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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第7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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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江右峒寇为乱,吉州八邑,七被残毁,差知吉州,应铃慨然曰:“此岂臣子辞难时耶?”即奉亲以行。下车,首以练兵、足食为先务,然后去冗吏,核军籍,汰老弱,以次罢行。应铃洞究财计本末,每鄙榷酤兴利,蕲五邑悉改为户。吉,舟车之会,且屯大军,六万户,人劝之榷,应铃曰:“理财正辞,吾纵不能禁百姓群饮,其可诱之利其赢耶?”永新禾山群盗啸聚,数日间应者以千数。应铃察过客赵希邵有才略,檄之摄邑,调郡兵,结隅保,分道捣其巢穴,禽之,诛其为首者七人,一乡以定。赣叛卒朱先贼杀主帅,应铃曰:“此非小变也。”密遣谍以厚赏捕之。部使者劾其轻发,镌一官。闲居六年,养亲读书,泊如也。起广西提点刑狱,力辞,逾年乃拜命。既至,多所平反,丁钱蠹民,力奏免之。
召为金部郎官,入见,首言:“今以朝行暮改之规模,欲变累年上玩下慢之积习;以悠悠内治之敝政,欲图一旦赫赫外攘之大功。”又曰:“公论不出于君子,而参以逢君之小人;纪纲不正于朝廷,而牵于弄权之阉寺。”言皆谠直,识者韪之。迁尚左郎官,寻为浙东提点刑狱,力丐便养,改直秘阁、江西提举常平,并诡挟三万户,风采凛然。
丁外艰,服除,迁军器监兼尚左郎官,召见,奏曰:“国事大且急者,储贰为先。陛下不断自宸衷,徒眩惑于左右近习之言,转移于宫庭嫔御之见,失今不图,奸臣乘夜半,片纸或从中出,忠义之士束手无策矣。”帝为之动容。属盐法屡变,商贾之赢,上夺于朝廷之自鬻,下夺于都郡之拘留;九江、豫章扼其襟喉,江右贫民终岁食淡,商与民俱困矣。应铃力陈四害,愿用祖宗入粟易盐之法。
授直宝谟阁,湖南转运判官兼安抚司。峒獠蒋、何三族聚千余人,执县令,杀王官,帅宪招捕,逾年不至,应铃曰:“招之适以长寇,亟捕之可也。”即调飞虎等军会隅总讨之,应铃亲临誓师,号令明壮,士卒鼓勇以前,禽蒋时选父子及AT渠五人诛之,胁从者使之安业,未一月全师而归。授直焕章阁,上疏谢事,不允;擢大理少卿,再请又不允。一旦籍府库,核簿书,处决官事已,遂及家务,纤悉不遗。僚属劝以清心省事,曰:“生死,数也,平生学力,正在今日。”帅别之杰问疾,应铃整冠肃入,言论如平常,之杰退,悠然而逝。
应铃开明磊落,守正不阿,别白是非,见义必为,不以得失利害动其心。书馈不交上官,荐举不徇权门,当官而行,无敢挠以非义。所至无留讼,无滞狱,绳吏不少贷,亦未尝没其赀,曰:“彼之货以悖入,官又从而悖入之,可乎?”进修洁,案奸赃,振树风声,闻者兴起。家居时,人有不平,不走官府,而走应铃之门;为不善者,辄相戒曰:“无使范公闻之。”读书明大义,尤喜《左氏春秋》,所著有《西堂杂著》十卷,断讼语曰《对越集》四十九卷。徐鹿卿曰:“应铃经术似儿宽,决狱似隽不疑,治民似龚遂,风采似范滂,理财似刘晏,而正大过之。”人以为名言。
徐经孙,字中立,初名子柔。宝庆二年进士,授浏阳主簿,潭守俾部牙契钱至州,有告者曰:“朝廷方下令颁行十七界会,令若此钱皆用会,小须,则幸而获大利矣。”经孙曰:“此钱取诸保司,出诸公库,吾纳会而私取其钱,外欺其民,内欺其心,奚可哉!”诘旦,悉以所部钱上之,其人惊服有愧色。
