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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再生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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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杀。赤风不花向前大喝曰:“皇甫敬休走,本帅与你拼个尔死我活!”举戟就刺来。皇甫敬向前迎敢,番将形升舞刀上鸽助战,总兵官陈尚举挺枪敌住。此时战鼓如雷,番军左右俱大败,冯目升、施祖荣杀转中营相助。赤风不花戟尖一慢,被皇甫敬一戟刺中要害,死于马下,元军枭了首级。番将报了兀松涛,欲突围逃走,番将行升心中一慌,刀法散乱,被陈尚举一杜刺死,官军割了首级。皇甫敬传令休嫌辛苦,务要竭力追赶。杀得土番真个片甲无存,尸体满地,只顾逃走本乡而去。元军追赶,直追二十余里、方才鸣金收军。将士俱来报功,皇甫敬大镐三军,吩时住兵三日,然后进征。
且说土番是夜大败,各逃回本乡,只剩兀松涛自己人马,不上二万,又无大将,哭曰:“元朝来了这个皇甫敬,两阵杀得孤军散亡,如何是好?”丞相吉超然曰:“狼主且慢悲伤,如今臣恐这皇甫敬早晚必得胜,领军前来剿伐,那时难以抵当。今当写书差人往见皇甫敬,求其收兵,容我们回国,收拾降表贡礼归降。倘再迟延,敌军一到,为害不小。”兀松涛心中害怕,只得令写降表降书,尽推罪于赤风不花元帅身上,差一员能言的番官土全铃,直到元营,对辕门官说明乞降事体。
辕门官报入中军帐,元帅就传令进见。土全铃从东角门来到中军帐前,见两军威毅整肃,战战兢兢,向前跪下,连连叩头曰:“敝主因误为元帅赤风不花所惑,兴兵侵犯天朝疆界。元帅天兵问罪,敝主就欲献降,奈赤风不花逞勇不从,以致丧亡。然窃自愿实非敝主本心,今数雄俱亡,敝主反悔莫及,特遣卑职献呈降书,叩乞元帅开天地仁慈之恩,容改过自新之路,暂且班师回城。容敝主回国,虔修贡礼,解送军前,俾元帅好得班师回朝。”说罢,把降书降表呈上。家将接了,送上案来。皇甫敬当即拆开降书看过,曰:“尔主叛逆,理当灭国。因是姑念初犯,以体上天好生之德,今本帅回归城下,容尔等一月为期,速备贡礼前来。如敢有违,大军前去,誓必灭国方休。”土金铃叩谢曰:“元帅如此宽恩,番人再不敢有异心。”遂辞别退出,回营见番军说明皇甫元帅宽限一月,容我等回国备贡礼等情。兀松涛大喜,传令就在今夜拔寨回国。次早探子报说番军退尽,皇甫敬亦令退军,屯扎外校场伺候。一面具表告捷,奏请番王请降之事,差官进表天子,不题。
且表元帅日日操演,过了半月余,番官土金铃解送贡礼并土产物件四车,另送金帛彩缎,猪羊美酒,搞赏三军。皇甫敬收下,尽行搞赏三军,俱皆欢呼,称颂元帅清廉,不贪财物。皇甫敬即差随征副将冯日升带表并一千军士,同土金铃押解贡礼进京,候旨班师回朝。冯日升同番官起身,早到北京。次早进呈贡礼,到午门外候旨。世祖闻奏,先宣冯日升入朝,面询征战等情;后方看表,龙颜大悦,将表与群臣看曰:“皇甫敬两阵杀得土番大败乞降,请旨伺候班师,卿等意见若何?”只见右丞相祁盛德出班奏曰:“陛下初建基业,人心未定,且云南地近番界,土番杂处,依臣愚见,可令皇甫敬坐镇云南全省,弹压人心,即令其军回朝,未知圣意若何?”世祖曰:“朕亦有此心,与卿所见相可。”遂宣土金铃入朝。土金铃来到金阶,俯伏朝见,呈上降表礼单。世祖看毕,令内监照单把降礼收入内官,又用好言安慰番官,着暂住馆驿,侯领恩诏回国。番官退出,馆驿自有驿官款待,不表。
