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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第4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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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皇子益王元杰改封吴王,行扬州、润州大都督府长史,领淮南、镇江两军节制。洎当草制,因上疏议曰:“谨按前史,皇子封王,以郡为国,置傅相及内史、中尉等,佐王为治。自汉、魏以降,所封之王始不之国,朝廷命卿大夫临郡,即称内史行郡事。东晋永和、泰元之际,有琅邪王、会稽王、临川王,故谢灵运、王羲之等为会稽、临川内史,即其事也。唐有天下,以扬、益、潞、幽、荆五郡为大都督,署长史、司马为上佐,即前代内史之类也。其大都督之号,非亲王不授;其扬、益等郡,或有亲王遥领,朝廷命大臣临郡者,即皆长史、副大使知节度事也。臣请质之前代,段文昌出镇扬州,云‘淮南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兼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李载义镇幽州,云‘卢龙军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兼幽州大都督府长史’,即其例也。今益王以扬、润二郡建社为吴国王,居大都督之任,又己正领节度事,岂宜却加长史之号,乃是国王自为上佐矣。若或朝廷且以长史拜受,其加衔内又无副大使、知节度使之目,倘或他日别命守将,俾临本郡,即不知以何名目而授除也。臣草制之夕,便欲上陈,虑奏报往反,有妨明日宣降。兹事有关国体,况吴王未领恩命,尚可改正,乞付中书门下,商议施行。”宰相以制命已行,难于追改。洎又上表论列,吕蒙正言:“越王领福州长史,今吴王独为大都督,居越王之上,非便。”上令俟异日除授,并改正之。至明年,上郊祀覃庆,遂改焉。
俄奉诏与李至、范杲、张佖同修国史,又判史馆。洎博涉经史,多知典故。每上有著述,或赐近臣诗什,洎必上表,援引经传,以将顺其意。上因赐诗褒美,有“翰长老儒臣”之句。与苏易简同在翰林,尤不协,及易简参知政事,洎多攻其失。既而易简罢,即以洎为给事中、参知政事,与寇准同列。
先是,准知吏部选事,洎掌考功,为吏部官属。准年少,新进气锐,思欲老儒附己以自大。洎夙夜坐曹视事,每冠带候准出入于省门,揖而退,不交一谈。准益重焉,因延与语。洎捷给善持论,多为准规画,准心伏,乃兄事之,极口谈洎于上。上欲进用,又知其在江左日多谗毁良善,李煜杀潘佑,洎尝预谋,心疑之。翰林待诏尹熙古、吴郢皆江东人,洎尝善待之。上一夕召熙古辈侍书禁中,因问以佑得罪故。熙古言煜忿佑谏说太直耳,非洎谋也。自是洗然,遂加擢用,盖准推挽之也。既同秉政,奉准愈谨,政事一决于准,无所参预。专修时政记,甘言善柔而已。后因奏事异同,准复忌之。
至道二年五月,四方馆使曹璨自河西驰骑入奏边事,言继迁率万余众寇灵州。上诏宰相吕端、知枢密院事赵镕等各以所见画策,即日具奏来上。吕端相率诣长春殿见上,言曰:“臣等若各述所见,则非询谋佥同之议,望许其为一状,陈其利害。”洎越次奏曰:“端等备位辅弼,上有所询问,反缄默不言,深失讦谟之体。”端曰:“洎欲有言,不过揣摩陛下意耳,必无鲠切之理。”上默然。翌日,洎上疏引贾捐之弃珠崖事,愿弃灵武以省关西馈运。上尝有此意,既而悔之,洎果迎合,览奏不悦。既以疏付洎,谓之曰:“卿所陈,朕不晓一句。”洎惶恐而退。上召同知枢密院事向敏中等谓曰:“张洎上言,果为吕端所料,朕已还其疏矣。”
