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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也想不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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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考师范大学,让他们回来发展咱山区的教育事业……你将来当个林业站长什么的……”

我当时心里在充满了多么巨大的激情!虽然我们是两个孩子,但我们能为自己认识到自己应该肩负起什么样的巨大的责任而感到幸福和自豪。说实话,这一切使我们从那时起,心里就充满了为某种事业献身的庄严感。它甚至改变了我们的性情,使我人不再像过去那样任性的孩子气了。我们拼命学习,眼睛盯着我们的未来……我们如愿地实现了自己的理想,考上了大学。可是现在,薛峰却猛然要皈依另外一种生活信仰了。

是猛然吗?细细想起来,他身上这种弯化的迹象早已开始显露,只不过是爱情那绚丽的面纱遮住了我的睛情,使我没有认真地看待这些。这些迹象是什么呢?具体的例子我现在几乎举不出来。但我肯定早已察觉到了他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些变化。我的过错在于未能及时向他指出并且帮助他认识和克服这些不良倾向。结果导致了现在这样一种局面。

我知道,现在对他来说,重要的还不是留不留城市的问题,而是像通常人们说的:应该怎样做人。

无疑,在我看来,一种有害的东西已经渗入了他的意识。那天在水渠边,我发现他的眼睛都有点混混浊浊的样子。这多么叫人害怕,叫人难过。我知道,这样下去,他说不定将来会变成一个设机钻营、玩世不恭的市侩!

我决定明天找他再好好谈谈。是的,本来今天就应该去,但系里要开干部会,我是班长,必须参加。

下午开完会,我从会议室出来,看见李虹正急匆匆推着她的自行车从对面过来。我和她打招呼,她却把头扭到一边不理我。我看见她一脸怒气从我身边过去了。

我感到非常惊讶。李虹为哈这样对待我?我心想,是不是她家里出了啥事,以致无心和我说话?

我很快打问明白了:她那反常的情绪原来还是因为我。

有人告诉我:现在大家都纷纷传说我又突然改变主意,要留校了,因此又把已经确定留校的李虹分配到了离省城不远的一个山区林场;而原来想去那个林场的一个男同学,却被分配到了我原来要求去的那个沙漠地区。

受到伤害的这两位同学,原来都和我关系很好。可是,现在一下子就变成了我的仇人。他俩降过在班上的同学中间散布我的各种谣言外,同时骑着车子到处告我的状,并且要求组织重新恢复他们曾经得到过的东西,否则,决不罢休!

刹那间,一贯在同学们中间受到尊敬的我,马上就变成了一个伪君子、假先进。我受到了普遍的讥讽、挖若和攻击。

天啊,这是怎一回事?我糊涂了:是谁又把我留在了学校呢?而这个变化事先根本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

后来,我才一下子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是的,这肯定是薛峰利用岳志明母亲的关系而干出的事!

气愤和委屈顿进填满了我的胸膛。这种可耻的做法,已经严重地损害了我的人格——而这一点我一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面对这情况,我一下子急得手足无措。下午饭我连一口也没吃。我一个人来到体育场后边的小树林里,焦躁地转悠着,走着走着,头竟然碰在了一棵树干上。我抱住这树忍不住哭了:薛峰!薛峰!你现在把我置入了怎样一种境地啊!

我难道听任事情就这样成为现实?

不,这是无法让人忍受的。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决定行系里的领导把情况问清楚再说。

我在系办公室找到了系主任刘文林副教授。

副教授一见我,还没等我开口,他就先说开了:“小郑,我们原来就想让你留校,你自己硬说不留。可你又跑到教育局找人,让把你留在学校。这是怎么回事嘛?你是党员,又是班长,这样折腾,我们的分配工作怎进行呀?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唉,现在的青年怎能叫人尊重和信任……”头发斑白的副教授扶了扶了眼镜框,长叹了一口气。

我眼里旋转着泪水,一直等抢把话说完,才对他说:“刘主任,我也正是为这事来向您说明情况的。我并没有去教育局,也并没有改变我原来的主意……”

副教授瞪大眼睛问:“那这是怎么一回事?教育局分配办公室的高主任亲自给我打的电话!我当时就对她说,这个学生我们原来就想留校,是她自己不愿留……”

“那是我的男朋友去做的工作。”我说。

“男朋友,你的男朋友在哪儿?”副教授惊讶地望着我。

“在省师大中文系,今年也毕业。他想要留在省城,因此要让我也留下。”刘主任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下子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我对他说:“您还是按原来的方案把我分到我要去的地方。让李虹留校吧,她学得也很好。再说,她家庭有困难,这您也知道,应该照顾她……”

刘主任沉吟了半天,说:“就我个人来说,我会尊重你的意见的。对不起,小郑,请原谅我误解了你。请相信,我仍像过去一样尊重你。你虽然是我的学生,但这四年中,我在你们班上最看重你的品质和学业……不过,你不知道,教育局主任她丈夫,就是省委组织部长老岳,曾经是我过去中学时代的校长……那是旧社会的事了。他爱人向我打过这个招呼,当时我也答应过,现在你既然还坚持自己原来的意见,我们当然会尊重的,但我应该给高建芳同志解释一下……”

