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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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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问没有鸟她,叫人把自己带到住处,那是一个三进的庭院,他的侍卫玄衣卫平时住在二院,而黄仁直和沈敬两个男的住在前院。张问一回去,就问黄仁直和沈敬何在,侍卫将他带到一间屋子门口,敲了敲房门说道:“黄先生,大人来了。”
黄仁直打开房门,张问顿时闻到一股酒气,走进门时,只见那沈敬正坐在床边上喝酒,已是醉醺醺的了。两人见了张问,都站起来执礼,沈敬不好意思地笑道:“这辽东的天气,不喝点酒还真扛不住坐,大人这边来坐。”
沈敬又给张问拿了一个碗,倒上酒,张问仰头灌了下去,哈地一声,然后说道:“建奴在抚顺和三岔儿堡,他们是想打沈阳的注意?”
沈敬哦了一声,抿了一口酒低头沉思。而黄仁直没有说话,半眯着眼睛在那里摸胡须玩。
“现在建奴四面环敌,建州又有饥荒,不寻机突破封锁情况不甚乐观,他们肯定是想攻取更多的地盘,得到更多的补给。”沈敬说道,“现在沈阳集结有重兵十余万,对建奴威胁最大,恐怕他们是想吃掉沈阳的兵马,让整个辽东的棋活起来。”
张问道:“我在朝中听说建奴只有兵马三四万,我大明光是沈阳一地周围就有十余万,真的打不过建奴?前天沈先生也看到了,杜松部阵法有序,并非一攻就破的军队,建奴想用什么法子吃掉十几万大军?”
沈敬道:“沈阳装备最精锐的军队,就是杜松的六万人,其他各路兵马,分散在周边各堡防御如果有大将从中协调,又有开原铁岭的马林部威胁建奴右翼,大明尚有绝对优势,但是我进城的时候,发现城中汉蒙杂居,顿觉这袁应泰不堪大用”
张问点点头道:“我进巡抚驻地的时候,他们也在说那个问题,杜松反对接济蒙古人,但是袁应泰不同意,正忙着招募蒙古游民做前锋。”
两人说罢对视无语,这时黄仁直摸着胡须道:“老夫倒有一策,大人既然没有兵权,在这里也于事无补,不如借口巡视各地,到宽缅去,让刘铤率军趁机袭扰建奴后翼,有功无过。”
张问叹了一气,说道:“我虽不精于兵事,也能看出,到目前为止,大明对建奴的局势还非常好,四面围困,如果一旦遇大败,让建奴占据了要地,在辽东广阔之地流窜开来,以现在朝廷的能力,要想灭火谈何容易?不知朝中谁有大才能凭借当下的优势歼灭建奴我觉得此时让熊廷弼主辽东可能要好一点,看能不能把建奴困死在建州,不得伸展。”
张问说完又沉吟道:“我是不是该上书皇上,说明这里的情况呢?”
黄仁直听罢立刻劝阻道:“奏折会先经过通政司,现在朝廷里东林极多,很容易就能让大臣知道,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也和东林交往,如果大人弹劾东林推荐的人,恐怕会激起众怒。况且战场瞬息万变,就算能让熊廷弼主辽东,也不能保证完全成功,万一事有不济,大人将受到东林的奋力攻讦,那时谁也保不了大人了。”
黄仁直只盘算着张问的乌纱帽,对辽东大局只字不提,张问在心里觉得他有些狭隘,但是往细一想,黄仁直说的确有道理。到时候事没办成,反把自己赔进去,有什么用呢?