洎既议事不称旨,恐惧,欲自固权位。上已嫉准专恣,恩宠衰替。洎虑一旦同罢免,因奏事,大言寇准退后多诽谤。准但色变,不敢自辩。上由是大怒,准旬日罢。未几,洎病在告,满百日,力疾请对,方拜,踣于上前,左右掖起之。明日,上章求解职,优诏不允。后月余,改刑部侍郎,罢知政事。奉诏呜咽,疾遂亟,十余日卒,年六十四。赠刑部尚书,以其二子皆为京官。
洎风仪洒落,文采清丽,博览道释书,兼通禅寂虚无之理。终日清谈,亹癖可听。尤险诐,好攻人之短。李煜既归朝,贫甚,洎犹丐索之。煜以白金摐面器与洎,洎尚未满意。时潘慎修掌煜记室,洎疑慎修教煜,素与慎修善,自是亦稍疏之。煜子仲宇雅好蒱博饮宴,洎因切谏之,仲宇谢过。后数月,人有言仲宇蒱博如故,洎遂与之绝。及仲宇死郢州,葬京师,洎亦不赴吊。与张佖议事不协,遂为仇隙,始以从父礼事佖,既而不拜。尤善事内官,在翰林日,引唐故事,奏内供奉官蓝敏政为学士使,内侍裴愈副之。上览奏,谓曰:“此唐室弊政,朕安可踵此覆辙,卿言过也。”洎惭而退。性鄙吝,虽亲戚无所沾,及江表故旧,亦罕登其门。素与徐铉厚善,后因议事相忤,遂绝交。然手写铉文章,访求其笔札,藏箧笥,甚于珍玩。洎有文集五十卷行于世。
子安期,至国子博士;方回,后为虞部员外郎。方回子怀玉,王钦若婿,赐进士及第,大理寺丞,秘书校理。
李惟清,字直臣,下邑人。父仲行,为章丘簿,因徙家焉。惟清,开宝中,以三史解褐涪陵尉。蜀民尚淫祀,病不疗治,听于巫觋,惟清擒大巫笞之,民以为及祸。他日又加棰焉,民知不神。然后教以医药,稍变风俗。时遣宦官督输造船木,纵恣不法,惟清奏杀之,由是知名。秩满,迁大理寺丞。
太平兴国三年,迁为荆湖北路转运判官。五年,改左赞善大夫,充转运副使,升正使,就改监察御史,兼总南路。尝入奏事,太宗问曰:“荆湖累年丰稔,又无徭役,民间苏否?”惟清曰:“臣见官卖盐斤为钱六十四,民以三数斗稻价,方可买一斤。”。乃诏斤减十钱。徙京西转运使,入为度支判官,改主客员外郎。
雍熙三年,大举取幽州,惟清以为兵食未丰,不可轻动。朝廷业已兴师,奏入不报。判度支许仲宣建议通盐法,以卖盐岁课赋于乡村,与户税均纳。惟清奉诏往荆湖诸路详定,奏言以盐配民非便,遂罢。使还,上又问民间苦乐不均事,惟清言:“前在荆湖,民市清酒务官酿转鬻者,斗给耗二升,今三司给一升,民多他图,而岁课甚减。”诏复其旧。未几,出为京东转运使。会募丁壮为义军,惟清曰:“若是,天下不耕矣。”三上疏谏,繇是独选河北,而余路悉罢。擢屯田郎中、度支副使。
端拱初,迁右谏议大夫,历户部使,改度支使。会遣使河朔治方田,大发兵。惟清以盛春妨农,恳求罢废。太宗曰:“兵夫已发矣。止令完治边城而已。”淳化三年,迁给事中,充盐铁使,遂以帐式奏御。太宗曰:“费用若此,民力久何以堪?如可减省,即便裁度。”惟清曰:“此开宝军兴之际,其数倍多,盖以将帅未得其人,边事未宁,屯兵至广也。臣闻汉有卫青、霍去病,唐有郭子仪、李晟,西北望而畏之。如此则边事息而支用减矣。望慎擢将帅,以有威名者俾安边塞,庶节费用。”上言:“彼一时,此一时也。今之西北变诈,与古不同。选用将帅,亦须深体今之几宜。韩、彭虽古之名将,以彼时之见,制今之敌,亦恐不能成功。今纵得人,未可便如古委之。此乃机事,卿所未知也。”
