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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寤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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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调《鹧鸪天》

说这屠氏猛然见个大猫,忽吃一惊道:“那碗肉,莫是这个业畜偷吃?若送在这畜生肚里不打紧,明日又要连累我淘气。”不觉就掉下泪来,闷闷昏昏,好生烦恼。呆呆坐着,守众人吃完酒出门,几次欲上前问问儿子,又恐他嚷骂,几次又缩住了口,不敢问他。那杭童名虽请客,只当请了自己,客人散时还不曾有一点酒气,自己倒灌的稀醉。送了客去,回来倒身就睡。屠氏晚饭也没有心肠去吃,只喂饱遗姑,收拾完锅灶碗去,也就上。越想越愁,那里睡得着,整整一夜没有合一合眼。

到次日起来煮饭,杭童对母亲道:“将昨日那碗肉,替我蒸在饭上。”屠氏好不着慌,惊问道:“我昨日开柜,只见个空碗,只说又是你拿去添与人吃酒,这等看起来,像是被那瘟猫吃了。”杭童登时暴躁如雷,跳下…来,狠嚷道:“你一日爬起来,做些什么事?柜也不肯关关,只好烧灰罢了!怪道昨日不肯整治,我就晓得你看不得我吃,你料道与自己没分,故此不管闲事,由这孽障吃去,方才快得你的捞心。天下人坏,坏不过你的恶心肠,这斋还要吃他怎的?这佛还要念他何用?老早现你年把世,跑你的老路,还是正经事。”骂得这老人家闭口无言,垂头堕泪。杭童恼得饭也未曾吃,叹气出门。屠氏心中苦楚,一面哭,一面领着遗姑,坐在后边一块园地上向日。

忽见一个女尼走来问讯道:“老菩萨见礼了。”屠氏忙答礼道:“阿弥陀佛,师父是那个宝庵的?”女尼道:“贫僧从上天竺来此,特来化老菩萨,结个大大的人缘。”屠氏道:“我家淡薄,结不起个缘,师父莫怪。师父要结什么个人缘,若是我老身有的,尽着奉上。”女尼道:“贫僧不化你银钱布帛,不化你柴米斋饭,单化你怀中所抱的小孙女,做个徒弟。”屠氏道:“我只得这个孙女,怎么使得。”女尼道:“贫僧非无故来化,只目此女,命当寿夭;又因老菩萨行善,不忍惨苦,故此化你,结个人缘。”屠氏再三不肯,女尼道:“既是不愿,贫僧告辞了。”遂向着遗姑与屠氏点了两点头,连声叹道:“可怜,可怜!”一路叹息而去。屠氏也不在心上。

那遗姑可煞作怪。起初一见女尼走至,将脸藏在屠氏怀内,再不敢一动;及女尼去了,才敢伸出头来玩耍,又要往地上去扒。屠氏将他坐地上,自己拿着一串数珠,喃喃念佛。那遗姑在地上扒来扒去,欢喜异常。扒到前边,看见一堆松泥,将手去扒,竟吃他扒下一个深坑,忽然扒出一个东西,小女儿心上骇怕,大声啼哭起来。屠氏正低着头一心念佛,听得遗姑哭泣,猛抬头,见他扒去有一丈多远,在个泥堆边啼哭,慌忙跑去将他抱起转身。忽见塘内一件物事,仔细一观,却是一个肉饼,其形黄色,扁而又圆,没有头足,满身有千万个眼孔,或伸或缩,在那里动。屠氏不知何物,也吓得脚软。恰好杭童回来去瞧看,见还有半个还在土中,遂将泥土扒开,掘将出来,竟有一个簸箕大。心中奇异,将脚去踏上两脚,其物甚软缩起来,只有拳头大,伸开时就如个大团簸样。杭童道:“这是个什么业畜,待我结果了他的性命。”就拿起扁担尽力去打。不打则罢,他去打时,打一下大一围,打两下大两围,不曾打得十来下,其物登时长得有半亩的田大小,吓得杭童口中乱喊,丢下〔扁〕担忙走不迭。屠氏抱着遗姑也急急飞走,早惊得街上许多人来看。只见其物依还照旧,如个团簸大小,只是个个眼孔中出泥,众人俱不识得,你猜我疑,只远远站开不敢惹他。