张问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结果来,只得说道:“我看还是等等再说,现在就跑了,总觉得不是滋味我们应该明白,咱们的荣华富贵,是和大明朝的兴亡紧密相关的。”
张问觉得自己没有兵事妙算之才,于是想不到事情会怎么发展,更无法想出有用的办法解决,心里干着急,十分郁闷。他更加努力地到四处考察,学习军事知识。凭借着御史的身份,张问不断找老将老兵说话了解信息,事无巨细,无论是老兵们讲的往事,还是老将们说的经验,张问都细细记录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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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九 南城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黄仁直和沈敬这两个老头子更愿意缩在屋子里烤火、喝酒,特别是沈敬,好像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烤着火喝酒了。wwW!而那些烤火用的木柴多半来源于城中专门以砍柴出售为生的百姓。
出城砍柴有一定的危险,张问就从一个老兵口中,听说了一个摔断了腿的樵夫,在家里半死不活的,还有个十来岁的女儿,生活十分艰苦。张问和那些文盲军士交谈了解实战兵事,效率不是很高,因为那些军士常常都是满口废话,时不时就扯到什么樵夫上去了,张问只能从大量的废话中提取有用的信息。
最近张问常常去拜访的老兵,是东边永宁门守城的一个老军士,名字叫王贵,五十多岁了,周围的人喜欢叫他王老铳,听说十六岁从军,经历大小战事不下百次,经验丰富,他最大的爱好就是脱掉上衣向年轻人们炫耀他身上的伤疤,不过这会天气有点冷了,王老铳也不太受得了冻,一般是在家里脱了上衣炫耀。
张问一有空就带着张盈和玄月去东边找那王老铳说话,一般是在城上的谯楼上,把总军官在一旁端茶倒水陪同,张问和王老铳说话。对于张问的这样的大官,王老铳能与之坐在一起,每次都是脸上泛红光,兴奋不已,平常守门的时候又多一件吹嘘的事儿了。
张问听说北方夷族的骑兵厉害,便问王老铳各部落的骑兵是如何作战的,王老铳只能说一些看见的情形,旁边的陪同的把总也很有经验,又从战术布局上叙述了部落作战的特点。张问便叫装扮成书童的张盈一一详细记录。
王老铳听着把总说着一些他不甚理解的战术,吧嗒着嘴,不甘冷落地说道:“想当年卑职年轻的时候,做过哨骑,可是很遇到过蛮族哨骑,特别是蒙古人,骑射当真了得,而且狡猾多诈,一般是故意败走,等你追上去,他再射顺风箭。”
张问道:“什么是顺风箭?”
王老铳道:“就是骑在马上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射箭,劲道相同的话,前面逃的人向后射的箭要远,就是顺风箭。”
张问提着笔,在纸上画了两个图,想着为什么前面的人射的箭远。王老铳自然不知道原因,他只是凭经验。
交谈了一阵,谯楼上敲钟,守备该换岗了,张问也不愿影响他们的工作,便起身告辞。把总和王老铳相随左右下楼,走到城门,张问见城门外面有队骑兵在练习射箭,虽然天上下着小雨,但这些军士还在训练,张问便饶有兴致地走出去观看。
看了一阵,张问回头对左右笑道:“是了,我知道为何顺风箭射得远了。两个骑马奔跑的人,相互看应该是静止的,所以按理射的箭应该一样的效果才对,但是箭也要受风吹的影响。地上本没有风,奔跑起来,就会有反向的风了,相比地面的奔跑速度越快,反风就越大。骑马跑在后面的人,向前射出箭,其箭羽的速度,不仅是箭本身的速度,还有马的速度,所以相比地面,速度就更快,受反向风的阻挡就更大,故追击的箭羽疲弱也。”
周围的人听罢张问的论道,在脑子里压根转不过弯来,没听明白说的什么鸟道理,只听明白是说追击的箭羽疲弱,但是大伙都争相附和道:“大人高见。”
却不料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哼了一声道:“沙场之上,又不是考经纶,您说这些有啥子用?”
张问听罢心下有些不快,回头看时,见是那日将自己撞翻在地吃了一嘴泥的秦玉莲。张问见她见了上官还骑在马上,毫无礼仪,不由得在心里骂没有教养,当下忍住火气,反驳道:“武夫之见!我大明带甲之兵,车马步炮协同作战,岂是只知道喊打喊杀的人就可以调动协调的?不读书不明理之人,谈何布局?辽东前后巡抚经略,熊大人、袁大人,谁不是科甲进士出身?”