淮南榷货务卖岳茶,斤为钱百五十。主吏言陈恶者二十六万六千余斤,惟清擅减斤五十钱,不以闻。滁、泗、濠、楚州、涟水军亦以岳茶陈恶,减价市之。计亏钱万四千余贯,为勾院吏卢守仁所发,左授卫尉少卿,黜判官李管为本曹员外郎,赐守仁钱十五万。俄出知广州。至道初,就拜右谏议大夫。太宗闻其廉平,诏奖之。二年,徙广南东、西路都转运使,寻召拜给事中。逾月,同知枢密院事。
惟清倜傥自任,有钩距。临事峻刻,所至称强干。然以俗吏进,无人望。才数月,真宗即位,加刑部侍郎,复除御史中丞。既去枢要,怫郁尤甚,肆情弹击。咸平元年。卒,年五十六,赠户部尚书。
子永锡,荫至光禄寺丞。颇涉学属辞,尚气少检,喜交结。冯拯、王济、皇甫选多与之游,日聚举子于家,谈议时政。真宗将幸河朔,永锡犹服父丧,上章大言,列诋近臣,自谓有致太平灭敌之术。选为户部判官,因对,袖表以献,又自荐扬。真宗驻跸大名,召赴行在,试策不中,贬泷水县主簿。选为南剑州团练副使,俄复光禄寺丞。六年,又坐交游非类,监和州商税,后至右赞善大夫。
次子永德,至殿中丞。
论曰:张宏为枢副,当用兵之际,循默备位;赵昌言为御史中丞,屡上书言兵,乃两易之。中丞可使循默者居之乎?宋失政矣。昌言识李沆,器王旦;陈恕取士得王曾,举代得寇准;皆可谓知人之明。然赵好奖拔,而颇树党与,终以取败;陈典贡举,务黜南士,以避嫌疑,皆非君子所为也。昌言尚气敢言,恕为宋人能吏之首,庶足称矣。刘昌言感赵普之遇,身后经理其家;然委亲乡里,十年而不迎侍,厚薄失措,又何取乎?张洎初劝李煜勿降,既而不能死之,“犬吠非主”之对,徒以辩舌,侥幸得免。厥后揣摩百端,谗毁正直,利口之士,鲜不为反复小人也。李惟清居台端,恨失政柄,恣情鸷击。旧史称为俗吏,又奚责焉
268 列传第二十七
柴禹锡张逊杨守一赵镕周莹王继英王显
柴禹锡,字玄圭,大名人。少时,有客见之曰:“子质不凡,若辅以经术,必致将相。”禹锡由是留心问学。时太宗居晋邸,以善应对,获给事焉。太平兴国初,授供奉官。三年,改翰林副使,迁如京使,仍掌翰林司。每夜直,上以藩府旧僚,多召访外事。迁宣徽北院使,赐第宝积坊。告秦王廷美阴谋,擢枢密副使。逾年,转南院使。服劳既久,益加勤敏。
雍熙中,议广宫城。禹锡有别业在表识中,请以易官邸,上因是薄之。又与宰相宋琪厚善。会广州徐休复密奏转运王延范不轨状,且言倚附大臣,无敢动摇者。上因访琪及禹锡曰:“延范何如人?”延范与琪妻为疏属,甚言其忠勤,禹锡亦傍赞之。上意其交通,滋不悦。禹锡又为琪请卢多逊故第,上益恶其朋比。坐琪以诙谐罢相,不欲显言之也。下诏切责禹锡,以骁卫大将军出知沧州。在任勤于政治,部民诣滨州列状以闻。改涪州观察使,徙澶、镇二州驻泊部署,俄知潞州,州民乞留三载,诏奖之。徙知永兴军府,再召为宣徽北院使、知枢密院事。
至道初,制受镇宁军节度、知泾州。入谢日,上谓曰:“由宣徽罢者不过防御使尔,今委卿旌节,兼之重镇,可谓优异矣。”禹锡流涕哽咽而已。咸平中,移知贝州。是岁,契丹兵奄至城下,禹锡内严备御,寇寻引去。明年,徙陕州。
景德初,子宗庆选尚,召禹锡归阙,令公主就第谒见,行舅姑礼,固辞不许。顷之,还镇。未几,卒,年六十二,赠太尉。子宗亮,太子中允;宗庆,永清军节度。
张逊,博州高唐人。数岁丧父,养于叔父职方员外郎干,后随母归魏仁浦家,驸马都尉咸信,其异父弟也。太宗在晋邸,召隶帐下。太平兴国初,补左班殿直。从征太原还,迁文思副使,再迁香药库使。岭南平后,交□止岁入贡,通关市。并海商人遂浮舶贩易外国物,拧⑷鹌搿⒉衬唷⒄汲侵罟嗨曛脸保墒窍蟆⑾阋⒄湟斐湟绺狻Q非胗诰┲萌兑资穑栽銎浼郏倘虢鸩兄浞峰鳎昕苫袂迨蜱牛约镁选L谠手凰曛泄萌蜱拧W允撬暧性鱿郏廖迨颉
雍熙二年,录其劳,迁领妫州刺史。三年,与安忠并命为东上阁门使。数月,会许仲宣罢判度支,即以逊为度支使。端拱初,迁盐铁使。二年,授宣徽北院使、签署枢密院事。未几,兼枢密副使、知院事。与同列寇准不协,每奏事,颇相矛盾。