世祖加封皇甫敬为都督云南兵马大元帅,节制文武官员,便宜行事,其所带随征官军,尽行回京,好得封赏。诏下,差官起身。次早,帝发恩诏,交番官土金铃带回,安慰番王。
且说带诏官带诏,不日来到云南府。皇甫敬受诏,备酒礼待差官,不表。
次日,交差官回朝谢恩,然后着总兵官陈尚举领二万人马回京。地方官把云南府城内巡抚衙门改为元帅府,再择地盖造巡抚衙门。皇甫敬迸居元帅府,即写书差家将进京,搬取家眷前来同享富贵。家将到京,拜见夫人,看了书信,即择日搬家眷。沿途地方官因皇甫敬乃是京营兵马大元帅改调,即今天下兵马大元帅,故沿途俱拨官军护送。及到云南府,官员出城迎接,好不兴头。进入帅府,夫妻父子相逢,备席庆贺。自皇甫敬坐镇云南,治得全省盗贼潜迹,境内升平,皇甫敬闲暇无事,用心教训儿女读书。
光阴似箭,女儿年登十二岁,长的面貌端厚,颜容秀丽,皇甫少华也生的龙眉秀目。姊弟俱皆聪敏,至十二岁,吟诗作文,件件精通无比,皇甫敬夫妻十分溺爱。一日姊弟偶然闲谈,长华对少华曰:“吾乃女流,纵使诗文盖世,亦是无益。我今欲弃书史,学习女工刺绣,并随父亲习学武艺,亦好防身。贤弟可自用心攻读,以图上进。”皇甫少华曰:“我乃将门之子,爹爹年登十八,即中武状元,我欲跟随爹爹学习武艺,异日求取功名,振先人家声。”皇甫长华曰:“贤弟此想却也不差。”姊弟遂把此情禀知母亲,元帅夫妻甚是欢喜。元帅曰:“女儿生成力大,若习学武艺,正是一员女将。”从此姊弟留心学习弓马驰射,并习武艺。公子惯用一支方天画戟,小姐用两口绣鸾刀,果然也无难事。以是姊弟十五岁,弓马武艺极精。公子力大无穷,惯用一百余斤重弓,能射二百余步,百发百申。皇甫敬常对夫人曰:“若使朝廷开女场,女儿定中状元。”
忽一日,乃是朔望日,合府文武官员俱来参谒,直到了巳牌方散。退入后堂,尹夫人迎接坐下曰:“老爷公事完毕,辛苦了。”皇甫敬曰:“事上接下,真是辛苦。众官前来参谒,却亦艰难;下官接待下僚,却也不易。”尹夫人曰:“但愿孩儿日后得似老爷,少登高第,官居极品,心愿足矣。”皇甫敬笑曰:“不是下官溺爱不明,孩儿俱此才貌,异日功名,当在下官之上,我们老景有靠。就是女儿日后富贵,亦是不小。”夫人曰:“若依名爷之言,我们许是有幸,只是一对儿女,年己长成,姻缘未择。”皇甫敬曰:“下官倒有一句要紧话嘱托,女儿降生之日,月单证胜,坠落吾家,异香满室,将来必然大贵。而且举动幽闲,虑事周全,言语不苟,天地既产奇女,必是良配方成佳偶,机会若到,自然天赐良缘,毋劳人谋。我们若急择婚,反误他终身,不若听其自然为是。”夫人曰:“妾产儿女之日;俱梦注生娘娘幢幡送生,女儿另有奇征,听天主婚,却是有理。但孩儿姻缘,亦当要紧。”皇甫敬曰:“孩儿降生,月华异香稍减,虽不及女儿,然亦富贵不小,若说姻缘之事,我胸中已有定数。”夫人曰:“未知骇儿姻缘,老爷主意什么人家?”皇甫敬曰:“盂兵部之女孟丽君,
年亦十五,才貌双全,可为吾媳。吾当遣媒求亲。”夫人曰:“莫非孟士元之女么?”皇甫敬曰:“正是。”夫人曰:“孟氏既有才貌,年已及聘,亦当速遣媒求亲,迟恐有误。”皇甫敬曰:“待我写信,托本省布政秦承恩为媒。”即写书一封,交家将带一眷弟帖交秦布政托求亲事。
家将领了书帖,上马直到布政衙前下马,来见把门官,说明来历。把门官入内其报布政:“启上大老爷,皇甫敬元帅差人有语面禀。”按秦布政乃浙江金华府义乌县人,是二甲进士出身,居官甚清正。即叫皇甫敬家将进内,拜毕,呈上书帖,拆开看过,令家人发回裹折,交付下书人曰:“归见元帅,说今日已晏,来早本官即便前往,定有好音。”下书人领命回去。秦布政自思孟士元与皇甫敬元帅相好,皇甫少华才貌双全,来日前去,必定成就。