秦玉莲见张问动气反驳,不怒反笑道:“大人漏了一人,李成梁可不是进士。”
张问:“”他想了想,随即又强辩道:“李成梁也不是不识字不明理,只不过不是进士罢了。”
张问不想和这秦玉莲有什么关系,觉得这女人很是麻烦,说罢也不理她,转身就和众人一起进城。
这时天上的雨停了,听得那王老铳叹了一句道:“今晚怕是有大雾。”
张问回头好奇道:“老爷子还知天气?”
王老铳笑道:“卑职可说不出什么理儿来,只是一大把年纪了,见得多,常常是这样,好长一段时间不下雨,突然下了阵雨,下完都会有大雾。”
张问点点头,以为然,经验有时候确实还是很有用的,又问:“大雾天气,对火器可有影响?”
“哟,这个可是影响大。大伙儿叫卑职老铳,卑职用过的火器可不少,别说现在常用的鸟铳、三眼铳、五连铳、轩辕铳,就是很老的碗口铳卑职也用过哦,大人说大雾呀,得用火烤着火药,不然太湿了打不燃,而且看不见人,只能乱打,火器在大雾的时候用可不好用。”
张问哦了一声,默记在心头,说到了火器,说的兴起,张问又想问问关于火器的其他经验,像炸膛、维护等事。这时却到了岔路口,王老铳拱手拜道:“卑职要从南边走,王樵夫家的父女俩还在家里饿着揭不开锅,卑职答应今天领了饷借些给他们。”
张问意犹未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便装长衣,便说道:“本官和你一起去,樵夫如此悲惨,本官也多少接济些,聊表心意。到时候你也别说我的身份,省得麻烦。”
王老铳听罢面上一喜,急忙赞张问宅心仁厚,要知道这样的大官出手可不是拿铜钱,随便摸出来就是黄的白的。其实张问只是想趁着想起火器的时候,多了解些信息而已,他又不愿表现得太急切,留下王老铳如此身份和层次的人彻夜长谈。于是张问想着左右也是说话,过去顺便做做好事还是可以的。
这时张问又听见了秦玉莲的声音道:“敢情张大人还挺关心百姓疾苦嘛,您做父母官肯定好,可您干嘛要掺和兵事呢?”
张问听罢心里又是一阵不爽,这个女人怎么说话不能好听点呢?他回头说道:“你跟着我干甚?”
秦玉莲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因为秦玉莲是千总,张问左右的军士都没她大,所以就都听着就听着,而这时张问的老婆张盈终于忍不住了,冷冷道:“秦将军,你不懂什么是上下尊卑?”
秦玉莲这才注意到张盈,打量了一番,噗哧笑道:“我说妹妹,你知道上下尊卑,可你装成书童,就要注意书童的身份吧?”
张盈脸上一红,带着怒气道:“大人是朝廷御史,正四品命官,你敢在大人的面前骑着马,不怕军法王法吗?”
秦玉莲道:“张大人有轿子不坐,偏要走路,末将有甚办法?”
张问想和王老铳说话,坐娇坐车的话,总不能让一个低级军士同轿吧?礼贤下士可以,但还是需要注意身份。
这时张问不耐烦道:“得了,本官懒得和你计较,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别在旁边叽叽喳喳,老子听得烦。”秦玉莲又驳了一句,好像觉得和张问斗嘴很有意思似的,张问不再理她,而转过头和那王老铳说话,借机了解火器的运用。张问不必自己会用火器,但需要知道它们是怎么使用的。
一行人转过几条小街道,来到南城一处房屋破败的街面,街口站着一堆衣衫褴褛的人,见着张问等人,都涌上来,叽叽喳喳地说道:“老爷要力夫么?”“家丁护院,收账打杂担水,什么都能做。”“抬轿、侍候马料”
张盈和玄月见人里不仅有汉人,还有蒙古装扮的人,都十分紧张地护住张问,玄月见人冲过来,哗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喝道:“站住,我们不需要人,站远点!”
众人通过街口,张问才叹了一句:“怎么还有蒙古人和百姓混在一起了?”又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处破院子门口,王老铳指着门道:“王樵夫家就在这里咦,院门怎么虚掩着?”