辟永兴令,知临武县,通判潭州。帅陈恚畔嘀卤刈啥笮小V嚷煞岽⒉蕴峁芙ㄏ剑硬┦考孀噬铺弥苯病N嗖煊罚谰┮魑奈萄晕倍妫枞耄糁小P椭猎伲慈粘龉兀锨彩棺分患啊=北φ赂蟆⒏=ㄌ岬阈逃懦破皆省K暧嗌哺梗傥厥榧嗉嫣于偷隆>镂哺保|家居,门人故吏有挠法者不得逞,相与摇撼。至是恚鸺遗斜究ぃ乘匠逊蓿薷唇怀兄瘢慈折雷嗤ㄅ校锴志铮较砀舛ィ谑前胀ㄅ校髌渲取>镌斐甙子谡J律衔牛鄞笈驮字丛唬骸俺马|老缪至此,宜亟罢之。”于是经孙再诣政府,言:“某,恚派玻叭罩祝乱玻俄|以是得罪,人谓我何?”请之不置,俾自乞闲,明通判无罪,识者韪之。
迁宗正少卿、起居舍人、起居郎,入奏:“君人者当守理欲之界限。”迁刑部侍郎兼给事中,升太子左庶子、太子詹事,辅导东宫者三年,敷陈经义,随事启迪。太子入侍,必以其所讲闻悉奏之,帝未尝不称善。景定三年春雷,诏求直言,经孙对曰:“三数年来,言论者以靖共为主,有怀者以哗讦为戒,忠谠之气,郁不得行,上帝降监,假雷以鸣。”切中时病。
公田法行,经孙条其利害,忤丞相贾似道,拜翰林学士、知制诰,未逾月,讽御史舒有开奏免,罢归。授湖南安抚使、知潭州,不拜。授端明殿大学士,闲居十年,卒,赠金紫光禄大夫。经孙所荐陈茂濂为公田官,分司嘉兴,闻经孙去国,曰:我不可以负徐公。”遂以亲老谢归,终身不起。
论曰:呜呼,宁宗之为君,韩侂胄之为相,岂用兵之时乎?故娄机力止之。小学之废久矣,而机独知致力于此。沈焕、舒璘学远识明。曹彦约可与建立事功。范应铃赫然政事如神明。徐经孙清慎有守,卒以争公田迕贾似道去国,君子称之。
411 列传第一百七十
○汤璹蒋重珍牟子才朱貔孙欧阳守道
汤璹,字君宝,浏阳人。淳熙十四年进士,调德安府学教授,转三省枢密院架阁,迁国子博士。时召朱熹为侍讲,未几辞归,朝廷从其请,予祠。璹上疏言:“熹以正学为讲官,四方颙望其有启沃之益。曾未逾时,辄听其去,必骇物论。宜追召熹还,仍授讲职。”疏上,不报。由是浸恶权相意,而璹之直声亦大闻于时。历礼部、驾部二郎官,出知常州,入为大理少卿,进直徽猷阁,卒。
璹负直概,与韩侂胄、陈自强不合,故屡嗾言者中伤。璹生平奉祠闲居之日,多于扬历,其在礼曹,例掌三省奏记。临安大火,宁宗遇灾避正殿,中书三表请复,不许。璹属辞务持大体,不为阿曲,言者摭其语涉讪上,而朝廷实知其无他,故起复制词有“清风峻节”之语。璹尝择婿得蒋重珍,后举进士第一。
蒋重珍,字良贵,无锡人。嘉定十六年进士第一,签判建康军,丁母忧,改昭庆军,寻以公事与部使者异议,请祠,易签判奉国军。绍定二年,召入对,首以“自天子至于庶人所当先知者本心外物二者之界限”为言:“界限明,则知有天下治乱而已,何乐其尊;知有生民休戚而已,何乐其奉。”且论:“苞苴有昔所未有之物,故吾民罹昔所未有之害;苞苴有不可胜穷之费,故吾民有不可胜穷之忧。”迁秘书省正字,屡乞祠,以伯父丧予告,迁校书郎,辞,不可。明年,待命霅川,移文阁门,请对,当路惮之,添差通判镇江府,辞。会行都火,应诏曰:“
臣顷进本心外物界限之说,盖欲陛下亲揽大柄,不退托于人,尽破恩私,求无愧于己。傥以富贵之私视之,一言一动,不忘其私,则是以天下生灵、社稷宗庙之事为轻,而以一身富贵之所从来为重,不惟上负天命,以先帝圣母至于公卿百执事之所以望陛下者,亦不如此也。昔周勃今日握玺授文帝,是夜即以宋昌领南北军;霍光今年定策立宣帝,而明年稽首归政。今临御八年,未闻有所作为。进退人才,兴废政事,天下皆曰此丞相意,一时恩怨,虽归庙堂,异日治乱,实在陛下。焉有为天之子,为人之主,而自朝廷达于天下,皆言相而不言君哉?天之所以火宗庙、火都城者殆以此。