且说孟尚书乃在云南昆明县东门外居住,名士元,字兰谷,十七岁申二甲进士,选入翰林院,摧升至兵部,家资富裕,为官清廉,前因丁母优回家,后服阂,尚未迸京。娶妻韩氏,夫妻相敬如宾,故不娶妄。年四十生下一男一女,兄妹俱是孟士元教读。男名孟嘉龄,年十七岁已申二甲进士,入了翰林,时年十九,近来告一年假,回家省亲,娶方氏,乃是将门女。按韩氏生下女,怀孕顺月,即令人觅一证直乳奶来家,等生下男女,好使其乳养。昆明城申有一妇人杜氏,自幼识字,女工家务皆精。十七岁,嫁夫苏信仁,字小泉,乃寒儒教读,自己却亦勤读,奈因命寨,功名只是不就,全仗苏大娘针指相帮度日。至二十五岁时,方才有孕,夫妻十分欢喜。至临产之时,杜氏腹中绞痛,梦见红衣妇人,引一花冠翠袍仙女迸房曰:“杜氏,尔夫命薄,虽是囊萤映雪勤读,终是功名无分,且又年寿不永。吾今特送焚香女与尔为女,日后富贵,使尔半世受用。”及醒,遂即生下一女,因有仙人囊萤映雪之语,遂取名映雪,心知此女后必大贵,遂用心抚养。且喜乳浆过多,吃食不尽,赠与邻儿长服。映雪方周岁,适丈夫苏信仁一病而亡,安葬完毕,衣服典尽,自思命苦,纵使改嫁,亦无好处,反伤名节,况此女必非常人,宁可守节,不如做个乳奶,又可抚养女儿。
未知求亲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苏大娘乳哺守节 孟士元订期比箭
却说苏大娘因家穷欲守节,愿作乳奶,抚养女儿。适孟士元要寻乳母,系要王直的,有邻妇与孟士元有亲,遂荐苏大娘与孟家为乳母。孟士元见苏大娘举止端五,又是士人之妻,乳浆极多,怜其小户妇人,能守名节,留他母女在家,吩咐婢仆不许怠慢,俱称为苏大娘。杜氏更加谦恭有礼,凡婢仆遇有小过,为其曲庇,众皆感激。
及韩夫人临盆,腹申绞痛昏迷,注生娘娘凤冠鳞袍,后随一花冠红袍女,进房谓夫人曰:“吾乃注生娘娘,特送执拂女前来,日后名闻天下,富贵惊人。”又见花冠女向前抱住韩氏,连称母亲。韩氏痛醒,闻得满室兰香,再一绞痛,生下一女,韩氏心知非比常人。士元喜兰香一日被方散,亦知非俗女。及至三朝,见女生的眉目清秀,韩氏说明梦申言语,遂取名孟丽君,交苏大娘抚养。
转瞬间,孟小姐年已四岁,与苏映雪同庚,犹姊妹一般,行坐相随,一样孩子,俱皆俊秀,育语不苟,孟士元一并爱惜。孟小姐心极灵巧,凡事参透,韩夫人爱如珍宝。及至五岁时,孟士元亲教孟嘉龄读书,孟小姐亦随兄攻书,孟翰林遂着苏映雪与儿女同读,三人申惟有孟小姐属是用心沉潜,且又天资聪敏,过目成诵,字字不忘。孟嘉龄虽亦勤读,但天资终是不及其妹。苏映雪却亦勤读。孟小姐至七岁,四书五经俱已读过,便能吟诗。夫人因小姐畏痛,不忍穿耳,孟士元曰:“若不穿耳,不成女流。”夫人笑曰:“侯临嫁穿耳未迟。”遂不穿耳。及至九岁,便能作文。此时公子年已十三岁,每日作文,俱不及妹。孟士元每对夫人叹曰:“家门不幸,女胜于男,若使女儿为男,怕不是鼎甲奇才。”苏映雪中等才能,只能吟诗作文而已。
且说孟小姐读至十二岁,每作诗文与父亲批改,孟士元搁笔不能批改一字,每对夫人叹曰:“若使朝廷一设女科场,吾女定是状元无疑。”小姐亦知虽精通诗文无用,细觅家遗书,诸子百家及律例等件,无不通晓,医h命相,俱皆畅晓,又用心学习女工,凡刺绣针谐,无所不合,就在幽香阁同苏映雪母女一处卧睡。孟小姐心好清淡,不施脂粉,只戴一朵鲜花,生成娇艳。苏映雪亦能诗文,容貌虽逊孟氏,若比他人,胜过百倍。夫人又留心买一幼婢,年十二岁,名呼荣兰,诸事乖巧,最称小姐意,在阁上服侍小姐,十步不离。每有官家求亲,孟士元因俱非是佳婿,皆辞以年轻。因盂士元以皇甫敬相约,不时到帅府饮酒,孟士元常说女儿才学,虽翰苑名士不及,凡有疑难事,父子难决,女儿一言,即便剖明,智慧无人可及!且又深明世务,待下以宽,上下人等,俱皆敬重,惟姻事实难择配,云云。各官宦深知孟小姐才貌,因此求亲者颇多。