一日,逊等晚归私第,准与温仲舒并辔,有狂民迎马首拜呼万岁。街使王宾旧与逊同事晋邸,逊又尝举宾,雅相厚善,因奏民迎准拜呼万岁。准自辩:“实与仲舒同行,盖逊令宾独奏斥臣。”辞意俱厉,因互发其私。太宗恶之,下诏切责,逊左降右领军卫将军,准亦罢职。会判右金吾街仗蔡玉冒奏富人子为州大校,黜官,命逊代掌其事。
西蜀李顺为乱,诏发兵水陆进讨,以荆渚居其要害,命逊为右骁卫大将军、知江陵府,赐钱二百万,白金三千两。逊既至,会峡路诸漕卒数千人聚江陵,有告其谋变以应蜀寇,府中议欲尽诛之。逊止捕首恶杨承进等二十一人斩于市,余党亲加尉抚,飞奏以闻。太宗嘉之,诏以其卒分配州郡。数月,逊卒,年五十六,时至道元年也。赠桂州观察使,归葬京师。逊小心谨慎,徒以攀附至贵显,其吁谋献替无闻焉。
子敏中,初补供奉官。逊在宣徽,表言尝业文,愿改秩,即换大理寺丞,累至比部郎中。次子虚中,娶宗室申国公女,至供奉官、阁门祗候。敏中子先,进士及第。
杨守一,字象先,其先河南洛阳人。唐末避乱,徙家宋、郑间。守一稍通《周易》及《左氏春秋》,事太宗于晋邸。太宗即位,补右班殿直。太平兴国中,出护登州兵。召还,监仪鸾司。累迁西头供奉官,其下多贵族子弟,颇豪纵徼幸。始置三班院,令守一专其事,考核授任,渐有条制。岁余,改翰林学士。守一初名守素,至是诏改之。
七年,与赵镕、柴禹锡、相里勋等告秦王廷美阴谋事,擢东上阁门使兼枢密都承旨。八年,改判四方馆事。雍熙中,诏护迁云、朔归附安庆兵屯于潞州。三年,转内客省使,仍兼都承旨。端拱元年,授宣徽北院使、签署枢密院事。是秋,卒,年六十四。赠太尉,中使护葬。
守一性质直勤谨,无他材术,徒以肇自王府,久事左右,适会时机,故历职通显,饰终之礼,率加常数焉。
子安期历国子博士,坐事贬卒。安期子梦得,进士及第。
赵镕,字化钧,沧州乐陵人。以刀笔事太宗于藩邸,即位,补东头供奉官。因使吴越赐国信,及钱俶纳土,遣检校帑廪,转内酒坊副使。以告秦王廷美阴事,迁六宅使,领罗州刺史。掌翰林司,擢东上阁门使。
郭贽参知政事,镕以同府之旧,尝有所请托,贽不从。镕摭堂吏过失以闻,贽见上,白镕私谒,即召镕廷辩。词屈,出为梓、遂州都巡检使,改左骁卫大将军,领郡如故。代还,知沧州兼兵马部署。镕在郡完城堑,严战具。寇尝数百骑至境上,闻有备,引去。迁左神武大将军。会崔翰知州,改镕为本州钤辖。
又知庐州,因对,自陈愿留,不许。逾年,召为枢密都承旨,同掌三班,俄拜宣徽北院使、同知枢密院事,与柴禹锡并掌机务。尝遣吏卒变服,散之京城察事。卒乘醉与卖书人韩玉斗殴,不胜,因诬玉言涉指斥。禹锡等遽以闻,玉坐抵法。太宗寻知其冤,自后廉事不复听。禹锡出镇,镕加知院事。真宗即位,改南院使、检校太傅,以心疾求解。是秋,授寿州观察使。咸平元年三月,卒,年五十五。赠忠正军节度,录其三子官。
镕少涉猎文史,美书翰,委质晋邸,以勤谨被眷。本名容,太宗改为镕,曰:“陶镕所以成器也。”镕性好佛,多蓄古书画。三子:忠辅,西京左藏库副使;忠愿,虞部员外郎;忠厚,内殿崇班。
周莹,瀛州景城人。右领军卫上将军景之子也。景家富财,好交结,历事唐、汉、周。习水利,尝浚汴口,导郑州郭西水入中牟渠,修滑州河堤,累迁至是官。
太宗潜邸时,莹得给事左右。即位,补殿直,领武骑卒巡警泉、福州。卒才数百,捕剧贼千余,迁供奉官。天雄军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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