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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沫若文集-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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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钱四条的洋硷他们买了四条,拿去了的一块钱又退了转来。

他接过手来在玻璃上碰了两下,的确是哑的。

——“这是刚才在楼上找给我的呢。”

他说着又把手往大衣的左边的衣包里收去,但他把衣包的内皮一齐抽出来了,应该还剩着的一张十块钱的钞票,不知道怎么不见了。

——“你怕是错放在破了的一个衣包里了罢?”

——“没有那样的事!”

右边的衣包的内皮也拉了出来,果然是破了底子的。

他的不高兴就给要下骤雨时的稠云一样,突然聚集上来了。

出门的时候除去三张十块钱的钞票之外只带有几角钱的车钱。买了将近十九块钱的东西,失掉了十块钱,上了一块哑板的当,眼前要买的四条洋硷因为没有钱来换了,更不能不在店员面前告求一次恕饶。

重重的不快积聚在这一瞬间,他转不过圈来,竟愤愤地拿着一只不响的袁头跑上楼去要和卖童衣的店员理论。

——啊啊,我这十一块钱的心血!我这两三千字的心血!我就这样白白地洒了吗?

——“喂,伙计!你刚才找给我的这块钱是哑板!”

——“哦,哑板?”

一位用广东官话的招待员走来,他和他交涉了一会,招待员叫店员拿到帐台上去掉换。

店员折转来,答应说掉换不了,帐台上说没有找出过这样的钱。

又是一位很漂亮的广东官话:

——“这是brass①呀。一眼可以看得出的。”

①作者原注:白铜。

——“是啊,现在一说明了,谁也是一眼可以看得出的!”

——“你接上手的时候怎么不敲一下呢?”

——“我相信你们公司里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我经常来照顾你们也还没有上过当,所以忽略了。”

——“这样的事情是不可以忽略的。我们公司做了二十五年的生意没有使用过哑板。”

——“那么这块哑板是什么地方来的呢?”

——“这不是我们公司里的钱。”

——“不是你们公司里的钱!你的意思以为我要来敲你一块钱的竹杠吗?我带来二十块钱(他失掉了的一张钞票不愿意再说出来让人家骂他疏忽了),买了五块钱的玩具,买了十三块五角钱的这一套童衣,我身上还有几毛和几个铜子(他从衣包里把剩余的钱通搜了出来),你说我要来敲你这一块钱的竹杠吗?”

——“并没有人说你要来敲竹杠,不过你当时没有说掉,现在是不能掉了。”

——“仅仅两三分钟就不能掉吗?”

——“我看是,不(头儿摆着)能够!”

——“那么,好!你们大公司的信用!”

他把一个哑板“啪”的一声掷在楼板上。

——“你还要晓得!一块钱倒不要紧,我不是来敲你竹杠的人!”

依然睡在楼板上的他,冷飕飕地醒转来了。楼房还是黑洞洞的,下弦月的残光从最高一面的玻璃窗里照进楼来。他突然想起了在白天投掷了的那块哑板,禁不住泛起了一段凄凉的悔意。

——哎,我不该把它扔掉了,我不该把它扔掉了!

他的腰部有些隐痛,只可微微地把身子翻了一下。就在这时候,他的夫人也醒转来了。

——“爸爸,你醒了吗?几点钟了?”

——“怕还不到三点罢。”

——“啊,真冷。睡了一夜脚还没有睡暖。”

——“没有床总是不行的,这冰冷的楼板倒把我们的体温都吸收了去了。”

——“早晓得还是买mattress的好了。”

——“没有买mattress我倒不后悔,我们买了的时候不是就不能买童衣了吗?”

——“不过也不会失钱,也不会上当呢。你今天也真太反常,为了一块钱便泛起血眼。”

——“其实我倒并不是因为一块钱就那样冒火,透过那一块钱的后面,不是有一滩比四马路上的野鸡还要卖得贱价的心血吗,我还要上人家的当,我怎么能够禁制得住不冒火呢?不过那一块钱我犯不着扔掉了。”

——“那还有什么用处吗?”