王老铳急忙跑进院子,张问也跟了上去,刚进院子,张问便看见院子堆着的杂物散乱一地,觉得不太对劲,见王老铳径直往里跑,张问忙喊道:“老爷子小心,不太对劲”话音刚落,突然嗖地一声,刚跑到屋门口的王老铳“啊”地惨叫一声,肩膀上插上了一支箭,急忙用手把住,一股鲜血顿时从他的手指缝里浸了出来。这下王老铳又多了一道可以炫耀的箭伤。
“相公小心!”张盈第一个挡在张问的身前,随从的把总军士也刷刷拔出腰刀,顶住屋门。张盈抓住张问的手,说道:“相公快出院门。”
这时里面哇哇乱叫了几声,三五个蒙古跳了出来,拉弓便射,顿时一个军士中箭倒地。把总大怒,吼道:“杀!”几个军士提刀就冲上去,叮当打将起来。张问急忙退出院门,把总给了军士印信,叫他去城门叫援军。
援军还没来,院内的军士已经走了出来,单膝跪道:“禀大人,杀了三个蒙古乱贼,捉了两个。兄弟们正在搜索其他地方。”
院子很小,既然几个蒙古人已经被拿下,张问不觉得再有什么危险,便带人走了进去,见中箭受伤的王老铳正蹲在墙角里呻吟,便叫人过去救治。只听得屋子里哇地一声哭喊,张问遂和大伙寻着声音,推开漏风的破口,走到屋子里查看。
屋子里和外面一样冰冷,这个曾经打柴为生的樵夫,自己却烧不起柴。张问等进屋一看,只见一个瘦弱面黄的小女孩正扑在床上大哭,脸颊上全是鲜血,是床上的尸体给她染上去的。床上鲜血淋漓,躺着一具尸体,大概就是那个王樵夫,不幸被人杀在床上。
张问见那小女孩没穿裤子,衣衫被撕得破烂不堪,胸口的只微微凸起一点,还没怎么发育,那光腿之间却有血迹,估计先前被那几个蒙古人给强暴了。张问顿觉是人间杯具,便脱下批在自己身上的大衣,给那小女孩搭在身上。他不知道说什么,又退出了房间,旁边的秦玉莲等人纷纷解囊,留下了一些金银财物,方出门来,听得秦玉莲说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人那件大衣,得值几百里银子吧?”
张问也不理她,又从腰袋里摸出一锭金子,走到墙边,王老铳正在那里让人给他包扎伤口。张问把金子塞到王老铳的手里,说道:“王樵夫被杀了,给他弄口棺材下葬,剩下的钱,帮忙照顾他小女。”王老铳看着手里的大锭金子,忙谢了张问。
过了不一会,突然外面响起了砰砰的火铳声,众人吃了一惊,张问镇定道:“只有大明的军队才常使用火铳,不要慌张,定是援军来了。”
张问又有些纳闷,增援的军士怎么在外面就放起枪来。这时一队军士走进院子,当前一个身披盔甲的将领向张问拜道:“禀大人,杜将军已经带兵马合围了南城,差末将护卫大人离开险地。”
“杜将军,杜松?他怎么来了?”张问诧异道。
将领道:“杜将军巡检城防,听得有蒙古乱民祸害百姓,百姓苦之,遂带兵平乱,严惩凶手。”
张问心道凶手已经死的死,俘的俘了,还大动干戈干甚。这时张问突然明白过来,杜松想趁此事将蒙古隐患从沈阳清理出去。但是如此动静,巡抚袁应泰怎会不知,恐怕又要起争执。张问想罢急忙和众军一起离开院子,赶去见杜松。
大街小巷上全是带甲军士,拿着火器长兵,踩得地面咵咵巨响,盔甲刀兵碰撞的金属声听起来感觉很是厚重。
张问等人到了杜松中军前面,南城的大街小巷已经戒严,大街上源源不断地押出了蒙古人,被绳子栓着,形成一串,押出街巷。张问见到杜松,告礼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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