杭童有了众人,壮着胆,复又走将来,就卖弄手段道:“列仁一个不要动脚,待我叫这奇物变个样你看。”就踏大步走上前,举起扁担,着力一连打了一二十下,其物比前更是不同,长得又圆又平,又高又大,竟如个小小土山一般,众人一齐骇然大声喊叫。杭童道:“列位不要乱嚷,待我到他背上去玩玩。”遂将身一跳,竟站在其物背上,只是其物软如烂泥,两脚齐齐陷住,随脚消长。杭童提起脚来,那东西就随脚长起来;杭童踢下脚去,那东西也随脚软下去。杭童初意只说是件好玩的东西,一个高兴上去,还指望显个能,及上去时连脚也不能动一动,又不能下来。正在着急,那东西忽然将身拱起,把杭童捧得高高的,只一扭,早把杭童一个倒栽葱直撞下来,几乎跌死。众人忙将他扶起,看时已跌得头破血淋,好生狼狈。屠氏心中肉疼,眼泪汪汪忙扶他回去了。

众人心内害怕,欲去报官,内中有个年高老者道:“莫忙,这是多大事,也欲去惊动官府。我间壁有个极有学问的高秀才,博古通今,无所不晓,待老汉去请他来看看。他读的书多,或者认得也不可知。”老者说完,就顷刻去将那高秀才约了来,举眼便大惊道:“啊呀呀,是那个作此大祸?这事非同小可,快些用土掩埋。”众人道:“这是什么东西,怎这般利害。”高秀才道:“《鸿书博议》上说道:其形如肉,其色颇黄,无头无足,有眼千行,可大可小,扁而不方。随年安向,犯之遭殃。其物也是名太岁,这就是他。快买分纸马安他。”众人闻知是太岁,俱吓得飞跑,还亏这老者胆大,请分纸马磕头祷祝。但见那太岁眼中吐出若干泥来,登时将自己身子掩好,老者与高秀才俱各回去,不题。正是:

祸福无门,惟人自招。

再表杭童回家,将头扎缚起来,疼痛不止,反抱怨母亲道:“好端端要出门去闯魂,惹出这样事来,带累我吃这等苦楚。”唠叨叨直怨骂到晚。闻得说是太岁,也暗暗惊恐。到临睡时,掀开被来,却不作怪,早间那个肉饼儿,好好盖在被中。惊得没做理会,就连席子来卷卷,往门外一掷,回来尚兀自心中怯怯,连睡也不敢去睡。坐了半会,走起身要小解,才动脚就踢着一块稀软的东西,忙点灯一照,却又是那个肉饼,越发魂胆俱丧。急转身要摆布他,出去又踏着一块。再照时,却另有一块,连连退脚,不防后边又是一块。硬着胆把眼四下一望,谁知遍地都是这件东西。若大若小,滚来滚去,不知有几千百块,脚脚踢的俱是。骇得雨汗淋漓,见没处下脚,忙向…一跳,幸喜…上却没有,遂将衣服脱下,权做席子,扯过被来,连头紧紧盖着,再也不敢则声。不一会,睡梦中只觉身子压得重不可当,好不难过,用力挣醒,伸手往肚子上一摸,却摸着一块软痴痴冰冷的东西,贴在肚子上。料道:“就是那件怪物。”慌忙跳起身来,大喊:“快点灯来救命。”屠氏从梦中惊醒,忙起身点灯。才下…,就踹着软物,及走时踢脚绊手,俱是稀软的东西。屠氏道:“地上是些什么东西,又软又多?叫我好生难走。”抬头见桌上灯还未曾熄,向前捵明,低头看见满地肉饼,吓得战做一团。那杭童乘亮再把…上一看,但见堆砌累累肉球,登时毛骨竦然,若有个地洞,也钻下去了。一会忽遗姑也叫喊起来,屠氏拚命去瞧,看原来也是一个肉球,盖在他脸上,遂忙将遗姑扯进来抱在怀中,母子孙三人这一夜,一直弄至天晓,不曾的睡。

次早,杭童顾不得害怕,只得动手将满屋中肉饼,拾在箩内,挑送出去。就整整挑了有十几担,越搬越有,直挑至日中,方才挑完。且喜眼前清净,那知到晚又有比昨更多。次日,复又打扫出去。如此一连几日,日里送去,晚上就来,吵得家中没有一刻宁静。

