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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时代的蜥蜴战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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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著的不同,也形成了古代卿大夫与后代臣子官僚们在气质风尚、独立人格、独立思想上的天地差别。春秋时代之所以那么让人振奋留恋,就是有这些古卿大夫在。春秋战国的舞台上演出的那么多慨而慷的感人故事,主要是这些卿大夫贵族在表演。这是一种贵族时代,饱含着青铜的质朴光泽。而后代皇帝,用科举制来选拔人材,一个田舍朗能够暮登天子堂,其实并没有民主,因为他选拔的还是他的一家专制体系下的办事员而已,他们和春秋时代的卿大夫是不能在气质和行为原则、风尚高度上相提并论的。一句话,卿大夫可爱,郡县官僚们多数可恶、可厌、可耻。
卿大夫较少奴才行,更多独立人格,这是我们站在社会的角度看,但换一个角度看,从国君的角度看,他就不那么爽了。我们说了,卿大夫的土地封邑主要有三种来源,第一是有功于国家,在领土扩张过程中国君赏赐给他的;或者是卿大夫之间当人情相互赠送,要么相互抢的;以及由于铁农具的逐渐使用,荒地不断开辟,而得到的。这三类土地,攥在“三郤”之类的私人手里,长期不需要向国家交税,自然搞得比国君还肥,甚至足以干预朝政,左右君王。于是,卿大夫家族的势力都在上升。
鉴于这种情况,晋国、齐国和鲁国,纷纷制定新的土地政策,承认卿大夫家族私有土地合法,但是——私有土地必须按亩纳税!每亩十分之一的粮食要上缴国君!(所谓“初税亩”,历史上的第一次)。
这样,卿大夫家把白花花的粮食交给国君,国库充实了,卿大夫的嘴咧成了歪瓢。卿大夫跟国君之间的矛盾就这样变得冰火不容起来,于是出现鲁国的“三桓”,晋国的“六卿”,一班窥伺国君的白眼儿狼。“三郤”也可入选白眼狼系列,以及从前被灭的“赵氏”。
“白眼儿狼”比较得人心,因为他们知道笼络人心,他们在自己的封邑内经营有方,而且不需要承担太多国家义务,他们的财富便积累的越来越大。有了财富以后,他们还施惠于民,与国君争夺民心,譬如齐国的田氏就赔本赚吆喝,把自己的鱼盐木材便宜卖给平民百姓。经过这样的势力和人心的积累,最终几代人之后他们便有能力让国君下课,白眼儿狼们上去轮流坐桩——这就是后来的三家分晋,田氏代齐,以及鲁国三桓的三分公室。国君要么下课,要么靠边站,有的还被驱逐,国内长期无君。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变成礼乐征伐自诸侯出,最后堕落为礼乐征伐自大夫出,这是孔子所最讨厌的,但也是春秋时代两三百年社会趋势的现实,是分封制走势的必然。
但是,豁出命去给国君卖力气的死脑筋也不绝于史,晋国的叔向,鲁国的孔子,就是动辄“先王、贤圣”的保皇派,骨子里流淌着传统礼教和等级制度的血。孔子一辈子就在骂街:“礼崩乐坏”啦,“政出私门”啦。
同时期,郑国的子产则是中间派。一方面,他是绞尽脑汁的收税者,替国君敛财,所以大伙都特恨他,作诗咒他死(他爹就因为做得太过,被卿大夫联手杀了)。另一方面,子产也替卿大夫家族厘定土地,认可他们的既得利益,但大伙不理解,也不相信。子产坚持收税,坚持厘定土地。逐渐,国库充实了,卿大夫家族间的土地纠纷案和互相械斗也减少了,国人开始享受公益福利(有人来家门口收垃圾了),大家这才开始作诗祝愿子产长寿。