臣所以痛心者,九庙至重,事如生存,而彻小涂大,不防于火之未至;宰相之居,华屋广袤,而焦头烂额,独全于火之未然,亦足以见人心陷溺,知有权势,不知有君父矣。他有变故,何所倚仗,陛下自视,不亦孤乎?昔史浩两入相,才五月或九月即罢,孝宗之报功,宁有穷已,顾如此其亟,何哉?保全功臣之道,可厚以富贵,不可久以权也。
上读之感动,授宝章阁,主管云台观,则告吏部,不受贴职禄,不愿贴职恩。
它日星变求言,复申前说。又虑柄臣或果去位,君心易纵,大权旁落,则进《为君难》六箴。召为秘书郎兼庄文府教授。端平初入对,上五事,且曰:“隐蔽君德,昔咎故相,故臣得以专诋权臣;昭明君德,今在陛下,故臣以责难君父。”乞召真德秀、魏了翁用之,帝谓之曰:“人主之职无它,惟辨君子小人。”重珍对曰:“小人亦指君子为小人,此为难辨。人主当精择人望,处之要津,正论日闻,则必知君子姓名、小人情状矣。”兼崇政殿说书,戒家事勿以白,务积精诚以寤上意。每草奏,斋心盛服,有密启则手书削稿,帝称其平实。迁著作佐郎。
边帅以《八陵图》来上,诏百官集议,重珍言史嵩之既失相位,危于幕巢,犹欲邀功,自固其位,请择贤帅如汉用充国,使之亲至边境,审度事势,条上便宜。丞相主出师关、洛,重珍力争。会边帅义和战不一,复召集议,重珍奏:“曩乞专意备守,不得已则用应兵,今不敢变前说。”不听,遂自劾以密勿清光,乃不能遏兵端,乞免说书职。迁著作郎兼权司封郎官、起居舍人,言:“近者当侍讲席,旋命止之,或曰是日道流生朝。夫辍讲偶以它故,则当知圣躬举措之难;或所传果得其实,则当知圣心持守之难。”帝曰:“非卿不闻此言。”关、洛师大衄,复进兵,重珍言:“若耻败而欲胜之,则心不平而成忿,气不平而成怒,生灵之命,岂可以忿怒用哉!”又言:“迩来用台谏,颇主不必矫激之说,似畏刚方大过之士。窃窥选用之意,正谓其平易而省事耳。然数月之间,一失于某,再失于某,借曰慎重台纲而忧其激,亦当以平正者居之。”又论禁旅贫弱,教习频严,辄不能堪,不稍变通,非消变之道。
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言:“更化以来,旧敝未去者五:徇私、调停、覆护、姑息、依违是也。今又益之以轻易。”迁起居郎,以疾求去。以集英殿修撰知安吉州,权刑部侍郎,三辞不许,自劾其不能取信朝廷之罪,乞镌斥置闲散,促觐愈力而疾不可起。诏守刑部侍郎致仕,赠朝请大夫,谥忠文。
牟子才,字荐叟,井研人。八世祖允良生期岁,淳化间盗起,举家歼焉,惟一姑未笄,以瓮覆之,得免。子才少从其父客陈咸,咸张乐大宴,子才闭户读书若不闻,见者咸异之。学于魏了翁、杨子谟、虞刚简,又从李方子,方子,朱熹门人也。嘉定十六年举进士,对策诋丞相史弥远,调嘉定府洪雅县尉,监成都府榷茶司卖引所,辟四川提举茶马司准备差遣,使者魏泌众人遇之,子才拂衣竟去,泌以书币谢,不受。改辟总领四川财赋所干办公事。
诏李心传即成都修《四朝会要》,辟兼检阅文字。制置司遣之文州,视王宣军饷,邓艾缒兵处也。道遇宣曰:“敌且压境,宣已退矣,君毋庸往。”子才不可,遂至州视军庆而还。甫出境,文州陷。辟知成都府温江县事,未上,连丁内外艰。时成都已破,遂尽室东下。免丧,心传方修《中兴四朝国史》,请子才自助,擢史馆检阅。
入对,首言大臣不公不和六事,次陈备边三策。理宗顾问甚悉,将下殿,复召与语。翼日,帝谕宰相曰:“人才如此,可峻擢之。”左丞相李宗勉拟秘书郎,右丞相史嵩之怨子才言己,遽曰:“姑迁校勘。”俄宗勉卒,嵩之独相,亟请外,通判吉州,转通判衢州。日食,诏求言,上封事万言,极陈时政得失,且乞蚤定立太子。入为国子监主簿兼史馆校勘,逾年,迁太常博士。