不知竟如何得去,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泥周仓怒气填胸

劬劳怎忍试霜锋,白发堪怜带颈红。

怒激泥身亦发指,可知咫尺有虚空。

再说杭童家中,日日被太岁吵得鸡犬不宁,到第三日上,杭童与母亲才打扫得肉球方完。家伙还不曾放下,那遗姑独自一个坐在…上打盹,往前一撞,跌下…来,竟哭得僵死,不能出声。屠氏忙去抱起,见头上已跌起一个大瘤,杭童看见心疼,嚷母亲道:“为甚不放他坐好,把他倒这一个大瘤。你人心是肉做的,亏你活这一把年纪,总是多过了的,你若不然意他,何不将来吃他肚里,却是这样黑心!零碎磨灭他,倒这个田地。”屠氏见遗姑跌狈,心中已自不舍,将欲堕泪,再经儿子钻心的言语,一场嚷骂,气得苦不能伸,遂呜呜咽咽哭将起来。杭童一发焦躁,正待发作,恰好一个伙计来寻他去说话,才赦了母亲,同他出门而去。

屠氏是闹惯了的,伤心一会也就丢开,心内还念着儿子,不曾吃得饭出门,愁他饥饿,意欲煮饭,家中偶然缺米,且待儿子回来去买。因无事做,就带着遗姑闲耍,忽间壁一个邻居为母亲生日,家中做善事,怜念屠氏年老家贫,又是个斋道人,着人送了一碗什炒素菜与他。屠氏笑容可掬,千恩万谢的收下,打发来人去了。才拿过菜来要吃,又转一念道:“我儿久不曾见些菜面,待他回家同吃罢。”遂连碗顿在锅前烟柜头上,又与遗姑在日色中闲耍。偶见遗姑身上爬出两个臭虫来,遂将自己衣服与被,细细找看,那知线缝里,竟如麦麸一般,挨排摆着,东移西爬,应接不暇。猛发个狠道:“怎捉得这许多,待我烧他一锅滚水,烫死他才得干净。”遂放满一锅水,一手抱着遗姑,一手烧火,霎时烧得飞滚,放遗姑坐着。待去舀水,那遗姑如杀人也似的哭将起来,那里肯坐,只得又抱起来。灶前一只手抱着遗姑,一只手掀开锅盖舀水。才将锅掀开,不想那遗姑看见一碗素菜在烟柜上,意欲去够取,尽力猛向前一荐,屠氏膊子一酸,那里留折得住,早已扑通的一声,当当掉在水锅里,把滚水溅得屠氏满头满脸。屠氏不顾疼痛,忙去捞时,那遗姑喊也不曾喊得一声,已煮得稀烂。正是:

只因不孝生身母,故教报应熟孩儿。

屠氏吓得魂也不在身上,心疼得扑簌簌泪下道:“我得亲肉呀!”才哭得一声,猛跌脚捶胸道:“想我的老性命,也是到今日了,儿子回来,这场打骂怎么了得?”正愁哭间,听得门外脚步响,料是儿子回来,心中大惧,遂忙忙一直奔出门外,劈头正撞着儿子回来。杭童问道:“你到那里去?”屠氏战战兢兢低着头,只是走,口中答道:“我到间壁人家讨个火来。”一头说,一头飞跑去了。杭童诧异,也不在心上,慢慢踱进门来,远望锅内热气腾腾,暗道:“既已煮饭,怎又讨火?”走向前一看,见个煮熟孩儿正是遗姑,吃这一惊不小,登时心头火起,捶胸大怒,拿了一把厨刀,赶出门来。抬头一望,远见母亲走进一个关庙中,遂飞也似赶将来。一口气已跑至庙门,那屠氏见儿子赶至,心忙意乱,一时没处躲,就往周仓神座下一钻。这杭童早已接脚赶至,手起一刀,竟将母亲砍死。正待转身要走,那个泥塑周仓忽然大怒,举起手中泥刀往下一劈,将杭童早劈做两半个,就提着杭童半个尸首,泥身竟走出山门外站着。居民看见骇异,不敢近前。有胆大的向前一看,认得是杭童。又跑进庙中去,只见杭童的母亲也杀在地下,再看杭童那半个尸骸,手中尚兀自拿着一把厨刀,刀口有血,才知为他杀母,怒触神明,以致泥神杀人,遂急去报官。