这时候需要说说希腊,我们同一块大陆西端的希腊文明,刚好和此时的春秋时代比肩接踵。爱琴海、黑海和地中海沿岸数以百计的希腊城邦,都是寡民小国,每个只有几平方公里,人口很少有超过5万,都象我们的诸侯国。雅典,在希腊城邦国家中,是老大,文明璀璨,相当于晋国;而刻苦骁勇的斯巴达人则相当于楚国人。希腊的历史就是雅典和斯巴达斗争的历史。
中国发生“初税亩”改革的时候,即公元前594年,雅典也在发生“梭伦改革”。平民选出的执政官梭伦限制谷物出口,降低粮食价格,改善雅典居民菜篮子,还建立“四百人会议制”和“公民陪审团制”。
中国的雅典——晋国,一样也在改革,“三郤”在他们广大的私人土地上实行“土地租赁、收取地租”的新形式进行剥削,生产效率提高,农民积极性发挥,最后使得三郤“其富半公室,其家半三军”,就是说三郤家族的封邑上可征用形成的军队,占了全国兵力的一半,其家产,顶了国君家族的一半!从前,郤克吵吵着打齐国以报羞辱,晋景公不允,郤克就要拉自己的家族军队去打齐国。郤克的家族军队,可以对抗齐人,足见其兵员战力之盛。
而晋厉公这类旧家族依旧恪守“先王之道”,在自己的辖区土地实行井田制,就是农夫在“井”字格样的田地里面干活,私田(“井”字的四边八格)的庄稼归自己有,公田(井的最里面那个格)的庄稼归国君有。这属于劳役剥削,是落后的剥削形式,农夫们只是磨洋工,他们给自己干活还卖力气,给公家干活就出工不出力了,“不肯尽力于公田”,公田荒芜,国君仓库空了(这也再次看出当时根本无所谓什么奴隶)。晋厉公又急又眼红,眼中仿佛长了钉子。
晋厉公决定,再不能让这些收租子的跳梁小丑当新贵了,我要夺回我的土地和国家权力。
但是,我们说了,国君一族的实力是有限的,在“多家族联合体执政”下,它不过是众家族中比较大的一个。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另找其它几家家族帮他忙。
谁呢?胥童、夷羊五、长鱼矫,几个亲晋厉公家族的掌门人,遂成为“保皇党”。
从前,胥童的爷爷因为闹病,被迫赋闲,执政官位置让给了老郤家,两家因此结下了梁子。现在胥童终于出人头地了,成了晋厉公的gay,在床上的无数次亲密接触中,彼此建立了信任,经常互相诉说对三郤的仇恨,积极准备向三郤发难。
胥童打算用八百名甲士进攻三郤家。长鱼矫则说:“这样硬拼可能不是三郤的对手,最好采取行刺得办法,我们伪装成打官司,请三郤断案,然后当场发难。”晋历公批准了这一战斗计划。于是,长鱼矫、清沸魋互相假装诉讼,闹到三郤的府上,请求三郤给他们断案。胥童则带着八百甲士在外面远处接应。三郤刚要拍惊堂木,长鱼矫、清沸魋一拥而上,一个冷不防揪住“二郤”就揍。二郤的卫兵来不及反应,长鱼矫从衣服里抽出短戈,当场杀二郤于座位。第三个郤——郤至,一看是恐怖分子,出门奔车就跑,不等上车,被长鱼矫追及,抡戈连啄,满头窟窿。接着,甲士列队开来,分奔三郤家宅,豪富已极的郤家族人,人头滚滚落地。
三郤尸体随后被拖到朝堂上晾着,表示这场行动是由国君支持的。
在鄢陵之战中表现出色的郤至,就这么死在他所供职的国家中。其实,三郤对于晋历公的蠢蠢欲动,事先已有察觉。其中一个郤——郤锜,打算用其私家武装进攻晋历公,他说:“我虽死,君亦病矣。”意思是作乱是死罪,但我的兵力也能把晋历公打残废了。
但是郤至大义凛然,拒绝作乱,他说:“信义的人不背叛自己的国君,勇敢的人不会选择作乱,国君要我们死,一定有国君的道理。那我们死掉好了。”于是三郤终于没有动手。
郤至的临死感言说的很感人。但是,这里没有什么道理不道理,道理附着于权力。羊儿要吃草,羊儿有羊儿的道理,草有草的道理。
不过,从临终的话来看,郤至确实是忠的。他是无造反之心的,但是有造反之力。这就足够了。
晋国的“老油条”叔向在他有名的“叔向贺贫”里边说太有钱了不好,钱多了惹人恨。他把“三郤”的死因,简单归结为三郤“恃其富宠”而没有“德”。事实上,三郤的死,纯粹是卿大夫家族与国君公族争锋的结果,不是主要在于个人品德的问题。叔向因为本人是公族的分支,所以不肯责备晋厉公的动机实质。三郤灭族案,实是卿大夫家族势力膨胀,导致国君反扑,斗争白热化的结果。看历史,光着眼于这人是不是好人,是不是有德,是不够的。
