫填海了。
伍子胥死后,地球继续公转,并没有发生他所预言的大灾难,两年以后,公元前482年,吴国形势继续一片大好,是东南地区及东部地区与中原地区无与匹敌的强国。吴王夫差继续贯彻北上中原与诸国争霸的目标,开挖了鲁东地区第二条运河,从盟国鲁国向东到达宋国的边界(贯通了沂水、济水),吴王夫差打算从鲁国经这条水路进入宋国,涉足巴尔干东部地区,参加在那里举行的诸侯会盟,与晋定公一争高下,乃至最终“霸中国以全周室”。
这个伟大的计划被年轻的太子“太子友”看做南辕北辙,吃力不讨好。太子友不敢象“取死有道”的伍子胥那样切言直谏,而是拎着一个弹弓子跑到满是露水的花园里溜达,然后把花园里的遭遇给爹爹夫差绘声绘色地描述:“父王,适才我在后园拿着弹弓子(弹弓子的历史比弓箭还早,据说弓箭是从弹弓子改版来的,把箭放在弹弓子上发射就是弓箭)。一只蝉正在树梢吸风饮露地高鸣,它自以为安然无事,但是一只螳螂正在攀缘着枝条,挥舞着前锯,向它摸来。螳螂志在必得,见利而喜,可是它背后一只觅食的黄雀,徘徊跳跃,正在伺机啄食它。这只黄雀,盘算着嘴边的美味,却不晓得我挟持弓弹,在在瞄准它的翅膀。我专心致志,寻找下手的机会,不料一个趔趄,拌倒在下边土坑里,滚得浑身是泥。我只为了贪图前边的利益,却忽视了身后的祸患。”
这个动物寓言故事,没有在吴王夫差那里获得共鸣,夫差即便晓得越国从背后的威胁,但他实在是太富于risk taking(冒险精神)了,而且认为越国没有身后的螳螂那么大的武力,于是启动境内全部轻锐,尽出府库积蓄,准备“暴师千里”北上争霸。
(注:同时期希腊的奴隶伊索也有一个“蚊子战胜了狮子”的类似寓言:蚊子叮了狮子的脸,狮子气急了,乱抓自己,结果把自己抓死了。蚊子骄傲自负地往回飞,却撞上了蜘蛛的网,被蜘蛛吃了。)
吴三军乘坐各类运输、战斗船只,沿邗沟、运河北上。
吴国三军乘坐大翼、小翼、突冒、楼船、桥船各类运输、战斗船只,沿水路北上。“大翼”相当于陆军战车的“重车”;“小翼”相当于轻车;“突冒”相当于冲车;“楼船”相当于楼车,是一种有叠层的大船,非常高大,是舟师中的旗舰;桥船相当于轻足骠骑,善于游击。这些战舰已经具备了相当大的规模,比如“大翼”,长约20余米,宽近10米,容战士二十六人,摇桨五十人,舵手三人,操长钩(钩住敌船不让它逃跑,或不让它进攻)、矛、斧者四,合计近百人,装备齐整,能攻能守,是古代的航母。
俗话讲,“春雨贵如油”,这时候的江南正开始忙于春耕了。水面的齐崭崭的青苗,很是善解人意的,欣欣然伸展开叶茎,吮着春雨,无声而迅速地生长,向人们展示着这一年的希望。
这时候的越王勾践,正在四百里以南的绍兴郊外列军训话:“现在,夫差拥兵十三万,个个身穿犀牛皮甲(精装啊,奢侈!一只犀牛值多少钱啊!),但是仍然贪心不足,还想扩军。寡人不在乎兵员多寡,只要求你们有知耻之心。我不要求你们有匹夫之勇,而是必须军纪严明,旅进旅退,进则思赏,退则有罚。晓得了吗?”
越王勾践目前回国已经9年了,扩充军队、制造武器,修筑城廓,加强训练,造就了一支士气高昂的军队,“赴矢石如渴得饮”(扑向敌人的箭雨就象饥渴的人扑在汽水上一样)。并且勾践还弄了一个“寡妇山”,把犯了错误的寡妇(主要是风化错误,红杏出墙之类)拘到山上,让当兵的花两个钱儿,爽一爽,以娱军士之意。这是有史记载的我国最早的官妓和军妓,始作俑者是“忍者”勾践(并且当时已经有了性病,根据《黄帝内经》记载)。这些寡妇的产生,固然是由于她们的丈夫捐死战场,现在她们也步丈夫后尘,在二线战场上捐躯了。
但是勾践还不知道他这支军队斗志如何。文种想了个鬼点子教他:“咱们把王宫点着了,然后驱赶士兵去救,看看他们卖不卖力气。”(文种这家伙没正经,该死!净出馊主意)果然士兵争抢救火,把身上涂上泥巴,衣服浸上水,纷纷跳入火海找死。好啊,是个能顶用的军队啦。
范蠡说:“吴王夫差率领吴国精锐部队参加黄池之会,国中空虚,只有太子友和老弱兵卒守卫苏州,正是我们袭击它的最佳良机。但是吴军出发不久,建议暂缓行动,按师整兵,以免他们掉回头来添兵营救。等到夏天他们抵达中原以后,我们再倾巢出击罢。”
数月以后,吴军贯穿江苏,北上山东,水路两千里,抵达河南东部,在黄池(河南封丘县)与诸侯约齐。
这时候,范蠡对吴发动突然袭击。越军五万人兵分两路,先锋军一路泛舟于波涛滚滚的大海,从淮河入海口逆流而上,切断吴军归路,率先抵达苏州郊外。吴太子友坚守不出,但是手下大将跟越人有杀父之仇,私自率部署5000人出战,俘虏越军正副统帅,吴人大喜。但是随后,勾践亲自率领的越军主力北上“三江口”,直接兵临苏州城外,吴军力量对比立刻下降为劣势。但是吴人受刚才小胜的鼓舞(或者说迷惑),再次全员出击,与越军邀战,被越军主力包围歼灭。太子友和两名副将被俘,遭杀。(他应该据城而守,守城比攻城占很大优势,守上一年半年不成问题。但是他却贪功出击,身死兵亡。)