——“把给孩子们做玩具也是好的啦。并且那一块钱经我扔掉之后,又要转辗不息地在世间流用。从那一块钱身上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次数的罪恶,多少次数的悲剧了!那样的一块钱假使是流落到比我更穷的人的手里,或者还可以使人丢命呢!哎,我真不应该把它扔掉了!”

他的夫人也陪着后悔起来。

——“但是呢,没有办法了。随后假使又上了这样的当的时候,我们便把它留着罢。……”

两个人还幽幽地诉说了好一会,窗外的天光总象还没有破晓的神气。

1926年2月22日夜

郭沫若诗集 天狗



我是一条天狗呀!

我把月来吞了,

我把日来吞了,

我把一切的星球来吞了,

我把全宇宙来吞了。

我便是我了!



我是月底光,

我是日底光,

我是一切星球底光,

我是X光线底光,

我是全宇宙底Energy底总量!



我飞奔,

我狂叫,

我燃烧。

我如烈火一样地燃烧!

我如大海一样地狂叫!

我如电气一样地飞跑!

我飞跑,

我飞跑,

我飞跑,

我剥我的皮,

我食我的肉,

我嚼我的血,

我啮我的心肝,

我在我神经上飞跑,

我在我脊髓上飞跑,

我在我脑筋上飞跑。



我便是我呀!

我的我要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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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沫若诗集 晨安

晨安!常动不息的大海呀!

晨安!明迷恍惚的旭光呀!

晨安!诗一样涌着的白云呀!

晨安!平匀明直的丝雨呀!诗语呀!

晨安!情热一样燃着的海山呀!

晨安!梳人灵魂的晨风呀!

晨风呀!你请把我的声音传到四方去吧!

晨安!我年青的祖国呀!

晨安!我新生的同胞呀!

晨安!我浩荡荡的南方的扬子江呀!

晨安!我冻结着的北方的黄河呀!

黄河呀!我望你胸中的冰块早早融化呀!

晨安!万里长城呀!

啊啊!雪的旷野呀!啊啊!我所畏敬的俄罗斯呀!

晨安!我所畏敬的Pioneer呀!

晨安!雪的帕米尔呀!

晨安!雪的喜玛拉雅呀!

晨安!Bengal的泰戈尔翁呀!

晨安!自然学园里的学友们呀!

晨安!恒河呀!恒河里面流泻着的灵光呀!

晨安!印度洋呀!红海呀!苏彝士的运河呀!

晨安!尼罗河畔的金字塔呀!

啊啊!你在一个炸弹上飞行着的D′annunzio呀!

晨安!你坐在Pantheon前面的“沉思者”呀!

晨安!半工半读团的学友们呀!

晨安!比利时呀!比利时的遗民呀!

晨安!爱尔兰呀!爱尔兰的诗人呀!啊啊!大西洋呀!

晨安!大西洋呀!

晨安!大西洋畔的新大陆呀!

晨安!华盛顿的墓呀!林肯的墓呀!Whitman的墓呀!

啊啊!惠特曼呀!惠特曼呀!

太平洋一样的惠特曼呀!啊啊!太平洋呀!

晨安!太平洋呀!太平洋上的诸岛呀!

太平洋上的扶桑呀!扶桑呀!扶桑呀!

还在梦里裹着的扶桑呀!

醒呀!Mesame呀!快来享受这千载一时的晨光呀!

郭沫若诗集 立在地球边上放号

无数的白云正在空中怒涌,

啊啊!好幅壮丽的北冰洋的晴景哟!

无限的太平洋提起他全身的力量来要把地球推倒。

啊啊!我眼前来了的滚滚的洪涛哟!

啊啊!不断的毁坏,不断的创造,不断的努力哟!

啊啊!力哟!力哟!

力的绘画,力的舞蹈,力的音乐,力的诗歌,力的Rhythm哟!

郭沫若诗集 笔立山头展望

作者:郭沫若

笔立山在日本门市西。

登山一望,海陆船廛,了如指掌。

大都会的脉搏哟!

生的鼓动哟!