我从刘主任的办公室出来后,太阳已经沉入城市西边的一片高楼大夏之间。几片红云抹在湛蓝的天上,预示明天又将是一个炎热的日子。

现在我无心再回到宿舍去,我要立即去找薛峰。李虹的自行车我是再借不到了。现在只好去挤公共汽车了。

经过一番转车的周折,我终于踏进了薛峰的房间。

我进来时,他和一个人正在商量什么小说提纲。我猜这个人大概就是岳志明。我原来准备一进门就向他发火的。但我克制住了,因为有生人。薛峰立刻向那个人介绍说:“志明,这就是我的女朋友,叫郑小芳。”“噢!”岳志明叫了一声,认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站起来转身对薛峰一笑:“那你们谈吧,罢了咱再研究。”他然后很有礼貌地对我点点头,说;“你在。”就转身出去了。

岳志明出去后,薛峰从桌角上挂的书包里掏出一颗苹果,连同刀子一块递给我。我接过来放在一边。我无心吃。

我马上问他:“你是否找过岳志明他妈?”我明知道他找了,但我还是这样问他。他有点惊讶地问:“找过了……怎啦?”

我说:“她打电话给我们系里的领导,让我留校。”

薛峰一下子兴奋地站起来,说:“啊呀,志明的话说对了!他妈可真他妈的!你不知道,她当时曾一本正经地说她不能办这种事,想不到这么快就办了。这真是个口是心非的老太婆!”他的兴奋加上满嘴的油腔滑调,一下子更让我生气了。我忍不住大声说:“你把我在学校都弄臭了!犬家都叫我是口是心非的伪君子!我决不留校!我决不改变原来的主意!”

薛峰脸上的高兴劲顿时一扫而光。他不理解地望着我,似乎惊讶我怎么能说出这么些话来。

老半天,他好像才反应过来,说,“小芳,我好不容易才做通了工作……再说,我去《北方》编辑部的事已经基本决定了……”我气恼地说:“那你留你的吧!反正我要回去!”

他惶惑地望着我,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了。看得出来,他准备用某种雄辩的高论来来服我,但一时又找不到这种高论。

我自己也是准备了一套来说服他的,结果也只能用这么简短而明确的语言来说出我的想法。

此刻,也许实际上双方都知道对方要说些什么。之所以不说出来,是因为知道说出来大概也等于白说……谁也说服不了谁。沉默。我们都可怕地意识到,一道鸿沟已经明显地横在了我们中间。我们很难再像过去那样心碰心地交流思想和感情了。在过去那悠长的甜蜜的年月里,我们怎能想到会有今天这样一种场面呢?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

薛峰默默地拉亮了电灯。灯光照出了他忧郁的脸和一双恍惚的眼睛。我咬住嘴唇,强忍着没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我对他说:“你再去给岳志明他母亲说一说,我不留校了……”

我悲哀地望着我,说:“怎能那样哩……小芳,你再好好想一想,你别折磨我了……”

我看见,原来一个刚直的男子汉,现在已经像抽掉了骨头似的,软绵绵地站在那里,我的心几乎都要碎了。不管怎样,我是多么爱他。此刻,我多么想用我全部温柔的情感去抚慰他。但不知为什么,我嘴里还是生硬地说:“我想了不知多少次了,我决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我看见他的眼睛潮湿了。

我心疼他,站起来想过去在他的头发上摸一摸。

但他却误认为我站起来是准备走呀,突然暴躁地挥着手说:“你走吧!我的脑袋都快炸了!”

我一下子呆住了。我只好强忍着泪水,出了他的房门。

我把几滴泪水洒在师大校门口的公共汽车站上,然后跳上车,径直向省教育局赶去。我要亲自向岳志明的母亲谈谈,让她重新恢复我的分配单位。

我转了好几路车,带着奔波的疲倦和心灵的痛苦来到省教育局。我走进门房准备登记。看门的老头问:“你干啥?”

我说:“我找学生分配办公室的高主任。”

他不高兴地用手指了指墙壁上的挂钟。

我抬头看见,已经八点钟了。唉,我已经忘记了时间。

“早下班了!”老头嘟囔了一句。

我退出了这个大门,又来到了街上。

我想:只好明天一早上班后再来这里吧。

六(薛峰)

昨天,我被分配到《北方》编辑部的消息得到了证实。从系领导那里和编辑部领导那里,我都亲自打问过了,一切都是没有疑问的。这就是说,我留在了这座城市?

就是说,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一下子就变成了事实?

真让人不敢相信!可这一切都是真的。高兴吗?当然……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能在这样一个蜚声全国的文学刊物坐一把椅子,多荣幸!多不容易!