“三郤”缺德的地方当然也有——这恐怕是政权人物所不可避免的——但那不是主要矛盾,比如说,他们在晋厉公面前打小报告,把晋国第一大聪明人伯宗处死。伯宗发明过成语“虽鞭之长,不及马腹”,伯宗的儿子逃到楚国,就是站在巢车下边,替楚共王分析敌情的伯州犁先生,也是个聪明人。伯州犁后来被楚灵王害死了(唉,当聪明人真难啊)。 伯州犁的儿子也被谮死,孙子只好继续逃跑,跑到了吴国,就是夫差底下那个大坏蛋伯嚭。伯嚭也是聪明人,汲取上几代人教训,不再当“好聪明人”了,而是当“坏聪明人”,于是害死伍子胥,弄亡了吴国,但最后还是被勾践杀了。
浮华如花易散场,三郤终于就这样被他们的国君灭了,他们的封邑土地、家产仆从,被国君和其它卿大夫大家族瓜分了。当然,晋君家族和其它卿大夫家族,后来各自的命运也是有生有灭,有喜有悲。
一部春秋史,就是一部部大家族的兴衰史。
不过,郤氏也没有被完全杀绝,山西五台山现在还有姓郤的,他叫郤志华,他还在网上喊呢,要求大家发邮件到xizh@eyou。找他交朋友呢。快去吧!

正文 第三章 悼公再霸(575B。C。-555B。C。)

公元前574年,晋国最大的走资派“三郤”被他们的国君陈尸朝堂以后,混乱还没有终止。“保皇派”的胥童,进而逮捕了执政官(指三军元帅兼六卿之长)栾书以及中行家族掌门人中行偃(时任上军佐将)。
“保皇派”的意思是,三郤势大难制,当然要砍,栾书作为当权派,也是我们可爱的“皇上”所惧恨的,一并要剪灭,还有中行偃。
晋厉公却下不了决心。“保皇派”陈言:对于朝廷以外的奸人,我们可以招抚感化,但是朝廷里的奸人,绝对不能手软。
栾书为了保住自己,赶紧向晋厉公表忠心,跟三郤划清界限,大骂郤至是楚国的特务。晋厉公觉得一朝杀死太多大臣,不吉利,就把栾书、中行偃释放,并好言安慰。(也不能把所有大家族都灭掉啊,国家还得依靠他们建设与保卫呢。)
栾书回家以后,战战兢兢,杯弓蛇影,中行偃就找他串联来了。中行偃不是俗人,是未来执政官,他怂恿栾书拿出辣手:既然主公已经不信任我们了,我们干脆先做了他,先下手为强。
于是这俩人合伙搞了个“西安事变”,晋厉公出游到旧都绛城的时候,被当场拘捕,随从胥童(保皇派)被就地处决。
栾书、中行偃把晋厉公抓在手里以后,不知怎么处理好,想召开各界精英大会,协商解决“西安事变”。当时晋国的社会名流,就属韩厥了。新军将韩厥明白,栾书叫他,不外乎是分担些造反罪名,于是杜门不出。
栾书、中行偃等了五天没动静,晋厉公又整天歇斯底里,于是在大过年准备杀猪的头上,把晋厉公给杀了,用一辆破马车埋葬了他(诸侯之君坟里应该用七辆马车做“陪嫁”,油漆大棺材里外三层,三十根原木垫底,殉马几百匹,而栾书只埋了一辆马车,是为了寒碜晋厉公)。然后还商议了一个恶谥“厉”给他。
春秋十二大蜥蜴之第三——“鄢陵蜥蜴”晋厉公接他爸爸晋景公的班儿,一共做了七年国君,打了鄢陵之战半个胜仗(不是压倒性胜利),灭了三郤这些威胁君权的大地主,最后在众叛亲离中死去,给自己弄了个“杀戮无辜”的谥号——“厉”,跟西周暴君“周厉王”美称一样。“厉”这个字,是头上癞疮的意思。晋厉公头上长疮。庄子讲寓言说:爹爹脑袋上有癞疮(厉),生下孩子,立刻取火去照,汲汲然生怕孩子脑袋象自己。呵呵,也很可爱哦,可是,孩子的坏品行象不象自己,就不那么汲汲然了。
周天子驾下有个诸葛亮,名叫“单襄公”,预言了晋厉公的殒命和下一任国君人选。
单襄公认为,晋厉公活不太久了,因为厉公走路眼望远处,脚抬很高,眼脚配合差——古代君子(大老爷们)吃饱了没事干,于是特讲究佩带着玉饰和宝器走路——晋厉公路走得不好看,说明他内心一定在想别的。眼望远处,常常不切实际;脚步抬高,失去应有德行;目光和举止不配合,怎么能长久呢?