打着在,吹着在,叫着在,

喷着在,飞着在,跳着在,

四面的天郊烟幕朦胧了!

我的心脏呀快要跳出口来了!

哦哦,山岳的波涛,瓦屋的波涛,

涌着在,涌着在,涌着在,涌着在呀!

万籁共鸣的Symphony,

自然与人生的婚礼呀!

弯弯的海岸好像Cupid的弓弩呀!

人的生命便是箭,正在海上放射呀!

黑沉沉的海湾,停泊着的轮船,进行着的轮船,数不尽的轮船,

一枝枝的烟筒都开着了朵黑色的牡丹呀!

哦哦,二十世纪的名花!

近代文明的严母呀!

一九二○年六月

郭沫若诗集 银和很

海已安眠了。

远望去,只见得白茫茫一片幽光,

听不出丝毫的涛声波语。

哦,太空!怎样那样的高超,自由,雄浑,清寥!

无数的明星正圆睁着他们的眼儿,

在眺望这美丽的夜景。

十里松原中无数的古松,

都高擎着他们的手儿沉默着在赞美天宇。

他们一枝枝的手儿在空中战栗。

我的一枝枝的神经纤维在身中战栗。

郭沫若诗集 我是个偶像崇拜者

我是个偶像的崇拜者哟!

我崇拜太阳,崇拜山岳,崇拜海洋;

我崇拜水,崇拜火,崇拜火山,崇拜伟大的江河;

我崇拜生,崇拜死,崇拜光明,崇拜黑夜;

我崇拜苏彝士,巴拿马,万里长城,金字塔;

我崇拜创造的精神,崇拜力,崇拜血,崇拜心脏;

我崇拜炸弹,崇拜悲哀,崇拜破坏;

我崇拜偶像破坏者,崇拜我!

我又是个偶像破坏者哟!

一九二○年五、六月

郭沫若诗集 凤凰涅槃

一名,菲尼克司的科美体

天方国古有神名“菲尼克司”(Phoenix),满五百岁后,集香木自焚,复从死灰中更生,鲜美异常,不再死。

按此鸟恐即中国所谓凤凰:雄为凤,雌为凰。孔演图云,凤凰火精,生丹穴。

广雅云:凤鸣曰即即,雌鸣曰足足。

序曲

除夕将近的空中,

飞来飞去的一对凤凰,

唱着哀哀的歌声飞去,

衔着枝枝的香木飞来,

飞来在丹穴山上。

山右有枯槁了的梧桐,

山左有消歇了的醴泉,

山前有浩茫茫的大海,

山后有阴莽莽的平原,

山上是寒风凛烈的冰天。

天色昏黄了,

香木集高了,

凤已飞倦了,

凰已飞倦了,

他们的死期将近了。

凤啄香木,

一星星的火点迸飞。

凰扇火星,

一缕缕的香烟上腾。

凤又啄,

凰又扇,

山上的香烟弥散,

山上的火光弥满。

夜色已深了,

香木已燃了,

凤已啄倦了,

凰已扇倦了,

他们的死期已近了!

啊啊!

哀哀的凤凰!

凤起舞,低昂!

凰唱歌,悲壮!

凤又舞,

凰又唱,

一群的凡鸟

自天外飞来观葬。

凤歌

即即!即即!即即

即即!即即!即即

茫茫的宇宙,冷酷如铁!

茫茫的宇宙,黑暗如漆!

茫茫的宇宙,腥秽如血!

宇宙呀,宇宙,

你为什么存在?

你自从那儿来?

你坐在那儿在?

你是个有限大的空球?

你是个无限大的整块?

你若是有限大的空球,

那拥抱着你的空间

他从那儿来?

你的外边还有些什么存在?

你若是无限大的整块?

这被你拥抱着的空间

他从那儿来?

你的当中为什么又有生命存在?

你到底还是个有生命的交流?

你到底还是个无生命的机械?

昂头我问天,

天徒矜高,莫有点儿知识。

低头我问地,

地已死了,莫有点儿呼吸。

伸头我问海,

海正扬声而呜。

啊啊!