且说秦布政受了皇甫敬嘱托,次早备了执事,来到孟府前,只见孟府前已放一顶大轿。把门人忙传帖入内。适遇南门外一个乡宦,名叫顾宏业,乃二甲进士出身,历官至鸿胪寺卿,年
进五旬,告假养母,近日辞官回乡,来拜孟士元;方接坐待茶,
只见家人带帖报曰:“本省布政来拜,说有要事面会。”孟士元对顾宏业曰:“老先生请坐,弟迎接秦布。”顾宏业曰:“待秦布政会过,老夫的话长,慢慢说明。”孟士元即令开中门,亲列滴水檐前,只见大轿前来,孟士元向前拱手曰:“治弟不知老公祖下降,不曾远接,望乞恕罪。”秦布政慌忙下轿答礼曰:“下官何能,怎劳老大人迎接。”二人相逊进内,顾宏业早已降阶迎接曰:“老公祖驾到,老夫有失回避,望赦唐突之罪。”秦布政答礼曰:“下官不知老先生在此,有失传帖,勿罪勿罪。”三人上堂逊坐,因秦布政乃是父母官员,坐在东一位,顾宏业坐在东二位,孟士元主位相陪。
茶罢,顾宏业对秦布政曰:“老公祖有何贵事,请即言明。”秦布政曰:“老先生先来,下官怎好唐突,侯老先生言毕,下官方敢启齿。”顾宏业曰:“老夫所言之事甚长,又未曾启齿。公祖乃父母官,有事当先说,学生随后再说未迟。”孟士元曰:“顾先生方到,尚未开口,公祖有事,请即赐教。”秦布政曰:“既蒙二位先生吩咐,下官有情了。”顾、孟齐声“不敢“。秦布政谓孟士元曰:“下官特来求令爱亲事。”言罢,即向顾宏业曰:“下官事已说明,老先生有事,只管开陈。”顾宏业笑曰:“老夫亦为孟小姐姻缘,来争老公祖的媒礼。”秦布政亦笑曰:“弟一生庸愚,那里会赚媒礼,实乃受人嘱托来的。若果要赚媒礼,顾老先生所说姻缘,未必即我说的亲事,这媒礼却是难夺哩!“顾宏业曰:“若论老夫所说这段姻缘,就是普天下再寻,亦无有胜我说的姻缘。但老公祖乃受人嘱托,老夫乃是为亲求亲的。”
且说孟士元闻二人求亲,便愁眉锁结,问日;“未知二位老大人所说何家姻缘?请即言明。”秦布政曰:“下官所说良缘,就是本省皇甫元帅的爵主皇甫少华。我想皇甫元帅与孟老先生是好友,皇甫少华又是年少才貌双全的蒙杰,以令爱结亲,真是天赐良缘。未知顾老先生所说何家的良缘?”顾宏业曰:“下官乃为至亲求姻,就是舍甥,系元城侯刘捷次子刘奎璧,年方十六岁,才貌双全,弓马武艺俱精,日日同皇甫少华下校场抡刀比箭,不分高下。舍甥女现为证宫皇后,屡欲奏主封官重用,因大舍甥刘奎光镇守北平雁门关,杀败挞靶番兵有功,先帝令其永镇雁门关,为北边保障,连舍甥妇陈氏搬往随住。舍妹因溺爱次子奎璧,故不便其出仕;日后纵使出仕,舍妹亦不肯使媳妇远离,要留在家服侍,两边就近,令爱常得往来。若配皇甫家,日后移回湖广,相见岂不烦难?须配舍甥为是。”秦布政曰:“相女配夫,何争远近。”孟士元心思,两婿俱佳,凑巧一齐求亲,却难推辞。遂锁着双眉,对秦布政并顾宏业日,。拙妻最爱此女,连下官亦不便自主。待下官向拙内相商,方好回。”秦、顾二人曰:“婚姻大事,正当与令丘夫人相商为是,老先生请便。”孟士元曰:“二位大人请坐,待下官进内相商。”遂进后衙。
恰遇韩夫人、孟嘉龄母子正在议论家事,见孟士元进来,俱起身迎接坐下。韩夫人间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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