单襄公又认为晋悼公(时年14岁,正在洛阳留学)是个大贤人。他站不歪身,目不斜视,听不侧耳,言不高声,心性恭谦,为人慈爱,具有文德——也就是脾气好,是国君的料子。
果然,晋国卿大夫们迎他回国,是为晋悼公,时为公元前573年。
单襄公看相的原则,一句话:当国君就应该老老实实,才能长久圆满。这个经验是取样于周天子,现在的周天子是没有一点出息了,躲在洛阳城里当缩头乌龟,天下闹多乱都不管了。当时洛阳城里有一个从楚国跑来的伟大人物,叫做老子,时任周天子的图书馆科长,把周天子的价值观升华为他那著名的“缩头乌龟哲学”。老子认为“治大国若烹小鲜”,意思是天下事少管为妙,无为而治。老子说:“强项者不得其死”,意思是,锋芒毕露的逞强者不得好死,比如晋厉公,非要跟家族斗,结果把自己斗死了;相反,老子认为“柔可以克刚,雌可以胜雄”,也就是说,老好人和大绵羊,可以安详天年。
总之是老好人日子混长,积极务求的人只有遭殃。
老子的话好像也有道理。
唐太宗据说就是信老子的话,无为而治,避让那些功臣捍将,效果也不错,但是最后唐朝藩镇割据,闹得跟春秋战国差不多。
老子说话还有特点,就是喜欢用rap的语言讲述哲学,比如他说“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为之,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 Oh; my God; 晕菜了!
我们的年轻的老好人晋悼公(换句当时话说叫“贤人”)从洛阳来到祖国晋国。身为留学生的他,当初在洛阳留学的时候,就积极关心时事,“晋国有忧,未尝不戚”(成语“休戚相关”出处)。他回到晋国以后,把前几朝的功臣宿将,特别是追随重耳的叫花子的后代子嗣们,从庄稼地头招回来,封到朝里享福。他一改晋厉公向卿大夫争权的作法,对大臣妥协,任用各家卿大夫主事,这给他赢得了很高的国内声誉,却也断送了晋国强化君权的最后机会。
《左传》记载,晋悼公的主要政策是:废掉老百姓欠国家的钱和税,赈济灾民、穷人、老光棍和寡妇,提拔郁郁不得志的人材(即有能力但不是高干血统出身的人,比如我),反对铺张浪费,节约国家办公费用和祭祀器用,禁止打砸抢活动,调低税收比率,注意征兵工作不侵犯农时等等。年过七十的老人,晋悼公还亲自接见,敬称他们为王父。历次战争中的功臣,多次接受嘉奖。这些都是仁政啊。但这只是节制了征敛,施惠于民,国内整体财富并没有加增。怎么才能让民和国都富裕起来,那就不是仁政所能达到的了,而要看未来法家的手段,所谓富国强兵。不提。
唯一不快乐的是晋厉公的同性恋朋友们,他们收拾了胭脂首饰全部驱逐出境。栾书,毕竟杀掉晋厉公,属于弑君,应该灭族,但晋悼公不追究他,命令他退休而已。其实栾书生活上是个穷鬼加善人,为官清廉,家无余财,老婆不吃肉、不穿帛,不涂雪花膏,马不吃小米,穷得连祭祀的宗器都凑不齐。凭了这些德行,人们和国君不再计较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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