生在这样个阴秽的世界当中,

便是把金刚石的宾刀也会生锈。

宇宙呀,宇宙,

我要努力地把你诅咒:

你脓血污秽着的屠场呀!

你悲哀充塞着的囚牢呀!

你群鬼叫号着的坟墓呀!

你群魔跳梁着的地狱呀!

你到底为什么存在?

我们飞向西方,

西方同是一座屠场。

我们飞向东方,

东方同是一座囚牢。

我们飞向南方,

南方同意一座坟墓。

我们飞向北方,

北方同是一座地狱。

我们生在这样个世界当中,

只好学着海洋哀哭。

凤歌

足足!足足!足足!

足足!足足!足足!

五百年来的眼泪倾泻如瀑。

五百年来的眼泪沐漓如烛。

流不尽的眼泪,

洗不净的污浊,

浇不熄的情炎,

荡不去的羞辱,

我们这飘渺的浮生,

到底要向那儿安宿?

啊啊!

我们这飘渺的浮生

好像那大海里的孤舟,

左也是漶漫,

右也是漶漫,

前不见灯台,

后不见海岸,

帆已破,

墙已断,

楫已飘流,

柁已腐烂,

倦了的舟子只是在舟中呻唤,

怒了的海涛还是在海中泛滥。

啊啊!

我们这飘渺的浮生,

好像这黑夜里的酣梦。

前也是睡眠,

后也是睡眠,

来得如飘风,

去得如轻烟。

来如风,

去如烟,

眠在后,

睡在前,

我们只是这睡眠当中的

一杀那的风烟。

啊啊!

有什么意思?

有什么意思?

痴!痴!痴!

只剩些悲哀,烦恼,寂寥,衰败,

环绕着我们活动着的死尸,

贯串着我们活动着的死尸,

啊啊!

我们年青时候的新鲜那儿去了?

我们年青时候的甘美那儿去了?

我们年青时候的光华那儿去了?

我们年青时候的欢爱那儿去了?

去了!去了!去了!

一切都已去了,

一切要要去了。

我们也要去了,

你们也要去了,

悲哀呀!烦恼呀!寂寥呀!衰败呀!

啊啊!

火光熊熊了。

香气蓬蓬了。

时期已到了。

死期已到了。

身外的一切,

身内的一切!

一切的一切!

请了!请了!

群鸟歌

岩鹰

哈哈,凤凰!凤凰!

你们枉为这禽中的灵长!

你们死了么?你们死了么?

从今后该我为空间的霸王!

孔雀

凤凰,凤凰!凤凰!

你们枉为这禽中的灵长!

你们死了么?你们死了么?

从今后请看我花翎上的威光!

鸱枭

哈哈,凤凰!凤凰!

你们枉为这禽中的灵长!

你们死了么?你们死了么?

哦!是那儿来的鼠肉馨香?

家鸽

哈哈,凤凰!凤凰!

你们枉为这禽中的灵长!

你们死了么?你们死了么?

从今后请看我们驯良百姓的安康!

鹦鹉

哈哈,凤凰!凤凰!

你们枉为这禽中的灵长!

你们死了么?你们死了么?

从今后请看我们高蹈派的徜徉!

鸡鸣

昕潮涨了,

昕潮涨了,

死了的光明更生了。

春潮涨了,

春潮涨了,

死了的宇宙更生了。

生潮涨了,

生潮涨了,

死了的凤凰更生了。

凤凰和鸣

我们更生了。

我们更生了。

一切的一,更生了。

一的一切,更生了。

我们便是“他”,他们便是我。

我中也有你,你中也有我。

我便是你。

你便是我。

火便是凤。

凤便是火。

翱翔!翱翔!

欢唱!欢唱!

我们光明,我们新鲜,

我们华美,我们芬芳,

一切的一,芬芳。

一的一切,芬芳。

芬芳便是你,芬芳便是我。

芬芳便是“他”,芬芳便是火。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翱翔!

欢唱!欢唱!

我们热诚,我们挚爱,

我们欢乐,我们和谐。

一切的一,和谐。

一的一切,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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