郑清之再相,子才两上封事,言今日有徽、钦时十证,又请为济王立后,以回天怒。校书郎徐霖言谏议大夫郑寀、临安府尹赵与TP,不报,出关。子才言:“陛下行霖言则霖留,不然则不留也。二人之中,寀尤无耻,请先罢之。”寀去。至若嵩之谋复相,清之误引嵩之之党别之杰共政,皆历历为上言之。作书以孔光、张禹切责清之,清之复书愧谢。谒告还安吉州寓舍,迁秘书郎,屡辞,主管崇道观。逾年,迁著作佐郎,又辞。清之卒之明日,诏子才还朝,迁著作郎;左丞相谢方叔、右丞相吴潜交书道上意,趣行益急,乃至。兼崇政殿说书,子才随事奏陈,举朝诵子才奏疏,皆曰:“有德之言也。”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兼权礼部郎官。时修《四朝史》,乃复兼史馆检讨。
信州守徐谓礼奉行经界苛急,又以脊杖比校催科,饥民啸聚为乱。子才言于上,立罢经界,谪谓礼。浙东、福建九郡同日大水,子才言:“今日纳私谒,溺近习,劳土木,庇小人,失人心,五者皆蹈宣和之失。苟不恐惧修省,臣恐宣和京城之水将至矣。燮理阴阳,大臣之事,宜谕大臣息乖争以召和气,除壅蔽以通下情。今遣使访问水灾,德至渥也,愿出内帑振之。”又言:“君子难聚而易散,今聚者将散,其几有十。”又言:“谥以劝惩,当出自朝廷,毋待其家自请。”
左司徐霖言谏议大夫叶大有,帝大怒,逐霖,给事中赵汝腾缴之,徙它官。汝腾即出关,子才上疏留之,大有遂劾汝腾。子才上疏讼汝腾诬及大有之欺,未几,罢大有言职。故事,早讲讲读官皆在,晚讲惟说书一员,宰相惧子才言己,并晚讲于早,自是不得独对矣。迁军器少监。御史萧泰来劾高斯得、徐霖,右司李伯玉言泰来所劾不当,上切责伯玉,降两官,罢。子才言:“陛下更化,召用诸贤,今汝腾、斯得、霖相继劾去,伯玉又重获罪,善人尽矣。”除兼侍立修注官,力辞。
行都大火,子才应诏上封事,言甚切直,兼直舍人院。会泰来亦迁起居郎,耻与泰来同列,七疏力辞,上为出泰来,而子才亦请去不已,曰:“泰来既去,臣岂得独留。”上不允。又言:“蜀当以嘉、渝、夔三城为要,欲保夔则巴、蓬之间不可无屯以控扼之,欲保渝则利、阆之间不可无屯以遏截之,欲守嘉则潼、遂之间不可无屯以掎角之,屯必万人而后可。”升兼侍讲。御史徐经孙劾府尹厉文翁,不报,出关,子才奏留之。文翁改知绍兴府,又缴其命。伯玉降官已逾年,舍人院不敢行词,子才曰:“故事,文书行不过百刻。”即为书行,以为叙复地。帝曰:“谪词皆褒语,可更之。”子才不奉诏,丞相又道帝意,子才曰:“腕可断,词不可改。丞相欲改则自改之。”乃已。
淮东制置使贾似道以海州之捷,子才草奖谕诏,第述军容之盛,不言其功,且语多戒敕,似道不乐。又言:“全蜀盛时,官军七八万人,通忠义为十四万,今官军不过五万而已,宜招新军三万,并抚慰田、杨二家,使岁以兵来助。如此则蜀犹可保,不则不出三年,蜀必亡矣。”汤汉、黄蜕召试学士院,子才发策,蜕誉嵩之,罢蜕正字去。迁起居郎,言:“外郡以进奉易富贵,左右以土木蛊上心,小人以哗竞朋比陷君子,此天灾所以数见也。”
明堂礼成,帝将幸西太乙宫款谢,实欲游西湖尔,子才力谏止。皇子冠,面谕作乐章,礼部言:“古者适子一醮无乐,庶子三醮有乐,用乐非是。”子才言:“嫡庶之分,特以所立之地不同,非适专用醴,庶专用醮也。乐章乃学士院故事,况面谕臣,不敢不作。”诏从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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