越人从出征,到攻陷苏州外城,杀吴太子友,缴获吴人大舟,焚烧姑苏台,只用了十几天的时间,确实是乘虚捣隙,选择有利的决战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争取战役上的优势和主动。
消息传到两千里外的“黄池之会”上,吴人大骇。越国人从背后摸上来啦。夫差立刻封锁消息,杀死帐下七名副官(这七个人也够倒霉的,就是因为不小心听了一耳朵后方传来的噩耗),然后赶紧召集心腹讨论对策。
“越国人背信弃义,偷袭了我们,我们是赶紧回去营救,还是在这里争霸?” 吴王夫差问。他的王储死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城外旅游景点“姑苏台”也被可恶的越人烧了抢了。
大夫“王孙雒”(念落)说:“如果我们不争霸而归,越人就会更加有恃无恐,我们国人也会人心溃散,齐、宋诸侯,也会趁机报复,背后掩杀我们,我们完全没命了。局势已经无可挽回,眼下当务之急是在黄池争霸,压服晋国,执诸侯之权柄而反击越国,越人必然恐惧而走,而我们国人不会叛离,得以保住老家安稳。”
“那我们怎么压服晋国呢?”
“我们这几天跟晋人争第一,辩论谁应该先歃血,执会盟之牛耳。我们说,周家王室,我们吴人是老大(因为吴国先祖“吴太伯”是周文王的大伯父,辈分高啊),所以我们先歃血;晋人说,他们是诸侯伯长,已经五代以上好几十年了。争来争去,没有个结果。打嘴皮子仗有什么用?以我之见,必须连夜挑战,跟晋国人动真家伙。”
夫差点头,于是激励士卒,高悬赏赐,后陈刑罚,把这帮剽悍强壮,贯于征战的吴军连夜拉了出来,在黄池野外布阵。(黄池就是河南东部的封丘县,是历史名城,商汤攻灭夏桀的“鸣条之战”据说就是在这里,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皇袍加身,也是在这里)。
吴王夫差列出带甲悍卒三万六千,布成方形大阵,持“扁诸”之剑,握犀牛皮长形盾牌。左翼军穿红色甲裳,挥红旗,腰悬箭袋,露出红色羽毛箭尾,远望似火;右翼军穿黑色甲裳,黑色战车,挥黑旗,腰悬箭袋,露出黑色羽毛箭尾,远望似墨;中军穿白色甲裳,挥白旗,腰悬箭袋,露出白色羽毛箭尾,远望如茅草的白花。(好不阔气的军队啊!“如火如荼”成语就出在这里。)吴王手执铜钺,头顶战旗,居最中,号令这帮如火如荼的三军儿郎,士兵衔枚,战马络首,扑灭灶火,在漆黑的夜里,鸦雀无声地向晋人的营垒迫近。
当鸡鸣三声,晋人伸着懒腰起床出来,妈呀!煞神来啦——!只见三万六千红、白、黑的大军方阵摆在门前,哪来的天兵天将啊。赶紧跑进营帐报警,晋人慌乱失措。这时候,就见吴王亲自擂动战鼓,三军随同振呼,声震屋瓦,天地失色。晋人大惊,坚御营垒,收缩不敢出头。
过了好半天,晋国人相互争吵一通,结论说:“吴国人这是怎么了?咱出去问问吧?”
最后,周天子派来的与会人员,大夫“董褐”,因为是天子脚下的,面子大,仗着胆,躬着腰,跑到吴军那里问缘由:“好好的会盟,怎么来这么一出啊?”
吴王夫差回答:“周朝王室,天子卑弱,征集诸侯纳贡,却征集不上来,以至于无力祭祀上帝鬼神。周天子信不过我们这样的夷人,而是依靠晋国。可是晋人不仁,伐灭同姓诸侯,辜负天子。天子使臣特来吴国求助,使者冠盖不绝于道路。所以我们带剑挺铍,与楚昭王相逐于中原,楚人败绩。齐人攻打兄弟之国(指鲁国),我们不忍其恶,艾陵一战,齐人丧师。而今我们悬师中原,襄助天子,霸诸侯以全周室,是以列万人军阵,以示我心。”
大夫“董褐”一听,明白了,回去就对晋国人讲:“我看吴王夫差是急眼了,脸色黢黑,一般吃肉的贵人,哪有脸色黑暗的,估计一定是吴国他的老窝出事情了,或许是太子死了。我们不如让他一让,他马上就会班师回去的。”
于是赵简子(赵氏孤儿赵武的孙子)答应让吴国人先行歃血,成为盟主,晋定公跟随气候歃血。吴人这回高兴了,把牛血涂在夫差的脸上嘴角,有了盟主的子,又被周天子赐予了弓弩,胙肉(牛肉干儿),算是成为霸主,然后回国。
但是回国又不能仓皇急奔,仓皇撤退闹不好就被齐国的复仇军偷袭。吴国君臣为了震慑诸侯,又向宋国发难,烧了宋都城的北门,以向诸侯显威,从而全身而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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