我将和一些谢了顶的或者白了头发的老编辑坐在一起,进行一种让别人羡慕的工作。我将借组稿之机,跑遍祖国的名山大川,写出许多四处传扬的诗歌,更重要的是,由于这个位置,我的诗歌就更容易发表。真的,只要我努力,说不定在几年内,我的名字就会被全国文艺界和广大读者所熟悉……我一整天兴奋得手足无措。

体验自己的喜悦需要一种与世隔绝的环境。于是我这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学校西南角的一片小树林里。

我陶醉在一种难以言语的愉快之中。我想到了命运与机遇;想到了许多得不到答案的神秘的问题……

当然,我要感谢岳志明。他虽然并不令我十分钦佩,但他毕竟使我从一种固执而教条的思想束缚中解脱出来。他给了我宝贵的启蒙,使我重新确定了自己的生活观念,重新认识了自我存在的价值。“对,起码应该在西华饭店请他吃一顿!”我想。

不知怎稿的,我分配到《北方》编辑部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而且大家还都知道是岳志明为我活动的。

为此,我当然招惹了许多妒嫉和非议。大家都记起了我入学时说过的那些豪言壮语——这是攻击我最有力的武器。因为这武器是我自己制造的,现在可以反过来对付我了。

我并不为此过分地脸红。我在心里说:人都有过幼稚的时候。比如说,你们大家和我一样,小时候都是光屁股,而且认为那样好。可后来懂得害臊了,于是我们都穿起了裤子。你们情愿怎攻击就怎攻击吧!反正用不了几天,大家就都各自东西了。说不定你们之中爱写点诗的人,将来还会毕恭毕敬投到老同学的门上来呢!

我虽然为我的分配极其兴奋,但也有不愉快的阴影时不时掠过心头。这是因为小芳。

在短短的时间里,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变得如此冷谈,这是令人难受的。看来她思想是一时难以转弯的。这个亲爱的、固执的人!我想:就是勉强让她留下来,一段时间也很难和我协调一致。

但我坚信,只要她留下来,她就会改变的。城市将会重新塑造她。我想,现在既然我的分配已经确定了,我就要把全副精力投入去做她的工作。最起码应该让她接受已经留下来这个事实。我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想她上次回去后,说不定这两天已经想通了——我多么希望是这样啊!

第二天上午,我想请岳志明去西华饭店吃饭。这是市内最著名的一家饭店,我只是和小芳在第一层的小吃部吃过饭,上面几层供应高级酒菜的地方从未光顾过。我最近在报刊上发表了几首小诗,有一点稿费,想稍微排场一些请我的这个老朋友吃一顿——我不能把这样一个花花公子领到普通饭馆去。志明没有在学校。我就去他家里找——结果家里也没有他的踪影,我只好又返身回学校。

返回学校的时候,正好路过《北方》编辑部的大门。

我忍不住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停住脚步,向那大门里面投去热烈的一瞥。我看见了我曾经来过、并且以后将要长久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前院此刻静悄悄的,各种鲜花正在热烘烘的阳光下开放,一片五彩缤纷。新修的喷水池将一缕烟雾似的水流射向蓝空,水珠子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烁着珍珠般的光彩。

如果通过那两行修剪齐整的冬青丛,穿过用碧绿的葡萄蔓搭成的甬道,走进大观园式的古旧的砖砌圆门洞,就会径直来到后院,来到一个安静中透露出紧张工作的所在——那就是编辑部的办公室。不久,我就将会坐在窗口朝东的那间宽敞的诗歌组的房子里。现在,房子里那架“华生”牌立式电风扇,大概正旋转着,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本来我现在想去和熟人卿一会,但又打消子这个想法。我怕我熟悉的那些人会认为我迫不及待地想来坐在那神圣的位置上。我于是就又跨上车了,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甜蜜向学校跑去。我回到宿舍里,现岳志明这家伙正坐在我的床铺上翻杂志。我对他说:“到处找你找不见!”

“找我干啥?是不是分配有什么变化?”他问。

我说:“分配没有什么变化,我是想请你去西华饭店吃饭。”他说:“我向来不反感这类邀请,只是今天不行了。一会我得去飞机场送个朋友,他是我父亲老战友的儿子,现在在国务院给一位副总理当秘书……噢,我倒忘了!薛峰,你那个郑小芳是怎么搞的?”他突然喊叫说。

“怎么啦?”我问。“你怎么找这么个对象?”

“究竟怎么啦?你说呀!”我感到有点紧张——是不是小芳出了啥事?“唉!”岳志明叹了一口气,“我妈昨天回来把我美美数说了一通!她说你那个女朋友昨天早上去找她,说她坚决不留校,让我妈再给林业学院打电话更正……真扯蛋!把我妈都快气昏了!”

我脑子一下子嗡嗡直响:小芳啊小芳!我想不到你竟然这样犟牛顶墙!说真的,我此刻一下子对她怨恨起来了。

我隐入无法排解的苦恼之中。我也不愿意向岳南明解释什么,脑瓜子里乱哄哄的,便躺在了床上。

“你怎么能和这么一个女战士一块生活呢?”岳志明向我投过来讽刺的一瞥。“你准备怎么办呀?”他问我。

我没言语。我不知道该怎办。

“干脆!各走各的路!我看你现在也只能这样。”岳志明来到我床铺前说:“像她这种人,全世界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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