官府亲来验看,无不骇然,又到杭童家中一看,见锅中一个女儿,煮得化在里面,却不解其故。忽一个女尼进来,如此这般的缘故,细细说出,方才知其原由详细。那女尼又说道:“贫僧数日前也曾来救他,欲化这个孽种,他却又不肯,真是天地间一桩恶劫!但如今屠氏虽遭此逆子毒手,他又却在好处去享福了。”众人还欲向前去细问情由,只见那女尼将身子一闪,早已不见,竟不知是仙是神。众人遂捐资买材,将屠氏尸首盛殓埋讫,又将杭童尸骨,也将棺木盛好欲去埋。不想一埋入土,登时就有雷闪齐至,将棺提出土上,劈得粉碎。换棺三次,连遭雷劈三次。过有七天,民居人听得一夜雷雨大作,次日起来,已不见杭童尸首,竟不知提到那里去了。众人嗟叹不绝,又去抬周仓进庙。谁知就如生根的一般,那里扛抬得动一动?甚至添有几百人用尽平生力去抬,也不要想得他进庙。官府闻知,亲来拜请,再令多人去扛,也不能一动。遂将山门改为一殿,单单服事周仓一位泥身在内,却于前边另起一座山门,香火比前更盛云。

第十三回 贤德妇失岁得糠

自古红颜岂是稀,欲得慧心实难期。爱丈夫,莫失志,愿他多读几本书,恨却年荒怎支持。相保守,不忍离,辛辛苦苦何人知。甘心把糟糠来度饥,只叹薄命不逢时。

右调《忆娇娘》

娶妇原在取德为先,若以德行不甚要紧,而一味欲求其花容玉貌,苟一旦侥幸,以为得偶佳人,喜不自胜,此乃妄人之想,何足为法。盖妇人有色则骄傲无忌,心思莫测。更有一种痴迷丈夫,见其窈窕可爱,他若一举一动,则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致意奉承,要使他快乐。故枕边之际,花言巧语,淫唆百般,彼以为佳音啧啧,洗耳而听,不能辨其是非。勿谓一句挑拨,就是百千句的挑拨,再无不入耳之理。若是有德之妇,端庄净一只是爱丈人勤读窗前,自己又克尽妇职,临事不苟,若有一句挑拨,竟是他的仇敌一般,还道是不入耳之语,颇觉厌听。若再加之以丈夫之弱,自己容貌之美,又无公婆拘束,儿女碍眼,值遇有可苟之境,挑逗之人,自无不入于邪者。所以到后边,少不得不是被人骗卖为娼,就是被人拿住送官,轻则打死,重则凌迟碎割,有个甚的好结局?然而此乃淫污卑贱之妇所为,亦不概见。大约中平之妇居多,也不节烈也不歪邪的,十有八九。至于心如铁石,志若霜柏,惜名节顾廉耻,可生可杀而身不可辱者,十有其一。若是皎皎如月,飒飒如风,耳不闻邪,目必睹正,略有所犯,如断臂截肌,视死如归,魂杀奸人,自己忘生而决烈者,盖亦罕见。斯人在世则千古名香,在冥则为正神。可见妇女节操贞烈,虽替丈夫争气,却是他自己的无穷受用,越发该咬钉嚼铁的节烈起来才是。如今也件现在不远的事说来,好替天下女人家长些志气,立些脊骨。

话说江南徐州府有一秀才,姓陈名有量,年纪二十五岁,父母双亡,并无兄弟。素性孱懦,为人质朴。娶妻海氏,年二十岁,亦徐州人也。生得真有沉鱼落雁之容,羞花闭月之貌,妇德女工,无不具备。自十六上上嫁与有量,足不知户,声不闻外。有量家贫如洗,日不能给,全赖海氏做些针指,供给丈夫读书。每晚有量课业,海氏就坐在旁边,不是缉麻,就是做鞋缝衣,同丈夫做伴。丈夫读至三更,他也至三更;丈夫读至五鼓,他也到五鼓。若是有量要老早睡觉,他便劝道:“你我无甚指望,全望书里博个功名,焉可贪眠懒惰。”就是丈夫读完书上…,他还将手中生活做完了,方才安睡。一到天色微明,就先起来,做他女工,直至日出,料知丈夫将近起来,他才去烧脸水,煮早粥,毫不要丈夫费心。虽隆冬酷暑,风晨雨夕,无不如是,再没有一点怨苦之意。

有时有量自不过意,对他哭道:“我自恨读了这几句穿不得、吃不得烂穷书,致你不停针,夜不住剪,劳劳碌碌耽饥受寒。是人吃不得的苦,俱是你受尽,反叫我安居肆业,真是我为男子的,万不如你。我何忍累你如此受苦,我寸心碎裂。你从今不要眠迟起早,万一天该绝我,宁可大家俱死,何苦教你一人受罪。”海氏反笑劝道:“说那里话。自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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